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格沃茨之掌管占卜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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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4評論第1章 起霧了
1991年,北倫敦巴尼特,米爾希爾山私宅區。
由夏轉秋之際,這座城市竟然迎來了連續幾天的晴朗,山上的草木土壤在午后陽光的滋養下,紛紛蒸騰出怡人的氣息。
蓋恩斯一家大約是十年前搬來的,據說男主人艾德里安在金融市場發了一筆橫財,又喜得貴子。便在喜歡清靜的法國妻子的要求下,在米爾希爾山買了一大片地皮,親自設計督建了這座位于中心,卻只占地皮總面積不到五分之一的小別墅。
只是十年來,除了艾德里安先生每日開車上班,以及太太馬琳偶爾攜帶女傭、司機出門采買,他們的鄰居對蓋恩斯一家再無了解——從不參加社區活動,不接待訪客,更不會主動拜訪。最重要的是,沒有人見過他們那個傳說中的兒子。
遛狗的富太太們聚在一起,某次遇見蓋恩斯家的女傭獨自回家,上前搭話,卻發現對方是個啞巴。人們意識到這里面有天大的秘密,興奮中又帶著點擔憂,但她們對此無能為力。時間一久,除了外人問起,她們之中再無談論的興致。
然而,米洛·蓋恩斯是真實存在的。且,身體并無殘疾或任何無法示人的表征。與之相反,11歲的米洛長了一張隔壁家聰明孩子的臉,男性眉骨和顴骨的線條初見端倪,下頜角上還掛著點淺淺的嬰兒肥。金棕色的雜毛下,一雙明亮的灰眼睛里常常閃過某些類似于了然于心的光芒,而那張標準的、找遍全英國也找不出幾片的上嘴唇,拿出去怕是會引來一陣整形熱潮。
“啊對對對!啊……是,是的,沒錯……嗯嗯,彳亍。”米洛此刻正陪著親愛的母親,馬琳女士,翻閱一本她早年間在摩洛哥旅行期間制作的手賬。房間里,紙張摩擦聲,和馬琳女士手鏈上幾顆不知名小石頭的撞擊聲此起彼伏,氛圍閑適散漫。
馬琳溫柔地翻閱著手賬,絮絮叨叨地沉浸在回憶中。手賬里除了那個年代流行的花體字和保存完整的老照片之外,有幾頁還夾著幾根完全干枯的草葉或是花卉,味道嘛……就說不上好聞了。
不是米洛敷衍,身為穿越者,這差距也太大了。怎么別人穿越就是逆天功法,千年道行。最不濟也是緊張刺激,極限求生。到自己這里就被關十年。十年,蘇韻錦你欠我……哦不,穿越管理局,你欠我的用什么還!
然而,這也怪不得誰。簡單說,他從出生起,便患有一種社恐癥,在人多的地方,就會昏厥,毫無預兆,說來就來。當初產房,米洛在接生護士手上剛哭出第一聲,便在眾人的笑容里陷入昏迷,直到被放入寶寶箱,人們傷心離場,才在監控下悠悠醒來。
穿越的后遺癥,現代醫學自然解決不了。回想當初,還好父親艾德里安被天降橫財砸中,不然他就要在社區的嘈雜聲里當一輩子睡美男了。
誠然,米洛也懷疑過,這是否是金手指在汲取他的能量,目的?當然是為了蓄能!然后在自己遭遇危險,被反派騎臉,甚至被退婚的時候,就可以大出風頭,甚至蓋過自己的主角光環,成功上位。
他愉快的童年伴隨著無數次作死事件,結局當然是未果,最后只能家庭老師和司機大叔幫忙擦屁股。不過,要是現在重新裝修別墅,這些知識就可以用上了,米洛自信可以給出比建筑工程師更詳細的改進方案。
可能是受到報紙雜志上嬉皮客與各種新興藝術的影響,可能是倫敦東區的潮流之風終于吹到了米爾希爾山。別墅探索過程中,米洛發現自己也培養出了一些藝術細胞。比如,山上多霧,霧氣晴天時繞著太陽這個遠處巨大的熱源盤旋升騰,陰天在山谷密林逡巡徘徊,雨天則隨著雨幕,借著風勢如煙般不斷消散重聚,循環往復。
某些時刻,除了感受到這些小別致的動態美感,米洛還感嘆出了一些人生哲理一類的酸話。但更多時候,只是重復著那句:
