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執染經年血染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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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情之所起(一)
墨語殤自公孫池畔與禪玨的事情終了后,近一萬多年沒怎么再去人間造次。最大的活動范圍不過就是從九華山的東山頭到西山頭,或者南山頭到北山頭,再或者東西南北混著來一遍。阮十指與月衣倒是幾次拉著她下凡,但她都了當拒絕道:“不去!”然后拿著一本寫著天界各種歷史的名曰《天書史談》的書籍,蹲坑悶頭就是看。
話說這《天書史談》迄今為止共有七七四千九百卷,每卷又以萬年為單位,分為四十九回。每回都記載著天界一萬年中發生的各種大事記。
墨語殤這一萬年來將那將數以萬卷的《天書史談》翻來覆去的拜讀了數次,都沒在其中找到“洛月”二字。她不知自己為何執著于這個僅是在北極中天聽人隨嘴一說的名字。她只是隱約的覺得這個名字定與沐寒有撇不開的關系。可是她看到了月衣的名字,沐寒的名字,司命星君九歌的名字,北宮晴雪、花半煙、莫子崖、肖青名、禪玨,甚至是公孫池畔的名字都有。但就是沒瞧見一星半點的“洛”字。一時間她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是杜撰出來的?或者是那兩個小仙女記錯人名了?又或者那洛月上神做了什么天帝不可容忍之事,從而被刪除史冊?幾番糾結之后,墨語殤終于忍無可忍不去再忍的丟下《天書史談》,跑去南山頭叼著她不能舍棄的狗尾巴草,夜觀星象去了。
翹著標致的二郎腿,墨語殤坐在峭壁邊上,數著天上的星星。她突然有感而發,想說時過境遷,她已四萬歲有余,怎這天上的繁星就沒怎么變過呢?數著數著,她開始犯困,打著哈準備欠四腳朝天的睡上一睡。可哪知這剛一閉眼,遠處就傳來了吵鬧的動靜。聽聲音是兩個人,一男一女。但不是月衣和阮十指。是兩個極其陌生的聲音。無奈,墨語殤被吵得無法入睡,便睜開眼睛朝那聲音尋去。
青光的月下,林子中漸漸顯出兩個身影。一個桃紅色,讓墨語殤一瞬間誤認為那人是一萬多年前灰飛煙滅的禪玨,臨近的時候仔細一瞧,是另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而另外一個是個身著玄青色的衣衫的男子,帶著銀白色的面具。就見倆人匆匆忙忙的奔跑著,完全不顧夜黑風高下那頗為泥濘的道路。然后便如墨語殤所料,女的一個不慎,跌成了狗吃屎。再然后,男的焦急又關切的把她拉起,又繼續奔跑。
墨語殤將這情形歸結成了一句話:“這二人的形色還真不是一般的狼狽!”
對于那二人,墨語殤頂多就想了那么一下下。但若是一萬年前的墨語殤她或許會上去管個閑事,逞個英雄。可現如今,她不再是當年那個凡事都三八的小丫頭片子,畢竟無論是人還是仙都是會成長的。尤其是經歷了禪玨與公孫池畔的事之后。所以她準備拍拍屁股走人,換個清靜的地方去醞釀她的春秋大夢。北山頭如何?嗯!妙哉!然后她一聲“瑪尼瑪尼哄!”便從南山頭跑到了北山頭。
別說,這一萬多年來,墨語殤增長的不僅僅是天界的各種大小歷史,修為也增進不少。她向天起誓,從未這般勤奮刻苦過。對此,語殤他爹感慨不僅僅萬千。有一次他竟趴在語殤的門口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說他閨女終于知道奮發圖強努力修行了,還說她娘泉下有知定會高興不已感到欣慰的。然后拿著年輕時語殤他娘送給他的定情手帕又擦眼淚又擦鼻涕的。
合著她墨語殤三萬歲以前她過世的娘都沒欣慰過?琢磨琢磨,墨語殤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就看著她那哭得稀里嘩啦一塌糊涂的爹爹,丟出一句話:“我那素未謀面的娘親九泉之下會不會高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老人家肯定會罵爹爹您用她送您的手帕擦鼻涕!何其悲哉!”就見她爹頓時驚悟,快馬加鞭的滾回房里,打了盆熱水,把那帕子洗了三四遍方才展顏而笑。
從南山頭到北山頭,不過一瞬間。
墨語殤安靜如斯的躺在北山頭上,可能是受那女子所影響。她一閉眼,就想起了陳年往事。一株粉嫩的花瓣四處飄零,在那樹下躺著一個恬靜的女子。然后她睜開眼,再不能入睡。
其實墨語殤這一萬年來跟誰都不曾提起過,對于公孫池畔,她有愧于心。在無數個無人夜下,她時常在想,倘若當年她沒有將禪玨托付之事告知于他,他是否還會多活上幾年?她至今都還記得公孫池畔臨終前的那句“人這一生只有愛了,才會痛了,恨了,遺憾了。”可墨語殤雖然已經是個四萬歲的老媽子,卻從未真心的愛了誰,更不要說痛了恨了遺憾了。
她愛過沐寒?墨語殤經過一萬年的沉淀總結,她不愛沐寒。更多的應該只是被那層出塵的皮囊所迷惑,被身上那份清冷的憂傷所感染。換句話說,他倆不是青梅竹馬,也連屁大個事都沒一同經歷過,怎么就愛了?所以,不愛。她墨語殤迄今為止對沐寒的那份情感不是愛。
那月衣?墨語殤在心中給了他一個明確的定位,僅如兄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