“是我！”他利落承認。
也是，這么隱秘的地方，能出現在這里的應該只有他了。
“你就是賣棗的老板！？”聽到他承認，江瑤等人皆是一驚，一是沒想到他竟然光明正大承認，二是怕他作出什么其他瘋狂的事。
方明成黝黑的瞳孔倒映出欣喜若狂的神態，眼睛怪異的上下打量我，我眉頭一皺，這種感覺像極了之前被監視的滋味。
“方明成，你是捕神客？”我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怎么可能？”他詫異反問，隨即換上一副恭敬的表情。
“捕神客是這個世界上最慈愛的神，他具有無盡的憐憫心，能夠聽到所有人的苦難，并且前來解決，有他在的世界才是真實的世界，可你——”
我很反感他的視線，立即不客氣道：“我怎么了？”
“你竟然是被神預言的人，什么狗屁預言！讓捕神客產生一點擔憂的人都該死！不過還好，我終于等到你了。”
方明成仰起頭向著上面某個方向露出癡迷的表情，話音最后陰惻惻的瞇著眼睛看向我。
“等到我，什么意思？”我敏銳的問道，不過比起這個我現在更加關注另一個問題，緊接著問道。
“那些……人，都是你殺的？”
“殺？我可不是殺人犯，你們現在好好的，不也沒死嗎。”
方明成想聽到什么好笑的事，眼里滿是嘲諷繼續道。
“不僅沒死，還想著長生不老呢！要不然，你們怎么會被那些噱頭吸引來？”
“少說這些廢話，你的紅棗能長生不老？騙鬼呢，那那些人身體里的棗是什么！？”尚開朗徑直上去揪著他衣領揮拳就要打。
“冷靜點！”
呵。
江樾剛出聲阻止，只聽極輕的一聲呵氣，猛然間一陣陰風刮過，活生生站在眼前的方明成竟然消失不見，只剩下一身空蕩的衣服僵在空中，不到一秒鐘就掉在地面，而尚開朗的手腕處突然多出一個黃豆大小的黑點，怎么也搓不下去，大家面面相覷。
“方明成呢？”舒箐發問。
看來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跑了，我蹲下身隨便翻了翻遺落的衣服，那些衣服卻在觸碰到我手指的時候瞬間化為灰燼，最后余留下一顆紅色的棗核。
江樾拍下了樓下震駭的場景發給了江元德，江元德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臨走前，我吸取了剛剛有視覺死角的經驗，向樓梯下面一瞥，竟然看到一張單人桌，桌上還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
我走去打開電腦，竟意外的沒有密碼，桌面一加載出來，就看到自動跳出一個對話框，署名竟然是……
捕神客！？
看來方明成只是捕神客的一個信徒，聽剛剛他的話里似乎對捕神客極其的膜拜追崇，那么現在發來消息的，很有可能是真正的捕神客！
回想著剛剛方明成的神態，像極了瘋狂的信徒，由此猜測。
我鼠標上滑翻閱了一下他們之間的聊天記錄，只保存了本周的信息。
舒箐突然指著其中一條消息道：“你們看這條：切記，棗核呈黑色，可為你所用，若呈紅色，則廢矣。”
“等等……紅色，剛剛方明成消失后留下的就是紅色棗核！”
尚開朗摸著下巴推斷道：“這是否說明，紅色是沒用的，只有黑色才有用？”
“不確定，看這條：最合適的養體手腕會出現黑色圓點，以此養體養出的紅棗乃為上品，其中黑色棗核可強力控制，無論生死……”江瑤的聲音越念越低，因為我們剛剛看到，尚開朗的手腕處就有個黑色圓點。
“強力控制……也就是說，黑色的棗核可以控制別人，而能夠養出黑色棗核的紅棗養體，是人！難怪、難怪！”我結合昨天看到的場景飛速理清思緒，見江瑤和舒箐仍是迷茫的表情，深吸口氣慢慢解釋道。
