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爭與不爭,讓他自己選。
- 大秦:區區世界也敢挑戰孤?
- 只求敬亭山
- 3124字
- 2025-07-13 20:08:36
嬴遷張嘴想要說什么。
“噗”
腳掌上的匕首被猛然拔出。
他五官因疼痛皺到了一起。
只有眼睛,還能用最惡毒的目光刮向蘇哲。
而后,四周眾人便看到。
蘇哲單手將其舉起。
右手以匕首手柄重重砸向口鼻。
黃白牙齒與人中處翻涌的鮮血濺的到處都是。
至此,嬴遷所有的話再沒機會說出口。
“砰!砰!砰!”
一下,一下,又一下。
直直嬴遷整個人四肢癱軟,徹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遠處嬴康才敢開口。
“蘇哲,他再怎么樣也是封君之子!”
“你要當眾殺了他嗎?”
“你想清楚后果了嗎?”
“不說秦律,單是高陵一脈勢力的報復。”
“這女孩與她們一家能承受的了嗎?”
嬴康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真誠。
不至于刺激到蘇哲。
“你或許不怕,可嬴遷背后支持的勢力,絕不會允許一個隸臣如此欺辱他們的臉面。”
“到時他們或明或暗出手布局,白起也沒有理由插手。”
“你無權無勢,又如何防備?”
可無論他怎么說,蘇哲還是沒有停下。
牙齒砸光了,還有十指,還有四肢。
蘇哲就這么眾目睽睽,當著一眾眉縣百姓的面。
將封君之子的骨頭存存砸斷。
嬴遷的護衛,除了牽制木魁的。
剩下之人早已經圍了過來。
若嬴遷死在這,他們也活不成。
嬴康惱怒,那畢竟是他的庶弟。
也代表高陵一脈的臉面。
若當著他的面被殺了,他也沒辦法交待。
“蘇哲,放了他。”
“你要知道,我隨時能破了你的芻靈術。”
“沒了芻靈術,你也就比常人強一些而已!”
可這次,不用蘇哲回聲。
一個嘶啞的聲音從東方傳來。
“破了芻靈術?”
“呵,已經十幾年沒人敢這么說了。”
“你倒是破個試試!”
“老頭子我也長長見識。”
眾人回頭,卻見一個閉著眼,只剩半截鼻子的老瞎子。
手持盲杖一步步走來。
隨著他接近,遠處木魁的力量越來越強。
十數名牽制它的人,竟被一手抓住像雞仔一樣拋飛了數丈遠。
嬴康皺眉,他并不認識此人,可卻注意到。
自己花大價錢供養的楚地巫師。
此刻竟因為老瞎子的到來驚恐退后。
“夢澤巫傀?”
“你是云夢大巫師?”
“你竟然還活著?”
老瞎子嘿嘿一笑,皺褶的眼皮微微抖動。
“沒想到,羋橫(楚頃襄王)那家伙給我起的名字你們還記得。”
“怎么,當年殺的你們巫山十二脈僅剩百人。”
“今日這是找來復仇了?”
楚地巫師慌張后撤。
根本不敢與老瞎子多做爭論。
扭頭就往城外跑。
他剛剛是以巫術阻斷了蘇哲與祭靈之間的神魂聯系。
可那是因為距離太遠啊!
只要蘇哲距離百步之內,芻靈術的聯系根本無法破除。
分裂神魂的代價是恐怖的,猶如老瞎子的下場。
可也同樣芻靈術也是世間唯一無法暴力破解的秘術。
他知道,以老瞎子的殺性,騰出手來絕對會將自己扒皮抽筋。
不擇手段的拷問儺巫之術。
當年他瘋狂的為了此術,差點滅了楚地巫師滿門。
堪稱人屠妖魔。
自己絕不能被他抓住。
嬴康看著寄予厚望的巫師。
卻如此沒有骨氣,頓時面色難看。
只能轉頭,看向躺在秦茹懷中不知生死的蘇沐。
卻見蘇沐此刻悄瞇著眼,聽著遠處鄉鄰們的不斷驚呼。
“這蘇家小子,何時習得如此武藝。”
“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了不得啊!了不得!”
“是啊,那蘇木整日捧著個刻刀,也不見他有幾分本事。”
“竟能教出如此勇武的子侄,當真是深藏不露。”
蘇沐聽得一臉感慨神色。
“哲兒當真是長大了。”
“好似都有我當年幾分英勇了!”
嬸嬸白了他一眼。
“你當年對上趙奢千騎,也不過是滿地逃竄。”
“哪有這般正面對敵,別人不知道就罷了。”
“少在我面前吹噓!”
蘇沐撇了撇嘴,不在意嬸嬸拆穿。
“這嬴康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哲兒如此英勇,就不是池中之物。”
“遲早會遇風化龍,我們哪藏得住?”
嬸嬸也是點頭。
“太子想讓他當個普通人的心愿,確實是難以實現了!”
想到這,蘇沐挑了挑眉。
“既是如此,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咸陽見見那些老同袍?”
“也為他鋪鋪路!”
嬸嬸頓了兩息。
想到當年太子的遭遇。
“若真到了那一步,你我護得住他嗎?”
