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幸好老子留了一手!
- 大秦:區區世界也敢挑戰孤?
- 只求敬亭山
- 4000字
- 2025-07-03 12:30:00
白靈冷清的雙眸第一次流露出了些許情緒。
有些驚訝,又有些同情。
像看傻子一樣看了眼滿臉羞愧的大哥。
十分認真的幫他出謀劃策。
“這下容易多了,只要你到軍營里轉一圈?!?
“那最想殺你之人,絕對是他!”
……
白家書房。
女家丞頭頂的金簪微微低垂。
雙臂平舉,不敢直視主位。
“家主,少年已經找到。”
“是否要告知少主?”
東側桌案后方,一八尺壯漢席地而坐。
寬厚的背脊穩若山川。
手中軍情竹簡微微低下,露出一雙仿若刀劍的銳利目光。
“可查清身份?”
白家丞的肩膀再度低了幾分。
“祖籍便是眉縣蘇家,父母自小亡故。”
“由叔父養大,芻靈古術是隨城東那位習得。”
“除了他們每年都要去祭祀的伯父身份不明外?!?
“其他并無不妥之處?!?
聽到這里白起有些意外,放下竹簡看了女家丞一眼。
“還以為老瞎子要將此術帶進墓里。”
“沒想到竟愿傳給一個普通少年。”
點了點頭又稍顯欣慰。
“好歹也是傳下來了。”
“既是他看過的人,想來不會有大問題?!?
“無需插手,讓仲兒與其自然接觸吧。”
女家丞拱手領命,隨后又小心的問了一句。
“那軍功一事,需要幫他嗎?”
白起并未抬頭,繼續看著眼前軍報。
“軍功之事是仲兒急于找人,不慎將立功之人身份不明泄露了出去?!?
“這才給了公子康機會。”
“他不是整天嚷著遲早要超越我嗎?”
“自己惹的禍,讓他自己去想辦法吧?!?
“若能解決,得到一位芻靈師的情誼?!?
“日后戰場之上他也能多幾成勝算?!?
“唯!”
……
司空曹屬,蘇哲被告知明日無需再來踐更。
正打算離去。
卻見從未多看他一眼的林嗇夫,今日卻反常的堵在正門口。
看到他前來眼神一撇,走入了一旁的倉房。
蘇哲略有查看,見沒有埋伏便跟了進去。
林嗇夫一改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姿態。
招了招手低聲說道。
“上次在渭水,那些將你舟船撞碎之人可并非意外?!?
“你能活著回來,完全是命大?!?
“他們絕不會再給你入白府翻身的機會?!?
“今日還會動手。”
“你自己小心?!?
林嗇夫提醒完,瞥見蘇哲有些驚訝。
嘴唇蠕動了幾下,再三猶豫才抬手擋住嘴巴說道。
“實在不行,那白家丞雖然年過三十,但也頗具姿色?!?
“剛才顯然一眼看中了你?!?
“你若能委身于她,當個佞幸之臣誰敢動你?”
“換條活路而已,沒什么屈辱的。”
“想當年吾風華正茂之際,橫遭大難,也是受過金城夫人庇護才渡過去?!?
說到這林嗇夫有點臉紅。
“咳咳,反正記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相信你能渡過此劫,日后可相互扶持!”
林嗇夫重重拍了拍蘇哲的肩膀,轉身離去。
蘇哲望著對方的背影嘴巴逐漸長大,驚訝對方竟然會幫自己。
更驚訝,那金城夫人傳聞二十年前便老死了。
林嗇夫現在也才三十多歲。
嘖~他這少年經歷有些過于坎坷??!
