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才思敏捷贏贊嘆

就在眾人都是興致盎然的欣賞著那優美的歌舞，品味著滿桌的美酒佳肴的時候，宇文晴卻突然站起來向著莫承志行了一禮道：“晴川此來東楚前就曾聽聞楚京乃是東楚人文薈萃之地，物華天寶，人杰地靈。晴川也一直心向往之。前幾日晴川有幸尋得了一副‘千姿牡丹圖’，只是遺憾的是當時并沒有題詞。所以趁著今日宴會，晴川斗膽請楚皇下旨讓人題詞一首。”頓了頓宇文晴才笑道：“晴川知道在座的諸位大都文采斐然，相信對于題詞也是小事一樁。只是晴川自小喜愛詩文，也想今日在此獻丑。自是不敢與各位前輩名人爭鋒。聽聞東楚的閨閣女子中向來也是頗好此風。所以就請她們跟晴川一起切磋切磋，這樣到時候晴川才不會差之太多啊！”說完自是嫣然一笑，明眸皓齒，艷麗無雙。宇文晴今日身著一身東楚的錦繡宮裝，粉紅色的錦鍛上繡大朵盛開的芍藥，栩栩如生，襯托的她整個人也是明艷動人，不可方物。只是這一番話說下來卻是句句語帶雙關，任是誰也不會把她當成一個毫無心計的小姑娘家想要跟人比試詩文創作來對待。

宇文晴的這番話下來，明著是說自己想要一副好的題詞，但是自己也想要試一試，所以不敢勞駕滿殿文臣。只想和在座的女子切磋一番。可是其本意卻在于大顯其才，讓整個東楚乃至天下之人都看到她一個別國公主竟然可以在東楚才高一籌。宇文晴的才名，不止在北齊幾乎家喻戶曉，就連其他三國稍有名望之家都是略有耳聞的，可是今日在座的諸多女子雖說是楚京的名門望族之后，但是自來女子無才便是德，雖然大家族中女子也是飽讀詩書，但是對于詩詞唱和也不過是閨閣女子閑來無聊練練手而已，又如何能與早有才名的宇文晴相較？

宇文晴的話也讓莫承志怔了一下。他自是清楚宇文晴的用意所在的，可是既然人家已經提出了，他作為一國君主又怎么能拒絕呢！思索了片刻后，莫承志便抬眼看向宇文晴道：“難得晴川公主有如此雅興，那朕自是不能拂了公主的興致。只是東楚的女子不比公主才名顯露，到時候還得公主多多擔待才是！朕這就下令安排有意為之的眾位朝臣家的千金與公主一試。”莫承志想著反正事已至此，那么就只有寄希望于宇文晴只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罷了！總不能堂堂東楚未比先輸，丟了顏面罷！

“楚皇說笑了，晴川愧不敢當。只是也不必如此嚴格，聽聞安王妃乃是鎮國公府的嫡女，自來由蘇崇文院長親自教養。想來對于詞賦之研也是個中翹楚。而成王妃既是顧丞相的外孫女，應該也是精于此道，不如就請安王妃成王妃以及南魏靈曦長公主一起來吧！大家也是興致而已，不用太過拘謹。這樣也能使今晚的宴會多些樂趣。”

聽到這里歐陽云清才算了然了，只怕這才是這位野心勃勃的北齊公主的真正用意所在吧！挑自己這個安王正妃比試，想來若是自己輸了她就會趁機示好以取悅安王殿下了！可是既然你意在此，那我就偏偏不讓你如愿！挑眉白了莫遠塵一眼，歐陽云清暗暗想到。

人家挑你比試，是因為你身份太過顯赫，關我什么事？被嬌妻白了一眼的安王殿下十分無辜的想著。畢竟北齊之所以長久以來不得侵占東楚半寸土地，都是因為歐陽云清的父親，東楚的守護神武威將軍歐陽振飛的原因。而這一切對于北齊來說自是恨的咬牙了，那么這個心計絲毫不輸男子的北齊公主自然也是忿忿不甘。所以難免將心中的不滿發泄在歐陽云清這個女兒身上了。