“真~~不錯,住在山里面,真~不錯。”
話說回來,艾德里安和馬琳也從未放棄過對兒子的治療。數年來,艾德里安請來過諸多名醫,最后都紛紛搖頭遺憾離場。艾德里安也為此愁出了些早禿的癥狀。
馬琳就不一樣了,她堅信自己早年旅行期間在世界各地學到的草藥土方,認為那些熬煮出來的湯劑可以調理身體。只要持之以恒,總有一天能幫助米洛恢復。出于上輩子天朝人士對所謂中藥、草藥的一種寧可信其有的心態,米洛乖乖接受了這一治療。
療效嘛……總之,現在,他已經可以在別墅范圍內接受包括女傭、司機家庭教師在內的五個人的存在而不陷入昏迷了。不過,這是因為年紀增長自然恢復,還是湯藥真的起了作用,誰也說不準。
馬琳回過神來,很快發現了米洛的心不在焉。
她輕輕捏了下米洛的耳朵,邊揉邊問:“怎么了,親愛的?我記得我們沒有看過這本手賬,你不喜歡嗎?”
“哦,不……”米洛撐著下巴,卻沒有看向對方,他的視線落在窗外某處,“談不上喜不喜歡,只是,就算喜歡,我也沒辦法親自去看看。”
馬琳合上手賬,想了想,使出一招聲東擊西:“要我說,你父親就不應該請那些名醫,別說效果,他們連一個建議都給不出。”
米洛發現了她的小心機,雖然不知道馬琳是真的安慰他,還是確實不相信那些名醫。但對于90年代的醫學,神經學科,還是這種即使在神經學科里也算得上疑難雜癥的病例,他不能更同意馬琳的觀點了。
只是,他沒法直說,更不能責怪父親的好心,只能狠狠吐槽一下發泄情緒。
“你說的是那些把我當成稀有猩猩一樣上下其手,隨后嘆口氣,跟爸爸表示無能為力,拿個出診費檢查費之類的低保,頭也不回的庸醫嗎?”他眉頭緊皺,垮起臉來,“這也就算了。我發誓,上次那個叫查爾斯的,他拿來的儀器絕對有問題,我的頭為此疼了兩天!”
馬琳不著痕跡地笑了笑,說道:“害,艾德里安就是有點單純,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那些庸醫拿出一個新理論,他就照單全收了。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把家敗光了。”
??秀恩愛秀我臉上來了是吧!女士,你丈夫是投資人,單純?單純和那個老狐貍有什么關系嗎?單純可不能給我們娘倆買這么一棟大House!單純早就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還能說什么呢?
“啊對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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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深夜,校長辦公室。
福克斯在書桌旁高高的鍍金棲枝上睡得安穩。
臨近開學,準入之書和接納之筆開始了高強度工作,一個個小巫師的名字落墨在蓋有霍格沃茨印章的羊皮紙上。隨后,這些羊皮紙有序地飄到校長的辦公桌,自動堆疊放好。
強者如鄧布利多,這種時候也不得不加班。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根據小巫師的家庭背景,通常來講是麻瓜和巫師的分類(當然,有些混血,尤其父母中巫師一方向對方隱瞞身份的情況就要麻煩些……善于處理這些的教授不多了),決定是否需要安排教師前往說明,以及具體安排誰。
鄧布利多散開了一頭銀發,穿著一套深紫色的寬袖睡袍。他坐在一張煙灰色的楠木椅上,面前的同色系木桌被羊皮紙、書籍和一些魔法小擺件占滿。他那被半月型眼鏡擋住的雙眼露出一絲疲憊——這還是有麥格教授到場幫忙的情況下。
震驚!十旬老人被迫熬夜,背后究竟……算了,繼續肝吧。
“我在考慮,”麥格教授坐在鄧布利多對面,她抬起羽毛筆,暫停了手上的動作,“派海格去接哈利,這是否真的合適,阿不思?”
