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毫不留情駁圣論

等到莫遠塵到了龍華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父皇母后兩人正一副準備就緒的樣子正襟危坐的等著他的到來。

感情這是早做好準備等著自己呢！莫遠塵不禁心里有氣。上前幾步走到兩人跟前躬身行禮道：“兒臣參加父皇母后，愿父皇母后萬福金安。”

“皇兒來了啊！快快免禮平身。”卻是莫遠塵的母后喜出望外的上前扶著他說到。她還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果真來了。好長時間沒見兒子一面的皇后娘娘自是高興非常了。

“遠塵這會這么著急的來找朕，可是有什么事嗎？”楚皇莫承志卻是依然端坐上方明知故問的道。

“兒臣之所以來找父皇，就是想問清楚關(guān)于兒臣和鎮(zhèn)國公府嫡小姐的親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兒臣此前一點消息都沒得到？父皇你怎么可以這樣輕易的就替兒臣做主？”莫遠塵是真急了，所以一時之間便也有些出口不遜了！

“皇兒，你怎么這樣跟你父皇說話！他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啊。”被自家兒子的語氣不善嚇了一跳的皇后娘娘驚訝的道。要知道雖然這里只有他們幾個人，但就剛才莫遠塵說話的語氣，要是被哪個迂腐守舊的大臣聽見了，只怕即使他是皇子也免不了定他一個對上不敬之罪。

“怎么？皇兒難道是不滿意這門親事？”莫承志卻仿佛是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問到。

“兒臣不敢！但是且不說這門親事究竟如何？最起碼父皇也應該此前跟兒子說一聲，現(xiàn)在父皇圣旨已下！而兒臣卻是最后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父皇到底是將遠塵放在了何處？”莫遠塵不滿的道。

“皇兒啊！……”莫承志終于起身，卻是嘆息了一聲走下軟榻到他跟前語重心長的道：“父皇知道皇兒心里怨父皇自作主張，可是要是父皇早告訴你的話你哪里可能會同意？再說這件事情父皇也不能再等了啊，前幾日歐陽長河進宮時便就說了他正在為他的孫女尋找一門合適的親事。這件事要是等你同意的話那鎮(zhèn)國公府早就找到合適的人選了，再說還有一個龍城書院的蘇崇文也沒閑著。”莫承志有些無奈的說到。他對自己這個兒子太了解了，要是等他自己松口同意這門婚事，只怕到時候就一切都遲了。

“可是父皇還是應該跟兒臣提前說一聲。再說了為什么就非得是鎮(zhèn)國公府的小姐？兒臣現(xiàn)在還不想成婚。”莫遠塵還是不高興的說到。

“之所以選鎮(zhèn)國公府的小姐，主要也是因為父皇想選一門能夠讓你滿意的親事。歐陽家乃大楚的世家之首，而且歐陽府的小姐也是蘇崇文的嫡親外孫女。大楚的文臣清流有大半都出于龍城書院，據(jù)說他的外孫女從小也有大半時間都是在龍城書院由蘇崇文親自教導。想來自然也不是什么淺俗之人。再說你年紀也不小了，你看看楚京里面和你年齡差不多的，除了歐陽家那個歐陽云軒外，還有幾個是年過二十還未成家的？你堂堂安王府里可以沒有什么侍妾侍婢，但是不能沒有一個女主人啊！”莫承志一臉慈祥的看著自己這個最喜歡的兒子誠摯的說到。

“可是……父皇，兒臣心里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莫遠塵還是想拒絕。

“哦！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以前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莫承志有些驚訝。“是……兒臣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小姐。但是兒臣想兒臣應該是喜歡上她了！”莫遠塵一時之間卻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這是什么話？你這是在糊弄朕嗎？”莫承志有些氣喘！他這兒子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就是這樣的不情愿自己的安排么？

“兒臣不敢！是兒臣的確不知她家住何處！”莫遠塵連忙開口道。

“既然如此，皇兒就不要再提了。歐陽家世代忠心為主，而且歐陽振飛長年累月鎮(zhèn)守邊關(guān)，不論如何，我們莫家是不能虧待忠臣之后的。這件事圣旨已下，君無戲言。已經(jīng)是不可更改了。朕已經(jīng)下旨，下個月初五是個好日子，到時候朕親自給你們兩個證婚。你下去也好好準備吧！”莫承志大手一揮，沉聲開口道。

“父皇！你……兒臣連鎮(zhèn)國公府小姐的面都沒見過！兒臣哪里知道她究竟能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安王正妃？”莫遠塵急到。

“哈哈……這件事情就不用皇兒擔心了！”莫承志愉悅的大笑道：“父皇怎么會毫無根據(jù)的就做這個決定呢！自然是事先打聽好的。那天父皇特意吩咐了前去宣旨的姚遠，讓他見到歐陽家的女兒之后再宣旨。所以因為這樣，歐陽云軒才親自去龍城書院接他的妹妹回來的。姚遠，你將昨天的情形給王爺說說……”莫承志對邊上站著的姚遠吩咐道。

“是，奴才遵旨！”姚遠上前行了一禮笑道：“這個還請王爺放心。奴才昨天是親眼目睹歐陽小姐的傾城絕色的。而且難得的是待人接物進退自如、鎮(zhèn)定自若。所有禮節(jié)都是得體到位，想來安王正妃這個位置對她而言應該是沒有問題。”姚遠一臉贊賞的說道。

“鎮(zhèn)定自若！”聽到這四個字，莫遠塵的眼前卻是浮現(xiàn)出了那一抹此時不知在何方的俏麗身影。

看著自家兒子不情不愿的樣子，皇后也有些擔憂的上前拉住莫遠塵的手道：“皇兒你就不要再拒絕了，先不說歐陽家的女兒本來就是安王正妃這個位子的最佳的人選，就說武威將軍手中的軍權(quán)以及他的忠心，我們莫家也是得走這一步的。”

