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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下山

在邕州的東部的一處山谷。山谷外奇峰險峻四周怪石嶙峋草木凋零,因此人跡罕至。可山谷內卻地勢平坦,里面卻四季如草木花開,繁盛之極。因谷內桃花常年盛開,故此谷命為桃花谷。桃花谷的深處有一片林子,林子里全是桃花林。林子邊處蓋有數間木屋,顯然有人常居與此谷。

清晨,明媚的陽光透過高大又茂密的枝葉稀稀疏疏的灑在地面的草叢中閃爍著忽明忽暗金光看起來格外的迷人美麗。一陣陣琴音幽幽蕩蕩緩繚繞著整個山谷,那琴音清幽空靈斷斷續續,卻是極為美妙。

只見桃花林中的一個亭子里,一個身穿鵝黃色長紗裙的清麗少女坐在一張長案前悠悠地彈奏。此刻她嘴角輕揚一臉微笑,正溫柔地注視著前方的青衣少年。

少年在桃花叢中練劍,一把長劍在他手中有若靈蛇,或進或退或上或下,真是靈活無比。而他整個人更有如蛟龍出海翱翔于九天一般,那動作姿態是如此的自然瀟灑。他騰挪閃轉衣袂飄飄快速地穿梭于桃林之中,可是他卻沒有揚起半點塵埃,衣衫之上也沒有沾上露珠花瓣。還有如果你在近處看他練劍的話,你會發現他揮劍舞動以及收劍之時沒有碰觸到桃樹的枝葉,每一劍都是堪堪貼著枝葉,沿著也子枝干的空隙脈絡游動,他的人也一樣沒有觸動到桃樹。所以他在樹叢中快速游動時,只有揮劍發出的輕微聲響,沒有呼呼的風聲,沒有一點枝葉晃動的聲音,也沒有一片花瓣掉落。自始至終都沒有。

這個清晨,少年足足練了一個多時辰,而少女也幽幽彈奏了一個多時辰。突然“錚——”的一聲脆響,琴聲驟停,空余“嗡嗡”之聲,少女“啊!”一聲輕呼,快速將右手的一根玉指放入嘴里輕啄,原來是琴弦彈斷了一根把手指割破了。

在美妙婉轉的琴聲消散的那一刻,少年舞劍的身形驟然頓住,只聽“哧——”的一聲疾響,一股無比強烈的氣息從劍身中迸發而出激蕩四周,無數的桃花枝葉被這股劍氣所摧毀,并被拋向空中漫天舞,頓時空中下起了一片飄香的花雨。

少年身影一閃,電光火石間掠進亭子到了少女面前柔聲關切道:“師妹,怎么了?”少女對著少年笑了笑道:“沒事,師兄,我一走神把琴弦給彈斷了?!鄙倌陮捫?,責怪道:“你呀!彈琴的時候怎么能分心呢。你看,現在傷了手指了吧。”少女嘴巴一嘟,俏皮道:“下次不會了。吶!我琴弦斷了,你要給我修好噢?!闭f著揚了揚那根斷了的琴弦。少年點了點頭笑道:“好,馬上給你修。”說著便進了不遠處的一間屋子,拿出了修琴用的工具。

少年修琴的動作很快很嫻熟,而少女在一旁給少年輕輕而仔細地拭去臉上的汗珠。不一會兒,琴弦修好了。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林子上面的半山腰處如一片葉子飄飄而下,那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他的右眼被一塊黑色的皮子給遮住了。老者一派慈祥,他望著前方一片狼藉的叢林眉頭微皺,對著少年道:“逸兒,你的心性修為還不夠,還是容易為外物所擾啊!”少年低著頭拱手行禮道:“師父,逸兒知錯?!鄙倥桓吲d了,她拉著臉道:“爹爹,這不能怪師兄。是琳兒不小心將彈斷了琴弦,這才驚擾了師兄。才使得他沒能控制好手中的劍氣?!崩险咛蹛壑鴵崦倥念^笑道:“你呀!老是護著逸兒,唉。看來是女大不中留嘍?!鄙倥呒t不已,嬌嗔道:“爹爹你好壞,盡取笑女兒。不理你了?!闭f著便跑向了林中。

少女走后,老者道:“逸兒,琳兒的話你怎么看?!鄙倌昀⒙暤?“是弟子火候不夠,還需修行。如果弟子心氣完全平靜的話,即使琴音驟斷,弟子收劍之時也不會有一點聲響不會激落一草一木。”老者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不愧是我的徒弟。說實話,你不過二十歲,卻有如此修為,實屬難能可貴。相信不久之后必定青出于藍。你也別太給自己壓力,一切率性而為,須知欲速則不達。”少年道:“弟子謹遵師父教誨?!薄昂昧?,快去找琳兒吧!不然她又不知會瘋到哪去?!崩险咝Φ?。少年又行了個禮道:“那弟子告退了。”說完便去找那琳兒了??粗倌觌x去,老者點了點頭扶須頷首,待少年身影完全消失后方才轉身進了屋。

