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來自于斯萊特林學生隊伍的后面，他們迅速收起魔杖，并分開站成兩邊，讓出一條道來。

斯內普走過來，眼睛一刻也沒有停止地掃射著戰場中央的狀況。

米洛注意到，他來的方向已經聚集了一小堆路過的學生，站在前面的一個穿著格蘭芬多校袍的身影還有點眼熟。

馬庫斯·弗林特搶先一步告狀，他現在已經和哈利分開了。

“斯內普教授，哈利·波特無視您的命令，還上來打我！”

哈利已經冷靜了許多，但他一下看著弗林特，一下看著斯內普，眼神透露的信息里，說不上對誰更恨意更深。

其中一個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的隊員補充道：“馬庫斯，你還漏了一句。斯內普教授，他還說您是……”說著便湊近了斯內普耳朵。

斯內普瞳仁收縮，看向哈利的眼神更凝實了幾分。

“哈利·波特。無視教授命令，帶頭聚眾斗毆。格蘭芬多因為你扣掉二十分。”

哈利在斯內普出現的那刻便料想到了結果，現在并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斯內普沒有停下，他轉過頭看著最靠近哈利，且依然拿著魔杖的米洛，嘴里又吐出幾句：

“米洛·蓋恩斯，帶頭使用魔杖，加入斗毆。這件事因為你，性質變得更加惡劣。赫奇帕奇扣掉二十分。”

米洛剛想開口，厄尼和賈斯廷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了他后面，兩人默契地往后拽著他的衣袖，想要制止他有可能做出的任何沖動行為。

哈利卻突出一個破罐子破摔，“斯內普教授，斯萊特林院長先生。請問，在場有誰看見米洛使用了魔杖，加入了斗毆？”

哈利顯然想得過于簡單了——斯萊特林隊伍里很快冒出幾聲此起彼伏的回應。

斯內普聞言哼了哼，“波特先生，我不指望你的腦袋能理解什么是‘性質’。正如我們的蓋恩斯先生翻遍小腦瓜，也用不出一個魔咒——并非他不想——頂撞教授，格蘭芬多再扣十分。”

“啊……對了！我認為，你們還需要一個小小的禁閉來反省一下。具體內容，我會通知費爾奇的。”

米洛深深看了眼斯內普。他緩緩收回魔杖，然后環住哈利的脖子，架著他往斯內普的方向走去。

斯內普以為他要說些什么，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過來。但米洛只是平視著前方，步履從容地和斯內普擦肩而過。

“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斯內普在米洛即將越過他時微微扭頭，小聲說道，聲音幾乎只有他們聽得見。

“分院帽沒把我分在斯萊特林那一刻，您就應該知道，我不是。”

……

“對不起，米洛。我當時腦子一熱……”哈利聲音有些低落。在疾步越過一眾好事人群后，他們漫無目的地游蕩在城堡里。

“我也不贊同斯內普的做法。不過，這是赫奇帕奇校隊借來的場地，羅絲也已經上去理論了。你那時候上去……”剩下的米洛沒說，但哈利完全理解。

“為什么斯內普可以總這樣踐踏公平，無視規則?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真的受夠了！為什么鄧布利多可以對此完全無視?”

看著哈利的情緒好像又要死灰復燃的模樣，米洛無奈地接話說道：“首先，一個事實是，先動手的確實是我們。斯內普的確每次都把偏心擺在明面上，但都維持在一定程度。這使得其它學院的院長們無法與他撕破臉。”

“可是學生們私底下，很多都對他感到不滿。”

“還是那句話，這樣的不滿維持在一個可以接受的程度。”

“那我呢?我接受不了！那你呢，無所謂嗎?你現在跟我說話的語氣，像是你也能理智地把它維持在‘一個可以接受的程度’似的。”

米洛指向自己，“扣分，當眾嘲諷，禁閉?我還把你拉出來，在你眼里，就是無所謂嗎?我想你大概覺著我是害怕跟他產生沖突吧?”

“……對不起，米洛。”哈利停頓了下，“那你的意思是?”

