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是一種積極應激的本能,少量的焦慮能夠幫助我們克服懶散和惰性,增加工作生活的動力。但是必須學會自我克制,或者找一個合適的渠道進行發泄,否則郁結在心里可能產生疾病,一旦受到刺激爆發出來,后果甚至不堪設想。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常言道:“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事實上,焦慮真的都是我們自找的,如果說我們想要從焦慮的牢籠中解脫出來,現在要做的就是放下心中的雜念,別讓外物的悲喜侵擾自己。其實有的時候,我們真的很愚蠢,我們四處尋找解脫煩惱的秘訣,卻不知,這其實將帶來更多的煩惱。許多煩惱和焦慮緣于外物,卻是發自內心,如果心靈沒有受到束縛,外界再多的侵擾都無法動搖我們靜謐的心靈。反之,如果內心波瀾起伏,汲汲于功利,汲汲于悲喜,那么即便是再安逸的環境,都無法止息我們心靈的躁動。佛語有云:“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是啊,塵埃從哪里來?塵埃就從心中來。人世間一切的雜念與煩憂,其實都是心亂所生,如果我們能夠讓心恢復平靜,帶著“牧童歸去橫牛背,短笛無腔信口吹”的心緒去看待生活,而不去自尋煩憂,那么,焦慮自當遠離。
有這樣一段禪師與信徒的對話,我們看看能否從中感悟到些什么。
話說有一位虔誠的佛教信徒,每天都從自家花園中采擷鮮花到寺院供佛。一天,當她正送花到佛殿時,碰巧遇到無德禪師從法堂出來,無德禪師非常欣喜地說道:“你每天都這么虔誠地以香花供佛,來世當得莊嚴相貌的福報?!?
信徒非常歡喜地回答道:“這是應該的,我每天來寺禮佛時,自覺心靈就像洗滌過似的清涼,但回到家中,心就煩亂了。我這樣一個家庭主婦,如何在喧囂的城市中保持一顆清凈的心呢?”
無德禪師反問道:“你以鮮花獻佛,相信你對花草總有一些常識,我現在問你,你如何保持花朵的新鮮呢?”
信徒答道:“保持花朵新鮮的方法,莫過于每天換水,并且在換水時把花梗剪去一截,因為花梗的一端在水里容易腐爛,腐爛之后,水分就不易吸收,花就容易凋謝?!?
無德禪師道:“保持一顆清凈的心,其道理也是一樣。我們生活的環境就像瓶里的水,我們就是花,唯有不停凈化我們的身心,變化我們的氣質,并且不斷地懺悔、檢討、改進陋習、缺點,才能不斷吸收到大自然的食糧?!?
信徒聽后,歡喜地作禮,并且感激地說:“謝謝禪師的開示,希望以后有機會親近禪師,過一段寺院中禪者的生活,享受晨鐘暮鼓、菩提梵唱的寧靜?!?
無德禪師道:“你的呼吸便是梵唱,脈搏跳動就是鐘鼓,身體便是廟宇,兩耳就是菩提,無處不是寧靜,又何必等機會到寺院中生活呢?”
