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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當這是你家嗎?

聽到此話,蒙武著實有些哭笑不得。

“野王焚糧軍功的封賞,自是夠的。”

“破軍上功,自大秦立國至今五百年,也只有十數次此類軍功。”

“今王在位之期,一共不足三次。”

“任何人立下,都是爵升五級,免家人勞役,享食邑田宅。”

“更重要的是,有此遠見代表可在軍中任高職。”

“一般會將其連升兩級。”

“軍中威望會極高,愿意追隨的將士也會眾多。”

“畢竟跟著這類人才更容易立功,更容易在戰場上活下去。”

“好處難以言盡,確實不比家父的上卿玉璜差多少。”

說到這里,蒙武又笑了一下。

“唯一的壞處是。”

“那野王焚糧破城之功,自有其主。”

“你拿白仲的軍功來押自己的注?”

“哪來的這一說!”

蘇哲眨了眨眼。

“有道理!”

“不過我押的,是自己那份!”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哄笑。

連蒙武都難以嚴肅。

野王焚糧為主、副兩人之功,確實有主功身份不明的消息曾經傳出。

但時隔數月,那人身份早已確定。

軍功的名錄咸陽也已經擬好。

就差下發地方。

在座的眾人也已通過自己的關系得知了大概。

蘇哲還想以此蒙騙他們,空手套白狼!

在他們看來著實好笑。

不等蒙武出言解釋。

身旁便有人插嘴詢問。

“你可知,那野王軍功除了白君嗣,另一人的身份?”

蘇哲眉毛一挑。

“不就是我嗎?”

“隸臣身份?”

頓時再引哄笑。

主位的白仲見時機已到,此刻正是揭露真相的好時機。

剛要開口打斷眾人。

卻見一直在旁邊靜靜觀看的白家丞快步走來。

附在耳邊輕聲言語。

“家主舉辦此宴,是為了讓王上看清白家所有人脈。”

“是為了跟那位,占據朝堂四十年的前丞相魏冉撇清關系。”

“告訴王上白家無害。”

“家主可是魏冉一手提拔之人。”

“宴席發生的所有事,到不了夜晚就會送到王上案前。”

“少主定要慎言,絕不能展露白家的任何偏向。”

白仲皺眉,言又欲止。

白家丞看懂了他的意思。

為蘇哲澄清也不行嗎?

“那野王一等破軍之功。”

“誰得到都是爵位連升五級!”

“若少主說是誰就是誰,那將王上放在哪里?”

“此舉豈不將白府置于死地?”

“長相、聲音所有你能決定的特征,一個都不能說!”

白仲頓時皺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難道眼睜睜看著蘇哲軍功被奪?

這時,蘇哲快步走到案前。

雙眼完全沒有對證明軍功的渴望。

只有即將進入白起書房的熱切。

“我角抵勝了!”

見白仲愣了兩下似是沒懂什么意思。

蘇哲再次加重語氣。

“我勝了!”

“現在是不是能去書房了?”

白仲一時間哭笑不得。

這書房就那么好?

比證明軍功,和那五級爵位還重要?

他實在不理解蘇哲的想法。

但還是依照其心愿,重重點頭。

就在蘇哲興奮這場架沒白打的時候。

校場入口處,一聲冷笑打斷了他的美夢。

“怎么,拿我的軍功贏來的賭注?”

“你問過我答不答應嗎?”

聲音剛剛傳到,宴席上便瞬間寂靜。

仿佛來人的是一頭洪水猛獸一般。

眾人回頭,校場門口處,一男子錦衣華服,身后帶著數名強壯侍從。

正是那高陵君之子公子康。

差一點,差一點請魂術就到手了!

蘇哲重重的閉上眼,滿含怒氣的回身。

卻見一臉傲然的公子康走上講武臺。

“還有那上卿玉璜,也是拿我軍功做押注?”

“他一個隸臣,沒見過世面也就罷了。”

“怎么爾等也跟著胡鬧?”

說著公子康雙眼緊盯著蒙武。

明明臉上滿是笑意,但從骨子里發出一種居高臨下的威逼。

“蒙家也認為,這軍功是一介降軍隸臣立下的?”

“不該是本公子的嗎?”

如此尖銳,且毫不留情的話語,讓在座眾人皆沉默下去。

沒人敢站起反抗。

他們這才想起。

這份軍功,可不止五級爵位那么簡單。

咸陽此刻風云動蕩。

其核心便是王上驅逐四貴之際,公子康卻立下了野王破軍奇功。

為保護軍功爵位制的公正性。

就連王上都不得不暫緩了驅逐四貴。

現在,卻有人蹦出來說他才是立功之人。

那豈不是在說,公子康是搶奪軍功,欺瞞王上?

