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之所以(二)
- 執(zhí)染經(jīng)年血染花
- 浴依
- 2333字
- 2013-03-19 11:07:31
到了月剎宮,墨語殤再次表示不滿。她就納悶了,同樣是神仙,怎么天上的跟地上的差距待遇就那么大呢?
實打?qū)嵉模焐咸幪幨欠比A,地上盡是豆腐渣。
語殤不由憤憤道:“他天帝一個月給您多少月奉?竟可以讓您老這般鋪張浪費?您老這般揮霍可知我等下仙過的是哪般凄慘清貧?您老可知您這屋里隨便一張桌椅板凳茶碗茶蓋都夠我們吃個幾百年了?”
沏上一壺從南極中天帶回的茶,再品上一口,香醇齒間。月衣笑道:“我知道啊。”一副理所應當?shù)挠懘蚰印?
語殤一時語塞,頓時沖天怨氣化作她眸中一雙鋒刀利刃,唰唰地就朝月衣飛去。
月衣倒也配合,捂著胸口,裝作痛苦模樣:“娘子,你那兩把刀子扎得為夫好痛!”
語殤咬牙切齒:“滾蛋!”白眼翻起。
其實月衣這里也并未有多奢華。它不如北極中天那般富麗堂皇,也不似南極中天那樣冰冷莊嚴。相反要簡樸許多。整個大廳就三張桌子六把椅子,外加幾個花瓶。但,件件都是白玉堆砌而成。語殤隨不懂美玉也不知如何鑒賞,但光看那瑩潤的光澤,便知這幾件是三界之中罕見的寶貝。再迎著月光,那白玉光就愈發(fā)的白凈通透。
“其實我這兒相比其他人那里要清貧許多了。我這兒也就這么幾個看得過去的寶貝,再多也沒有了。”茶香四溢,總感覺這香味會讓郁結(jié)之人心情舒暢。不由的,月衣便又飲上了一口。滿意點頭,不錯。暗贊姐姐的茶果然極品。
月衣這話,墨語殤壓根兒沒信。她左右瞅瞅,總覺得哪里不對。怎這里不像書中說的那般繁華?
書中有云:
繁華月剎,與月相望。有木千株,汲月之陰,淬月之輝。夜幕臨降,自生光輝。其光之白,可耀天地。繁華月剎,與月相臨。亦有生靈,奇獸百余。食月之華,飲木之露。偶有吟歌,起舞翩然。繁華月剎,景動天地。有花百種,落英紛繁,芬芳怡人。繁華月剎,其景之美,三界難尋。
見墨語殤伸著脖子來回尋么,月衣知道這小姑娘定是再琢么事兒呢。擱下茶盞,那聲音與白玉相碰撞,清脆悅耳,好聽的緊。
“若你是在找書中所謂的美景,怕是你要失望了。書中說的我這兒一樣沒有。”月衣知道語殤這些年書沒少看,也沒少往腦子里填補東西。
沒有美景?語殤立馬收回脖子不滿道:“那《天書史談》誰寫的?什么破玩意兒,沒個準的。”屁股一沉,翹起二郎腿。再拿起茶杯,倒上一杯茶,滋滋喝上一口。這茶是挺好喝的,難怪月衣喝的那般有滋有味。早知道,她也跟薔薇要上兩包。不經(jīng)意的掃一眼手中茶盞,不由又暗罵了一下。因這茶杯一看也不是什么隨處可見的俗物。晶瑩剔透中摻雜血色。
后來語殤發(fā)現(xiàn),月衣這兒處處都暗藏寶貝。就好似恨不得一磚一瓦都是或美玉或奇石堆砌。語殤恨啊,恨得牙根癢癢。想她怎就沒投胎在哪個名人大神之后呢?天生榮華且自帶一身他人苦練上萬年都不見得能修來的修為,做事還會有各路高人大神指點。建功立業(yè)升仙階沒準也能快些。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琢磨琢磨尋思尋思,語殤便又甩了兩把目光刀給月衣。
無端端又挨兩把目光刀子,月衣故作受傷與委屈,那模樣委實難以入目,逗得旁邊侍奉的兩個小仙女兒咯咯直樂。語殤也不禁跟著笑起來。
見語殤笑了,月衣便也寬心了。因從南極中天來的這一路,也沒見這小姑娘笑上一笑。其實語殤知道為博她一笑,月衣也是費了些心思。墨語殤也知,論家世背景,再論對她小人家的用心心思,月衣會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近來她也時常會想,就算她不愛他,倘若真的嫁了月衣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呢?
