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他鄉遇故知
書名: 瀝劍蒼穹作者名: 悟了就透了本章字數: 7744字更新時間: 2021-04-14 18:29:09
若沒有伊蓮兒的呼聲,那仆散忠義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此時劍還在顫動著,發出輕微的龍吟。就在劍身完全頓住的剎那,漫天的劍氣從劍身向四處溢出,整個帳篷被溢出的劍氣割裂得千瘡百孔,那數十名軍士身上的鎧甲也被劍氣激出了道道劃痕??上攵@一劍蘊藏著多大的威力。
看著黑衣少年拿劍抵著仆散忠義伊蓮兒滿臉擔憂害怕,卻不敢上前,只見對著黑衣少年深深作了個揖懇求道:“這位少俠,求求你不要殺我家夫君。”那黑衣少年沒有說話沒有理會伊蓮兒,而帳內的數十名軍士則立刻將黑衣少年團團圍住紛紛拔出彎刀,蓄勢待發。
此時仆散忠義因剛才的用盡全力的閃避奔掠,衣衫已被汗水浸透了,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那個黑衣少年也在微微喘著氣胸膛不住起伏著,想來他揮出這些劍也費了極大的氣力。仆散忠義對著黑衣少年微笑道:“閣下武功之高心思之巧世間罕有,今日我能死于閣下手中,心服口服。不知閣下可否讓我一睹尊容告知大名,讓我死得明明白白?!?
那黑衣少年點了點頭,將蒙面的黑巾拿了下來,頓時露出了一張英俊秀氣的面龐。那人不是段逸是誰。原來,他從山坡上來到敵營就立刻飄落到了一個營帳中央支柱的頂端。其他的人在各營帳游弋搜尋刺殺敵軍統領時,段逸就在營帳頂柱上游走觀察著,他的目標就是金兵統帥。易仙凡殺入中軍帳時,他還是沉住了氣,在沒有見到和完全確認敵軍統帥之前,他絕不出手。
就因為如此,站在營帳頂柱的段逸全神貫注地注視敵營的一舉一動,那數十名身著暗黑鎧甲軍士出帳蟄伏在那個不起眼營帳的一幕沒有逃過段逸的眼睛。于是他展開身法,無聲無息飄落到了那個營帳頂柱上。在聽到帳內的對話,確認了目標便出手了。
外面如潮的金兵還在持續不斷地涌向中央營帳,他們還在全力阻擋來犯的二十余名黑衣刺客。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主帥危在旦夕。
段逸扯下蒙面黑巾后,長劍仍死死抵住仆散忠義,朗聲道:“在下宋人段逸,今日前來行刺,實屬無奈,在下無意取尊駕性命。只盼尊駕撤軍停戰,讓我等安然離去。如此在下感激不盡,比不加害尊駕?!逼蜕⒅伊x聽后仰天大笑,道:“我若說不呢?”段逸傲然道:“魚死網破。”在一旁的伊蓮兒聽后淚眼婆娑哀求道:“不要,不要啊!求求你,不要殺害我夫君。”段逸聽后有些心軟,但還是硬下心來,對著伊蓮兒道:“恕難從命!在下只希望宋金兩國可以停戰,不要再廝殺下去,免去一場生靈涂炭。讓兩國的萬千子民不再受戰爭的荼毒?!闭f著他望向仆散忠義道:“懇請仆散元帥體恤宋金兩國萬千生靈,就此罷兵,段某感激不盡。”仆散忠義昂然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豈可因我一命而讓萬千將士無功而返。”段逸聽后搖了搖頭,看來終是難免再生靈涂炭了。
伊蓮兒見狀淚流滿面悲痛欲絕大呼道:“不要啊!不要啊!不……”就在這時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臉上泛起一陣黑氣接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耙辽弮?!”“圣女!”“圣女!”仆散忠義以及在場的軍士驚呼著,從他們的呼聲可以感覺得到,大家對伊蓮兒極為關愛。