“是啊遠塵，從前朕一直都不想提這個問題，但是你也該知道朕的心思。這大楚江山朕百年之后定是要交予你手的，但是現(xiàn)在朝堂風起云涌，要是你有歐陽家以及蘇崇文的支持，那父皇百年之后也就能瞑目了。……”莫承志難得的將自己的心里話第一次在自己的兒子跟前說了出來。

“父皇！兒臣再說一遍！”卻是莫遠塵有些焦躁的打斷他道：“兒臣可以接受娶鎮(zhèn)國公府的小姐為安王正妃這件事；但是兒臣記得以前就跟父皇母后表過態(tài)，大楚的皇位兒臣從來就無意于此。還請父皇莫要逼迫兒臣。”莫遠塵一臉決絕的道。

“什么！…你這個逆子！你再說一遍…”被這幾句話氣得發(fā)抖的莫承志指著自己這個最疼愛的兒子有些顫聲道：“你竟然說朕逼迫你！…從小朕就親自教你為君之道。而且所有請來為你授課的夫子都說過你有帝王之相。甚至當年的蘇崇文都曾經(jīng)親口跟朕說要對你好好教導。朕這些年兢兢業(yè)業(yè)、絲毫不敢放松的致力于治理天下，就是想讓你將來登基時能夠少些阻力！…”扶住自己的胸口喘了幾口氣，莫承志又繼續(xù)道：“這些年你不喜政事，專愛在外面逗留朕也都由著你，朕心想總有一天你會自己回來的。朕要做的就是為你打理好這個天下，可是你…你竟然說朕這樣是在逼迫你！朕又不是只有你這一個兒子，只是朕曾經(jīng)答應過你母后，朕和她的第一個孩子朕定要盡心對待，朕給不了她六宮無妃的承諾，可是難道連這件事，你也想要讓朕失信與你母后嗎？”終是身子晃了晃，有些疲憊的就要往后倒去…

“皇上！…”

“父皇！”

看著就要往后倒下去的皇上，莫遠塵的母后、姚遠、以及莫遠塵自己都不由得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住那搖搖欲墜的身子一直攙扶著他坐到了后面的軟榻上。“姚公公，快宣太醫(yī)！”莫遠塵急道。

“是，奴才這就去。”姚遠急忙就要出去。

“不用了！朕只是一時氣急攻心，過會就好了。不要再來回折騰了。”見姚遠就要走，莫承志連忙開口喚住他道。

“可是…皇上！”姚遠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看向了同樣也是一臉著急的皇后。

“皇上！…”皇后許氏卻是有些哽咽的出聲。作為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一國之君的妻子，她知道這份承諾有多么的珍貴，一時感動卻是說不出話來。

“韻慧，只怕朕又要讓你失望了吧！”莫承志看了一言不發(fā)的莫遠塵一眼，閉了閉眼卻是不想再多說。

莫遠塵此時心里其實是有些震驚又有些后悔的，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父皇為自己默默的做了那么多，他的身體一直不好只怕也是因為常年勞碌的緣故吧！而且之所以想讓自己登上皇位也只是源于對母后的承諾。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父皇后宮佳麗如云，與自己的母后不過是貌合神離罷了，卻是忽略了他作為一個帝王的無奈。

“父皇，兒臣不孝！請您懲罰兒臣吧！”終是歉疚不已的“撲通”一聲跪在了自己的父皇跟前。莫遠塵一臉后悔的說到。

“姚遠，快扶王爺起來。”見莫遠塵忽然跪倒認錯，莫承志就是再生氣也不忍心再責怪他了，連忙吩咐姚遠扶他起身。

等到看他站起來后，莫承志嘆了一口氣才道：“父皇知道有些事你不愿意，可是父皇所有的出發(fā)點都是為了你好啊！你是中宮皇后所生，但卻不愿繼位，你有沒有想過將來父皇母后百年后離世，你自己也就罷了，但是羽傾和遠江怎么辦？你在外面有自己的勢力不用發(fā)愁，可是他們兄妹兩在這皇宮里面要怎么辦？”莫承志沉聲說道。

“是！兒臣知錯了。還請父皇原諒兒臣的不理智。”莫遠塵終是認命了，莫羽傾和莫遠江乃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妹，而且自己身上擔負的使命也是由不得他再推脫了。此前他一直不愿面對，但現(xiàn)在他知道自己終有一天還是要走到這一步的，那倒不如現(xiàn)在就認清事實的好，也好讓關(guān)心自己的親人們安心。

“好！…好！…好！…”見莫遠塵終于松口，莫承志終于是放心下來道：“皇兒明白就好，以后關(guān)于剛才所說的話可不許再提了，距離你的婚期就不到一個月了，你也回去好好準備吧！莫要委屈了人家國公府的小姐。”

“是，兒臣明白。兒臣告退！”向父皇抱拳輕輕的點了點頭，莫遠塵便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王爺終于明白了皇上的一片苦心了，恭喜皇上。”等到莫遠塵退出去后，里面的三個人才是相視一笑，姚遠有些感慨的的說道。

“是啊！但愿朕的這個決定是對的。”莫承志也是微微一笑道。自己今天臨時來的這一段，終于讓那個不肯收心的臭小子松口了，以后自己就可以少操些心了。

當然這三個人的對話莫遠塵是永遠都不會知道的，當然也不知道自己其實也是被自己的父皇母后以及從小就看著他長大的姚公公聯(lián)手欺騙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