“把斯內普的行為完全歸咎于鄧布利多的默許，或是無視，這肯定不公平。但鄧布利多確實是我們比較方便倚靠的力量，目前來說。”米洛慢慢回答道，腦子里依舊繼續著思考。

“那以后呢?”哈利很快接上話頭。

“以后?想改變規則，自然是要成為規則的制定者。”米洛不假思索。

哈利張了張嘴，又發現自己還是懂什么叫‘規則的制定者’的，便沒有再多問。

后面傳來一陣跑步聲，他們一同轉頭看去。羅恩拿著哈利的掃把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哈利……你的掃把，”他把掃把遞過去，停下來平息了一陣，“米洛，嗨。問了一路才知道你們往這個方向來了。”

哈利欣喜地拿過掃把，扶著羅恩到旁邊一個窗臺上坐下。

“……對不起。”過了一會兒，羅恩開口了，居然是道歉。米洛懷疑這倆兄弟是不是突然患上了什么道歉綜合癥。

哈利以為他是在說剛才打架的事。

“沒關系的羅恩，是我自己要沖上去的。我已經連累米洛了。你沒被牽扯進來，這是好事。”

然而，羅恩是看著米洛說的。

“我知道你和赫敏是朋友，我聽起來像是個背后告狀的人。但是，剛才我在后面看得很清楚——是赫敏·格蘭杰把斯內普叫來的！”

哈利臉色又嚴肅了幾分。

米洛也開始生氣了，“我相信你的說法，但是，你話里的內涵，我不能接受。”

“當時的情況，很有可能下一秒就打起來。我和哈利在最中間，還根本放不出幾個魔咒，誰最有可能受傷?自然是我們。”

“赫敏如果可以選，當然會請來麥格教授，或者斯普勞特教授。那為什么請來了斯內普呢?她不知道斯內普偏心，會扣格蘭芬多的分嗎?”

“自然是因為斯內普離得最近，甚至是他們在路上碰到了——而這幾乎是一定的，因為他來得太快了。赫敏在格蘭芬多被扣分和我們的安全之間選了后者，就這么簡單！”

“然后，你們……”

米洛本想再說幾句，然而，瞥見哈利泛紅的眼眶，以及羅恩深深垂下的腦袋。他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了。

“禁閉見。”他把空間還給了格蘭芬多雙人組。

……

當米洛兜兜轉轉，終于來到通往赫奇帕奇地窖的下坡樓梯時，他才感覺到些許放松。

“呼——”他抖抖肩，一顛一顛地跳著下樓。

“——興致不錯，蓋恩斯先生。”一道蒼老的聲音在前方響起，隨后，那人從陰影處走出來。

“鄧布利多先生，下午好。”

米洛盡量表現得無事發生——斯內普這么快就向鄧布利多告狀了么?

“準確地說，是中午。我才剛吃完午餐呢。”鄧布利多微笑著，“話說回來，你看起來恢復得不錯?”

“聽說是您找來了治療師，我還沒多謝您……”

“啊，不值一提。或許當初是我太過冒進，讓你過早接觸到了關于占卜的知識。”鄧布利多緩緩道來：“我本意是幫助你的病情……對了，你的‘病情’又恢復得如何?”

米洛：“……”我怎么完全沒想到這茬。好像他之前一直隨身攜帶著斯內普給的熄智劑，每天偷偷喝兩滴。但自從在校醫院醒來，他就完全忘記了這回事，然后，沒有然后，什么也沒發生——這就是升級嗎?

“我想，也恢復得不錯！”

鄧布利多也是剛才突然想起莫里森的占卜，問了一句。看來，這就是占卜里所說的巨大提升……

“好。那就恭喜你了。”鄧布利多點點頭，“不過，我來這里主要還是為了另一件事。”

“那是……?”

“占卜這門學科，在宿舍里實踐，還是太危險了。當然，這里邊也有我的一些疏忽。以及，你目前的情況，自然是等不到三年級的選修課程了。”

米洛狠狠同意。

“如此，我給你找來了一位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