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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酒后吐真言

  • 瀝劍蒼穹
  • 悟了就透了
  • 4934字
  • 2021-04-14 18:29:09

段逸他們三人邊走邊聊,在周圍走了一圈,后來由于段逸身體有些吃不消了就回來了。

到了院子里,只見葉少煌坐在亭子里微笑著看著孩子們在快樂地玩耍著。當見到段逸他們回來時,葉少煌的臉色陡變,他不再笑了,立即變得深沉嚴肅起來。

東方玉蕓一見到葉少煌,就飛快地朝著葉少煌奔去,而后小鳥依人般地撲在他的懷里,享受著葉少煌的懷抱。葉少煌臉色一驚,但還是第一時間抱住了東方玉蕓,溫聲道:“怎么了?客人在看著呢!都這么大的人了還這樣不懂事,不怕人家笑話啊!”東方玉蕓撒嬌道:“我在自己丈夫懷中,管他們笑話不笑話。”葉少煌滿臉柔情地撫摸著東方玉蕓的秀發(fā)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想對我說嗎?”東方玉蕓呢喃細語道:“煌哥,這些年來謝謝你。謝謝你對我這么好。”葉少煌含笑道:“傻丫頭,夫妻倆說這些做什么。好了,起來吧!孩子看到了不好。”東方玉蕓更是將腦袋深深埋在葉少煌懷里搖頭道:“就不,我就想在你懷里好好的呆一會兒。”葉少煌憐惜地抱著她,一言不發(fā)地靜靜地擁著東方玉蕓。

段逸琳曦見到他們這樣,兩人也不由得柔情似水地對望著。琳曦嘆道:“他們真是恩愛,姐姐真是幸福啊!找了葉大哥這么好的男人。只不過葉大哥就……東方姐姐太厲害了,難怪能把葉大哥管的死死的,她剛柔并濟,做得太好了。”段逸道:“你以為葉大哥就不幸福,你以為東方姐姐真的是用她剛才說的那些手段對付葉大哥的?”琳曦道:“難道不是?”段逸道:“東方姐姐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她的真心,她是真心愛葉大哥,真心對他好。而葉大哥也是真的愛東方姐姐,所以才事事依著東方姐姐。其實東方姐姐也很好,她很溫柔嫻慧,絕對是天下少有的好女人。”琳曦努嘴道:“就你看得明白。你以為我沒有眼睛看不出來啊!任何的心機手段再葉大哥面前也是無濟于事。不然葉大哥以前怎么可以橫行天下?”段逸聽到琳曦的話一時語塞,師妹怎么越來越難以捉摸啊?

突然東方玉蕓一臉壞笑,玩味地附在葉少煌耳畔嘀咕了一會兒。葉少煌臉色大變,趕忙扶開東方玉蕓,一臉怒氣地對著段逸琳曦道:“你們兩個要是敢把我的事對其他人說一個字,我滅了你們。”段逸琳曦不由得愣了,不過心中沉吟片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段逸對著葉少煌陪笑道:“神君放心,段某絕不是多嘴之人。”琳曦拼命點頭道:“嗯嗯!不說不說。”

東方玉蕓不滿道:“怎么犯橫啊?他們都是我的干弟弟妹妹。你敢欺負他們,看我饒不饒你。”葉少煌一甩衣袖背對東方玉蕓怒氣未消道:“看你做的好事。”

“弟妹做了什么好事呀?少煌,你說給我聽聽看。”這時前面不遠處的路上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話音剛落,一個高大威猛滿臉胡子的憨厚大漢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只見他手里提著一只大山雞正滿臉笑容的走了過來。“大哥,你來了啊!”說著葉少煌一臉笑意向那憨厚大漢迎了上去,兩人親昵無比用力地捶著對方的胸膛,而后同時大笑著。