“找軍醫,快找軍醫!”“軍醫全部被刺客殺了!”“怎么辦?”“怎么辦?。俊薄翱爝\功給圣女輸真氣?!边@些軍士個個慌亂無比,六神無主地叫喊著,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有些人急得眼淚都出來了。段逸見到這樣的情形有些懵了,看來這些軍士不是一般人,他們與這個美婦伊蓮兒關系十分密切。這時已經有五六個軍士給伊蓮兒輸入真氣 毫不吝嗇地輸著。
仆散忠義看著伊蓮兒,雙眼不住泛起了淚花,他的神情極為悲痛。
無論軍士們給伊蓮兒如何輸入真氣,都好像石沉大海,伊蓮兒沒有半點反應。有一個軍士伸出手指探了探伊蓮兒的氣息,探過后痛哭著:“圣女!圣女你不能死?。〔荒芩腊?!”聽到這一聲悲呼,軍士們個個悲痛欲絕,不住嚎啕大哭?!笆ヅ?!”“誰來救救圣女!”“誰來救救圣女啊!”好多軍士們都傷心得捶胸頓足。
仆散忠義也落淚了,他悲痛著喃喃道:“伊蓮兒,伊蓮兒,你不能這樣就走??!我們做這么多事,就是為了拿到天雪冰蟾給你解毒。你這樣走了,我們做得事還有什么意義啊!”看到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哭得如此悲催,段逸也心酸不已。
看來這個伊蓮兒是中了一種奇毒,方才因過于悲傷激動導致毒發而亡。他們稱伊蓮兒為圣女,那么這個伊蓮兒在這群人的地位很高。
這時段逸眼睛一亮,他大喝一聲道:“諸位,在下有辦法或可救活你們的圣女!”聽到段逸這話,所有軍士們戰了起來望著段逸,這話無異以落水快死的人抓住救命稻草給了他們希望。軍士們紛紛跪了下來,對著段逸抱拳,其中一個軍士道:“少俠若能救下圣女,我們的性命就是你的了?!逼蜕⒅伊x也轉悲為喜道:“你說的是真的?如果你能救活我們的伊蓮兒,我答應你退兵?!甭牭竭@話段逸大喜,他想不到金兵統帥仆散忠義會說出這樣的話,為了眼前這個女人退兵。
段逸點頭道:“有仆散元帥這話,在下一定救活這位圣女,你們趕快拿一套針來?!逼蜕⒅伊x趕忙道:“針有!就在伊蓮兒的懷里,我們的伊蓮兒就是族里的女神醫?!闭f完這話,一個軍士趕忙將手身入伊蓮兒的懷里,拿出了一個小包 ,打開一看,是一排排各式的金針。
見到金針后,段逸趕快走到伊蓮兒身前,他接過小包抽出一根金針,運指如風將金針附上真氣刺在胸口的膻中穴,接著他以極快輕巧的手法將一根根金針抽出紛紛刺入伊蓮兒的胸口處肺部各大穴道,還有頭頂的太陽穴鼻下的人中穴以及頭部的各大要穴。
隨后他的手指如彈琵琶般,以一種難以言狀的秩序,在幾十根刺入伊蓮兒身上的金針之間穿梭撥弄著。那是段逸在依著人體經脈運行的某種規律,在將他那渾厚精深的真氣通過金針輸出伊蓮兒的體內。他的動作時重時輕時緩時疾。
他正在施展一種針法,叫回陽針,這是他師父隱劍圣傳給他的。這種行針技法施用者必須要有極為高深的武功修為,整個過程十分的復雜,有三百零四個步驟,每個步驟的針法用勁真氣輸入各不相同,只要一個環節出錯就完了,連施針者都會受重傷。只要人斷氣不超過一刻鐘,此針一旦施展成功就可以起死回生,其效用可維持一天,再續一天的命。一天后,身體狀況就與死前一樣。而且一個人身上只能施展一次回陽針,再死就回天乏術了。
隨著行針過程的深入,伊蓮兒果然恢復了生機,她的臉上重新恢復了血色,氣息也越來越平穩。
好在段逸對自身的真力控制的精微細致,他回陽針施展起來才可以那么行云流水。不過整套針法施展完后,他整個人臉色發白滿身大汗癱坐在地上。可想而知這對施針者的損耗有多大了。
眾人見到段逸這般勞累,感覺很過意不去,要知道以他如此的武功,就是與絕頂高手大戰三天也不至于累成這樣??!就這一刻鐘的施針技法就累成這樣,這針法對內力的消耗太可怕了。仆散忠義和幾個軍士馬上把段逸扶起坐在床上。
片刻后,只聽輕微“嗯”從伊蓮兒口中叫出,然后悠悠轉醒。
“圣女醒了!”“圣女醒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北娙艘姷揭辽弮赫娴钠鹚阑厣?,個個如孩子般激動得拍手跳了起來。
