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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6評論第1章 憂國憂民劉使君(新書求收藏)
“劉使君,勿要客氣!”
舒縣太守府中,自是觥籌交錯,絲竹之聲不絕于耳。
身為主人的廬江太守,同時也是朝廷新加封的忠義將軍陸康指著桌上的盛宴,與主客位置的劉邈介紹——
“犓牛之腴,菜以筍蒲。”
煮熟小牛腹部的肥肉,用竹筍和香蒲放在一起燉煮。
“肥狗之和,冒以山膚。”
用肥狗肉熬的湯來調和,再鋪上石耳菜來提味。
“楚苗之食,安胡之飰,摶之不解,一啜而散!”
用楚苗山的稻米做飯,或用菰米做飯,這種米飯摶在一塊就不會散開,且入口即化。
“熊蹯之胹,芍藥之醬。薄耆之炙,鮮鯉之鱠!”
熊掌煮得爛熟,再芍藥醬來調味。把獸脊上的肉切成薄片制成烤肉,鮮活的鯉魚切成魚片。
“秋黃之蘇,白露之茹。蘭英之酒,酌以滌口。山梁之餐,豢豹之胎。小飰大歠,如湯沃雪!”
佐以秋天變黃的紫蘇,被秋露浸潤過的蔬菜。用蘭花泡的酒來漱口。還有用野雞、家養的豹胎做的食物。小口吃飯大口喝湯,就像沸水澆在雪上一樣沁人心脾!
陸康捻須詢問:“敢問劉使君,瑯琊可有廬江之美乎?”
劉邈拱手作揖:“瑯琊美甚,卻仍不及淮南豐美!”
左右陪坐的名士聽到劉邈自謙,也是發出陣陣高貴的笑聲。
陸康更是喜悅,起身舞蹈。
君子陽陽,左執簧,右招我由房。其樂只且!
君子陶陶,左執翿,右招我由敖。其樂只且!
廬江的名士們也各自起身,按照音樂的律動跳起歌舞,宴會逐步朝著高潮邁進!
而陸康此時也來到劉邈面前,伸出手臂,邀請劉邈共舞!
宴饗之間,主邀客舞,乃是禮儀!
若客不從,或許會有大禍!
《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中就曾記載——
“及飲酒酣,夫起舞屬丞相,丞相不起,夫從坐上語侵之。”
孝武皇帝時,太仆灌夫在宴席時邀請丞相田蚡共舞,田蚡不愿起身,從此以后兩人就開始交惡。
甚至就在孝靈皇帝在位時,名士蔡邕因在席間不理會五原太守王智的邀舞,被王智以為輕視于自己。于是誣告蔡邕,讓蔡邕逃命江海,遠走吳會之地,在此待了十二年之久。
劉邈身為漢室宗親,又是朝廷新任命的九江太守,理應不會不知此處禮節。
但面對陸康伸過來的手,劉邈卻面露難色,不知如何應對。
只因……
劉邈他,壓根就不會跳舞啊!!!
身為漢室宗親,身為瑯邪孝王劉京五世孫,身為后漢妥妥的權貴,說自己不會跳舞,那大抵會讓陸康等人真的以為自己被侮辱了!
但劉邈確實不會舞蹈!
因為劉邈現在,壓根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穿越者!
是的,穿越了。
而且穿越到了劉邈身上。
相比于后漢三國其他赫赫有名的漢室宗親,劉邈完全就是一個小透明。
能被后世記住,大抵是因為劉邈曾經面見過曹操,并且夸贊曹操果真是大漢忠臣……讓曹操不說是龍顏大悅吧,那也是上心甚慰!
劉邈搖搖頭,回過神來,看見面色已經有些發青的陸康,知道自己總要說些什么,免得真和對方交惡。
“陸忠義,如今國家正在危難之際,我如何能夠發自真心的舞蹈呢?”
劉邈卷起袖袍掩面,看似是在哭泣,實則卻是為了掩飾自己。
“如今太師身亡,天子羸弱,被一眾西涼蠻兵攻破了長安!關東諸侯又不服朝廷……我為劉氏宗親,卻不能為朝廷分憂,死后又有什么面目去見列祖列宗呢?正所謂: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絲竹之聲雖美,八佾九韶雖妙,卻不能解吾心中憂慮啊!”
……
陸康還有其他廬江名士的臉色逐漸恢復過來。
他們這才明白,劉邈不愿跳舞,并非是輕視自己等淮南名士,而是在憂慮大漢的天下啊!
自己等人方才卻是差點誤會這樣一位憂國憂民的君子,當真是自己的罪過!
陸康心中也是愧疚,或許是見到劉邈抽泣,或許是聽到劉邈的那份“憂國憂民”之論,也是淚眼婆娑,原本舞蹈的興致逐漸消散。
“是啊。”
“本以為平定黃巾賊眾就能天下太平。不成想先有關東諸侯聚盟行大逆之事,后有李傕郭汜竟然反攻長安,挾持天子,實在可惡!”
陸康捶胸頓足,看的出來是真心痛恨如今的亂世!
而劉邈見自己似乎躲過了和陸康的尬舞,也是忍不住松了口氣。
可惜這口氣松了,卻沒有全松。
當劉邈知道自己穿越到三國亂世后,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沒有系統,就想亂殺?
拜托!是不是太瞧不起這些個歷史留名的豪杰梟雄了?
所以劉邈最初的想法,就是想著能不能找到哪個大佬去抱大腿!
不過現實很快給了劉邈當頭一棒!
因為自己,已經被朝廷任命為九江太守。
九江在哪?
雒陽東一千五百里。十四城,戶八萬九千四百三十六,口四十三萬二千四百二十六!
而在不久之后,身為路中悍鬼、漢末第一帝、傳奇骷髏王、蜜水擁躉者的袁術大抵就會來到他忠誠的淮南!
到時候,自己這個朝廷正牌的九江太守要想活命,估計也就只能趴在地上撅起屁股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了!
如果自己不想陪著袁術滅亡,那從現在起,自己就必須要支棱起來!
————
注1:
初,邈至長安,盛稱東郡太守曹操忠誠于帝,操以此德于邈。
注2:
袁術字公路,為長水校尉,好奢淫,騎盛車馬,以氣高人,語曰:“路中捍鬼袁長水”。——《北堂書鈔》
注3:
李賢注《后漢書·光武十王列傳》:據立四十七年薨,子順王容嗣。初平元年,遣弟邈至長安奉章貢獻,帝以邈為九江太守,封陽都侯。
但是在袁宏編篡的《后漢紀》中記載“東海王子琬、瑯邪王弟邈詣闕貢獻。以琬為平原相,邈為九江太守,皆封列侯”,則是明確注為“癸酉”年,即193年2月19日~194年2月8日,并且記載有“六月,華山崩”的詳細事件。
考慮到袁宏本身是晉朝人士,時間更接近東漢,并且《后漢紀》是一本編年體史書,記載應該更為準確,故本書采用后者,以初平四年為劉邈抵達長安拜見天子的時間點,故事開展于興平元年,即19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