是啊!只要心靜,熱鬧場中亦可作道場。我們總覺世界喧囂,因而妄生煩惱,不得安寧,但事實上,只要我們能夠丟下妄緣、拋開雜念,哪里不可寧靜呢?相反,如果妄念不除,即使我們住在深山古剎,一樣無法求得片刻平靜。就像佛教慧能法師所說的那樣,不是風動、不是幡動,是人心動,心才是無法寧靜的本源。解決生活乃至生命的苦惱,并不在苦惱的本身,而是要有一個開闊的心靈世界。我們只有止息心的紛擾,才不會被外在的苦惱所困扼,因此要解脫煩惱,就在于自我意念的清凈。
只要我們能夠放下對塵世中各種意識的執著,便可得到一個凈土世界。相反,你若是一意執著于一個悲傷心念,那么你所踏入的便是悲傷世界,當你放下心中的悲傷念頭時,才能夠從中解脫出來。然而,我們之中大多數人恰恰都執著于此,所以依佛家所言,多數人生前死后都停留在一個悲傷的世界中。在生活中,我們每個人都在被情感、家庭、社會所纏繞,找不到安心的所在,唯有像佛祖一樣講覺悟,好好地在自己的身上下工夫,從內心的觀照里,去改正自己的一言一行,才不至于覺得無休止的勞苦。
外在的糾葛、攫取太多,我們的心就無法安寧,更無法凈化,我們對外在無限制地索取,常常是以支付心靈的尊嚴為代價的。我們應該抬起頭來,看看屋外的松林,聽聽松濤的呼喚,眺望遠處的大海以及滿風的帆船,我們的心中會有對生命新的感觀與看法。
如果我們的心靈清凈了,世界也就隨之清明了。我們做人,首先就要靜心,讓內心諸如煩惱、欲望、憂愁、痛苦等無形的紛擾止息下來,否則一不留神它們便可能發霉、腐爛,我們的心靈世界也就岌岌可危了。
心靈的困窘,是人生中最可怕的貧窮
有詩云:“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笔堑?,無論這世間如何變化,只要我們的內心不為外境所動,則一切是非、一切得失、一切榮辱都不能影響我們,在這種狀態下,我們的內心世界將是無限寬廣的。換言之,心外世界如何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內心世界。內心開闊,即便我們身居困境,亦可轉境,將小小囚房視為大千世界。內心狹隘,即便我們睡在皇宮,也是會感到焦慮異常的。
有這樣一個故事,就十分貼切地說明了這個道理:
一個罪犯的“丑事”大白于天下,定罪以后被關押在某監獄,他的牢房非常狹小、陰暗,住在里面很是受拘束。罪犯內心充滿了憤慨與不平,他認為這間小囚牢簡直就是人間煉獄。在這種環境中,罪犯所想的并不是如何認真改造,爭取早日重新做人,而是每天都要怨天尤人,不停嘆息。
一天,牢房中飛進一只蒼蠅,它嗡嗡地叫個不停,到處亂飛亂撞。罪犯原本就很糟糕的心情,被蒼蠅攪得更加煩躁,他心想:我已經夠煩了,你還來招惹我,是在故意氣我嗎?我一定要捉到你。他小心翼翼地捕捉,無奈蒼蠅比他更機靈,每當快要被捉到時,它就會輕盈地飛走。蒼蠅飛到東邊,他就向東邊一撲;蒼蠅飛到西邊,他又往西邊一撲……捉了很久,依然無法捉到。最后,罪犯嘆氣道:“原來我的小囚房不小啊,居然連一只蒼蠅都捉不到。”
感慨之余,罪犯突然領悟到人生在世無論稱意與否,若能做到心靜,則萬事皆可釋懷;若能做到心靜,自己也絕不至于身陷囹圄。如果我們在遭遇困難、挫折時,能夠放平心態,以一顆平常心去迎接生活中的一切,那么,我們的世界就會變得無限寬廣。
曾聽人說過:“心靈的困窘,是人生中最可怕的貧窮。”同理,心靈的平和,也是人生最大的富足。一個人,倘若在外界的刺激中依然能夠活得快樂自得。那么,他就能守住內心的那份清凈。然而,我們多是普通人,每日穿梭于嘈雜的人流之中、置身于喧囂的環境之下,又有幾人能夠做到任心清凈呢?于是,我們之中的很多人需要寄托于外界刺激來感受自己的存在。很多人開始沉溺于聲色犬馬,久久不能自拔;很多人為求安寧,自詡為“隱者”,遠避人群。殊不知,故意離開人群便是執著于自我,刻意去追求寧靜實際是騷動的根源,如此又怎能達到將自我與他人一同看待、將寧靜與喧囂一起忘卻的境界呢?