琳曦低聲對段逸道:“他叫郭大牛,是葉大哥的八拜之交。”郭大牛,信義鏢局總鏢頭郭大牛。常德府信義鏢局,昔年號稱天下第一的鏢局,同時也是天下間信譽最好價格最公道的鏢局,為人保鏢八年,大至數(shù)千萬兩小至數(shù)文錢大大小小數(shù)千趟鏢,無一紕漏。江湖人士一提到信義鏢局,無不敬服,提到總鏢頭郭大牛,他的豪爽大度他的重信守諾,更是無人不服。一聽到郭大牛這個名字,段逸的腦子里就馬上浮現(xiàn)出江湖人所說關于他的事跡,當年信義鏢局信譽卓著,朝廷還賜封了它天下第一鏢局的黃金匾額。就在信義鏢局的名聲達到最頂峰時,郭大牛居然急流勇退選擇關閉鏢局,就此金盆洗手隱退江湖,這讓無數(shù)江湖人為之扼腕嘆息。誰也沒有想到,當年的天下第一鏢局的總鏢頭此刻與逍遙神君比鄰而居。

看到郭大牛走來,東方玉蕓也上前笑道:“大哥好本領,今晚我們又有口福了。大哥所做的貴妃醉雞。小妹可是想念得緊啊。”憨厚大漢郭大牛道:“哈哈,這么說弟妹這是在責怪大哥我好些日子沒有做菜給你們吃了?”東方玉蕓笑道:“是啊!大哥,你應該天天來我們這里的,歡兒和喻兒可是對你這位舅舅惦念得緊啊。”葉少煌對著夫人東方玉蕓打趣道:“如果大哥天天來的話,你就想偷懶不做飯啊?”東方玉蕓不滿道:“就想啊,就想啊,怎么樣?你咬我啊!”見到東方玉蕓一副耍賴樣,葉少煌立刻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只好轉過頭去不理她。

郭大牛笑道:“少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不能這么說弟妹。”葉少煌不甘道:“可是她這樣我……”東方玉蕓忙道:“我這樣怎么了,你說呀!”郭大牛忙站在他們中間道:“好了,你們別鬧了,都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孩子一樣老拌嘴。”葉少煌東方玉蕓都偏開了頭不理對方。

段逸琳曦站在他們面前一時間都說不上話了,看到他們這么親密,他們也很高興。這時段逸行禮道:“郭大哥風采照人,小弟好生敬佩。”郭大牛望著段逸道:“忙著與少煌夫婦打招呼,都把客人撩一邊了,真是不該。小伙子你醒了,醒了就好。上回看你氣色極差,不想幾天下來好了這么多,不錯。”

琳曦道:“郭大哥,那還不是你的功勞,你給師兄找了這么多草藥。”段逸再行禮道:“有勞大哥了。”郭大牛道:“你不用這么拘禮,這點小事不用掛在心上。”

在遠處玩木馬的葉歡葉喻兩個孩子轉身回來見到郭大牛,忙向他飛奔過來,葉歡一把撲入了郭大牛的懷里撒嬌道:“舅舅,你想死歡兒了。怎么現(xiàn)在才來看歡兒?”葉喻滿臉笑容道:“舅舅,這回你來可算不是帶草藥了。我可算盼到好東西了,今晚可有口福了。”郭大牛笑道:“看來這幾天倒把我們的歡兒喻兒給委屈了哈。”

東方玉蕓道:“你們兩個小鬼不要老纏著你舅舅,玩了這么久了,也該去書房念書了。”葉少煌附聲道:“就是,你們讀書有玩一半上心就好了。”郭大牛道:“無妨,孩子還小,玩玩沒事。”葉歡葉喻倒也懂事,他們齊聲道:“舅舅,我們讀書去了。”說著他們便進了屋。

葉少煌與東方玉蕓一會兒就不鬧了,兩人又和好如初。他們招呼了郭大牛段逸他們坐下來。并奉上茶水點心瓜子,大家就聊了起來,聊的都是一些生活瑣事以及農作打獵之事。

傍晚時分,郭大牛去殺山雞做他的貴妃醉雞去了,東方玉蕓琳曦則去幫忙打下手。葉少煌就給段逸過氣療傷。

晚上,開席了。不得不說,郭大牛的廚藝真是出神入化,一桌豐盛的晚飯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叫在場的人吃得是贊不絕口大快朵頤。段逸琳曦從來沒有想過,美食居然也可以讓他們如此暢快歡愉。

