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刀狂的悲傷
- 瀝劍蒼穹
- 悟了就透了
- 4144字
- 2021-04-14 18:29:09
當見到刀狂驟起發難,段逸沒能躲避他的驚世一刀時,琳曦頓時覺得天塌地陷,她怎么也想不到師兄竟然躲不過這一刀。現在一切都晚了,等待師兄的,只有被刀光絞碎的死亡。她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為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師兄——”這一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響徹云霄。
刀光未停,依然快如閃電般向段逸沖來,可段逸依然還在微笑。只聽“哧”的一聲驚響,刀光射向了前方,頓時四周落葉紛飛沙走石。琳曦這一刻反而寧靜無比,什么感覺也沒有了。
待一切平息后,沙塵落地后,只見前方一灰一白站著兩人身影一動不動。灰衣人手持一柄彎刀,刀舉在白衣人的額頭上,如果這時有人走近前去看的話,他就會發現,那柄刀已經觸及到了那白衣公子的額頭上但卻沒有見血,而那白衣人這個時候居然還在微笑,而且眼睛還在注視著持刀灰衣人。
看到這一幕,琳曦不由得手捂著嘴巴,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只聽刀狂不解道:“你為什么不躲開這一刀?”段逸笑道:“躲開了,又要與前輩大戰了,晚輩不想如此。”刀狂道:“你真不怕死?”段逸道:“晚輩當然怕死,可是晚輩知道自己一定不會死。”刀狂微怒道:“你憑什么認定老夫這一刀不會劈下去?”段逸道:“就憑前輩是刀狂不是別人!”刀狂道:“你就不怕老夫收不住手。”段逸笑道:“不怕。”刀狂道:“為什么?”段逸道:“因為你是刀狂。”“哈哈哈哈……”刀狂仰天長笑,刀還頓留在段逸腦門上,如果現在刀狂改變主意的話,要殺段逸依然易如反掌,可是他還是緩緩收起了刀,走了開來。就在這時,數聲“嘩啦”巨響突兀震徹四周,段逸身后數米處的三顆大樹緩緩倒下,樹,早已被刀光所蘊含的勁氣斬斷,但卻此時才倒。可想而知刀狂那一刀的快與威力了。
向前走了幾步后,刀狂又轉過身來望著段逸,睜目道:“你可知道,剛才我依然可以殺你。”段逸道:“知道。”刀狂怒道:“那你為何還敢說這樣的話,不怕激怒我,不怕我改變主意?”段逸微笑道:“不怕,因為我相信前輩的為人。”好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刀狂又是放聲大笑,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好一個少年英雄,論膽識論氣度老夫敢說當今江湖,你段逸,無人能及!”段逸拱手道:“前輩謬贊,晚輩汗顏。”“老夫今日能結識如此天驕,真是快哉。”刀狂走過來拍著段逸的肩膀大笑道。
琳曦這時一顆心才完全落了地,她趕忙跑到段逸的跟前,撲入他懷中哭道:“師兄,你沒事就好了。剛才可把我嚇死了。”段逸拍了拍琳曦的背柔聲笑道:“師妹,沒事了。我這不好好的。”琳曦不依道:“師兄,萬一你有個好歹,我怎么辦啊。以后你可千萬不要冒險了。千萬要保護好自己。”段逸點頭道:“好,我以后不會了。別哭了啊,你看你,不要讓人家刀狂前輩笑話。”琳曦道:“這刀狂太壞了,差點殺了你。我管他笑不笑,他要真殺了師兄,我一定要爹爹為你報仇。”