其實,求得內心的寧靜在于心,環境在于其次。否則把自己放進真空罩子里不就真無菌了嗎?其實,這樣的環境雖然寧靜,假如不能忘卻俗世事物,內心仍然會是一團煩雜。何況既使自己和人群隔離,同樣表示你內心還存有自己、物我、動靜的觀念,自然也就無法獲得真正的“寧靜和動靜如一”的主觀思想,從而也就不能真正達到身心俱寧的境界。
真正的心凈之人,對于外界的嘈雜、喧囂具有極強的免疫功能,他們耳朵根子聽東西就像狂風吹過山谷造成巨響,過后卻什么也沒有留下;他們內心的境界就像月光照映在水中,空空如也不著痕跡。如此一來,世間的一切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便都宣告消失了,這才是真正的物我兩相忘。
從現實狀況來看,絕對的境界,即人的感官不可能一點不受外物的感染,但要提高自身的修養,加強意志鍛煉,控制住自己的種種欲望,排除私心雜念,建立高尚的情操境界卻是完全可能的。那么就讓我們從今開始,由己及彼,從心著手,靜化靈魂,一定會讓我們受益匪淺。
放寬心,別在焦慮中走向毀滅
有人說這個世界很壓抑,其實是人心太焦慮。所以我們遺憾地看到,雖然今時今日娛樂方式應有盡有,然而焦慮癥患者卻在不斷增多;物質條件日益改善,然而輕生者卻屢屢出現,這些,歸根結底源于人的心理問題。也就是說,目前人們的心靈很混亂,因為混亂所以焦慮。
平心而論,每個人都有其自身的壓力,都會遇到難心之事。不過,那些心胸豁達的人挺一挺也就過去了,而那些心事過重的人卻徘徊在自己的情緒中,無論如何也想不開?;蛟S這些人每天都在想的是“我”“我想”“我要”“我愛”,那么他就活得很狹隘,承擔不起該承擔的責任,走不出焦慮的世界。其實不管男人女人,無一不是愛自己的,這一點無可厚非,那些內心焦慮、甚至想自殺的人無非是因為覺得自己受到了某些難以忍受的傷害,那么,是不是真的難以忍受呢?我們不妨看看下面這則故事:
一位詩人愛上了一個美麗的女子,而那個女子卻無情地拒絕了他的示愛。家人非常擔憂,怕他會自殺,都試著說服他,但他們越是這樣,他就越認為自己應該自殺。他的家人不知道該怎么辦,就把他的門鎖起來,但他開始用頭去撞門,他們非常害怕。
突然間,他們想到了詩人的朋友,一位得道的禪師,于是他們就叫來禪師,看能不能勸住發瘋的詩人。
禪師去時,詩人正用頭在撞門,看樣子他真的很傷心,完全下定決心了。
禪師告訴他:“你為什么要把這出戲演得這么大?如果你想自殺,你就自殺,為什么要制造出這么大噪音?只用頭撞門你是不會死的。所以,你跟我來,我們可以爬上樓去,從十幾層躍下,何其痛快!為什么在這里搞得大家心神不寧?”
詩人不再用頭撞門,他感到困惑:堂堂一位禪師,居然勸人跳樓?!
禪師繼續說道:“把門打開,不要再引來一大堆的觀眾,為什么要這么演戲,你只要跟我來,我們上樓,保證你很快會消失。”
詩人將門打開,看著禪師一臉困惑。于是禪師拉住他的手,把他用力往樓上拉。詩人往樓上走,變得越來越害怕。他們到了樓頂,詩人突然變得很生氣:“你是我的朋友還是我的敵人?你好像想要殺死我。”
禪師辯解說:“是你想要死,我作為朋友責無旁貸,我必須幫助你,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我們去欄桿那兒。今夜很美,月亮已經出來了,正是個好時候?!?
詩人臉色煞白,嘶喊道:“你是誰可以強迫我去死嗎?”
禪師說:“你看看!這就跟你念佛一樣,有口無心。你心儀的那個女子,心不向你打開,你就得不到她的愛;同樣,你的心不向佛祖打開,佛能接你去他的地盤嗎?”