“昨天我們看到的那個人身體里長出了紅棗，尚開朗不小心擦破了手，一滴血滴在了尸體的臉上，結果尸體顱內的枝條全部長了出來，甚至在眼眶那里結出了紅色的棗，而喉嚨下面的棗都是青色的，跟那些人身上的一樣，都是半青半紅的樣子。”
看著他們似懂非懂的表情，我接著說道：
“所以我推測，不是所有的棗都會變紅，方明成只需要紅棗，而尚開朗的體質很適合作為養體，又是活人的新鮮血液，所以樹枝再次生長，甚至結出了最完美的果實。”
“那怎么辦啊啊啊！我不要身體里長出棗樹，我不要當養體嗚嗚嗚……”尚開朗頓時嚎叫起來，猛地用手指揉搓手腕，直到周圍皮膚都搓起皮。
舒箐實在看不過去，連忙制止他：“冷靜點，開朗，再看看記錄，說不定有辦法去掉，實在不行……我們就回去找江先生，再不行，你看，鴻飛還在這里呢，不會有事的！”
我措不及防被點名，再一看尚開朗快哭出來的表情忙不迭點頭：“放心吧，你一定會沒事的！”
江樾貼心地遞了張紙巾給他，這才安靜下來。
隨后往下翻了翻。后面的記錄倒沒什么特別的，都是一些方明成單方面表達崇拜的話。
于是我試探性發出一條消息：卓鴻飛他們來了。
本來我不抱希望對面會回復，畢竟方明成很多消息發出去都沒有下文，沒想到對話框竟飛快閃動起來。
回復了！
“你確定？”
簡短的三個字，我看了看江樾，又看了看尚開朗和江瑤她們，效仿著方明成的語氣打下一行字。
“確定確定，我親自看到他來的，您要親自過來嗎？”
“你親自看到的？那傀儡怎么沒了。”
傀儡？
我抬起頭微微一怔，不明白捕神客指的具體是什么，又怕露餡，只好連忙補救。
“我真的是親眼看到的，您知道的，我不敢騙您……”
“你不應該犯這種錯誤，傀儡能代替你做所有事，既然沒了一個，就盡早從那批人里找到合適的重新養。”
“好的好的。”
“周五抽簽，我會親自去。”
說完，捕神客的頭像就暗了下去，我再發類似之前方明成恭維的話，對面也沒再回復。
“周五，他真的會來嗎？”
江瑤輕輕出聲問，我不知道捕神客會不會來，但是我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我要親手把這個躲在背后搗鬼的狗屁捕神客揪出來！
電腦里沒什么其他的東西，我關上電腦對著眼前數不清的尸體嘆了口氣。
這個所謂的捕神客，到底想要害死多少人，到底想要操控什么呢？
回民宿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來捕神客的事，拍了拍江樾：“對了，范家的少爺和管家后來怎么樣了？”
“他們啊，”江樾還沒開口，江瑤就打斷他，嘆了口氣。
“范致遠醒來后聽到這些事嚇得精神失常了，三步一叩拜到了佛前，他爹沒辦法，醫生都說這是心病治不了，被關在屋里養著，他倒是聽你的話，修了祠堂，還成立的幾個救助流浪動物的慈善機構。”
“那管家呢？”
“管家有錯，但畢竟在他家那么多年，何況都是可憐人，最后范晟給他一筆錢，親自去他家人墳前磕頭，最后供在祠堂里，管家也就離開了。”
我不禁唏噓，世界上的事太難區分對錯了，全在人性如何。
回到民宿大廳，又碰到早上耀武揚威的女人在指手畫腳，一副“保送生”的樣子，回頭看到我們露出個輕蔑的笑容。
“又是你們。”
說著就沒多搭理我們，在她轉身之際，我卻清楚的看到，在她的手腕……
赫然有一個黑色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