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格沃茨的命運編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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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失職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康奈利·福吉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才使得原本還算平靜的魔法界變成這副模樣。
就在幾天前,他還意氣風發地向英國魔法界宣布,哈利·波特已經過完生日,即將成為一名小巫師的喜訊。
甚至他還以此為由,用魔法部的錢組織了一場小型晚宴。
那天的香檳格外醇美,他舉杯致辭時,臺下掌聲雷動。
他甚至和一些老牌的純血家族相談甚歡,這些家族還暗示會給予他支持。
“一切本該欣欣向榮的……”福吉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報紙邊緣,“一切本該如此……”
這位有些富態的魔法部部長,此刻正癱坐在他那張豪華的皮質扶手椅上,手里攥著一份《預言家日報》。
他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滾落,打濕了他鬢角的幾縷頭發,微微顫抖的手正訴說著他的不平靜。
可再怎么樣也無法掩蓋這報紙的頭版的粗大標題:
“O.W.Ls考試答案驚天泄露!魔法部失職,福吉竟將罪責怪罪于11歲孤兒!”
“該死的《預言家日報》!”
福吉憤憤地低聲咒罵,聲音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尖銳。
聲音之大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他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拿起報紙繼續往下看——雖然每一個字都讓他恨不得把這篇報道的主編掐死。
“魔法部再一次在全魔法界丟盡了臉!就在剛剛結束的O.W.Ls考試中,英國魔法部自詡為‘滴水不漏’的保密體系竟然徹底崩塌!試題的答案被提前泄露,并在霍格沃茨學生之間大肆傳播。對于這樣一場足以撼動教育公正與巫師社會根基的重大丑聞,魔法部的調查結果卻是——答案泄露的罪魁禍首,是一名十一歲的麻瓜孤兒。”
“是的,你沒有看錯!根據我們偉大的福吉部長的聲明,一名生活在麻瓜社區的十一歲、尚未進入霍格沃茨、也未接受過任何魔法知識教育的孤兒雷納圖斯·霍索恩,憑借某種不可思議的‘占卜能力’,提前預測出了考試答案,并以幾乎無償的代價提供給了一名霍格沃茨學生。這名學生隨后將答案廣泛傳播,導致試題泄露事件的發生。”
“這件事充分說明了,我們精明的福吉先生以為他統治的是一群呆瓜!(“呆瓜”一詞在報紙上特意加了粗。)”
福吉的手在報紙上滑了一下,差點將它扯成兩半。
“呆瓜!一群呆瓜!他們就是一群呆瓜”他怒氣沖沖地低聲咆哮,“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那個小鬼真的有那種本事!”
他一拳捶在桌上,胸口的煩悶卻沒有絲毫緩解。
是的,這就是真相。
這個案件清清楚楚,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那名叫雷納圖斯的孤兒。
那個孩子是個會占卜術的天才,是個天生的預言家,一個天生的先知。
他從來沒有見過擁有如此高天賦的占卜師。和這個孩子一比,現任的霍格沃茨的占卜教授就像個江湖騙子一樣。
沒有魔法部的泄密,沒有內部的腐敗,沒有外來勢力的干擾。
至少,這一次不是,這一次只有一個剛滿11歲的孩子。
還有那個孩子的“無知”和他的“天賦”。
但福吉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不,無法接受——他要因為這件事成為魔法界的笑柄。
明明這次自己才是正義的一方。
可那些愚蠢的民眾竟然就這樣輕易地被煽動了。
“這真是一個有趣的故事。”
“難道福吉真的認為,魔法界的民眾會相信這漏洞百出的解釋嗎,會相信一個十一歲的麻瓜孤兒有能力擊穿魔法部的保密體系嗎?還是說,這一切是個陰謀?”
“聰明絕頂的福吉先生難道不知道決定小巫師未來職業的,最重要的兩場考試之一的普通巫師等級考試(O.W.Ls)從來沒有人能在魔法部的監察下作弊成功嗎?”
“那個可憐的11歲孩子也許只是魔法部為掩蓋自身失職而拋出的一個替罪羊。還是說,其實這件事情背后的利益鏈錯綜復雜,讓福吉不得不做出如此昏聵的舉動?”
“胡說八道!”福吉猛地將報扯爛,怒火幾乎將他的理智燃盡。
“拋出替罪羊?荒唐!荒唐!”
他的臉漲得通紅,雙眼死死盯著報紙。
“他們不相信!他們永遠都不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啊!”他幾乎用咆哮的聲音對自己喊道。
再怎么樣,他福吉自認為自己也沒有蠢到會讓一個小孩去頂罪。
他堅信他沒有瘋狂到這種地步。
他腦海里浮現出調查報告里的細節——雷納圖斯的攤位是用一個舊紙板箱搭起來的,旁邊豎著一塊歪歪扭扭的招牌,上面用麻瓜記號筆寫著:
“你有愿望嗎?我有實現它的辦法!每次服務僅需5便士!”