蘇沐沒有正面回答。
只是說了一句。
“羋太后畢竟已經逝去。”
“秦王是何態度無人可知。”
“爭與不爭,就讓蘇哲自己去選吧。”
這時,嬴康不耐煩的語氣打斷了兩人。
“數十步之外,單手輕弩是穿不了厚甲的。”
(《墨子·備穴》:“五十步內,輕弩不能洞札甲”)
“那個蠢貨沒上過戰場,不知這些。”
“你要把我們當傻子嗎?還要裝到什么時候?”
“再鬧下去,誰都收不了場!”
蘇沐一愣,被發現了!
頓時兩腿一蹬雙眼一閉。
厚著臉皮當作沒聽到。
嬴康見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頓時氣笑。
可過了兩息,蘇沐想了想。
自己確實不能讓蘇哲上來就和高陵一脈不死不休。
又有些無奈的坐起身。
撥弄了兩下肩膀的弩箭。
“哎喲,哲兒啊!”
“要不就饒他一命吧!”
蘇哲聽到熟悉的聲音猛然一頓。
終是將已經廢掉雙臂的嬴遷放了下來。
可還是一只手掐住脖梗如死狗般拖拽在地。
回頭,狼顧虎視。
四周雖然盡是神色憤怒的護衛,但卻無一人敢近身。
蘇哲向前走一步,眾人便后退一步。
兩方僵持,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回了蘇家宅院。
眼見叔父無事,蘇哲才松了口氣。
將目光看向嬴康。
“今日,是爾等主動布局挑釁。”
“你可是要不死不休?”
蘇哲一手抓著嬴遷,雙眼狠戾的與嬴康對視。
嬴康哼了一聲。
“不死不休?”
“你好似太看重,自己的個人武力了!”
“賈縣尉,戲你看夠了嗎?”
“還不出來,是想違令不成?”
話音未落,一隊隊眉縣甲士手持長鈹、強弩將整條街巷圍困。
就連東側的白家親衛都沒放過。
白家丞面色一冷。
“賈縣尉,私自調動縣城守軍,你是要造反嗎?”
一個八尺壯漢,披甲持劍,威武不凡。
可認真看,卻能發現他兩側的眉頭快成了八字形。
低著頭不停向白家丞點頭示弱。
“并非在下無禮,實乃是公子康調令在身。”
“在下不得不從啊!”
白仲眉目一瞪。
“什么調令,家父剛剛離去,我怎么從未聽過對眉縣有何安排?”
卻見嬴康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枚刻有內史兩字。
半塊滿是凹凸齒槽的竹節。
“吾乃內史親命,巡查都吏。”
(內史:中央直轄區域的郡守,掌管除咸陽外的關中重地。)
(可越過縣令直接派“都吏”巡查各縣)
《二年律令·置吏律》:“都吏監鄉部”源于秦制。
“親巡各縣軍功貪腐案。”
“本都吏已查明,眉縣縣丞郭潘貪墨軍功,坑殺鄰縣功臣靖遠。”
“罪無可恕,本欲抓捕歸案。”
“不想其匪徒內訌,同伙蘇木,先行一步殺人滅口毀滅罪證!”
“現在,本都吏要將其抓捕歸案,膽敢阻撓者。”
“斬!”
嬴康嘴角翹起,看著手臂青筋暴起的蘇哲。
冷冷的甩下一句。
“爾等的黑與白,不過在吾一念之間!”
“你以為你比那郭潘的處境能好到哪去?”
“權勢,地位,你拿什么和我比?”
蘇哲雙眼微閉,強行將怒火壓下。
他歷史并不在行。
只迷糊記得昭襄王時期,有羋八子與四貴掌控朝堂的過往。
可完全沒想到。
史書上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在現實上,卻是顯得如此荒誕。
光天化日,毫不遮掩的司法特權。
讓蘇哲此刻終于意識到。
現在的秦國,其實已經處在內憂外患的崩潰邊緣。
看著白家丞、白仲見到內史符節時,也滿臉為難的神態。
看著四周眉縣百姓毫不意外的麻木神情。
“哼,武藝再強又如何?”
“這些軍士可是那高陵君君嗣麾下。”
“高陵君?是那個手下活生生逼死臨縣靖遠的高陵君嗎?”
“除了他還能有誰?”
“看看,現在一句話就能反打一耙。”
“唉,不看了不看了,可憐這蘇家再厲害也得被生剝活扒。”
蘇哲不禁生出一股怒火。
眾志成城幾代人的老秦人。
竟然已經被壓迫麻木成了這個樣子。
如此眾怒都敢怒不敢言。
突然,伴隨著一陣沉重的馬車木輪聲。
一道清冷的聲音自巷外傳來。
“黑與白在爾而一念之間?”
“怎么,你以為自己是神獸燭龍?”
“開眼為晝、閉眼為夜?”
“照照鏡子吧,你倒不如那污渠里的蛆蟲。”
“它起碼知道自己見不得光,努力躲藏。”
“你還敢跑到太陽底下,滿嘴噴糞!”
嬴康猛然被如此粗俗的辱罵。
一時間怒目回頭。
見是白靈在口出狂言,剛要回敬過去。
卻看到她身后那輛古樸厚重的馬車。
頓時所有臟話都憋回了嗓子里。
可馬車之內的人,卻沒打算放過他。
“怎么?她罵的不對嗎?”
“養了一群狗,最后卻被狗騎到了自己頭上。”
“當真是沒有比你爹更廢物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