……
從曹屬大門走出。
夜幕已然降臨。
月光照在前方泥巷的拐角處,露出兩個清晰的人影。
見蘇哲走出大門,立刻又縮了回去。
蘇哲不禁瞇起眼睛。
本來,在軍中被伍長、什長、屯長聯合壓下軍功。
符合蘇哲的計劃。
甚至被罰做隸臣他也無所謂。
可在歸鄉途中,渭河水上。
對方故意以大船碾壓,將自己的孤舟撞碎后,又丟下來石塊。
若不是用草人祭靈代替自己,恐怕真成了一具尸體。
這趕盡殺絕的態度本就讓小心眼的蘇哲在心底狠狠記了一筆。
本想著大事過后一一清算。
可對方竟還緊追不放。
看來入白府前,要先將這些雜魚收拾干凈。
免得擾亂了自己的大計。
走過主街,穿過東泥巷。
身后的兩個身影沒有再出現。
等蘇哲來到城東老瞎子的破舊院子外。
卻見舊木門虛掩,院中死寂,沒有丁點火光透出。
但蘇哲絲毫不急。
站定門前,伸手從粗布衣口處,掏出一只提前祭靈過的茅草螳螂。
咬破指尖,以指尖血點亮螳螂雙眸。
下一刻。
原本巴掌大小,冰冷如死物的螳螂,兩個纖細的觸須開始微微顫動。
兩節鐮刀般的前肢舒展開來。
隨著蘇哲向右側墻壁一拋。
六足輕點墻面,悄無聲息地躍入院中雜草之上。
蘇哲闔上雙眼,視野卻驟然切換。
本就老舊的院子此刻很亂。
到處都是木屑與四散的茅草。
兩個穿著褐色粗衣,手持柴刀的男子正貼在院門兩側屏息凝神。
雙腿繃的很直,握柴刀的手也過于僵硬,殺過人的都知道,這明顯是新手。
而北側屋子正中,一個頭發黑白交錯,鼻子斷了一截的老者正蹲在地上。
被兩柄銅劍嚇得渾身顫抖。
他的身邊也有兩名灰衣壯漢。
這兩人虎口老繭很重,站姿十分松散。
一看就是貴族豢養的私兵。
“一個毛頭小子罷了,半路砍斷腿扔到城外亂葬崗不就行了?”
“還非要來此處埋伏?!?
“這縣丞真是謹慎。”
“別啰嗦,等他進來砍掉雙手,把手印一按就沒我們事了?!?
(睡虎地秦簡《法律答問》諸辭者,皆令捺指墨跡于辭末,已經有按指印作為證據。)
看到此處,蘇哲不禁瞇起眼睛。
四個?加上身后兩個,一共六人。
很好處理!
只一息,他便依靠經驗做出了基本判斷。
沒有猶豫。
抽出左袖匕首,握于手中。
抬腳猛然踹門。
在螳螂祭靈第二個視角的協助下,他能控精準觀察到門后兩人手臂上的汗毛孔。
剛開始蘇哲很不習慣同時觀察兩個視角,但時間一長看他們仿佛是在看慢鏡頭。
左側劈下的柴刀被匕首精準擋開。
貼身上前附贈一記肘擊,反手奪過柴刀。
后腦勺像長了眼睛一樣,以毫厘之差躲過身后劈砍。
雙臂抬起,猛然旋轉一周。
匕首和柴刀同時劃過兩人脖頸。
“撲通”
兩人倒地,門前再度陷入沉寂。
從轟然踹門,整個過程不足兩息。
這一幕看的屋內私兵瞪大眼睛,渾身汗毛炸起。
“不是說是個只上過一次戰場的毛頭小子嗎?”
“這架勢,縣丞是想害我們?”
蘇哲面無表情,仿佛殺的不是兩個人。
而是宰了兩只雞鴨一樣輕松。
轉頭看向屋里,蹲在地上的老瞎子還在發抖。
蘇哲忍不住咂了咂嘴。
“你演的不嫌累嗎?”
老瞎子抬了下頭,明明雙眼緊閉,卻還是精準看向蘇哲的方位。
滿是無所謂的語氣。
“誰知道你這小子在外面惹了什么人?!?
“我這老胳膊老腿,不投降難道和年輕人拼命?”
眼看蘇哲腳步不停,繼續向屋內走來。
私兵一把將銅劍架在老瞎子脖頸處。
手臂有些顫抖的威脅。
“蘇哲,你是有真本事之人,何須在意一次軍功。”
“只要你保證不再認領軍功,貴人的賞賜絕不會少?!?
“看看你現在,只身面對數千韓軍,拼死焚糧又能如何?”
“還不是落個隸臣的下場?!?
“連飯都吃不飽?!?
蘇哲挑了挑嘴角。
雙手挽了個漂亮的刀花。
“本就是我的軍功?!?
“搶了我的東西,還想讓我跪下求賞?”
“我骨頭可沒那么軟!”
兩名私兵聞言哼了一聲。
“什么骨頭軟硬?”
“等你在戰場上眼睜睜看著身邊人,一個個被砍成碎肉?!?
“你就知道不去戰場就能得到爵位有多幸福!”
“按下降韓的認罪書,應得的爵位貴人不會少給你的。”
“何須再去戰場拼命!”
聽到這,蘇哲已然瞇起了眼睛。
投降是對一個軍人最大的侮辱,他上輩子從沒降過。
這輩子也更不可能。
兩名私兵見蘇哲不語,以為他已經心動。
便再度加碼威脅。
“隔壁縣的功臣靖遠,誓死不從又怎樣,最后還不是落得個家破人亡?!?