此時伊蓮兒一臉驚奇,她不敢相信自己還能醒來,她明明感覺自己已經死了,意識墜入了黑暗的深淵,竟還能看見光明。當知道是那個黑衣少年段逸救了她。她趕忙拜倒感謝段逸,這時那三十個軍士也紛紛跪倒感謝段逸。他們剛才因為伊蓮兒的轉醒而太過高興,忘了段逸的存在。
段逸趕忙讓他們起身,而后把仆散忠義拉到一邊輕聲問道:“剛才我給伊蓮圣女施針時發現她身上中了一種奇特的瘴毒,這瘴毒早已深入骨髓,可見中毒不但程度極深而且年深久遠。如再無靈丹妙藥,只怕一樣命不久矣?!逼蜕⒅伊x聽到這話難過無比,他長嘆一聲,說不上話來。
這時一個軍士走上前來,道:“圣女的事情我來告訴少俠吧!圣女的瘴毒是十年前中的,我記得當時是盛夏時節,我們族里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我們的族人莫名染上了一種瘟疫,那瘟疫導致人渾身起紅斑,接著潰爛流膿,患者最后驚叫三天痛苦而死。”段逸聽后大驚失色道:“那是可怕瘟疫——紅狼斑,不對癥下藥五天內必死,這瘟疫傳染性極強范圍極廣,縱使燒了患病者尸體也還不能阻止病源。治愈這種瘟疫最主要的一味藥是紅星草。而紅星草一般生長在充滿流炎瘴毒的山谷里我聽師父曾經說過?!蹦敲娛奎c頭道:“少俠真神人也,就是如此。而圣女是我們族里的女神醫,她翻遍族里的醫術才知道治愈族人的瘟疫的藥,于是她不顧自身,連夜趕去了北面離我們居住地十三里的毒龍谷,那里的環境十分適合紅星草的生長。圣女在谷里采到了紅星草,救了我們所有族人可她自己卻深中瘴毒受盡苦難?!?
段逸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大家對伊蓮兒如此關切,毒龍谷!好熟悉的名字,在哪里聽過。對了,師父曾經說過祁連山東部有個部族叫做晟察牙族,距晟察牙部背面有個毒龍谷,谷中央內地底下常年有炙熱的熔巖,因此那里充滿流炎瘴氣,但是山谷邊上卻長有許多種罕見草藥,紅星草就長在谷中央巖石叢林中。師父經常去祁連山的毒龍谷采摘草藥,不過瘴毒最深的中央一帶他還未踏足。
段逸忘著仆散忠義等人問道:“你們是祁連山晟察牙族的人?”眾人聽后大吃一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仆散忠義驚奇萬分地望著段逸道:“你怎么知道晟察牙族?我們部落從不與外人交往。你怎么知道?”眾人個個瞪大眼睛望著段逸。段逸道:“我聽師父提起過晟察牙族,他年輕時去過祁連山,在晟察牙族做過一段時間的客,還與晟察牙族的族長一起驅趕過狼群?!薄澳銕煾福悄莻€只有一只眼睛的秋先生?”伊蓮兒起身走到段逸跟前問道。
師父說的果然沒錯,段逸點頭道:“我師父確實是只有一只眼睛。”伊蓮兒聽到這話不禁捂住了嘴巴,她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少年是她最尊敬最崇拜的秋先生的弟子。她伸出手緊緊握住段逸的手道:“秋先生還好嗎?我有近二十年沒有見過他了,他是我們晟察牙族的大恩人,我的醫術就是秋先生教的?!边@時仆散忠義微笑著望著段逸道:“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犀格烈,你拿著我的令牌趕緊去中軍帳那邊讓所有士兵停手,免得傷害我們恩公弟子的朋友。”“好嘞!”一個高大滿面絡腮胡子的軍士走上前來,他接過一塊令牌后,如一陣狂風沖出了帳外。
這時段逸才想起大哥易仙凡等二十余名武林同道還在營帳那邊浴血奮戰,段逸頓時覺得懺愧無比,他對著仆散忠義行禮抱拳道:“多謝元帥,還是你思慮周到?!币辽弮盒Φ溃骸澳悴挥弥x他,能為恩公的弟子做點事,是我們整個晟察牙族的榮幸 ,更何況他是晟察牙族的族長?!倍我莸溃骸澳銈優槭裁匆恢苯形規煾付鞴?,他在你們那里做了什么啊?”
