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園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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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24評論第1章 窩囊郡主
太子想要納她做側(cè)妃?
這是納啊!
一個妾!再高貴也是一個妾!再矜持,再尊榮,也不過是太子的妾室啊!
一向是遇事也算是沉得住氣,甚至被人說成少年老成的林菀兒也忍不住長長的嘆息了幾聲!
成龍有一部電影,名字叫《我是誰》。記得這部電影上影的時候,林菀兒還是個大二的學生。正在和大學里的班草張揚談著一場不疼不癢的戀愛。
當時張揚還在她耳邊咬著耳朵說,特意的咬文嚼字的賣弄著他那讀過了半本《盧梭傳》的哲學才情,這是成龍對人性的探求。
哎!
曾經(jīng)是多么愜意的小日子啊!
坐在文候府里獨屬于她的一隅天地,林菀兒望著頭頂上蔚藍色的天空,一身做工繁復的繡裙錦衣,黛墨染過一樣的眉,此時因為想到了前生而緊皺著。
人生有晴有陰。
有時歡笑,有時就得哭泣。
就在看完那部電影一年后的某一天,她和最新上任的另外的一個男朋友一起去爬學院里的那座海撥還不到六層樓高的小山頭,竟然就摔成了如今這副她如何也不曾想像過的模樣。
她是誰?
是當今文候的獨女!
是可著大燕朝數(shù)得出來,排得上前五的待嫁的金枝玉葉!
在弄清了這個不清楚是個什么朝代,而且連遠古的先圣也都不再是堯舜禹湯,不再是孔孟之后,林菀兒徹底的被這個不知道是哪個時區(qū)里的世界給顛覆了!
就在十二年前,在一個叫做平安的小鎮(zhèn)子里,當時的武王,文王,驍王還有當今的圣上四個人“四王定鼎”,當今圣上面北稱帝。
而這片亂了四五百年的大陸,也終于贏來了難得的安寧。
可是,可但是,就在四王定鼎的時候,四位王爺也立下重誓,有生之年永不相見!
否則便視為三王之敵。
三王可伐之,伐之者即得命于天!
這是多么狗血的契約?
就因為這個契約,她從睜了眼起就沒有見過那位據(jù)說風骨如魏晉名士,又是文采卓絕的父親,還有據(jù)說是極多病的母親。
不過,這像是也可以理解,誰家的女兒二歲多就被抱到了皇城里做質(zhì)子,估計哪個媽也不會再有什么舒心的日子過的。
手支著下巴,半伏著涼亭的漆朱闌干,林菀兒越發(fā)的犯愁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當初那個文王,也就是現(xiàn)在的這個文候的父親能把她和哥哥,狠心送到了京城里,現(xiàn)在若是她跟文候大人說,自己不想嫁太子,不想做側(cè)妃,估計也是浪費紙張罷了。
以她對那個她知道的少得可憐的候爺父親的了解,極有可能就是這樣的說的。
皇帝仁厚,待你們兄妹二人一向如若親生,你們兄妹二人切不可嬌縱任性,肆意亂行,謹之,慎之。
哎!
重重的嘆了口氣,林菀兒復習了幾遍自己看過的宮斗劇,也沒有找出什么好法子,索性……
索性就伏著闌干,閉著眼,吹著暖暖的夏風,身邊又有漂亮的丫環(huán)打著扇子,于是,林菀兒這么苦惱著的……
睡著了!
等她睜眼了的時候,已經(jīng)近到中午。
太陽曬在身上已經(jīng)有些烈了,就連亭里也像是要呆不住了,一陣的熱浪滾滾。
稍有些陰涼的枝干繁茂的大樹下,小蟲越發(fā)叫得歡暢,倒像是它們完全不在乎這著了火一樣的天氣似的。
嘆了口氣,林菀兒仍舊伏著沒動,懶懶的又接連嘆了兩聲,半點的法子也沒有想出來。
“郡主,”
林菀兒回過頭,見自己身邊伺候的大丫環(huán)拂朱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站在廊角。
林菀兒看拂朱臉色為難,就已經(jīng)猜中了幾分,又是那些折騰人的法子,這位公主殿下也不嫌這些手段低劣了些。
林菀兒實在不愿意叫這位公主大人一聲嫂子,人家也未必想要聽,一心的念著的是自己是當今圣上的女兒,是嬌貴的公主殿下,眼里哪兒有她啊!
呃,這么說也不對。
心中略略的腹誹了句,倒是像現(xiàn)在這種時候,也就是每當身嬌肉貴的公主殿下覺得自己不痛快的時候,肯定會想起她這個占了候府一隅之地的郡主。
林菀兒抬了抬眉,語氣淡淡的問了句。
“怎么了?”
“廚房說,您的午飯還沒有準備。公主要吃百花養(yǎng)顏湯,他們和公主府那邊的廚子都在忙著,可能還要再等些時候,才以來得及做午飯。”
“算了,別管它了。”
揮了揮手,林菀兒望了眼一墻之隔的公主府。
這種事情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公主嫁過來,已經(jīng)折騰了一年多的時間,林菀兒真是佩服極了大哥的溫柔內(nèi)斂的性子,還有一身君子般的修養(yǎng),要是她,早就翻桌了。
又嘆了口氣,長長的吐了吐心中的不快,林菀兒特地的吩咐了句。
“別和哥哥說,省得他為難。”
“奴婢知道,可是咱們……”
林菀兒轉(zhuǎn)眼正視著的看了眼拂朱,目色里透著威勢的樣子,把拂朱嚇得不敢再說話。
拂朱這時候趕緊叫了瓊墨和點翠兩個人一起在自己院子里的小廚房里,總算是將就著的弄了點清粥小菜。
拂朱端到了林菀兒的面前。
林菀兒不想讓她們在旁邊伺候著,想一個人靜一會兒,于是就吩咐了句。
“你們也去吃吧,讓小丫頭在門外侍候著就好了。”
拂朱低聲說話。
“還是奴婢在這里伺候郡主吧,小丫頭們沒個深淺,奴婢怕她們?nèi)强ぶ魃鷼狻!?