一些人在生活中遭遇重大挫折以后,會像故事中的詩人一樣,在生與死之間選擇后者。然而,在佛界看來,自殺亦是殺生,是人的罪業。因為就佛法的因緣法來看,個人的軀體生命并非個人所有,乃由父母結合而生養,繼而從社會接受種種所需以茁壯成長。故知生命的完成,是社會眾緣所成就的,取之于社會大眾,就要知恩反哺。所以每個人都有責任使自己活得更幸福、更有意義,沒有權利毀滅任何生命。
現代人工作忙碌,加上許多人因為追求完美、希望獲得他人肯定而不斷給予自己壓力,又過度壓抑情緒,焦慮指數也就一直降不下來,一旦時間久了就容易出現焦慮癥。因此適時為情緒找出口,以及別人的陪伴與傾聽也益加重要。
想要真正走出生命“憂”谷,除了可求助精神科醫師或心理咨詢師等專業治療外。對當事者而言,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出自己的壓力源頭,學習如何處理壓力、解決問題,才能避免壓力如影隨形,壓得人喘不過氣。
除了找出壓力源外,如何舒解壓力也是增加保護因子的良方,進行運動、旅游、散步、打坐、瑜伽等都是不錯的方式。
焦慮癥患者常因為情、財、事業等問題所困,導致自殺。但無論是何種原因導致焦慮自殺,歸根結底,就是人們常常不懂得適時放下,也就是遇到困境無法轉換光明、正向的念頭。那么很顯然,遇事多向好的一方面去考慮,你的焦慮和心結自然也就開釋了。
要想轉變心境,平日內心焦慮的朋友應該多親近身旁能寬慰人心者,當遇到解不開的心結時,向他們請教。通過他們的勸導,往往能解開我們心頭的謎團。此外,環境也能改變我們的心境,當我們心情郁悶時,不妨走出戶外親近大自然,找個綠地靜坐沉淀思緒,都是解除焦慮的方法。
人心本是凈土,請洗去沉積的污垢
所謂“靜心生凈土”,而我們在世間走得太久,心靈便不可避免地會沾染上塵埃,使原來潔凈的心靈受到污染和蒙蔽。所以,我們應該時刻修正自己的身心,及時清除心中的雜質,洗滌心靈的污垢,讓自己純凈的心靈重新顯現。如此,我們便可行得正,坐得端,得無煩惱。
打個簡單的比方,我們一定見過自家的家具被蛛網纏繞,它囤積灰塵,使我們無法看到角落的真實情況。我們心靈上的蛛網也是如此,它覆蓋了我們純真的本性,灰塵越積越厚,錯誤也越拖越多。于是我們愈發焦慮,對同事發牢騷、對家人發火、對工作不負責任、對明天感到絕望、對昨天感到后悔、對著別人的脊梁指指點點、對別人的進步眼紅、為自己的退步找理由……我們不小心生成的不良情緒都在心中結了網,即使我們心底原本很善良、很積極,但它們為塵網所覆蓋,久久不見天日,便逐漸淡化、退化,最終極有可能使我們迷失本性。
其實人心就好比一面鏡子,只有拭去鏡面上的灰塵,鏡子才能光亮,才能照清人的本來面目。所以,我們要常常為自己的心靈除塵,以求還原我們純真、善良的本性。
在佛界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當年佛陀在世時,有一位弟子叫周利槃陀伽,本性十分愚笨,怎么教都記不得,連一首偈,他都只是念前句忘后句,念后句忘前句的。
一天,佛陀問他:“你會什么?”
周利槃陀伽慚愧地說道:“師父,弟子實在愚鈍,辜負了您的一番教誨,我只會掃地?!?
佛陀拍拍他的肩頭說:“沒有關系,眾生皆有佛性,只要用心你一定會領悟的。我現在教你一偈,從今以后,你掃地的時候用心念‘拂塵掃垢’?!?
聽了佛陀的話,愚鈍的周利槃陀伽每次掃地的時候都很用心地念,念了很久以后,突然有一天他想道:“外面的塵垢臟時,可以用掃把去掃,而內心污穢時又要怎樣才能清掃干凈呢?”