這時又一個年青的軍士上前微笑著道:“我聽族里老人說,秋先生第一次來我們晟察牙族是在四十多年前,那時候是冬天,我們族正遭受幾千匹餓狼的攻擊,族人與狼搏斗死傷慘重,快頂不住時,是秋先生以厲害的長嘯聲幫我們敢跑了狼群救了。我們的所有族人,他還用神奇的醫術治愈了那些被狼咬傷的勇士。在接下來的日子,秋先生就組織村里年輕力壯的勇士,教我們對抗狼群的方法。他教會我們要學會與同伴配合,組織隊伍用各種陣型對抗餓狼。他還把自己的醫術交給了前任族長的女兒,就是我們的圣女。秋先生還教了我們的族人武功。我們的族人就把秋先生教的本領一代一代傳下去。正是有了秋先生,我們的部落變得強大,再也不怕每年冬天從北方過來的狼群了?!闭f起恩公秋先生的事,那人說得眉飛色舞口若懸河。他說完,眾人不住地點頭,對著秋先生不住稱頌著。
段逸道:“原來師父與諸位淵源這么深啊!”師父做事從不留名,他自然不會對我們提起為晟察牙族做的事情了。接著段逸恍然道:“你們本來與世無爭,這次出山為金國打仗,就是為了得到傳說中的天雪冰蟾給伊蓮兒前輩治?。俊逼蜕⒅伊x點頭道:“是??!伊蓮兒是為了所有族人中的瘴毒,我們當然要幫她解毒了。這些年來,族里派出了好多勇士遍尋名醫名藥想治愈伊蓮兒的病,可都沒有用。眼看著伊蓮兒的身體越來越弱,我們也難過萬分?!闭f到這里他頓了頓緩口氣,接著道:“直到兩年前,有一隊軍馬經過祁連山,正好看到我們在餓狼居住的殤雪嶺與野狼對戰,看到我們八十名勇士用秋先生教我們的辦法把兩千餓狼打得節節敗退。他們的首領——一個蒙著面紗的絕色女子想請我們出山為她打仗,條件任我們開?!边@時一個軍士上前道:“聽到她說的話我們就說只要能找到可解百毒的天雪冰蟾 我們就愿意幫助他們打仗。當時那個女子笑了笑答應了,說一個月后就可以做到。接著我們約好會面的地點。想不到那個女子一個月果然準時赴約,她說找到了冰蟾,但是要先為他們效力三年才給我們。不過在這期間她會每個月給我們冰蟾雪丸,那藥丸是天雪冰蟾吐出的涎液煉制的,一粒藥丸可以壓制住流炎瘴毒十天。說完就給了兩粒藥丸我們。我們帶回藥丸給了圣女,圣女檢查確認是真的,就服了了藥丸。這藥丸果然有效,圣女的毒控制住了,不再那么難受了。所以我們就答應了那個女子的要求,族里派出了一百名勇士和族長去幫助那名女子練兵打仗。”那名軍士滔滔不絕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段逸,隨后他又告訴了段逸他們在金國的情況。原來那個女子就是金國的長公主,她對晟察牙族的人非常禮遇。他們一來,就力薦金主封他們的族長為兵馬大元帥,把金國的三十萬大軍讓他們統領,在他們的訓練下,金國軍隊的戰力突飛猛進。那個金國公主十分守信,每月準時給他們冰蟾雪丸。在物資上不但沒有短給他們的軍隊,還給了許多糧食財寶他們的部落。讓晟察牙族的族人過上了無比富足的好日子。就因為金國人對他們這么好,他們才會那樣死心塌地地為金國沖鋒陷陣攻城拔寨。而他們的圣女也做了金國軍隊的女醫官,她憑著精湛的醫術治愈傷重無數。在金國長公主的訓示下,再加上他們本身過人的才能,金國士兵對晟察牙族的人也是極為尊敬。