葉歡葉喻更是狼吞虎咽,不一會兒就吃撐了。他們去玩了一會兒就睡了。沒有了孩子的打擾,他們將酒席挪到了亭子里,大家邊喝著酒吃著美食,好不痛快。

“來,逍遙神君,你夫人我敬你一碗。愿你以后不再逍遙,永遠對你的妻子子女好!”東方玉蕓說著舉起一大碗酒對葉少煌笑道。葉少煌一臉苦色,迎碗上去,兩人干了一碗。接著東方玉蕓與在座的每一人都豪爽地喝了一大碗酒。

數(shù)大碗酒下肚,她面不改色,依然十分清醒。琳曦道:“姐姐你不要喝這么多,你這樣很容易醉的。”葉少煌板著臉道:“她喝醉?我們醉了她都沒醉。每一次我們三人喝酒,都是我們被她灌醉。不曉得她怎么這么能喝。”郭大牛笑道:“確實如此,我們兩個大男人還得弟妹她扶我們進房休息呢?”

聽到東方玉蕓那么能喝,堂堂的逍遙神君與堂堂的第一鏢神都喝不過她,兩人驚呆了。

東方玉蕓得意道:“沒辦法,老娘我是酒神轉世,誰叫老娘我長得這么天生麗質,老天怎么忍心讓我醉呢。”她那說話的搞怪語氣滑稽的神態(tài),大家差點沒把嘴里的東西笑噴出來。

在東方玉蕓的從中調節(jié)說鬧之下,大家飲酒的氣氛十分熱烈,你來我往推杯換盞,喝得是有說有笑不亦樂乎。

一個多時辰之后,桌面上杯盤狼藉酒氣沖天,這回算是郭大牛喝得最多喝的最開心。琳曦喝得太開心了,不知覺就醉倒了,東方玉蕓扶著她去休息了。亭子里只剩下三個男的。郭大牛大著舌頭醉聲道:“年輕人一定很訝異為什么我這么一個普通人,武功不高居然可以成為江湖人口中的鏢神吧?”其實段逸一開始確實很驚奇郭大牛,以他的武功絕對不可能撐起一個鏢局,更做不到無一失手,但看到他與逍遙神君的關系時他就釋然了。

段逸賠笑道:“郭大哥豪氣干云,才能出眾,有此成就理所應當。”郭大牛搖頭道:“才能出眾,呸!你段逸也那么不厚道。我早就知道我的鏢之所以不失,全部是因為少煌在暗中幫我。我哪有那么好運氣招到江湖一等一的高手為我保鏢,那全是少煌叫他的屬下過來保護我的。我很想不承少煌的情,自己堂堂正正鏢一次鏢,但這樣我做不到不失鏢。我也恨自己無能,不能堂堂正正地保鏢,我也過不干,可我是真的打心里喜歡走鏢,我舍不得放手。最后沒辦法,我就只好讓少煌的人隨我一同保鏢。”

酒后吐真言,葉少煌這才發(fā)現(xiàn),平日自己的這位大哥看似大大咧咧,其實他心中是一片雪亮,什么都清楚。

郭大牛又道:“我從心底感激少煌,是他讓我實現(xiàn)了夢想,讓我開開心心地坐了八年我最喜歡做的事。”葉少煌道:“大哥說的哪里話,我們兄弟之間不需要說這么多。”

郭大牛接著道:“我這輩子毫無建樹,最幸運的是結識了少煌。我的自尊尊嚴,我的做人樂趣,我的事業(yè),可以說我的一切都是少煌給的。是少煌讓我結束了多年的漂泊無定的生活,讓我成了向嚴冬的弟子。可是我不爭氣,練功一直練不好,我永遠記得師父望著我那種厭惡絕望的眼神,也永遠記得他望著少煌那種驚奇嘆服的兩眼放光的眼神。還有是少煌讓我不再被煙魔教那些人嘲笑蔑視,是少煌讓我脫離了煙魔教,讓我重獲自由;是少煌讓我娶到了我最心愛的女人少煌的妹妹飛嫣;是少煌出人出資讓我開了好運鏢局干了我最想當?shù)溺S師。你們說我是不是很沒用,什么都要靠少煌。離了他有什么也不是也做不了?”

