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武候府邸
- 田園閨事
- 尋歡
- 3155字
- 2014-08-15 20:56:52
直到再也看不見什么,林菀兒還是沒有轉過頭,說不上絕望,只是,突然間便覺得心灰意冷。
林菀兒的心在一瞬間就被命運緊緊的攥住。
這個人是必要再見到的,無論是不是張揚,這個信念以一種極龐大的力量蠱惑著林菀兒,這個人她必是要再見到的,無論這個人是誰。
有了這個念頭,林菀兒這才堪堪的定了定神,記下了這個位置。
到了武候候府。
林菀兒從西角門進了后院以后,先去了自己常住的院子,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副模樣是沒法見人的。
下了轎后,林菀兒問了瑤碧一句,可看見了壓著轎簾的是武候府的哪位公子。
“是將軍。”
林菀兒也已經(jīng)猜到,但還是稍愣了一下神,這才撫著瑤碧的手,進了房間。
林菀兒才進了房間,武候府里老太太院子里的嬤嬤就已經(jīng)緊跟著進來,連忙的催促著小丫頭們手腳利落些。
“老太太等了可不是一時半刻了,你們這些丫頭,手腳伶俐些,若是再敢耽誤了,仔細主子剝了你們的皮。”
林菀兒在房間里聽到這個嬤嬤指桑罵槐,想來剛才是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受了委屈了,才要讓瑤碧出去看看是誰,就聽到外面那嬤嬤忽的停了嘴。
“這是你高聲叫嚷的地方嗎?”
趙寒衣本來只是從這個院子外路過,側耳聽了一句,就轉了頭,踏步走到了院里。
且不說趙府容不得這樣的沒有眼力見的奴婢,就說她指桑罵槐的人,又豈是這個奴才能折辱的。
“大少爺,老奴不知道大少爺在,剛剛也是一時情急,那個,那個,老太太……”
這個嬤嬤還未等再往下說,趙寒衣已然揮手叫了外面跟著他的兩個跟班,兩個人上前一扯,便將那個嬤嬤拖拽了出去。
“大少爺,奴婢伺候老太太大半輩子了,大少爺……”
林菀兒此時已經(jīng)起了身,走到房間的廳里,站在簾子后面,先是遲疑了一瞬,然后這才挑了簾子的一角。
只見,月牙門前站著一個白袍男子,這個人個子很高,肩頭很寬,像是斧鑿刀削般的硬朗。
這是大燕朝最年輕的千戶候,雖然還未承襲候位,可已經(jīng)被封了伯候,又是戰(zhàn)功顯赫,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端詳著這個已經(jīng)幾年沒有見到過的面目陌生的武候府的大公子,林菀兒心中盤算著自己的主意。
若是她不想嫁給太子,想法子嫁給這位世子爺,大將軍倒是一個可以退身的出路,至少,她能夠在有限的范圍內(nèi),保證她的自由和安全。
畢竟,這位世子爺與大哥的關系,情同手足。
趙寒衣感覺到有人在打量著他,身形微頓,可著這個院子也不會出來第二個人敢用這樣的目光這么長時間的停在他身上。
面色稍冷,趙寒衣并沒有往目光投來的方向看過去,而是一甩袖子,便離了這間小院。
林菀兒已經(jīng)梳洗好了,等到趙寒衣剛剛走出去,這才挑了簾子,扶著瑤碧的手走了出來。
點翠也跟著她,只留待墨一個人在房間里整理箱籠。
候府的老太太寧氏在慈壽堂里已經(jīng)等不及了,催了幾遍的人。
這才剛要再催人去問,就見有小丫頭慌張張的挑了簾子進來,走到旁邊的大房的小于氏的身邊,低低的耳語了兩句。
見像是有事發(fā)生,寧氏問了句。
“怎么了?”
寧氏一共生養(yǎng)活了五個兒子,而為趙家打下了武候府的正是她的大兒子,趙秉德。
小于氏是趙秉德的待妾,也是因為趙秉德的正妻是小于氏的嫡姐--大于氏,為了區(qū)分開兩個人,便一直都叫她小于氏。
小于氏,閨名叫于姝,因為她的身份只是待妾,按理她是沒有在老太太面前服侍的份的。只是小于氏的姐姐大于氏自從嫁進來便一直身子不好,寧氏又是和她們是住在一處的,所以,這才能得了這樣的顏面。
雖然,小于氏已經(jīng)先后給趙家生了四個兒子,可是,在寧氏的面前,到底還只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妾。
小于氏這時候,臉上賠著笑的走上前,極小心的回寧氏的話。
“是院里有個嬤嬤不懂事,沖撞了大少爺,讓大少爺連她的丈夫和孩子一起攆出了院子了。”
“是哪兒個?”
“這?”
小于氏連忙跪下。
寧氏閑閑的看了她一眼。
“抬起頭來說話吧。”
“是。”
小于氏先應了聲,這才敢抬頭看老太太。
“是,您房里的張三家的那個。”
寧氏不說話,聽了以后,看了眼自己房里的管事嬤嬤,那嬤嬤立即會意,悄悄的挪了出去打聽消息。
打發(fā)走了去打聽出了什么事情的嬤嬤,寧氏這才問。
“你也起來吧,既然這樣,你就親自去到門口迎迎,看看菀兒那個小丫頭是不是到了?看到了趕緊立刻來回我,明白嗎?”