段逸聽后感嘆無比,對那位傳說中一手讓金國國力強盛的長公主也佩服不已,以如此陽謀統御下屬,誰人不心悅誠服??!他對眼前的這些晟察牙族的勇士更是佩服萬分,他們之間的情義氣節讓人感動。段逸望著眾人感嘆道:“諸位的情義品行,讓段某萬分佩服。難怪你們剛才見到伊蓮兒前輩沒有了氣息,個個傷心欲絕,還說你們的所作所為沒有意義了。”仆散忠義道:“是??!剛才伊蓮兒一死我也心灰意冷了。好在段少俠出手救了伊蓮兒的命,還解了她的毒,你真是我們晟察牙族的大恩人??!”段逸搖頭道:“慚愧,我只是暫時救活了伊蓮前輩,她毒依然沒有解。不過我的師妹,就是我師父的女兒琳曦,她盡得師父醫術的真傳,我師父對流炎瘴毒深有研究,相信已經有解毒的辦法?!薄罢娴??那太好了!”仆散忠義聽后也高興得有些顫抖。其他人聽后更是歡喜萬分。
段逸看著這些充滿赤子之心的大好男兒,心中也歡喜不已,對師父做得事更加自豪了。他微笑著對眾人道:“我這就去把師妹叫來,畢竟伊蓮前輩中毒太深,方才因情緒波動太大激發了體內瘴毒攻心。也不知道回陽針的效果能持續多久,還是盡早處理好?!逼蜕⒅伊x大喜道:“如此甚好!”說著一伙人就出了帳 。
他們剛出營帳就碰到了被那個手持元帥令牌軍士領過來的那些武林人士。在來的路上,那名軍士就已經向這些武林人士解釋在元帥營帳里面發生的事了,易仙凡等人聽后也是驚奇萬分,可隨即一想就釋然了。畢竟元帥令牌在手上,還有他們這些武林人士已經是甕中之鱉了,金人沒有理由騙他們。
待易仙凡見到段逸與金兵元帥以及一眾軍士談笑風生時,就完全相信了。大家對段逸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經過段逸的的一番引薦,雙方人馬總算認識了。當公孫芳形滄浪等武林人士感受到這些軍士時,個個都心里震驚不已,眼前的人每個人的武功修為不比他們差多少。如果與之單對單,任何一個他們也不敢輕言能勝。當聽到段逸說他全力出手偷襲刺殺主帥仆散忠義用了一百一十四劍才得手時,他們更是震驚說不出話來。
他們這邊二十余人對上眼前的三十多人,不要說殺主帥仆散忠義,就是自己這些人能不能從他們手里活下來都不知道。那個仆散忠義的武功,就是易仙凡要勝他也不容易??!好在這些人沒有一直出手,不然這些武林人士必然會有不少死傷。不過好在大家現在是友非敵,他們也答應退兵,整個結果出乎意料的好。
還是在那個不起眼的營帳外,仆散忠義以及那些軍士們個個在帳外急不可耐地徘徊著。他們時不時將目光望向帳內,當帳內發出聲聲“嗯嚶”的聲響時,他們臉上的表情更是焦急了??伤麄儾桓页雎暣驍_,因為在一個時辰前恩公秋先生的女兒琳曦姑娘,吩咐過在給伊蓮圣女治病時不能受到任何打擾。
在帳內,只見伊蓮兒光著身子坐在一個巨大的木桶里,木桶里的水在不斷冒著氣泡,桶里的水呈灰黑色,翻滾著水泡不時可以看到一些蜈蚣蝎子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草藥。在木桶前面,一個十分美麗的少女滿頭大汗地在給伊蓮兒進行著針灸。伊蓮兒在美麗少女的針灸下身子不住輕微顫動,她身上時不時會冒出微不可見的黑霧。