想必會是幸福的吧。
語殤這邊暗自感慨著,那邊傳來雜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何事笑得這般開心?說出來也讓本君樂呵樂呵。”那聲音中略帶剛毅與不凡,語殤估摸著定也是超凡脫俗的美人。抬眼望去果不其然。
那人不似沐寒那樣清寒,也不及月衣這般儒雅。是格外的英俊明朗,猶如一把矗立山巔的利刃,叫人敬仰生畏。倘若放在凡間,那是破有些帝王將相之范的。這是實打?qū)嵉挠忠幻廊伺髯印H顺Uf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敢情這些樣貌出眾的,也是專挑好看養(yǎng)眼的往一塊湊合。當真是羨煞旁人。經(jīng)過一番總結(jié),語殤得出三個字:勢利眼!
“你怎來了?”斂一斂面上溫潤之色,月衣道。
“我來很奇怪么?”聲音中夾有煩躁之色,是他的美中不足。但并非是不沉穩(wěn),而是純粹的脾氣不好,火氣大。墨語殤憑經(jīng)驗而論,這人不好惹。
但甭管好惹不好惹,陪個笑臉定是沒錯的。畢竟有個道理不是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么。于是乎,她小人家放下二郎腿,擺出閉月而并不羞花的小家碧玉模樣,給這人點頭示意陪了個笑臉兒。
哪知那人似乎不大喜歡墨語殤,面無表情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便只是看著月衣說話。瞬間語殤心頭堵得慌,好個不痛快,兩個白眼翻起,而后自顧自的喝茶。
“語殤,這是司命星君九歌。”月衣道。
扯了下嘴角,語殤應付著哼哼哈哈。杯中茶一口而飲:“您二位先聊著,小女子旅途奔波有些疲累,先去歇息了。”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一點情面也沒給。
其實不用月衣說,語殤也能猜出個大概。但看那一身狂傲的氣息,敢問三界之內(nèi)誰能比得過司命星君九歌?沒誰。再聽聽那話語見流露的驕躁,論脾氣不好,三界誰能勝過九歌?也沒誰。再言之,聽聞司命星君九歌平日素來不愛搭理人,卻偏偏與月衣神君關(guān)系相交甚好。曾有傳言道,若是九歌正在氣頭上,也只有月衣的三言兩語便能將一身氣炸的卷毛瞬間能捋直。
待語殤離去,氣氛卻不比之前柔軟平和。尤為嚴肅寂靜,寂靜中也夾雜零星的涼意。
“怎還帶她回來了?”九歌開了口。
“這是我的地方,帶誰回來還得問問你不成么?”平靜無瀾的話語聽不出喜怒哀樂。茶已涼卻,月衣差人又沏了一壺過來。倒上一杯順勢遞給九歌:“來一口么?從薔薇姐姐那討來的茶。”
沒有接過茶杯,九歌盯著月衣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眸子:“你是不是瘋了?”
月衣淺笑,笑得是清雅脫俗,還是寒涼苦意?怕是只有這二人直銷。低眉:“瘋了?不是早就瘋了?”話語淡淡,如同杯中的茶,一股子苦澀味道。
“是啊,早就瘋了,都瘋了。”九歌亦然苦澀,然后僅是望著外面那輪似亮非亮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