那少年名叫段逸,是揚州人士,自小被這個白須老者帶入桃花谷,而那少女則是他師父的女兒比他小一歲,名喚琳曦。

快到正午的時候,少年段逸與少女琳曦兩人有說有笑并肩出來了。琳曦對著屋內嬌聲道:“爹爹,我們回來了!”屋內一片寂靜?!捌婀??爹怎么不回話?要知這時候,他可從不外出的。”琳曦嘀咕道。段逸也有些納悶,他知道師父的習慣,這個時候他必定是在打坐靜思。換做以前,早就出來接他們了。

兩人找遍了整個屋子也沒有發現老者。最后在老者的書桌上找到了一封信件。是留給他們的。

段逸打開了信封,信上寫道: 逸兒琳兒:

見字如晤,吾已堪破虛妄,今出外云游,以期步入更高境界。你們二人相親互愛懂事識體,吾心甚慰。逸兒三陰絕脈之癥已愈,故吾安心離去。且逸兒離家甚久,亦當歸去。琳兒與你情合已久,你當攜之回家見親,告知父母,會擇吉日成其好事。琳兒吾愛,此番隨去應聽從逸兒,不可胡鬧任性,應知禮識體。逸兒,你當悉心照料琳兒勿令傷心。吾今云游天下,行蹤不定,莫要追尋,山高水長,它日自有相見之時。勿念!

師,父字

看著書信斷逸久久不語,他心念道:師父放心,弟子一定會好好照顧師妹,讓她開心快樂的生活。琳曦此時腦子已一片空白,這些年來父親很少離開她,如今丟下她云游遠去,想到不知何時才能見到爹爹,心里不禁難過萬分。不由得撲入段逸懷里嗚咽不已:“師兄,爹爹走了,爹爹走了?!倍我菘粗諆哼@樣,趕忙柔聲安慰道:“師妹別傷心了,我以后會好好照顧你的。”過了一小會兒,琳曦心情也就平復了下來了。

用過午飯后,琳曦對段逸道:“師兄,我們什么時候離開???”段逸道:“先去和師娘說一聲吧,我們罵明天一早就上路。”

在桃花琳東邊的山坡頂上,有一座大大的墳墓,墳墓正面朝西,那邊是懸崖,無邊的云海連接著天邊。墳墓其它三面種滿桃樹一年四季都是桃花盛開。

段逸和琳曦緩緩地上了山坡,兩人各自捧著一大把已經綻放的桃花放在墓碑前面,墓碑上寫著:愛妻惜顏之墓。琳曦深情地望墓碑笑顏道:“娘,我們來看您來了。”說完她嘆了嘆氣接著道:“娘親,爹爹已經走了,想必他已經告訴你了。我們明天一早就離開去揚州師兄的家。”段逸對著墳墓磕了個頭恭聲道:“師娘,您放心,逸兒一定會好好照顧好師妹的?!?

琳曦接著又對著墓碑說了好多話,兩人將墳墓里里外外打掃了一番,直到傍晚之時方才離開。第二天一大早,他們收拾好行囊之后便出了谷,下了山。

段逸琳曦二人下山出了邕州之后一直東行,一路上所見到的人也就多了起來。兩人初見世面,對外面的一切都十分好奇。他們邊走邊玩,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外面的人和事,也就不那么好奇玩鬧了。

半個多月過去了,他們行至了江西贛州一帶,這里山勢稍微平緩,山林不那么茂密險峻,路也漸寬。人馬之跡也密了。所謂人多是非多。段逸他們一路走來也碰上了不少江湖爭斗,什么虎威門對戰三聯幫,騎新堂圍剿竹林七客,浪子刀挑戰誨銀三老等等,哪一場不是殺得血肉橫飛慘叫連連。這樣的場面可把琳曦給嚇壞了,雖然她常常聽到她爹講述一些江湖中的事,也會說到一些恩怨情仇你打我殺,可那畢竟只是說說,以前他還以為父親是唬她的,卻不曾想現實的江湖更加血腥殘酷。

很多時候段逸看不下去,就去勸解他們,可沒想到誰也不承他的情。有的還認為他是來搗亂的,竟然聯起手來要殺了他。段逸無奈,只有出手制住他們,點了他們的穴,讓他們不再繼續廝殺。

被段逸趕得上的爭斗,他都出手阻止了,實在不行的,他就兩邊點穴制住,迫使他們不得不停。有的時候雙方都深受重傷還不肯罷手,段逸只好拿下他們與琳曦一塊給他們包扎治療。有一回,他見到兩人聊天時一言不合叫打起來了。結果他們打的兩敗俱傷直到傷重得不能動了,都躺在地上才停下來,這時,不料他們的仇家來了,一箭雙雕,兩人都被殺。段逸想阻止都來不及。最后他只好將之埋了。

最近一位少年劍客迅速在江湖上崛起,他背著一把九弦琴手持一柄木劍打敗了許多武林高手,他居然使得不少原本對立的仇家化敵為友。那是因為少年劍客介入他們的交手,讓他們雙方十分憤怒因而同仇敵愾一齊聯手對付少年劍客,這一來,他們的仇怨就化解了。不過那少年武功奇高,無人是他的對手。