聽到大哥這么多年埋在心里的話,葉少煌心里很難受,想不到大哥心里竟然有這樣的想法,原來這些年他心里一直都不好受,只是不表露出來罷了。葉少煌鄭重地緊緊地握著郭大牛的手道:“大哥,你絕不是無能無用之人。”當葉少煌再想往下說時,卻聽到了郭大牛“呼呼”的打鼾聲,他已經睡著了。

葉少煌望著沉沉睡去郭大牛,臉上露出了疼惜而痛苦的神情,將這一幕全部看在眼里的段逸,不由得出言安慰道:“神君郭大哥那是酒后的胡言,神君不用介懷。”葉少煌深沉地嘆道:“酒后吐真言,只怕這是大哥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可能平時他自己也不知道。”段逸道:“郭大哥爽朗豪氣胸襟寬廣,平日一派樂天。想必他必不會這樣想的。”

葉少煌長身而起背對著段逸,舉頭望著夜空,久久沒有出言,他突然長嘆一聲,道:“煙魔教那些人還有你一定認為我大哥結識我是他最大的幸運,堂堂的逍遙神君竟有一個平庸的大哥,那是何等的不搭調。”段逸不知道說什么,因為他真有這樣的想法。

接著他轉身,雙目如電逼視著段逸,鄭重道:“你們都錯了,其實最幸運的是我兩兄妹。如果沒有結識到大哥我們早就餓死了。”說著他停了下來神回過往,一臉的蒼茫深沉。

段逸沒有打擾葉少煌,任由他回憶過去。過了好一會兒他長呼了一口氣,幽幽地道:“那年我六歲妹妹飛嫣五歲家鄉(xiāng)連年戰(zhàn)亂,村里人全被亂軍殺害了。我們兄弟倆是被郭大哥從死人堆給刨出來的。郭大哥那年十歲,此后郭大哥帶著我們兄妹一起生活,他挖野菜摘野果捉魚捕鳥抓兔給人做工等等他受盡一切苦難吃盡一切苦頭養(yǎng)活了我們兄妹。有多少回他累的昏倒,餓的無力,但每次他弄到吃的都先給我們,然后他吃我們剩下的殘渣。直到我十一歲被煙魔教教主師弟向嚴冬看中,欲收我為徒。我硬是要將他收郭大哥收歸門下,師父向嚴冬同意了,將我們一齊帶回了煙魔教,我妹妹則在教中做丫環(huán)。在練功時,我每每是遍體鱗傷,每次都是郭大哥悉心照料之下我才好起來,我累時他給我按摩松活筋骨。我餓時他給我做好吃的。他一副心思放在我身上,哪里有余力去練功啊。在我十六歲武功大成之時,我發(fā)誓一定讓大哥過上好日子。其實我妹妹飛嫣是愛他的,是心甘情愿嫁給他的。可惜后來妹妹因難產死了。你說說,是他幸運遇上我,還是我幸運遇上他?”

段逸嘆道:“想不到你們小時候如此艱難,郭大哥以十歲之齡對你們兄妹如此不離不棄。”葉少煌道:“沒有郭大哥我們早就死了,我有能力保護他時。又豈能負他?在煙魔教,一開始有很多人欺負我,每一次都是他替我出頭,維護我,挨打也是他替我挨著。在我成為逍遙神君之后,我自然要百倍回報大哥。他豈是無用無能之人。他的勇氣他的堅強,比世間如何人都強。那些蔑視嘲笑大哥的人,我豈能放過他們。”

段逸道:“神君你與郭大哥都是重情重義的世間奇男子。令段逸欽佩不已。”葉少煌道:“喝多了,話也就多了。不過說出來了,心里也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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