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秦:區區世界也敢挑戰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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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區區韓國,吾可隨手取之!
平行世界,咸陽西百里,眉縣驛館外。
夕陽余暉,透過大槐樹灑落在一眾隸臣的身上。
井水的涼意舒緩了他們一天的勞累,話也逐漸多了些。
“我大秦武安君不愧在世神將。”
“此次又兵不血刃拿韓國野王(河南沁陽)?!?
“現在上黨斷絕在韓國本土之外,韓國再無力阻我大秦東出!”
“沒錯,不過聽聞此次大勝,并非是武安君主功!”
“那野王重兵把守,武安君本打算圍至明年七月雨季,興水之便攻破此城?!?
“可沒想其子白仲,竟能孤身尋得韓國糧草車隊。”
“還混入其中放火燒糧,致使野王守軍不戰而降!”
“當真虎父無犬子!”
一圈人雖然身份低賤,對家國大事卻也知之甚詳。
可坐在眾人北側土丘的大耳朵男子,聽到這卻連連搖頭。
“白仲那是運氣好罷了?!?
“夜出小解巧遇一奇人?!?
“此人可編織茅草化作鼠兔靈物,用于探明敵軍?!?
“白仲是跟在此人身后才蹭得奇功?!?
隸臣中立刻有人認出,說話之人是遠近聞名的劉大耳朵。
此人最擅偷聽,總是不知從哪聽來些稀奇古怪的傳聞。
“嘿,劉大耳朵,你又從哪瞎聽來的。”
“這天下還有能將茅草化做野獸的奇人?”
隸臣們聞言都露出了調笑的表情。
劉大耳朵見沒人相信自己有些著急。
他可是即將上任獄曹嗇夫的,怎會還像以前一樣口無遮攔。
(曹:意為分科辦事的辦公室類似現代“科室”,嗇夫:科長)
只是他又不能明說這消息的來處。
掃視一圈忽然拍了身后少年一巴掌。
“蘇哲,這一圈就你參加了野王之戰。”
“你說是不是真的?”
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鼻梁高挺,眼眸空靈。
嘴里叼著狗尾巴草半躺在大樹根上望著夕陽正在發呆。
聽到此問眉毛一挑而后正襟危坐。
“你們不知道?”
少年十分嚴肅的對眾人招了招手。
一副知之甚詳的模樣,引得四周眾人都圍了上來。
“野王之戰確有奇人。”
“那人英武不凡,武藝高絕,只身一人便戲耍了近千韓軍?!?
“更重要的是,他就是我們眉縣之人與各位都有交集!”
眾人一驚,如此神人竟然就在身邊?
頓時滿眼好奇的追問蘇哲。
“那人是誰?為何我們都未曾聽說過?”
劉大耳朵也瞪大了眼睛,這蘇哲知道的竟然比他還多。
“莫不是眉家那位千將長子?”
蘇哲搖頭。
“那就是去年立下大功的蒙家次子?”
蘇哲還是搖頭。
“是誰?快說?。∥覀円埠锰崆敖Y交一番!”
蘇哲無奈。
像這種機密消息,隨意透露出去容易引來禍事。
但見眾人皆是一副翹首以盼的模樣,大多還都是鄰里。
終是不忍拒絕。
嘆了口氣。
“這你們都猜不到?”
“當然是我啊!”
“嘿,你小子?!?
一眾隸臣被晃了一下,頓時氣笑。
蘇哲擺了擺手,一副不要過于崇拜的模樣。
“糧是我燒的,功是我立的!”
“衣角微臟罷了,爾等無需惦念?!?
“區區韓國,若白起拿不下,吾可為諸位取來!”
蘇哲嘴角的茅草晃了晃。
語言中透露出的自信,簡直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
沒錯,他確實是個穿越者。
三個月前來到這。
本以為到了秦昭襄王時代。
想著要一舉踏平邯鄲,完成祖國復興大業。
將大秦的玄旗,插到澳洲鐵礦上。
插到波斯的腦門上。
插到非洲的金字塔和羅馬的墳頭上。
卻沒想讀取完前身記憶后,發現這個世界還流傳著上古時期的奇異力量。
原主便從一老瞎子那學到了芻靈之術。
分化神魂,附著茅草編織的蟲蛇鼠蟻之上。
不僅可以身臨其境,還能與自身視線交錯,鎖定方位。
用來搜尋敵軍動向簡直輕而易舉。
這更加膨脹了蘇哲的野心。
自信芻靈萬千之日,便是橫掃六國之時!
可惜的是,此術極其耗費神魂。
每次分化都會削減壽命。
“又肆意妄言!”
“不是你獨自野外巡視,被韓軍活捉的時候啦?”