就這樣,周利槃陀伽終于開悟了。
禪者認為隨其心凈則國土凈,故有情眾生都應隨時隨地除去自己心上的落葉,即所謂“佛塵掃垢”,還自己一片清靜。
其實,人之初,心本凈,剛出生的小孩,心地是多么純凈、多么透明,那分天真多么可愛,讓人忍不住要去愛憐。但是隨著他們的長大,很多孩子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可愛,到后來甚至十分令人討厭,這是為什么?為何保持一份內心的潔凈是如此困難?紅塵濁世,是什么改變了我們?是生活中的財、色、利、貪、懶……它們時刻潛伏在我們的周圍,像看不見的灰塵一樣無孔不入。時間長了,不去清掃,我們的心上就會積著厚厚的一層,靈智被蒙蔽了,善良被遮擋了,純真亦不復見了。
那些塵埃,顆粒極小、極輕。起初,我們全然不覺它們的存在,比如一絲貪婪、一些自私、一點懶惰,幾分嫉妒、幾縷怨恨、幾次欺騙……這些不太可愛的意念,像細微的灰塵,悄無聲息地落在我們心靈的邊角,而大多數的朋友并沒注意,沒有及時去清掃,結果越積越厚,直到有一天它們完全占滿了我們的內心,我們便再也找不到自我了。
是的,落葉之輕,塵埃之微,剛落下來時的確難有感覺,但若是存得久了、積得多了,你還不去清掃,那就是對自己太過放縱了。誠然,在生命的過程中,也許我們無法躲避飄浮的微塵,但千萬不要忘記隨時做個清理。
如果你在自己身上發現了那么一些征兆,那么建議你及早扯下心靈上的塵網,不要怕痛,你越是怕痛它便粘得越緊,越是難以扯下。其實,撥開它們并不算難,你只需找出絲網的源頭,也就是找到使心靈蒙網的事情,然后冷靜下來想清楚,自己和事情本身到底處在一個什么樣的位置上,你對自己、別人和事情本身是不是都存在誤解,自己可不可以換一種心境去理解,而不是讓情緒一直走到底端。我們應該下意識培養一種成熟的心態,即理性和感性交融的、自我調節能力平衡的狀態。事實上,人不可能沒有情緒,所以我們不必強求自己一定要心如止水,其實只要它們不過頭就好。譬如說,如果我們很高興,那就防止自己高興過了頭;如果我們情緒急劇下落,那就遏制住這勢頭,凡此種種都是為了使心態轉向平和。因為只有擁有一個平和的心態,我們才能有效并明智地運用理性的洞察,做那些大而細膩的事情。
每一天都紛紛擾擾地上演著無數的悲喜劇,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欣慰,有人煩惱。不管怎樣,還沒等情緒平息,新一天的朝日又從東方冉冉升起。就像我們許多人不能活在當下一樣,焦慮著新事物的迎面而來,后悔著無法改變的過去,唯一丟失的,卻是最能夠抓住和把握的此時此刻。其實世界是運動的,而靜心卻是認識這個世界最好的方式,我們讓心清靜,是對自己最溫柔的愛護,這樣去做事,會有利于所做的事,也有利于做事的人。
不看太重,便不會若瘋若狂
保持平常心。這是人生的一種境界,它不是平庸,它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表白,是源于對現實清醒的認識。人生在世,不見得都會權傾四野和威風八面,也就是說最舒心的享受不一定是榮譽的滿足,而是性情的安然與恬淡。因此說,榮辱不驚,用一顆平常心去對待、解析生活,我們才能領悟到生活的真諦。
其實,我們本就很平?!匠5娜恕⑵匠5纳?、過著平常的生活,只是有些時候,我們的心“不平?!绷?,我們刻意去追求一些虛無的東西,或者說我們把一些無謂的東西看得過重,于是我們開始憂喜焦慮、若瘋若狂。這很不好,這會讓我們的身與心承載過大的負荷,所以多數時候,我們活得很累。大家看看那些悟透人生真諦的人,他們就不會這樣,他們總是把心放在平常處,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以他們活得總是那么的恬然自得。
居里夫人曾兩度獲得諾貝爾獎,她的人生態度是怎樣的呢?——得獎出名之后,她照樣鉆進實驗室里,埋頭苦干,而把象征成功和榮譽的金質獎章給小女兒當玩具。一些客人眼見此景非常驚訝,而居里夫人卻淡然地笑了,她說:“我要讓孩子們從小就知道,榮譽就像玩具一樣,只能玩玩罷了,絕不能永遠地守著它,否則你將一事無成?!?
