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當這是你家嗎?
- 大秦:區區世界也敢挑戰孤?
- 只求敬亭山
- 2933字
- 2025-07-07 20:00:00
聽到此話,蒙武著實有些哭笑不得。
“野王焚糧軍功的封賞,自是夠的。”
“破軍上功,自大秦立國至今五百年,也只有十數次此類軍功。”
“今王在位之期,一共不足三次。”
“任何人立下,都是爵升五級,免家人勞役,享食邑田宅。”
“更重要的是,有此遠見代表可在軍中任高職。”
“一般會將其連升兩級。”
“軍中威望會極高,愿意追隨的將士也會眾多。”
“畢竟跟著這類人才更容易立功,更容易在戰場上活下去。”
“好處難以言盡,確實不比家父的上卿玉璜差多少。”
說到這里,蒙武又笑了一下。
“唯一的壞處是。”
“那野王焚糧破城之功,自有其主。”
“你拿白仲的軍功來押自己的注?”
“哪來的這一說!”
蘇哲眨了眨眼。
“有道理!”
“不過我押的,是自己那份!”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哄笑。
連蒙武都難以嚴肅。
野王焚糧為主、副兩人之功,確實有主功身份不明的消息曾經傳出。
但時隔數月,那人身份早已確定。
軍功的名錄咸陽也已經擬好。
就差下發地方。
在座的眾人也已通過自己的關系得知了大概。
蘇哲還想以此蒙騙他們,空手套白狼!
在他們看來著實好笑。
不等蒙武出言解釋。
身旁便有人插嘴詢問。
“你可知,那野王軍功除了白君嗣,另一人的身份?”
蘇哲眉毛一挑。
“不就是我嗎?”
“隸臣身份?”
頓時再引哄笑。
主位的白仲見時機已到,此刻正是揭露真相的好時機。
剛要開口打斷眾人。
卻見一直在旁邊靜靜觀看的白家丞快步走來。
附在耳邊輕聲言語。
“家主舉辦此宴,是為了讓王上看清白家所有人脈。”
“是為了跟那位,占據朝堂四十年的前丞相魏冉撇清關系。”
“告訴王上白家無害。”
“家主可是魏冉一手提拔之人。”
“宴席發生的所有事,到不了夜晚就會送到王上案前。”
“少主定要慎言,絕不能展露白家的任何偏向。”
白仲皺眉,言又欲止。
白家丞看懂了他的意思。
為蘇哲澄清也不行嗎?
“那野王一等破軍之功。”
“誰得到都是爵位連升五級!”
“若少主說是誰就是誰,那將王上放在哪里?”
“此舉豈不將白府置于死地?”
“長相、聲音所有你能決定的特征,一個都不能說!”
白仲頓時皺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難道眼睜睜看著蘇哲軍功被奪?
這時,蘇哲快步走到案前。
雙眼完全沒有對證明軍功的渴望。
只有即將進入白起書房的熱切。
“我角抵勝了!”
見白仲愣了兩下似是沒懂什么意思。
蘇哲再次加重語氣。
“我勝了!”
“現在是不是能去書房了?”
白仲一時間哭笑不得。
這書房就那么好?
比證明軍功,和那五級爵位還重要?
他實在不理解蘇哲的想法。
但還是依照其心愿,重重點頭。
就在蘇哲興奮這場架沒白打的時候。
校場入口處,一聲冷笑打斷了他的美夢。
“怎么,拿我的軍功贏來的賭注?”
“你問過我答不答應嗎?”
聲音剛剛傳到,宴席上便瞬間寂靜。
仿佛來人的是一頭洪水猛獸一般。
眾人回頭,校場門口處,一男子錦衣華服,身后帶著數名強壯侍從。
正是那高陵君之子公子康。
差一點,差一點請魂術就到手了!
蘇哲重重的閉上眼,滿含怒氣的回身。
卻見一臉傲然的公子康走上講武臺。
“還有那上卿玉璜,也是拿我軍功做押注?”
“他一個隸臣,沒見過世面也就罷了。”
“怎么爾等也跟著胡鬧?”
說著公子康雙眼緊盯著蒙武。
明明臉上滿是笑意,但從骨子里發出一種居高臨下的威逼。
“蒙家也認為,這軍功是一介降軍隸臣立下的?”
“不該是本公子的嗎?”
如此尖銳,且毫不留情的話語,讓在座眾人皆沉默下去。
沒人敢站起反抗。
他們這才想起。
這份軍功,可不止五級爵位那么簡單。
咸陽此刻風云動蕩。
其核心便是王上驅逐四貴之際,公子康卻立下了野王破軍奇功。
為保護軍功爵位制的公正性。
就連王上都不得不暫緩了驅逐四貴。
現在,卻有人蹦出來說他才是立功之人。
那豈不是在說,公子康是搶奪軍功,欺瞞王上?