一旦傳出去,王上動怒,必然親查此事。

到時高陵君免不得受刑。

(里耶秦簡8-461號木牘記錄的“奪首”案,五名軍官合謀搶奪士兵斬首功,最終主犯被處“磔”刑)

四貴再沒了留在咸陽的理由。

他們遍布大秦各方的根系也必然會遭受重創。

看似一人軍功,實則事關大秦朝堂的權利流向。

更是事關公子康一家人的生死。

也難怪他一上來就是一副撕破臉皮的態度。

公子康見蒙武低頭沉默。

頓時再度將目光看向了蘇哲。

“借用本公子的軍功押注也不是不可以。”

“區區軍功封賞,大不了賞你了。”

“但你一隸臣,不言不語就想冒認軍功。”

“若是傳出去,奴隸皆如此模仿。”

“戰場之上,還有哪位將士愿為我大秦拼死奮戰?”

“我大秦軍功爵位制豈不成了笑話?”

“放縱你,豈不是要毀了我大秦根基?”

公子康滿是笑意的掃視宴席。

而后猛然變臉。

“一介隸臣,不僅重傷縣丞,還敢大肆放言冒領他人軍功。”

“按律當處拔舌、腰斬。”

“還不拖出去,用刑!”

話音未落,公子康身后的數名侍從便大步向蘇哲走來。

場面轉變太快,蒙武猛然愣住。

那郭縣丞主動挑釁,還攜帶利器怎么變成了蘇哲的錯!

一眾賓客也面露不忍。

白仲面色大急,再不說只怕要來不及了!

可身旁的白家丞卻死死搖頭,不準透露半句。

就在幾名侍從要上前抓住蘇哲的時刻。

一直清冷漠視的白靈輕輕飄出一句。

“你當這是哪?”

“你家封地嗎?”

瞬間,整個校場周邊,數十名白起親衛圍了上來。

雙目不善,冷冷擋在公子康的手下身前。

公子康雙目一瞇,這才發現白靈竟然也在這里。

若論身份,公子康乃王室宗親,其父高陵君更是王上胞弟。

在場沒有任何一人的身份能與他對等。

可唯獨此女不同。

司祝殿向來不參政事。

但歷代秦王在決定家國命運之時,總會參考司祝殿的建議方向。

甚至在有大災劫前,司祝殿還會提前預警。

聽聞當年義渠崛起,便是司祝殿提前警告,才令羋太后極其重視,提前引誘義渠王將其坑殺在咸陽。

誰都無需在意司祝殿,可誰都又懼怕司祝殿。

萬一在王上耳邊蠱惑幾句,再大的官職都受不了。

而白靈身為這一代司祝唯一弟子。

又是戰神白起之女,向來無人敢惹。

公子康和誰翻臉都行,唯獨和她翻臉要斟酌再三。

四貴因為范睢一句。

“聞秦之有太后、穰侯、華陽、高陵、涇陽,不聞其有王也。”

《史記·范睢蔡澤列傳》

而被逼到絕路,若是再被司祝殿來上一句。

那真可是十死無生了!

公子康神色有些難看。

“司祝殿難道要護佑這等冒名軍功之人嗎?”

“那將我大秦軍功爵位制置于何處?”

白靈雙眉一挑。

冷冷看著公子康。

“軍功錄上,不是有詳細經過嗎?”

“那立功之人擾動韓軍營地時,表現頗為不凡,常人難以做到。”

“只要你兩人比試一番。”

“誰能做到不就是誰嗎?”

“你這么著急殺人,是想掩蓋什么?”

“況且想在白府殺人?你爹來了也不行!”

話音落下。

宴席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倒吸一口涼氣。

這么凌厲的嗎?一點臉面都不給啊!

旁邊的白家丞忍不住咬牙閉眼。

暗自鈍足,怎么就忘了這位小祖宗!

白靈平日里不理會世俗爭斗,可一旦瘋起來。

那威力可比白仲恐怖多了!

就連白起都忌憚三分。

白仲眼珠轉了轉嘴巴微張。

干的漂亮!還是自己的妹妹膽大!

一眾賓客冷汗直流。

公子康面色鐵青。

就在他騎虎難下之時。

一聲低沉粗獷的聲音響徹校場。

“靈兒!”

“何敢胡鬧!”

眾人回頭,只見一群人正從前院走來。

為首之人一身深衣曲裾、外披玄色襯袍。

身高八尺有余(秦國小尺23.1厘米)孔武有力。

雙目厚重沉穩,看到地上躺著不斷哀嚎的縣丞面色不變。

擺了下手命人抬下去。

來人正是大秦武安君白起。

在其身側,有數名將領跟隨。

還有一人長得很是尖酸。

嘴角一顆大痣,下巴倒三角的胡子。

此人名為鄭平安,乃當朝相邦范睢之親信。

眾人沒想到,連白起和內宴賓客都被驚動。

此事鬧得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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