多么精辟的一句話,不管是榮譽還是其他,你若是把它看得太重,一心想著它、念著它,對它的期望過高,那么心就一定會亂。于是出點成績便沾沾自喜、洋洋自得,受了挫折就垂頭喪氣、哭天搶地,試想在這樣的狀態下,我們又怎能安下心做事?所以說,人還是隨性一些好,讓心中多一點得失隨緣的修為,這樣,縱使身處逆境,我們依然能夠從容自若,以超然的心情看待苦樂年華,以平常的心情面對一切榮辱,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榮譽不驚”。人生在世,生活中有褒有貶,有毀有譽,有榮有辱,這是人生的尋常際遇,不足為奇。但我們對于這些事情的態度卻需要有所注意。有一些人,面對從天而降的災難,處之泰然,總能使平常和開朗永駐心中;也有一些人面對突變而方寸大亂,甚至一蹶不振,從此渾渾噩噩。為什么受到同樣的心理刺激,不同的人會產生如此大的反差呢?原因在于能否保持一顆平常心,榮辱不驚。
著名女作家冰心曾寫下這樣一句話:“有了愛就有了一切?!笨吹竭@句話,不禁讓人感到一種身心的凈化,受到一種圣潔靈魂的感染。在冰心的身上,永遠看到的是一個人生命力的旺盛,看到的是一顆跳動了近百年的、在思考、在奮斗的年輕、從容的心。冰心老了之后盡管行動不便,每早起床就大量閱報讀刊,了解文壇動態,然后就握筆為文,在遺囑里她還寫下了這樣的句子:“我悄悄地來到這個世上,也愿意悄悄地離去?!?
這才是淡定的人生——成功時不心花怒放,鶯歌燕舞,縱情狂;失敗時也絕不愁眉緊鎖,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擁有了一顆平常心,我們就擁有了一種超然和豁達,故達觀者寵亦泰然,辱亦淡然。成功了,我們就向所有支持者和反對者致以滿足的微笑;失敗了,我們就轉過身揩干痛苦的淚水。
事實上只要想明了、悟透了,我們每個人都做得到。我們根本不需要在意外界帶給我們的刺激,就算我們現在身份卑微,也不必愁眉苦臉,完全可以快樂地抬起頭,盡情享受陽光;就算我們沒有驕人的學歷,也不必怨天尤人,完全可以保持一種積極的人生態度;當我們出入豪華場所,也不必為自己過時的衣著而羞愧;遇見大款老板、高官名人,也無需點頭哈腰,不妨禮貌地與他們點頭微笑。也就是說,我們根本不必去羨慕別人如何如何,只要我們擁有一份平和的心態,盡自己所能,選擇自己的人生目標,勇敢地面對人生的各種挑戰,無愧于社會、無愧于他人、無愧于自己,那么,我們的人生就是堅實厚重的。
保持平常心不是要我們徹底地安于現狀。人類的偉大在于永不休止地追求和渴望,歷史的演變在于千百萬創造歷史的人們永無休止地勞作。我們可以這樣去理解,生命是一個過程,而生活是一葉小舟。當我們駕著生活的小舟在生命這條河中漂流時,我們的生命樂趣,既來自對偉岸高山的深深敬仰,也來自于對低谷草地的切切愛憐;既來自于與驚濤駭浪的奮勇搏擊,也來自于對細波微瀾的默默深思。這就是平常心。
借澹泊明志,因寧靜致遠
人心如長河,常在流轉蕩漾,難得片刻安寧。用莊子的話說,叫做“日與心搏”。我們之中很多朋友都是這樣,內心澄凈的時候少,躁亂的時候多,將大量精力投入到與內心的搏斗之中。有所得時,我們興奮之情溢于言表;若有所失,則傷心欲絕、不能自已;心有所慮,食不下咽、輾轉難眠;心有所思,眉黛緊鎖、日漸憔悴。得失愛恨,無不讓我們心潮迭起,心態失衡,久久無法平靜。敢問大家,我們這樣活著累不累?