一旦傳出去,王上動怒,必然親查此事。
到時高陵君免不得受刑。
(里耶秦簡8-461號木牘記錄的“奪首”案,五名軍官合謀搶奪士兵斬首功,最終主犯被處“磔”刑)
四貴再沒了留在咸陽的理由。
他們遍布大秦各方的根系也必然會遭受重創。
看似一人軍功,實則事關大秦朝堂的權利流向。
更是事關公子康一家人的生死。
也難怪他一上來就是一副撕破臉皮的態度。
公子康見蒙武低頭沉默。
頓時再度將目光看向了蘇哲。
“借用本公子的軍功押注也不是不可以。”
“區區軍功封賞,大不了賞你了。”
“但你一隸臣,不言不語就想冒認軍功。”
“若是傳出去,奴隸皆如此模仿。”
“戰場之上,還有哪位將士愿為我大秦拼死奮戰?”
“我大秦軍功爵位制豈不成了笑話?”
“放縱你,豈不是要毀了我大秦根基?”
公子康滿是笑意的掃視宴席。
而后猛然變臉。
“一介隸臣,不僅重傷縣丞,還敢大肆放言冒領他人軍功。”
“按律當處拔舌、腰斬。”
“還不拖出去,用刑!”
話音未落,公子康身后的數名侍從便大步向蘇哲走來。
場面轉變太快,蒙武猛然愣住。
那郭縣丞主動挑釁,還攜帶利器怎么變成了蘇哲的錯!
一眾賓客也面露不忍。
白仲面色大急,再不說只怕要來不及了!
可身旁的白家丞卻死死搖頭,不準透露半句。
就在幾名侍從要上前抓住蘇哲的時刻。
一直清冷漠視的白靈輕輕飄出一句。
“你當這是哪?”
“你家封地嗎?”
瞬間,整個校場周邊,數十名白起親衛圍了上來。
雙目不善,冷冷擋在公子康的手下身前。
公子康雙目一瞇,這才發現白靈竟然也在這里。
若論身份,公子康乃王室宗親,其父高陵君更是王上胞弟。
在場沒有任何一人的身份能與他對等。
可唯獨此女不同。
司祝殿向來不參政事。
但歷代秦王在決定家國命運之時,總會參考司祝殿的建議方向。
甚至在有大災劫前,司祝殿還會提前預警。
聽聞當年義渠崛起,便是司祝殿提前警告,才令羋太后極其重視,提前引誘義渠王將其坑殺在咸陽。
誰都無需在意司祝殿,可誰都又懼怕司祝殿。
萬一在王上耳邊蠱惑幾句,再大的官職都受不了。
而白靈身為這一代司祝唯一弟子。
又是戰神白起之女,向來無人敢惹。
公子康和誰翻臉都行,唯獨和她翻臉要斟酌再三。
四貴因為范睢一句。
“聞秦之有太后、穰侯、華陽、高陵、涇陽,不聞其有王也。”
《史記·范睢蔡澤列傳》
而被逼到絕路,若是再被司祝殿來上一句。
那真可是十死無生了!
公子康神色有些難看。
“司祝殿難道要護佑這等冒名軍功之人嗎?”
“那將我大秦軍功爵位制置于何處?”
白靈雙眉一挑。
冷冷看著公子康。
“軍功錄上,不是有詳細經過嗎?”
“那立功之人擾動韓軍營地時,表現頗為不凡,常人難以做到。”
“只要你兩人比試一番。”
“誰能做到不就是誰嗎?”
“你這么著急殺人,是想掩蓋什么?”
“況且想在白府殺人?你爹來了也不行!”
話音落下。
宴席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倒吸一口涼氣。
這么凌厲的嗎?一點臉面都不給啊!
旁邊的白家丞忍不住咬牙閉眼。
暗自鈍足,怎么就忘了這位小祖宗!
白靈平日里不理會世俗爭斗,可一旦瘋起來。
那威力可比白仲恐怖多了!
就連白起都忌憚三分。
白仲眼珠轉了轉嘴巴微張。
干的漂亮!還是自己的妹妹膽大!
一眾賓客冷汗直流。
公子康面色鐵青。
就在他騎虎難下之時。
一聲低沉粗獷的聲音響徹校場。
“靈兒!”
“何敢胡鬧!”
眾人回頭,只見一群人正從前院走來。
為首之人一身深衣曲裾、外披玄色襯袍。
身高八尺有余(秦國小尺23.1厘米)孔武有力。
雙目厚重沉穩,看到地上躺著不斷哀嚎的縣丞面色不變。
擺了下手命人抬下去。
來人正是大秦武安君白起。
在其身側,有數名將領跟隨。
還有一人長得很是尖酸。
嘴角一顆大痣,下巴倒三角的胡子。
此人名為鄭平安,乃當朝相邦范睢之親信。
眾人沒想到,連白起和內宴賓客都被驚動。
此事鬧得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