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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往事不可追憶
站在新海市第一監獄門口,提著一個深藍色手提袋的陸漢生,四顧有些茫然。
此時的他,正如前方十字路口,不知該往左還是往右。
1990年,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年代。
82年入獄的他,在監獄待了八年,原先的時間線,他一路朝右,花了全部身家,買了一張去粵省的火車票。
93年,在粵省犯了事的他,偷渡去了東南亞,在那里,經歷過他人生最黑暗,也是最血腥的9年時間。
2004年,他成功以外商的身份回到國內,從此開啟了另外一段人生。
2026年,年近古稀的他,被車禍一波帶走,也算是留下清白在人間……!
陸漢生摸了摸下巴微微扎手的胡茬,大步朝左邊走去。
就在他離開后的十分鐘后,一個頭發蓬亂的女人騎著單車,氣喘吁吁趕到監獄門口……!
人生如果能重來,你還會選擇曾經走過的那條路嗎?
陸漢生會選擇掉頭就走!
看到馬路上成群結隊的自行車,還有偶爾按著喇叭的大屁股吉普,遠處房屋上的巨大標語,陸漢生感覺這一切有些懷舊。
不管是曾經的自己,還是此時的自己,都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看著眼前的街道和人群,腦海中沉寂許久的前半生的回憶,慢慢在腦海中復蘇。
1974年底,還未滿十五歲的他,被父母偷偷報名,直接去了最遙遠的北方農村下鄉。
在那片大興安嶺中,陸漢生已經記不清自己砍了多少樹,種了多少田,剝了多少動物皮。
那幾年里,他最深刻的記憶,便是冷,深寒刺骨的寒冷,不止身體上,還有心里上。
79年,他成功立了一次大功,利用那次機會,他毫不猶豫選擇了回城。
回到城市的他,算是徹底和那個家庭劃清界限。
為了生存,也或許是他天生忍受不了平庸,他選擇了混。
八十年代初,剛剛改革開放的新海市,對于陸漢生來說,如同蛟龍入海,掀起驚濤巨浪。
短短三年不到的時間,新海市的汽車站,火車站,上百名形形色色的下九流誠服陸漢生。
82年秋末,他被捕了,家里搜出二十多萬現金。
或許是外面兄弟運作,原本判死刑的他,最后被判了十年,83年5月,他便進了監獄服刑。
入獄時,23歲,出獄31歲。
一米八零的身高,搭配平頭,一套標準深藍色大衣,內衣是那深藍色的格子條,這幅標準的服刑人員打扮,周圍頻頻目光,讓陸漢生內心毫不波瀾。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隨便一掃,周圍目光齊齊躲閃。
站在人群攘攘的街頭,陸漢生迷路了!
對于這座城市,他其實很陌生。
雖然自己是重生了,但是前半生的記憶終究太過久遠,在他記憶里,自己已經離開了三十多年。
站在街頭許久,陸漢生無奈搖了搖頭,轉身朝遠處走去。
就算再陌生,有一個地方,他永遠不可能忘記。
在那里,他生活了十四年!
站在解放路114號,看著前面那棟家屬樓,陸漢生嘴角微微上揚。
紅磚黑瓦,方方正正長條形,三層樓。
他在這里生活了十四年,很久遠的回憶了!
大步走進家屬院,迎面一張張好奇的面孔打量他,一個老頭打扮看了他好幾眼,這才神色緊張地開口驚呼道。
“哎呦,你是陸家小子呀!哎呦,陸家大小子回來了!”
老頭這聲驚呼,瞬間把周圍群眾的目光吸引過來了,好些年齡大的,剎那便記起眼前這個男人是誰了。
眾人的眼神,五味雜陳,有驚愕的,有惶恐的,大多是畏懼嫌棄的。
陸漢生甚至聽到有人竊竊私語。
“他不是被槍斃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陸漢生嘴角微微抽動,無奈嘆息。
剛剛驚呼的老頭連忙上前,剛想和陸漢生打招呼,但是想到什么,腿腳頓時猶豫,遲疑半響,才尷尬笑了笑,站在四五米外喊道。
“你奶奶她在家!”
陸漢生看了對方一眼,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也沒打招呼,轉身便朝二樓走去。
隨著他走動,他背后的議論聲,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嘈雜起來。
看著陸漢生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李老頭目光復雜,好幾次想開口,最終還是停滯不前。
旁邊一婦女見到李老頭眼神,看了一眼樓梯方向,往地上啐了一口,隨即朝李老頭不屑地罵道。
“李老三,瞧你這狗腿模樣,是不是當年吃了點狗糧,現在還惦記人家那點好處!”
老李頭怒目而視,大喝道。
“侯桂芳,你信不信我撕爛你這張嘴,你家那缺德冒煙的兔崽子,當年偷內衣內褲被陸家那小子打得下跪,你不就是記恨那點破事嗎?”
侯桂芳被人掀了老底,頓時沒了面子,臉紅脖子粗,氣得哇哇大叫,張牙舞爪朝著李老頭抓去。
一個老頭,一個婦女,兩人頓時撕扯在一起,抓頭發,拉衣服,一人哇哇大叫,一人面紅耳赤,哭喊聲,吵鬧聲,不到片刻,整個家屬院都驚動了。
站在二樓回廊陽臺上,看著樓下鬧劇,陸漢生嘴角笑了笑。
回憶太過久遠,在樓下,他剛剛還真沒認出幾個鄰居,但是這一吵鬧,他倒想起那李老三和侯桂芳是哪兩位了。
李老三年輕時候便因傷不能生育,年紀輕輕便病退了,靠著微薄病退工資過日子,后來老伴又得癌癥,為了給老伴治病,欠了一屁股債。
當時陸漢生回家屬院,聽奶奶提起,覺得可憐,便給他安排了一個門房工作,好像還給了他一兩百塊錢,大大緩解了李老三的經濟情況,算是一次小小恩惠。
至于侯桂芳家里那點破事,也是那幾年的事,家屬院經常有女工內衣內褲失竊,而且都是年輕女性的,這種明顯熟人作案的特征,當時鬧得沸沸揚揚,半個月,硬是沒抓到人。
后來陸漢生直接釣魚,派人蹲守,第二天便抓到了侯桂芳家的二小子,當時好一頓毒打,最后當著全家屬院,下跪道歉才完事。
原本這些小事,陸漢生早已經遺忘在記憶深處,但是沒想到自己又回到這個年代。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差不多十年,但是對于這個信息封閉的年代,十年時間,還是有很多人記得那件事,也記得當年那個風光八面的陸家大小子。
其實這類事,當年自己做過不知道多少,連陸漢生自己都記不得了。
當年自己施舍過的小恩小惠,數不勝數,被自己扇過的人,也不計其數,在陸漢生心中,往事已成追憶,不再回首!
正感懷時,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銀發干瘦的老太太坐著輪椅,緩緩搖著出了門檻。
看到老太太那一刻,記憶如潮水般涌現大腦,陸漢生擦拭有些發酸的眼眶,咧嘴喊道。
“奶奶,我想死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