“比就比唄！本公主難道還怕你不成。”莫承志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詢問東方影的意思，便就聽到一個清脆中帶著淡淡不滿的聲音自右方傳來，還不等白芷開口阻止，東方影已經是輕哼一聲就答應了。她早就看這個北齊公主不順眼了，那么的自大高傲，現在還來找唯清姐姐的麻煩，那么自己自然是不能示弱了。東方影雖然心思單純，可是既然生于皇室，自小明爭暗斗見得多了，這會便也多多少少看出了宇文晴的本意。在她看來，公孫樓主與她的唯清姐姐那才是堪稱完美的一對，就憑宇文晴這個別國公主自是沒有可能了。她雖然對于詩詞方面不是很精通，但是皇室子女自小都是接受了最好的教育，她可不怕宇文晴，就算不如她那也差不了多少。她一國長公主就算輸了想來別人也不敢多說什么。

“影兒！……”白芷自知自己勸不了，只得求助的看向前面。只是東方逸此時卻是微微低了頭陷入了沉思，注意力完全不在這件事上。無奈白芷只得道：“不管結果怎樣，影兒盡力而為就好。且不可徒生事端。”她也知道東方影是因為不服氣宇文晴的態度，可是這一答應下來，東方影可就是代表了南魏，她如何能不擔心。

“影兒明白，皇嫂放心就是。”東方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好吧！既然晴川公主有此意愿，那朕自是盡力滿足了。”莫承志微笑說到。他原本還擔心這些閨閣女子中沒人勝得過宇文晴，卻不承想宇文晴竟然自己提出來了要歐陽云清與顧書謠也參與其中。對于顧書謠的本事他不清楚，但是對于歐陽云清這個三兒媳婦，他可是相當放心的。即使歐陽云清出嫁前從來沒有在楚京名媛中露過面，但莫承志卻深知以蘇崇文的能力，他教導出來的人絕對不會是落與人后的，這一點從歐陽云軒的身上他就已經看出來了。

當下莫承志便吩咐宮中侍衛宮女將一應文房四寶悉數準備上來，又命令以文淵閣大學士顏延之為首的五人成立了臨時的評委，雖說只是一件小事，但因為事關三國的顏面，所以眾人還是相當慎重的。

“安王妃要加入比試，安王殿下看起來好像是絲毫不擔心的樣子？”一時間眾人都在為題詞比試做準備，但是西陳因為無人參與陳浩揚倒是難得悠然的坐于原位，看著仿佛對這件事情完全不在意的莫遠塵好奇問到。同樣都是極其精明的人，他自是知道北齊是準備充分另有所圖的，可是莫遠塵看起來卻是一副輕松的樣子。

“皇太子說笑了，本王擔心又沒有用。再說結果如何本王早就心中有數了，太子殿下還請和本王一起拭目以待吧！本王敬太子殿下一杯。”莫遠塵朗聲一笑。舉起手中酒杯遙遙相邀到。雖然還沒有開始比試，但是不知為何他心里卻早就有了結論，那就是歐陽云清必勝無疑。至于原因，他還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歐陽云清對此事的淡然，又或許是他從心底生出來的信任……

“哈哈……如此，本宮也就靜待結果了。安王殿下，請！”陳浩揚原本也是爽朗之人，聽聞此言便也開懷一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道。

而此時下方不遠處坐著的葉無痕在聽到莫遠塵的話后卻是莫名的嘴角抽了抽，替宇文晴默哀起來。或許別人不清楚，但是跟著莫遠塵一起混了這么多年的無痕公子卻是心里明白莫遠塵這么說便是表示已經生氣了。盡管表面沒有任何異常，但是對于莫遠塵這種將心事隱藏的極深的人來說，他此時越是表現的不在意，就代表他心里越大的不滿了。略帶憐憫的看了看玉階上方此時還一臉得意之色的宇文晴，葉無痕也有些好奇起來待會會有什么事情發生，“啪”的一聲收了折扇后便轉身也讓自己的妹妹葉琳瑯準備待會參加比試。葉家是東楚的第一大經商世家，此次盛宴葉嘉川自是受邀來此了，而他最寵愛的小兒子葉無痕以及葉家唯一的女兒葉琳瑯也是與他同行。所以此時葉無痕才想著讓自己的妹妹代替自己去看看待會的情形，畢竟他一個大男人又不好意思直接去參觀。