“仔細想想,大的軍功哪個不是被世家大族搶走?”
“蘇哲,你守不住的!”
“現在還有回頭的余地,否則真等到貴人生氣?!?
“別說這老瞎子,就是將你養大的叔嬸,也活不下去!”
蘇哲冷笑,沒想到嬴稷時代的軍功爵位制已經腐敗到了這種地步。
兩名私兵見蘇哲腳步不停還在接近,頓時著急。
將老瞎子脖頸上的銅劍緊了緊。
“聽說你孝敬了這老翁整整五年,定有所求?!?
“想清楚了,不按手印。”
“我們就先剁了他!”
蘇哲卻露出了笑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剁吧剁吧,反正該學的我都學完了?!?
“殺了也不可惜!”
老瞎子聞言猛地抬頭,起身指著蘇哲破口大罵。
“好啊!你這梟獍(狠戾忘恩的惡人)終于說出心里話了!”
“我就知道你不是個東西!”
“幸好老子留了一手!”
話未說完,蘇哲突然加速。
老瞎子也及時抬腿后撤。
兩人配合默契,眼看就能解圍。
卻不想兩名私兵也在同一時間退后。
嘴角還露出了上當的嘲諷。
下一刻。
祭靈視角也未能察覺的院落門外,兩聲弩箭破空。
“嗖嗖!”
蘇哲一驚,疏忽了!
只有一剎那的反應機會,沒有獨自躲避。
蘇哲略有判斷弩箭可能瞄準的部位。
整個人便撲倒在老瞎子身上。
本以為這下要受重傷。
“嘣!嘣!”
兩聲沉悶至極,仿若射在陳年木靶之上的聲音傳出。
緊接著,蘇哲聽聞院門處傳來驚恐慘叫。
“妖!妖怪啊~咯吱咯吱。”
喊叫剛到一半,便化作了瘆人的脖頸斷裂,揉碎之聲。
兩側的私兵,也都一時間僵在原地。
蘇哲回身。
只見月光之下,一個身高九尺,渾身漆黑的人影站在門口。
身上插著兩根箭羽,卻像玩具一樣一手舉著一具成年人的尸體。
哪怕只有模糊的月光,蘇哲也能從手型上看出。
那兩人的脖頸已經被捏成了麻花狀。
四濺的鮮血染紅了整條泥巷。
手段當真殘忍。
這才是真正的殺手?
兇悍到連他們自己的人也不放過嗎?
蘇哲來不及過多思考,翻身滾動。
立刻趁著私兵驚懼之際展開偷襲。
兩人也有些搏殺經驗,足足六息蘇哲才將其中一人拿下。
另一名見勢不妙,剛要跑。
“咚咚咚!”
那高大沉重的黑影便快步接近。
抓住腳踝,又是一聲慘叫響起。
滿院都是血肉橫飛的場景。
等黑影回身,蘇哲已經放棄柴刀。
握緊匕首擺好搏命的架勢。
對方十分囂張,一直沒拿武器,蘇哲認為還有一戰之力。
可隨著屋內亮起油燈照亮了對方容貌。
蘇哲的瞳孔驟然收縮。
哪有什么壯漢。
面前只有一個深褐色,渾身由實木器械組裝而成的木質傀儡。
兩根弩箭也只勉強射進它的胸口一寸。
此刻鮮血染紅了它的全身,仿若一只從地獄爬出惡鬼。
這下一向樂觀的蘇哲也不禁皺起眉頭。
旁邊老瞎子更是凄厲慘叫。
“哎呦,要死了要死了!”
蘇哲邁步將老瞎子護在身后。
前身為了學得芻靈術,整整孝敬了老瞎子五年當牛做馬從無怨言。
老瞎子也從未虧待過蘇哲。
一身本領,在短短五年內盡數教給了他。
絲毫沒有保留!
在這個時代,能做到這種地步的,父子也不過如此。
今日,怎么也不能讓老瞎子死在這。
蘇哲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之上,以保證匕首不會因為對方力量太大而丟掉。
壓低身形,剛要搏命。
“啪”
被老瞎子一巴掌扇到了旁邊。
“哎呦,這群犬彘之子,連軍弩都能搞到。”
“我的寶貝哎!”
老瞎子仿佛眼睛又好使了一樣,一個邁步便撲到木魁旁。
滿臉心疼的摸著兩處弩箭留下的坑洞。
蘇哲目瞪口呆。
這才想起老瞎子剛說的“留了一手”。
難道這木魁也是祭靈?
可接著,反應過來的蘇哲便咬牙切齒。
“我在那搏命!”
“你還真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