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情之所以(一)
- 執染經年血染花
- 浴依
- 1885字
- 2013-03-19 11:07:31
薔薇的婚事算是終了了,她也隨著敖春去了東海。這一去是福是禍,都已不再是墨語殤所能感慨的了。
算算日子,離阮十指天劫之期還有些時日。她記得有說過要隨月衣去他老人家的月剎宮走上一遭。正好再開開眼界。便收拾收拾行囊,欲隨月衣去了。
聽說他月剎宮有這三界之中最美酒釀,聽說他月剎宮亦是一處繁華美景之所。但經歷了這兩次,語殤知道,再美的繁華終究都是敵不過它背后的落寞。而那落寞也毫不留情第將繁華顯得極其不堪一擊。那過往之人形色匆匆,或悠然樂哉,可誰有知道他們心中到底裝著什么呢。
語殤背起行囊下定決心一走了之。但還是在寒冰軒內躊躇。
一股子淡淡的香火味,是寒冰軒唯一稱得上味道的味道。它煙氳淡淡彌漫,夾雜著愁慘,任憑窗外吹來的涼風怎么吹都吹不散。輕輕地緩緩地撥開輕紗幔帳,一顆脆弱的心靈只覺得一緊,有點疼,有點痛,有點苦。
瞧得見的,那畫中女子依舊燦爛耀眼如花如火。心口再一緊,是更深的疼痛。語殤深吸一口氣,欲平定心中疼痛。卻不知怎的,越想平定就越發的疼痛。最終,只能蹲坐在地上,將頭埋在雙膝,輕聲抽泣。不自覺的呢喃著:“為什么?為什么要來招惹我?為什么偏偏是我?”她不停的念著,不斷地哭泣。她想不明白,也猜不透。她更不知沐寒劫走轉魂丹是否是為了洛月。
當淚水浸透了衣衫,終是哭累了,也哭夠了。站起來擦擦淚水又擦擦鼻涕。呆呆的想了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竟突然沒了傷感,就只剩下苦笑與自嘲。想她墨語殤生平最煩的便是那整日哭哭啼啼的小女子,沒曾想自己竟也變成了這樣。只嘆道,當真是笑話人不如人啊。
再者說,為何要哭?墨語殤突然間有點搞不清楚了。是啊,為何要哭?難道···她愛上沐寒了?
她心中自問:我愛沐寒么?我愛沐寒么?我愛沐寒么?
好像···
不愛···吧···
“那老娘哭個屁咧?”好像幡然醒悟的語殤,突然生氣道。
“你低估什么呢?”不知何時,月衣站在了語殤身后。這一吱聲,著實嚇了她小人家兩大蹦。蹭的一下躥跳起來,不小心打翻了香爐。
打翻香爐,是對逝者的大不敬。更何況這逝者還是個仙兒。萬一哪個沒能灰飛煙滅的魂兒過來跟她討罪,憑她那點道行,不死也得殘。想想自己還尚未嫁人,墨語殤緊忙扶起香爐,焚香三株,拜三拜。心中又一番念叨:洛月姐姐,打翻香爐的雖是我,但間接行兇的是月衣,要算賬您找他,我是無辜的。
然后拿著行李,便同月衣去也。
一路上,月衣出奇的安靜安分。除了一些簡單的噓寒問暖,便沒得了其他言語。語殤面對前所未有空間絕后的耳根清凈,竟有些不習慣。但她小人家心情不算美麗,便也沒搭理月衣。
而月衣,默默地走在語殤身后。他遙望著眼前這個單薄的身影,無比憐惜。他多想將她攬在懷中,對她說“莫哭,莫怕,一切有我”??勺罱K,他選擇將這番話吞在腹中。因他知道,即便說出來,也同從前一樣。
是一個不經意的回眸,語殤看見在月衣身后,有一雙鳥兒比翼翱翔,頓時羨慕的緊。
她突然有感而發:“若這世間每一對相愛的人,都能如同這雙鳥兒一般多好。無憂無慮的在空中翱翔,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毫無顧忌,不知愁苦,不知悲哀?!?
“你是在說姐姐和蘇子聿?”前方風景旖旎,上清水秀。郁郁蔥蔥的枝椏隨風搖擺,一切看起來是那么的祥和美好。而月衣卻無意欣賞,只是看著眼前人,聽她所說。
“不僅僅是他們。還有莫子崖跟肖青茗、禪玨同公孫池畔。他們無一不愛得那么深那么真,那么刻骨銘心??勺罱K卻無一善果,非傻即癡。”那一雙鳥兒不知為何在語殤頭頂盤旋,輕輕地伸出手掌,竟落在手上。語殤看著它們相互梳理羽翼,是那般相親相愛。她又問道:“你說,如果一切能夠重來。他們還會選擇彼此,愛上對方么?”這是幾千萬年來無數人問過的問題。如果一切能夠重來,他會不會這樣,她會不會那樣,結局會不會更好?
答案偏偏不盡人意。
月衣說:“這世上一切皆有,卻偏偏沒有如果。”這是事實,任誰都無力爭辯。即便他們是高高在上受世人敬仰的神。
“為何沒有?”
“既已注定,又何來如果?”有那么一絲絲晦暗流入月衣的眼底,像是在訴說一個隱藏在久遠的悲涼與悲哀。
語殤以為,她提及了月衣對薔薇跟蘇子聿的愧。心下狠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可是,墨語殤其實最想問的,是如果洛月沒有死,沐寒還會同她定下婚約么?
肯定不會。
鳥兒飛去了,比翼雙雙飛。
語殤覺得自己過于沉悶,突然想逗逗月衣,緩一緩心情。她故作可惜道:“既沒有如果,那就算了?!?
“什么算了?”月衣聽著語殤話中有話,問道。
“我本來想說,如果我愿意嫁給你,你會娶我么?既然沒有如果,那就算了唄?!闭Z殤一副討打的浪蕩模樣。如果此時阮十指在,必定會伸出五指大山,一巴掌糊她到南天門守門去了。
“???不不不,這個可以有,可以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