不大一會兒一切便都準備就緒，參加比試的除了宇文晴歐陽云清顧書謠以及東方影，東楚的大家千金中還有葉無痕的妹妹葉琳瑯、內閣大學士林清泉的女兒林思妍、兵部尚書柳審言的千金柳如煙，以及歐陽云清的妹妹歐陽云歌等人。這些人中，林思妍柳如煙等也是楚京早就成名的才女，曾經都在牡丹盛會和楚京才藝展上奪得過魁首，今日雖然大家云集，但對她們而言也沒有什么怯場之說！而東方影更是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摩拳擦掌，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一時之間整個大殿的氣氛也被她們調動起來了，眾人都是翹首以待看到底是誰才更加才高一等。

到了這個時候東方逸才算是從神游中回到了現實，在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看著一臉興奮莫名的妹妹，東方逸輕輕皺了皺眉道：“影兒一會下場比試，也不過是隨性而已，切不可好大喜功知道嗎？”他自然也是看出來了宇文晴的用意所在，那么她自是有備而來的，自己這個單純的妹妹又如何勝得過！可是想到宇文晴所針對的那個人…東方逸只覺得一股無力感蔓延全身，她應該能應付得了吧！東方逸暗自想著。

“皇兄放心，影兒知道了。”東方影爽快答應一聲便歡快的往題詞的地方而去。

為了這次的比試能順利進行，大殿中央特意空出了一大片的位置。待一眾人等各站其位后，宇文晴便吩咐她的侍女將那副“千姿牡丹圖”展了開來，只見大幅上好的宣紙上各色牡丹競相開放，一片生機盎然。這幅栩栩如生的牡丹圖自是贏得了眾人的交口稱贊，待參與比試的幾人以及滿殿朝臣都看過之后，莫承志說了一聲“開始”宇文晴等人便都紛紛低頭思索起來。

見旁邊的人都眉頭緊皺的思考著，歐陽云清卻并不著急，看了那雍容高貴、大氣優雅盛開的牡丹圖好一會兒，微一沉吟心中便有了主意，抬手拿起旁邊早就預備好的毛筆蘸上墨水便低頭在宣紙上寫起來，筆走龍蛇，一氣呵成。片刻時間便已停筆做就。雖然歐陽云清知道剽竊前輩的創作自是不該，可是面對氣焰囂張的宇文晴，她也顧不得什么江湖道義了。前世的她原本就是漢語言文學專業的本科生，對于古代的詩詞歌賦更是打小就興趣奇高，對于那些流傳后世的名作自是早就爛熟于心。再加上這一世有早就聞名天下的大楚名宿蘇崇文的親自教導，可以不夸張的說她的文學造詣絕對不在那些小有名氣的才子文臣之下，甚至單就填詞作詩而言，歐陽云清甚至與她那個才智奇絕、名滿天下的有天下第一公子之稱的哥哥相比也遜色不多。她宇文晴就是再厲害只怕也不能跟歐陽云清這個活了兩世，早在上一世就有才女之稱的人一較高下啊！

歐陽云清露的這一手頓時引起了眾人的議論紛紛，有些人甚至還懷疑的看向了一邊但笑不語的蘇崇文。就連以文淵閣大學士顏延之為首的五位評審見此情形也低頭小聲議論起來。世人皆知作詩填詞需要醞釀準備，就算是才思敏捷之人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可是像歐陽云清這樣靜站片刻便一揮而就的事例可實在是鮮少聽聞。也難怪眾人驚訝不已，試問作一首詩只用了這么短的時間又能出什么驚人之作呢？難道是安王妃自知有心無力便草草了事以應付過去嗎？這可是四國賓客都在眼睜睜的看著呢！安王妃應該不會如此草率吧？可是看著蘇院長和歐陽御史的神情又沒有絲毫的擔心是怎么回事？底下的好多人心中甚至有了這樣的疑問。

歐陽云清可不管眾人的心態各異，放下筆后便靜靜站在一旁等著其他人結束。見她如此淡然東方影也是羨慕不已，苦苦思考之余還抽出時間來向歐陽云清做了個鬼臉。

直到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后其他人才先后停下筆來，宇文晴早就看到歐陽云清只用了一會時間就寫好了，此時眼中更是閃過一絲得意，在她看來歐陽云清肯定是因為自知不敵才故意為之的。在楚皇莫承志讓人將各自作品收集起來交到五位評審手中后，參加比試的一眾人等便相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不錯啊！實在是好！…”翻看著手里的幾份詩詞，饒是顏延之等人才學卓絕也不由得連連贊嘆。手里的這幾份詩詞，果真是一個比一個好。可是說是與那些才子文人相較也差不到那里去。作為女子能有如此修養，也實在是難得了。