“是。”
這個嬤嬤才要出寧慈堂,就看到大于氏的貼身丫環(huán)已經(jīng)朝著她走了過來。
“夫人說,知道瞞不了老太太,趕緊就讓我過來跟嬤嬤說清楚了,一來省得老太太惦記,二來也省得嬤嬤跑一趟腿,還要再廢些話,才能問出來怎么回事。”
“這大熱的天,姑娘也辛苦了,只是老太太已經(jīng)吩咐下了,少不得還是得走一趟,咱們別走邊說。”
“也好。”
那個丫頭極是機靈,才不過走出去十幾步,就已經(jīng)把大于氏讓她告訴給這個嬤嬤的前因后果俱都說了一遍。
“看你這嘴倒是極伶俐的,這幾年越發(fā)的出息了。”
“奴婢笨頭笨腦的,哪兒有嬤嬤說得這么好。”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jīng)到了林菀兒暫住的院子,才要進院,就見林鶯兒已經(jīng)在兩個丫環(huán)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奴婢給郡主請安。”
兩個人都跪下,林菀兒看了眼這個嬤嬤,知道是寧氏面前伺候的,忙叫點翠上前把人給扶了起來。
“是我耽誤了時候了,累得你們又跑了一趟。”
林菀兒面上陪笑,這個嬤嬤卻是知道好歹的,忙側身低頭,口中不迭的道。
“奴婢不敢當,郡主心疼奴婢勞苦,就在候府里多住些日子,老太太可是從前些日子郡主前腳才出了武候府的大門,就盼著郡主再來呢。”
林菀兒面上淡淡的笑了笑。
“老太太近些日子身子可好?現(xiàn)下該入秋了,舊年的沉咳又犯了嗎?那些前兩年一直吃的藥可是用上了?”
“勞煩郡主惦記著,已經(jīng)用上了。”
這個嬤嬤也不再進小院,轉身在林菀兒的身邊小心的陪著,直到到了寧慈堂的門口。
小于氏見林菀兒到了,吩咐了小丫頭趕緊往前面迎上去,她則返身回了寧氏的寧慈堂的正屋,給寧氏報信去了。
這時候,大于氏被自己身邊的大丫環(huán)攙扶著,也進了寧慈堂的院子。
大于氏才一抬臉,正看到了林菀兒。
“你這孩子,讓我怎么說你。”
大于氏才上前握了林菀兒的手,林菀兒忙攙扶著大于氏。
“平日里不能對她們太過慈善,省得她們把自己真當回事了,老太太房里的事,誰都不好管,本就是有幾個飛揚跋扈的,見你們姑娘家性子軟,平日里給了她們好臉色,更是持仗著自己是侍候老太太的,恨不得爬到主子頭上去才好,明白嗎?”
“是,菀兒受教了。”
大于氏是武候府的當家主母,就是身子再不好,也沒有人敢越過她去。
眼見大于氏面色微冷,當真是和她的親生兒子,也就是武候府的世子爺—趙寒衣一般,從骨子里就透著懾人的威勢。
“以后菀兒會注意的。”
“嗯,這就對了。”
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堂下,才在挑簾子的功夫,后面一陣走步聲響,林菀兒回頭,只見自己的姑母林氏也已經(jīng)快到自己近前了。
“姑母。”
林菀兒笑了笑,并沒有松開扶著大于氏的手,只是叫人。
“嗯。”
林氏是林菀兒父親的幼妹,從小在林菀兒外祖家,被當成男兒一樣的養(yǎng)大,身上便總是透著利落和灑脫的形狀。
上下打量了打量林菀兒,林氏面色也不怎么愉快。
“才進了院子,就鬧出來事了,你怎么讓人這么操心。”
林菀兒知道這是林氏說給大于氏聽呢,自己不好接話,只能咧了嘴,苦笑。
“姑母,菀兒都想你了。”
“你這孩子!”
林氏又瞪了她一眼,這才和大于氏打了招呼。
“嫂子今天怎么起來了,身子可好些了?”
“好不好,都是一個樣,這骨子里都透著一股糟透了的藥味,謝謝弟妹還惦記著我。”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嫂子也不必跟我客套了。“
三個人進了主屋旁的耳房,聽伺候老太太的大丫頭說,老太太正在用藥,三個人便都沒有進去,而是坐到了耳房下的回廊里。
“這吃了藥,還要讓大夫請了脈,嫂子身子弱,去小耳房里歇息一會兒,等老太太叫人了,我叫丫環(huán)去喊嫂子。“
林氏話說得周全,大于氏也是坐不了多久的身子,也不勉強,點了點頭,問了兩句林菀兒這兩天讀什么書,還有世子的起居,就扶著丫頭的手,起了身。
林菀兒這時候也起了身,上前兩步,扶起大于氏的手。
大于氏見林菀兒跟了過來,停住腳,打量了打量林菀兒極其安靜的一張小臉。大于氏臉上的冷意稍弱了些,只笑了笑,勉強作了親切的樣子,卻并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