“那也不要在我跟著呆著,外面找個地方坐著,有事我叫小丫環(huán)去喚你。”
拂朱應了聲,讓瓊墨還有點翠兩個人下去吃飯,自己在廊下挪了把小椅子,從袖籠里拿了才給林菀兒繡了一半的荷包,打起了穗子。
林菀兒也不過才拿了筷子,就看到外面一陣沸沸揚揚的呼喝之聲,看來,嬌貴的公主大人人還沒到近前,不過是才開始鋪開了場面。
她也不嫌累,天天圍著這么多奴才,前呼后擁的這位尊貴的公主大人也不嫌累。
林菀兒眼角瞥了眼穿得一身珠光寶氣的公主,少不得一番耐心忍耐了的沒有提醒這位公主,要折騰人至少也要換個新鮮點的法子。
林菀兒手里捏著筷子夾了兩口菜,還未及吃下去,就被王嬤嬤語氣生硬的打斷了。
王嬤嬤氣勢洶洶的站到林菀兒的近前。
“郡主,沒看到公主到了嗎?”
放下碗筷,林菀兒拿起桌上撂著的帕子,擦了擦手,臉上一派寧靜,從容。
李蘭嬌是當今皇后的二女兒,自從嫁了林菀兒的哥哥林長風以后,便覺得自己嫁得十分的不如意,橫豎看著公主府和連成了一片的候府哪里都不順眼,都不如皇宮那般讓她覺得舒坦,尤其是眼前這個未滿十四,卻總是一天掛著一副死人一樣陰沉的臉的小姑子。
“你還不給本宮見禮?”
李蘭嬌不喜歡林菀兒,她被那些閨秀們平日里奉承慣了,只是這個文候家的郡主卻總是對她冷冷淡淡的,于是,林菀兒實在是礙了李蘭嬌的眼了。
林菀兒起身,繡鞋上嵌著的珍珠隨著步履帶著珠光流彩,到了李蘭嬌的面前,林菀兒微微俯身,左手罩在右手下面,湖水樣淺青的淺素的百花裙,緩緩的如一波碧水般的綻開。
“給公主千歲請安。”
“罷了,看你連請個安都不會,王嬤嬤你再教教咱們家的郡主該怎么給我母后請安,省得以后丟了本宮的顏面。”
“是。”
王嬤嬤上前連忙應道。
“公主放心,奴才一定教會郡主。”
李蘭嬌也不過是過來看林菀兒吃不上飯的,現(xiàn)在見林菀兒的桌上擺著那清湯寡水的粥,不自覺的笑了笑,驕傲的跟一只斗勝的孔雀般,揚著頭,拖著那身富麗堂皇,而且是極其繁重的公主鳳袍,洋洋自得的出了林菀兒的瑤月堂。
李蘭嬌前腳剛走,拂朱已經(jīng)悄悄的到了王嬤嬤的身邊,不動聲色的就塞了塊一兩的黃金到了王嬤嬤的手里。
“嬤嬤,這日頭也太熱了些,奴婢給您端杯菊花茶去,您先坐下。”
拂朱扶著王嬤嬤到了廊下的小座,笑著又道。
“郡主昨天還跟我念叨呢,說是公主身邊數(shù)您是最和善,好說話的,讓我跟著您多學學,可巧今天您就過來了,這話是怎么說的,可真是應了我的夢了。”
“就你這小妮子的嘴,跟抹了蜜似的,看我不捏掉了,省得有朝一日,你們拐帶壞了郡主。”
拂朱聽王嬤嬤如此的不知深淺,怕被林菀兒聽到,連忙接話道。
“嬤嬤可別這么說,沒得嚇死人了!”
“呦,這話是從哪兒說起來的,嬤嬤倒是好大的口氣,還編排起郡主來了,平日里郡主看著您歲數(shù)大了,連牙都不齊整了,對您老另眼看待了些,怎么著,今天您是真的想要替公主管教我們家郡主一番了不是,還這里指桑罵槐的說我們幾個拐帶壞了,這我們幾個生就一副奴才骨頭,死生也不過是郡主的一句話罷了,倒是您這話倒像是說郡主如何了,王嬤嬤你有幾個膽子?”
說話這么不讓人,王嬤嬤聽了音就知道是這瑤月堂里的瑤碧那個小丫頭,她才要搶白兩句,拂朱這時候卻已經(jīng)到了瑤碧的近前,像是斥了瑤碧一句。
“小心你的舌頭,讓公子聽見了,給你砍了喂那幾只狼青。”
拂朱是清韻堂里的大丫頭,待人和善,而且又是她們四個人里干活最多的,拂朱像是斥了她一句,不過話里話外說的是誰,瑤碧耳朵也尖,聽得明白,瑤碧勾著唇角笑了笑,這才閉嘴不再說話。
拿眼剜了兩下王嬤嬤,瑤碧抬著銀白色月牙模樣的小下巴笑著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