說到這,隸臣們便忍不住大肆調笑起來。
野王之戰,秦軍近乎不費一兵一卒,所有將士都受了封賞。
唯獨這個倒霉的少年。
破城當晚作為斥候,外出巡地。
卻不想被逃竄的韓軍裹挾,差點被帶到韓國腹地去。
還好天亮前換了身韓軍軍服才得以逃脫。
可等他回到軍中。
野王已降,大軍入城。
守軍直接將他當做了降將處理。
差點將其打做城旦舂(永久刑徒),幸好最后查明被罰隸臣一年。
(隸臣妾雖屬奴隸,但和城旦舂、鬼薪、白粲這等終身刑徒差別很大。
輕罪和被連坐的,除必須要服役的時間外和普通庶民一樣可以回家休息。
有的身懷技藝者,甚至會被挑到曹吏身邊做事,相當于多了一碗官家飯。)
他們也知道蘇哲入軍月余,便能從一勞役雜兵混得斥候一職。
定然是有些奇能異技的。
但明明全軍大勝,唯獨這小子一人受罰。
肯定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面對質疑,蘇哲滿是笑意的搖頭并未過多解釋。
這時,一個身穿褐色粗衣手持木牌的男子快步跑來。
“你們幾個,快回曹里!”
“司空嗇夫召集所有隸臣妾,有急事相告。”(縣級司空:管工程刑徒、物資調度及勞役管理。)
話說完,不等幾名隸臣問詢何事。
令史便快步向其他隸臣妾家跑去。
一眾隸臣哀聲載道。
“唉~一到我們踐更,不是這事就是那事。”
“到各曹忙了一天,累得半死還得去應付他!”
“你我還不如那牛馬,三更睡五更起的。”
感嘆一聲,眾人也不敢不去,只是路上磨磨蹭蹭。
好不容易到了司空曹屬,卻見里面已經站滿了人。
秦國常年征戰,收攏的降軍甚多,犯錯的隸臣妾也甚多。
一個小小眉縣,曹屬管理的隸臣妾就已經達到了上百人。
這還沒算上城旦舂、鬼薪、白粲這些。
蘇哲混在人群中往里撇了一眼。
卻見往日趾高氣昂的林嗇夫,今日卻像個家狗。
對著一女子低聲下氣,滿臉討好。
“白家丞(官方備案的大族管家)隸妾都已送去?!?
“能調動的隸臣也都在這里,您看可有中意之人。”
“在下可連夜教好他們禮儀規矩,保證明日宴席之時不出亂子!”
那女子面色冷峻,頭挽金釵。
銳利的眼眸從渾身汗臭的隸臣臉上一一劃過。
眉頭皺了又皺。
要不是如今的秦律嚴令不得大肆圈養私奴。
此次鄉鄰宴又時間緊迫,拜帖眾多。
何以來選這些腌臜之人入府打雜。
可稍微能上臺面的隸妾都已經調完了。
眼看爛瓜里挑不出來個好臉來。
女子剛想擺手讓林嗇夫選幾個聰慧點的。
卻突然在人群后方,看到一抹俊俏面容。
同樣是渾身污泥,那雙空靈眼眸和挺拔如柱的身姿,卻如鶴立雞群。
“那少年犯了何罪?”
林嗇夫順著女子目光向曹屬衙口看去。
卻見到那張他最不想看的臉。
笑容瞬間凝固。
“他~他啊~他不行!”
“縣丞曾受公子康的交待……?!?
不等林嗇夫說出理由。
女家丞便出言打斷。
“林嗇夫,此事可是白府大事。”
“若是鄉鄰宴因侍從不足,丟了家主臉面?!?
“到時莫說你一曹吏,就是眉縣縣令縣丞,也擔不起白府怒火?!?
“況且,一個將要被逐出咸陽的四貴之子能對你做什么?”
“想清楚了再說?!?
林嗇夫干笑兩聲。
家丞除管理家務外。
還協助處理封邑賦稅、私兵調度等事務,具有半官方屬性。
看似職位不高,可以她掌管的是武安君白家?。?
以白家的封邑,權利絲毫不比縣令低。
而且如今咸陽四貴“穰rang侯(魏冉)、華陽君、高陵君、涇陽君”被下旨回歸封地,明顯是權勢過甚,惹得秦王不滿。
武安君戰神之名卻依舊如日中天。
林嗇夫不敢得罪,只得將誣蔑的理由咽回了肚子里。
“那少年于野王之戰夜出走丟,歸來時穿著韓軍軍服。”
“本無大事,但回營后頂撞將領,被罰一年隸臣勞役以示警戒。”
原來是被上司打壓。
女家丞銳利的目光柔和了下來。
只要不是真降軍就好,家主最厭煩沒有血性之人。
特別是青年,越是這種骨氣硬的越欣賞。
加上長相也確實出眾,說不得經此宴席,能得大族賞識咸魚翻身。
女家丞滿意的點了點頭。
直接無視了林嗇夫,對身旁跟著的侍女下令。
“缺的那個隨席侍從,就選他吧?!?