帳外,仆散忠義已經軍士們見到門簾晃動美麗少女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神情疲憊地走了出來,他們立刻迎上那美麗少女。仆散忠義關切道:“怎么樣了?琳曦姑娘?!蓖娙岁P切的目光,少女琳曦微笑著道:“伊蓮姐姐的病情穩住了,她身上的毒控制住了,不會有生命危險了。”眾人聽后個個眉開眼笑,“太好了。”“太好了。”大家附手相慶時,段逸則上前扶住了勞累不堪的琳曦。琳曦望著段逸,眼里充滿幸福。
眾人進帳后看到伊蓮兒坐在床上,現在她整個人容光煥發精神狀態比之以前好了很多,眾人心中最后的一絲陰霾也散去了。他們像孩子一樣歡呼雀躍著。還拉著伊蓮兒段逸琳曦他們一起在帳內跳起了舞。
大家高興過后,琳曦就對他們說起了病情,由于伊蓮兒的瘴毒深入骨髓時間太長,她也沒有辦法完全短時間根除。只是開了一些藥方,依照方子精心調養,需三年才可以真正痊愈。當然如果有天雪冰蟾入藥,不到十天就可痊愈。眾人聽到這樣的結果,心里歡喜萬分。總算可以治愈了。終于可以擺脫瘴毒的折磨了。
當晚,琳曦就與伊蓮兒兩個人住一塊秉燭夜談,他們兩個人一見如故成了忘年姐妹。琳曦更是豪不吝嗇,她將父親留給她的醫書札記給了伊蓮兒,伊蓮兒拿著秋先生的醫書行醫札記,是如獲至寶,對琳曦更是感激萬分。琳曦也有近兩年沒有看到自己的父親了,如今見到父親曾經的學生,感覺分外的親切,伊蓮兒對琳曦也是一樣的感情。
段逸也在仆散忠義的營帳下榻,他們兩個人同樣交淺言深,兩個人惺惺相惜,互相敬重,均對對方的才能欽佩不已。段逸也將他師父傳給他的武功要訣悉數整理出來交給了仆散忠義。畢竟師父曾經傳授過他們晟察牙族人武功,仆散忠義他們也算自己的師兄。仆散忠義見到段逸整理出來的武功秘籍,不禁老淚縱橫,激動無比。要知道隱劍圣的武功秘籍,對于武林來說那可是圣物,是所有江湖人夢寐以求的寶物。
第二天,自然是宋金兩方人馬在清理昨日大戰后的戰場。他們各自清理著自己人的尸體,那些武林人士自然也在尋找著自己的同門尸體,找到火化后就帶著骨灰回去了自己的山門。有不少門派來的人全軍覆沒,則由朝廷統一分別處理各幫派人馬的尸體,火化之后給他們送回去。這次武林人士保衛建康府之戰死傷極為慘重,是大家都始料不及的。武林八大派掌門只有唐門公孫芳和丐幫的解進還活著,另十六個幫派的掌門也只有三個幫主生還。名劍山莊也死了很多人,生還者不過兩成。那些江湖游俠幾乎喪失殆盡,只有數十人生還。這個武林的勢力都要重新洗牌了。
還有一件事值得一提,就是邢滄浪秋鳳玲找到兩人的尸體時,慕紫嫻緊緊抱住萬孤秦,根本分不開。他們兩人的感情讓所有人動容惋惜。于是邢滄浪秋鳳玲決定將其一起火化,然后將骨灰帶回青城山,原雁鶴派的山門那里安葬。
三日之后,仆散忠義領著金兵撤離了鹿野原回金國去了。這三天,段逸琳曦一直與仆散忠義伊蓮兒等晟察牙族的人切磋交流著,大家都受益匪淺。最后大家帶著深厚的情誼一一惜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