“怎么樣？眾位愛卿可有結論了？究竟誰的題詞更好一些？”見半晌顏延之等人都討論不下，莫承志也有些失去耐心的問到。

“陛下明鑒。因為王妃以及兩位公主和眾位大人的千金所做詩詞都乃才高之作。臣等難免商議不下。不過真要分個高下的話，終究是安王妃的詩作無論是意境還是用詞都略高一籌。”見莫承志問起，顏延之連忙起身恭敬行禮說道。同時吩咐侍女將眾人的詩作呈了上去。

聽到此言，下面的眾人心里也松了一口氣。畢竟要真是宇文晴拔的頭籌的話只怕到時候在座諸位面上就都不好看了。整個東楚名門望族的女子中無人能比得過一個別國公主，這要傳出去了可真成了國恥了！當然這句話又讓許多人往蘇崇文和歐陽長河所在位置看去，不過這次卻是敬佩的目光了。歐陽家的子女，果然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啊！

顏延之的話卻讓參加比試的眾人瞬時表情各異。歐陽云清依然如此前一樣淡然處之；東方影一臉的歡喜，她就知道她的唯清姐姐最厲害了，果真如她所想了！顧書謠只是有些不甘的暗中瞪了歐陽云清一眼，她也想要盡力而為，可是奈何實在對于詩詞方面不甚精通，便只得落于人后，可是歐陽云清此舉算是為東楚保全了顏面，她除了怨歐陽云清出了風頭高于自己外也不敢有什么別的想法；林思妍和柳如煙兩人卻是對這個結果滿意至極，本來她們就是為了不讓晴川公主一人獨大才上場比試的，輸給了蘇院長的外孫女、歐陽大人的妹妹對她們而言沒有絲毫的難堪；而葉琳瑯和歐陽云歌就更是無所謂了，合著她們兩個就是被自己哥哥拉上去充數的而已，結果怎樣本來就和她們關系不大。這些人中最不能接受這個結果的就只有宇文晴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就憑自己的才學竟然會輸給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名號的安王妃，這讓原本信心滿滿的她如何能坦然接受？一時之間臉色便有些難看。整個人更是因為這個結果而氣的輕輕的顫了起來，但在眾人面前卻還得保持著得體的儀容而強自忍著滿心的不甘！

聽聞此言莫承志自是龍心大悅，示意身旁的姚遠將詩作呈到了自己跟前，細細看了一遍后也是點頭贊到：“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難得今日宴會還有如此盛事。將這些詩詞傳下去眾位愛卿也都看一看吧！也好評價一下顏愛卿等人的評判是否公正！”

數十張還帶著淡淡墨香的宣紙第一個就傳到了東方逸的跟前，看過了東方影那還稍顯稚嫩的筆跡，只大概掃了一下東方逸就認出了那瀟灑流暢、氣韻非凡的雋秀字跡，他是認識蘇唯清的書法的，所以此時雖然幾人所書并沒有什么大的差別，但他還是能一眼就看出來。凝神看去只見紙上所寫的是一首四句七言律詩：

落盡殘紅始吐芳，

佳名喚作百花王。

競夸天下無雙艷，

獨立人間第一香

看過了歐陽云清所作題詞，縱使東方逸自小被夸天縱奇才也不得不承認歐陽云清的這首詩確實寫的好。雖然只有短短四句，可是卻涵義深遠，意味悠長。既不失東楚皇室的尊貴之氣，又與她安王正妃的身份相得益彰。不僅寫出了牡丹落盡殘紅百花莫爭的優勢，又形象的表現了牡丹的絕代芳華。平淡無奇的言語中自有一種孤傲清絕隱約可見。或許這就是這個奇女子的真實寫照吧：盡管擁有傾城絕色但卻從不自傲盲目，明明才智武功絲毫不輸男兒但卻光華內斂。這樣的女子注定自己此生已經失之交臂，但終己一生只要能護她安好自己也就心安了！有些悵然的嘆了一口氣，東方逸微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是一片澄明。仿佛終是想開了一切的將那些詩作傳了下去。