“記得帶他潔身?!?
“其余的雜役,選幾個有眼色的,叮囑好了不準在宴席露面便可?!?
話語說完,女家丞便扭頭向外走去。
林嗇夫一路小跑跟在身后,直至送上馬車。
剛剛那群還在嘲笑蘇哲的隸臣,此刻都露出了羨慕神色。
能入白府宴席,稍微得點貴人恩賞,就能擺脫賤籍。
跟來看熱鬧的劉大耳朵,更是不斷猜測白家丞與蘇哲的關系。
……
當蘇哲被告知,自己被選入鄉鄰宴侍奉時。
張了張嘴一時覺得有些好笑。
從來到這里,自己便謀劃接近白起。
幾次籌謀而不成。
卻沒想被誣陷罰為隸臣,反而得了接近武安君的機會。
武安君白起!
秦昭襄王時期將領第一人。
四大名將之首,武廟十哲,殲滅戰千古無人能出其左右。
人們只知道他一生殺人百萬,是人屠,是殺神。
卻不知他之一生,從無敗績,更是多次以少勝多。
若不是被秦昭襄王和范睢防備他功高蓋主。
恐怕在以結果論英雄的歷史中,早已是古時第一名將。
蘇哲感慨,終于能見到了。
原本參與野王之戰,蘇哲便是為接近其子白仲。
雖然成功,但又怕出現的太直接,白起會心生防備。
這才假裝最后沒能跟白仲一起逃脫。
甚至連有人伺機奪功,誣陷。
蘇哲都沒有做出太多反駁。
想著處境越慘,投誠效忠之時越能讓人信服。
畢竟,與入白府取得白家請魂之術相比。
被冤殺之仇,奪功之恨,都可以先放一放。
芻靈術一旦能無限使用,這天下何人能在戰場之上擊敗自己?
……
與此同時,白家府邸內。
“砰砰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一聲聲摔砸怒罵從側房屋內傳出。
驚的婢女雜役們一個個站在連廊不敢動彈。
房間內只有兩人,哥哥白仲身高八尺,掐著腰站在門口滿臉怒氣。
妹妹白靈一身白裙,裸露著冰潔的腳踝。
面無表情,仿佛冰山一樣坐在床榻邊上。
“這世間沒有公平道義可言嗎?”
“明明是人家的戰功,那高陵君之子憑何占據?”
“什么以退為進,什么形勢大局,這天下要是只靠謀算就能打下來?!?
“就不用那么多猛士折戟沙場了?!?
“哼!一天天罵我的時候,秦人骨氣?!?
“輪到自己了,哎!又得權衡利弊?!?
“你這不是把拉出去的再吃……”
“哥!”
眼看大哥又要作死,罵自己老子。
白靈果斷提醒。
“再說下去,你會很慘的!”
怒氣上頭的白仲,猶如被鋪了一盆冷水,瞬間醒悟過來。
但還是掐著腰,對著主屋狠狠“哼”了一聲表達不滿。
然后扭頭,看向自己冰雪聰明又漂亮可愛的妹妹。
妹妹身為祭國司祝唯一的徒弟,自小便有辨人心緒之能。
若是能幫他,必然能從軍營中將那人找出。
可惜的是,妹妹自小跟隨司祝游歷山川,少與人接觸。
性子極其冷淡,哪怕他這個大哥都不一定能請的動。
白仲只得腆著臉,諂媚賠笑。
“嘿嘿,靈兒。”
“你也知道,為兄最重忠義。”
“此人不僅不怪我尾隨之罪?!?
“還助我燒營,絲毫不怕我分了屬于他的軍功?!?
“被追殺時,還幫我引走追兵,將逃命的戰車交于我?!?
“如此性命托付?!?
“若找不到他為兄恐怕要愧疚終生啊?!?
“靈兒,你一定懂為兄的,對吧?”
看著真情流露的大哥,白靈無動于衷的歪了歪腦袋。
“你只記得對方聲音,連樣子都沒有,我找不到。”
“而且,他跟你燒完糧車名字都不留就走了?!?
“肯定也是不想露面?!?
誰知,說到這白仲突然面露難色,有些糾結的低下了頭。
“其~其實吧,那晚燒了糧車之后,他讓我先上車。”
“他去引走追兵后再匯合?!?
“我一直等到他回來,明明是聽到了一句?!?
“走了!”
“我就立刻揮鞭駕車,可不知為何,等跑出數里后不聞其聲?!?
“前些時日,我一直想著是這位異士不想露面,留下一句走了便真走了?!?
“可現在想想……我當時駕的太快?!?
“有沒有可能。”
“他還沒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