一旁的刀狂聽后哈哈大笑道:“唉!好在老夫的刀還未生銹,不然就得罪了一個美麗姑娘。以后日子就不好過了。”琳曦道:“算你識相,你知道就好。”段逸忙道:“前輩,師妹她年紀還小,說話沒遮沒攔的,你可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刀狂笑道:“好有趣的姑娘,段兄弟你可真有福氣。”一聽到福氣兩個字,琳曦心里如蜜一般甜,她不由得望向里面還在玩鬧的三母子,剛才外面打得不可開交萬分危急,他們卻一無所理,照樣開心的游戲,只有刀狂前輩的妻子神情古怪望了幾眼外面。想到這里琳曦靈光一閃,不對,刀狂前輩那妻子沒有失心瘋,不然又怎么會關注刀狂前輩與師兄打架,他兩個兒子可沒有去看啊。可是,她為什么要裝瘋,真令人難以理解,看來得找個機會問問她。琳曦不由得又望向里面的刀狂妻子他們,看來在他們身上一定發生了很多事。“我去陪陪前輩的夫人他們了。你們慢慢聊。”說著她進去了柜臺里面陪他們母子三人聊天。
刀狂道:“令師妹聰明伶俐,善解人意,身上透露著一股出塵的氣息。真是不同凡響。”段逸笑道:“也就只有前輩這么說他,要是她聽見前輩你如此夸贊她,她一定很開心的。”刀狂笑道:“段兄弟你見識非凡識破了我的身份,可是老夫的眼也沒花。你的身份只怕也瞞不過老夫。”段逸大驚,道:“前輩果真知晚輩?”刀狂得意道:“十之八九!”段逸道:“前輩且說說看,若前輩真神目如電,晚輩甘拜下風。”刀狂道:“段兄弟人品氣質武功膽識見地胸襟均屬天下第一等,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才華,天下間只有那三個人配為你師,逍遙神君使銀龍驚槍,云天劍客燕卿棠雖然用劍,可他年紀不是很大無法教導出你如此人才,再加上段兄弟的武功路子。那么教導段兄弟的神人自是呼之欲出了,天下間也只有隱劍圣才有此能力。”段逸聽后大為震撼,他嘆聲道:“刀狂果然不愧是刀狂,晚輩這回真的是口服心服。前輩機智也是世間少有啊!”刀狂扶須大笑。
他們此時已經進屋坐了下來,段逸道:“觀乎前輩心性人品以及武功刀法,晚輩相信前輩必定非江湖人傳言的那種人。前輩何不自辯,以正清白?”刀狂大笑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是何人何須他人定論。他人看我,何須我去心憂。走我路,證吾道,天下與我何干?我與天下何干?”段逸聽后恍然大悟,拱手道:“前輩一席話語,令晚輩茅塞頓開。晚輩愚見,慚愧!”刀狂道:“朋友相交貴乎真誠,老夫便將老夫之事告知段兄弟。”
段逸大喜道:“前輩有心賜教,晚輩受寵若驚,不過前輩私密告知晚輩,你不擔心?”刀狂笑道:“隱劍圣的傳人,老夫信的過。”段逸道:“多謝前輩,前輩請講,晚輩洗耳恭聽。”
刀狂神色一變,凝神望向空中,目中充滿蒼涼蕭索的氣息,顯然他神思當年之事。只聽他長嘆一口氣,滿目溫情道:“故事要從二十年前開始說起,二十年前老夫如段兄弟這般帶著我的未婚妻我的表妹秋雪闖蕩江湖。當時老夫一心想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于是在十余年間,我以手中狂刀四處約戰武林高手,并一一將之打敗。當時老夫目無余子,狂妄自大,以為自己已是天下無敵。于是我向十年前年名滿江湖的南嶺神俠莫言行挑戰,莫大俠武功高絕,我不是對手,被他打成重傷。之后他不計前嫌不但為我救治還幫我照顧隨同來的表妹,在我傷愈后他還指點我武功,幫我改進刀法的不足之處。后來我們義結金蘭。對我義兄南嶺神俠,我是敬重無比也感激他萬分。從從以后我與表妹就寄居他家。義兄仁慈,他還幫忙化解了我與許多武林人士的仇怨。半年后,我的刀法修煉遇到了瓶頸,于是我決定出一趟遠門,在外歷練一番,希望可以突破修煉上的瓶頸。”