很快東西便到了歐陽云清的手中，其實每個人寫的都不錯。只是在看到宇文晴的詩作時歐陽云清還是忍不住有些失笑的搖了搖頭。倒不是宇文晴寫的不好，只是就這么明目張膽的傳達出自己的情意果真是北齊的民風太開放了嗎？只是皇后娘娘說的果然沒錯，宇文晴此來東楚還真是另有所圖的，看來一個人太過顯眼那么就難免會招來些桃花了！自己面對的戰斗還才剛剛開始啊！挑眉看了看那個猶自不知的某人一眼，微哼了一聲歐陽云清便將手中紙張直接越過某人傳了下去。原來宇文晴寫的卻是一首七律絕句：

去春零落暮春時，淚濕紅箋怨別離。

常恐便同巫峽散，因何重有武陵期？

傳情每向馨香得，不語還應彼此知。

只欲欄邊安枕席，夜深閑共說相思。

雖然整首詩詞藻華麗、對仗工整。可是字里行間卻是濃濃情意表露無疑。與歐陽云清的大方明朗相比終究還是在意境與表意上面遜色一籌！

待到了無痕公子手中的時候，他卻是沒有一點審美能力的人，只是特意從眾多詩作中挑出了柳如煙的題詞：

綠艷閑且靜，紅衣淺復深。

花心愁欲斷，春色豈知心。

細細看來卻也是上上之作！無痕公子雖然平日里“不務正業”，可是卻一直對那個自己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柳尚書家的千金印象頗深。不過他這自認為非常隱秘的心思卻還是被莫遠塵給看透了。當然到了后來他能終成好事還得感謝莫遠塵的洞若觀火！

眾人的詩作傳了多半圈很快就到了歐陽云軒這里，蘇崇文和歐陽長河都是東楚的文界泰斗自是以審視的眼光來對待這些題詞，可是云軒公子卻是在點頭贊嘆妹妹才思敏捷的同時又注意到了那首雖然字跡稚嫩但也堪為佳作的絕句：

國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

丹景春醉容,明月問歸期。

待看到落款時卻是有些驚訝的抬眼看向了上首，可是卻不期然的看到了那個嬌俏美麗的小姑娘滿臉緋紅的低下了頭去。怪不得自己這會一直感覺哪里怪怪的呢，原來如此！云軒公子心里想著，卻是輕揚唇角淡淡一笑。一時間便仿佛春風拂面，萬物復蘇。卻又讓剛抬起頭看向這里的東方影鬧了個大紅臉連忙低下頭去。

“安王妃果真是才華過人，晴川佩服。”到了最后眾人所作詩詞終于到了宇文晴的手中。可是滿殿文臣都已經看過了，而且都贊同顏延之等人的評判。她還能提出什么反對的意見。只得在低頭看了半晌后抬起頭來故作大度的說到。不過無怪乎宇文晴認輸，因為平心而論確實歐陽云清寫的詩比她的要好很多。

“晴川公主太客氣了，本宮承讓了！”歐陽云清也是優雅的回了一禮道。

“既然如此，那就請王妃為這幅牡丹圖題上詞吧！”自己準備了半天結果卻以鬧劇收場。宇文晴皮笑肉不笑的說到。然后就吩咐身后侍女將那副牡丹圖展了開來。

“承蒙公主不嫌，本宮獻丑了！”如同沒有看到宇文晴滿臉不甘的表情，歐陽云清站起身來微笑說到。接著便走到大殿中央放著“千姿牡丹圖”的桌子跟前，拿起毛筆微一沉思便俯身揮毫起來。

“安王妃果真好書法！”陳浩揚贊到。

“王妃娘娘果然有大家風范！”下面一個文臣說到。

“老國公、蘇院長教導有方啊！”歐陽長河跟前的一位大臣恭維到。

……

在宮女上前將那副題好字的牡丹圖捧了起來供人們鑒賞的時候，滿殿眾人上至三國使臣，下到文臣武將都不由得紛紛贊嘆起歐陽云清的書法來。只見牡丹圖的空白部分一首氣勢非凡的《牡丹》詩躍然紙上。沒有他們原本想象中女子所書的纖巧細弱，而是一種大氣流暢的優美行書，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竟絲毫也不比那些名家大腕所作的差。如此靈氣內蘊的題詞配上那千姿百態的嬌艷牡丹，端得是互增色彩、相映成趣。

被眾人如此夸贊歐陽云清也不喜形于色，依舊是微笑行了一禮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卻讓一旁的宇文晴暗中咬碎了銀牙。她原本還想借著題詞讓歐陽云清出一次丑，結果沒想到卻弄巧成拙，適得其反！可見這一回合的較量她是徹底的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