當然那少年劍客也救了不少武林人士的姓名,再有些人被追殺得走投無路之時,少年出現,打走了追兵。還有很多人是在受重上之際,被他所救治而轉危為安。少年劍客從不傷人,被他打敗他也不過被點穴道不能動彈,不過他都是被動出手的。因此江湖人士給他起了個綽號——好事琴俠,江湖人一提起段逸這個名字,就想到四個字:多管閑事。更多的江湖人士非常厭惡他,認為他目中無人專門搗亂插手他人恩怨,當然也有人感激他,說他宅心仁厚有情有義。和好事琴俠一塊的那個女的,大家就稱她為“好事神醫”,她的醫術真的很高明,好多重傷垂死無藥可救的人,居然被她以針灸救活了。

距離贛州一百五十里西處的梅鎮,那里有一間客棧叫歡喜客棧,是方圓一百里最熱鬧的地方,很多的江湖人士在那里來來往往。那里龍蛇混雜,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同時也是江湖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之一。只要在那里轉一圈,江湖的形勢最新的動態你就幾乎了若指掌了。

此時客棧已是人滿為患,各處的叫罵聲,議論聲,劃拳聲,勸酒聲,歡笑聲,各種聲音充斥著整間客棧。

“他媽的,這個狗日的段逸,害我跟葛老三不能痛快的打一架。氣死了!”一個黃臉漢子氣憤道?!傲秩叮隳撬闶裁?,我更倒霉,我眼看就要解決掉那個調戲我老婆的朱大嘴了。那個天殺的段逸不但把他救走了,還點了我的穴,害我喝了半天的西北風。”一個黑衣老漢道。哈哈哈哈,大家聽后笑了個半死。這時一個褐衣青年一捶桌子道:“還有我師父虎威門門主劉偉天,帶著我們找那三聯幫二長老他們算帳,打算搶回五嶺坡的那塊地盤。我們犧牲了足足二十幾個兄弟,眼看要得手了,卻被那該死的段逸給破壞了?!薄鞍?!這段逸是哪條道上的?他到底想干什么?”有人不解問道?!肮碇溃铱此顺墒悄X袋被門擠了,才這樣亂搞一通?!薄耙亲屛矣鲆娝曳且坏稈炝怂豢??!薄熬湍隳菢??你師父鐵塔神拳武亭都不是那話兒的對手,你見了他,就尿死他吧!”“哈哈哈哈哈……”眾人議論紛紛,都對那個人稱好事琴俠的段逸憤慨不已?!鞍Γ∥覀兘酥v的就是恩怨分明快意恩仇,有什么事就用手上的家伙來解決,那才痛快??杀凰@么一攪和,那不亂套了。”“是?。〗陆?,沒得打沒得殺,那還混什么江湖??!不如回家抱老婆生孩子去。還練什么武功啊?!薄罢f的好!出來混的,早把一顆腦袋別褲腰帶上了。怕死就不要討江湖這口飯吃。敢問剛才這位朋友尊姓大名?”“不敢當,在下八臂通猿陳子文。”“原來是八臂神猿陳大俠,久仰久仰。在下李非?!薄鞍?!原來的過江龍李大俠,大名如雷貫耳?!薄安桓也桓摇!蹦侨斯笆止ЬS道。

這時客棧的一個角落里,一個女扮男妝的清麗女子附耳對著一個黝黑漢子低聲嬌笑道:“師兄,看現在你多出名,那么受江湖中人歡迎呀!”那黝黑漢子搖頭苦笑道:“師妹,還是你有先見之明,讓我裝扮了一下。要是讓他們認出我們來,可真不知怎么辦才好?!薄霸趺崔k?干脆把他們全點了。讓他們喝西北風喝個夠。”那女子笑聲道?!斑@怎么可以,師父說不可以輕易顯露武功的。”漢子道?!澳悄阒霸趺茨敲捶e極顯露武功。”女子道。漢子辯道:“那是為了救人呀!”女子不服道:“你救了那么多人,人家也不見得多感激你,而且個個還那么討厭你?!薄拔揖热擞植皇切枰麄兏兄x。只是不忍他們就此丟了性命,不然他們的家人得多么傷心?!摈詈跐h子嘆道。女子聽后疑惑道:“真不明白他們為什么要整天打打殺殺,那樣有什么好?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會有多么為他們擔心受怕嗎?!睗h子嘆聲道:“還是咱師父看得通透,救出師娘后便與師娘好好生活,不再踏足江湖?!碧岬礁赣H,女子傷心道:“師兄,我想爹爹了?!睗h子道:“師妹別傷心,我們一邊走,一邊打聽師父的消息吧!”女嘆了嘆道:“算了,爹爹決定了云游四海,就不可能會讓我們知道他的行蹤的。不過,爹爹那么疼我,他一定會來找我們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暢聊著。不用說,這兩人就是裝扮后的段逸與琳曦了。

上架時間:2020-11-17 12:4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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