在鄧布利多準備開口的間隙,麥格教授繼續補充道:“不是我不信任他,只是,那一家麻瓜……這是否,足夠體面?”
“海格的體型有一定的威懾力,這是你想要表達的吧,米勒娃?”
麥格教授抿了抿嘴,“我想說的是恐嚇,但……沒錯。”
“那么,是用體型,這種麻瓜能理解的方式,給到一定的震懾體面,還是在他們面前展露他們無法理解的魔法,從而引起他們的恐慌,來的體面呢?”鄧布利多不疾不徐地闡述自己的觀點。
麥格聽了他的解釋,沉默了片刻。鄧布利多抬手碰了碰身旁的茶壺把手,那茶壺里的液體很快自己沸騰了起來,隨后在麥格的杯子里添上了一杯戈迪根薄荷蜜茶。
鄧布利多沒有再理會麥格教授,埋下頭繼續批閱學生名單。
“啊,今年的麻瓜學生并不多,我想,再分幾個給波莫娜吧……波比?或許能來上兩個。”他喃喃道。
麥格教授并不贊同:“我不認為波比會同意。”
鄧布利多點點頭,開口道,語氣甚至帶了點驕傲:“嗯,本來是的。但是,在檢查過預算后,我給她漲了點工資。”
麥格瞪了他一樣,仿佛在詢問“那我呢??”但后者立馬低頭作業,裝作無事發生。
“米洛·蓋恩斯·卡拉諾德……唔,我這邊也有一個麻瓜新生要指派人手。”過了一會兒,麥格把筆下的羊皮紙的內容念出了聲,又扶了扶額。
鄧布利多猛地抬頭,目光炯炯:“卡拉諾德?……請繼續。”
麥格:“好的。父親艾德里安·蓋恩斯·卡拉諾德,母親馬琳·蓋瑟。我想,都不是霍格沃茨的學生。”
“你怎么看,阿不思?”
鄧布利多神經質般持續念叨著:“卡拉諾德……哎,卡拉諾德……老伙計……”
麥格教授把羊皮紙遞過去:“是的,沒錯,除非這個詞有一種我不知道的詭異發音。”
“順便一提,有什么麻煩嗎?”麥格開始懷疑,是否自己過于沉浸在霍格沃茨和變形術研究的圈子,而錯過了某些國際上發生的事件。
鄧布利多接過羊皮紙,看向紙張末尾被霍格沃茨紅印蓋住的那個姓氏,眼中回憶的迷霧久久不散。他幾次試圖開口,又在那些話語出來前收回。
看著鄧布利多反復斟酌的模樣,麥格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福臨心至般脫口而出:
“格林德沃?”
鄧布利多看著麥格,理智告訴他應該否認,這不是對方能卷入的事情,但腦袋卻還在被死去的記憶拉扯。他毫無來由地想到,以老卡拉諾德那個平時默不作聲,關鍵時刻破釜沉舟,不死不休的性格,若是他與米勒娃相識,說不定能成為至交好友……
最終,他緩緩嘆了口氣,沒有開口。回頭摸上茶壺的另一個把手,親自給自己倒了杯溫茶。
而這,在相識多年的朋友、同事、戰友、甚至閨蜜面前,已經說明了一切。
鄧布利多呷了口茶,甜滋滋的,但同時氣味過于清新,以至于都有些刺鼻了。
“啊,絕美的搭配,戈迪根,薄荷葉,還有大量的蜜糖。很遺憾,不是所有人都欣賞。”他瞟了眼麥格教授面前沒碰過的茶杯,繼續道:“總之,有點麻煩,但不是什么大事。”
麥格教授習慣性地在談論重要事情的時候繃繃臉,她干巴巴地說:“那么,就勞您多費心了,親愛的阿不思。順便說一句,有可能的話,盡量在事情徹底變成爛攤子之前告訴我……你懂我的意思。”
“唔,當然,當然……”托他那保養得當的滿頭銀發的福,額頭上的一點薄汗被完美地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