說到這里刀狂的神色大變,變得陰沉起來,他接著到:“三年后,我刀法大成從海外歸來,打算履行當年的約定,我江湖闖蕩十五年之后就與表妹成親的約定。豈料回到義兄家里,卻發現我義兄竟然橫刀奪愛早已和我表妹成親,并且還生了兩個兒子。當時我就火冒三丈,正在氣頭上的我,只想著找義兄報奪妻之仇,哪里會管他們是否情投意合,于是我四處找義兄以及他親友的麻煩并傷了他不少親友。 義兄自覺有愧于我,一開始對我百般忍讓 ,最后實在被我逼得不行,就答應與我一戰以了斷恩仇。大戰前夕,我苦悶無比就去找了我的好朋友施毒第一門派蜀川唐門的唐朝巖喝酒談心。第二天與我義兄決戰時,義兄敵不過我就吃了我一刀,豈料義兄竟然因此中了蜀川唐門的獨門劇毒‘碧海銀沙’,有人在我的狂刀之上淬了毒。而就在這時,一群蒙著面的神秘出現在我們決戰的地方——燕落谷,他們殺了我義兄全家,只留下了義兄的妻子就是我表妹以及他的兩個兒子,為的是用他們來要挾我義兄交出祖傳的藏寶圖。聽到全家被殺后,義兄憤怒之極,他拼著中毒之軀與我一齊殺了光了那些神秘人并救出了表妹與他的兒子。義兄也因毒入心臟無力回天,他臨終前將妻子與兩個兒子拜托與我。義兄的妻子和孩子是因為在我們的解救過程中被神秘人所傷,這才傷導致了他們神智不清。”
聽著刀狂以傷感黯然的語氣述說著這段不為人知的陳年往事,段逸感慨萬分,想不到刀狂前輩竟有如此曲折坎坷的過去。
只聽刀狂又道:“義兄妻兒神智不清,我愧疚萬分,若非我胡攪蠻纏與義兄決戰,讓那神秘人有機可乘,義兄就不會家破人亡。自責萬分的我,發誓要為義兄一家找出真兇報仇雪恨,并要照顧好義兄的妻兒,于是我帶著義兄妻兒三人浪跡天涯一邊明察暗訪一邊遍尋名醫為他們三人治病,可惜均不盡人意。”
聽到這里段逸嘆道:“想不到前輩竟有如此曲折傷感的過去。那個前輩的好友唐朝巖,難道也……”刀狂嘆道:“事情發生后我立即去找到了唐朝巖,但只找到他的尸體。我還去了一趟唐門,結果也一無所獲。不過這么多年的查訪,我終于查清當年那群神秘人就是煙魔教的人,他們想要義兄那富可敵國的財富,所以才計算我們,并毀我江湖名聲。我想找煙魔教算賬,只可惜卻一直查訪不到他們的巢穴所在。”段逸驚駭道:“為了錢財,殺人全家,煙魔教也太自私兇殘了。”刀狂道:“小子,江湖險惡,人心更險惡。江湖是一塊充滿殺戮與追名逐利的地方,什么樣的人都有,什么樣的事都會發生。”段逸嘆道:“江湖的水太深太濁了,晚輩可不愿涉足其中。”刀狂道:“可江湖得誘惑也很大,名利,財富,美女,英雄,傳奇,只要你有能耐在那里什么都可以拿到。真正能超然物外笑傲江湖的也只有隱劍圣逍遙神君等寥寥數人。”段逸自語嘆道:“是啊!希望我也可以像師父一樣。”
一提起隱劍圣,刀狂目中滿是崇敬之情,悠然感嘆道:“隱劍圣超凡入圣,驚才絕艷,他半路出家,中年之時才棄文從武踏足江湖。竟以區區二十年時間打敗了當時武林天下第一高手天尊孟千樞。那是何等的驚天之舉啊。”聽到刀狂這般稱贊自己的師尊,段逸也歡喜不已。只聽到刀狂又道:“小子,方才不能讓你拔劍與老夫一戰,不能見識到隱劍圣的傳下絕世劍法,真是一大憾事啊!小子他日若有機會,你一定要讓老夫見識見識。”真是個武癡,段逸道:“晚輩自當遵命。”刀狂聽后朗聲大笑。
突然,刀狂臉色一沉,望向外面怒道:“居然這么快有人來這里,而且還不少,是誰這么厲害,居然發現了老夫。”段逸道:“聽腳步聲,他們已在一里之外,正快速朝這邊趕來。”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林中悉悉索索,果然出來了好多人,有老有少他們個個一臉兇悍。領頭的是一個使鞭子的黃衫老者,他留著山羊胡滿面紅光,十分高大,刀狂認得此人,他是雁蕩派的十二長老單常群,有人見他曾經一鞭揮去可以一連打瞎十五只蒼蠅的眼睛,因此江湖人稱之——幻影神鞭。算是江湖一流的高手,不過他的功夫刀狂卻未放在眼里。只聽他指著狂刀大喊一聲:“大家一起上,殺了這個江湖敗類,為武林除害。”話音一落,眾人瘋了似的如潮水般向刀狂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