是的,我們很累。我們活著,就要經歷這個世界的滄桑變幻,就要體會這人世間的得失愛恨、是是非非,我們很無奈,因為這是一種必然,我們無力改變。不過,我們可以改變自己的心境。情由心生,如果說我們能讓自己的心釋然一些,淡看春花秋月,淡看滄海桑田,淡看人世間的是是非非、錯綜復雜,我們就能卸下那份負累,活得恬然自得、悠然自在。
唐朝有位高僧寒山大師,曾將自己多年修行的感悟做成詩歌,道出的就是這種境界,讓我們一起去體會一下:
詩云:“登陟寒山道,寒山路不窮?!睆淖置嫔峡矗@是在說自己攀登寒山山道,而寒山高且陡,道路不絕,其中暗含禪意,意指修行之路永無盡頭,佛德智慧博大精深、奧妙無窮。下兩句:“溪長石磊磊,澗闊草蒙蒙。苔滑非關雨,松鳴不假風”,看似在吟風弄月,實則亦有玄機,分明是在描繪參禪后淡泊寧靜的悠遠境界。最后一句乃點睛之筆:“誰能超世累,共坐白云中”,有誰能夠從世俗物累中超脫?與我共同打坐白云中?在這里,白云并非實指,而是象征佛學的至高意境。由詩可見,寒山大師當時的修行已達到心中空明的境界,心無雜念,一心求佛。
這種境界用我們俗家人的話來說就是“淡泊寧靜”,譬如“老子”的“恬淡為上,勝而不美”、香山居士的“身心轉恬泰,煙景彌淡泊”講的都是這個。寥寥數語,字字精辟,千年之后讀起,仍有清新澄澈之感沁入心頭,似一汪圣水在洗滌心靈。遙想武侯當年,必是在草廬之中久念此語,參悟著人生的真諦。
我們知道,那時的武侯尚不得志,然而不為志所屈,故隱于隆中靜待機緣。他潛心耕讀,精研時勢。他讀史于清風明月之中,對弈于竹林澗石之旁,不問名利,不求聞達,胸中曠世之才,已在那青山綠水、一張一弛間渾然成就。
記得那一年,劉備三顧茅廬,向諸葛亮討教匡漢之道。諸葛亮有感于劉備至誠,遂道出胸中浩瀚韜略,言若想一統寰宇,必先聯吳抗曹,成天下三分之勢,世稱“隆中對”,從此,劉備的事業出現了轉機。
也是那一年,諸葛亮隨劉備而去,走時仍不忘叮囑家人切勿荒廢農事,此去若大業有成,屆時再歸于田園,享這恬適之樂。而這一去,卻造就了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一代名相。而這一去,武侯再未回還,也未留下一分私財,卻留下了流芳千古的美名,以及那一句時時警示后人的“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從此,“淡泊明志,寧靜致遠”便成了世間君子修身養性的一條準則。
然而,人性畢竟太過軟弱,常經不起喧囂塵世的折磨。于是我們之中有些人貪戀富貴,遂被富貴折磨得寢食難安;有些人沉迷酒色,從此陷入酒池肉林,日益沉淪;有些人追逐名利,致使心靈被套上名韁利鎖,面容驟變,一臉奴相……試想,倘若我們心中能夠多一些淡薄,能夠參透“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钡囊饩?,是不是就能在寧靜中得到升華,拋棄塵滓,讓心從此變得清澈見底?
這是不言而喻的,你看那古今圣賢,哪個不是以“淡泊、寧靜”為修身之道?在他們看來,做人,唯有心地干凈,方可博古通今,學習圣賢的美德。若非如此,每見好的行為就偷偷地用來滿足自己的私欲,聽到一句好話就借以來掩蓋自己的缺點,這是不能領悟人生大境界的。
可見,淡泊的意境并非遙不可及,重點在于認清淡泊的真義。對于淡泊的錯誤解讀有兩種,一種是躲避人生,一種是不求作為,前者消極避世、廢棄生活之根本,卻冠冕堂皇地冠以淡泊之名,淡泊由此成了一種美麗的托辭;后者將淡泊與庸碌相提并論,扭曲真意,于是淡泊不幸淪為不求上進、不求作為的借口,實在褻瀆這種超脫的意境。
其實淡泊并非單純地安貧樂道。淡泊實為一種傲岸,其間亦蘊藏著平和。為人若能淡看名利得失,擺脫世俗紛擾,則身無羈勒,心無塵雜,由此志向才能明確和堅定,不會被外物所擾。
可見,淡泊寧靜所求的是心靈的潔凈,禪意盎然。淡泊生于心的寧靜,倘若內心焦躁,即便我們有心修行淡泊的境界,亦是枉然,更別提淡泊明志、寧靜致遠。相反,倘若我們內心寧靜,就不會流連于市井之中,不會被聲色犬馬擾亂心智。心中寧靜,則智慧升華,我們的靈魂亦會因智慧得到自由和永恒。
淡泊不是人生的目標,而是人生的態度。為人一世,自然要志存高遠,但處世的態度則應盡量從容平淡、謙虛低調、榮辱不驚,在日常的積累中使人生走向豐富。當人生達到一定高度時,再回歸平淡,盛時常作衰時想,超脫物累,與白云共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