“5便士!”福吉咬牙切齒,聲音中透著憤怒與諷刺。“一個5便士的小攤位,居然把O.W.Ls的試題泄露得滿城風雨!”
事情的起因更是荒謬——一名霍格沃茨的五年級學生偶然經過這個攤位,出于嘲笑和惡作劇的心態,向雷納圖斯提出了一個“愿望”:幫他以優異的成績通過O.W.Ls考試,他可以給雷納圖斯一個金加隆。
調查報告顯示,這個十一歲孩子一直在麻瓜世界生活,沒有任何渠道了解到魔法界。
但他為了賺到那枚閃閃發光的金加隆,僅僅沉思了一會兒,就問他的顧客要了紙和筆,花了很長時間,寫下了他所謂的“實現辦法”:每一科考試的“最佳答案”。
他也許以為加隆是純金的才會如此賣力,福吉這樣想道。但即便它是純金的,和O.W.Ls考試的答案相比也確實顯得微不足道。
更離譜的是,在這個過程中,他沒有用任何道具輔助。沒有水晶球,沒有塔羅牌,也沒有茶葉,更不可能在白天看星星。
然而,魔法部的神秘事務司卻在那個孩子沉思時,記錄到一顆嶄新的預言球憑空出現在預言大廳的架子上——這證明他確實做出了一個精準的預言。
福吉試圖讓自己冷靜,可大腦卻像一臺過載的咒語打字機一樣不斷轟鳴。他突然覺得,魔法在這個孩子手里簡直像一場兒戲,而他自己竟然在這個孩子面前顯得像個無知的不懂魔法的麻瓜。
他急需有人告訴他該怎么辦,或者有人——不管是誰——能站出來把這場災難性的鬧劇從他肩上接過去。
當然,在英國魔法界也許只有一個人能做到這件事。
福吉看向了辦公室內的古董座鐘。長針剛剛跳過八點,與他約定的人還有五分鐘才能到。
“還有一會兒,還有一會兒……”福吉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低聲嘟囔。
這五分鐘對他而言像五個世紀那么漫長。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繼續翻看那份《預言家日報》,試圖找到更多可以攻擊、反駁的地方。
但他越看,心里就越是煩躁。
“不論事實真相如何,這場泄密事件已經對魔法界的形象造成了巨大影響。國際巫師聯合會的代表對此表示震驚。他們認為,英國魔法部在保密與監管上的失職已經影響到了國際巫師社會的公信力。‘一個十一歲的麻瓜孤兒泄露了O.W.Ls考試答案,這簡直就是個國際笑話。’一名官員如此評價。”
“我們不禁要問:福吉部長,還有什么理由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
“國際笑話……國際笑話……”福吉聲音低得像嘆息,又像在咒罵。
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在憤怒還是在悲哀。
福吉越想越感到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傻瓜。不是因為真相本身,而是因為整個魔法界根本不可能相信這個真相。
魔法部被一個麻瓜孩子擊敗了。這是事實,可是民眾永遠不會相信——也不會接受。
如果連魔法部都如此脆弱,那還有什么誰能保護普通的巫師?
這也是輿論徹底失控的原因之一。
“我原本可以壓下去的……”
更糟糕的是,他無法直接對《預言家日報》下手。如果在民眾面前表現得太過強硬,只會讓他看起來像是在用暴力掩蓋魔法部真正的失職。
他會被稱做獨裁的暴君的。
而如果他什么都不做,魔法部的公信力就會進一步崩塌,他的政治生命也會走到盡頭。
一根筋變成了兩頭堵,福吉覺得自己的胸口仿佛堵了一塊巨石。他感到越來越窒息,像是整座魔法部的天花板都壓在他身上。
“夠了!”
他猛地站起身,雙手狠狠掃過桌面。文件、墨水瓶、羽毛筆、《預言家日報》,甚至一只裝飾用的小雕像全都被他揮到了地上,摔成一片狼藉。
他,不可一世的魔法部部長,竟然被一個11歲的麻瓜孤兒推到了政治懸崖的邊緣。
“這個鬼地方,這個鬼報紙……”福吉低聲咒罵,手指在桌沿上劃出一連串抓痕。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的“砰”聲從辦公室的壁爐方向傳來。
福吉的目光立刻轉向那道熟悉的綠色火焰,他僵硬的表情猛然松動了一些,像是快要被淹死的人看到了一塊漂浮的木板。
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從火焰中走出,伴隨著袍子上的星辰圖案微微閃動。
來人正是霍格沃茨的校長,這個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阿不思·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剛從壁爐里邁出,便看到了滿地狼藉的場景。他銀白的胡須微微抖動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隨即恢復了慣常的平靜與溫和。他抬起頭,透過半月形眼鏡看向福吉,嘴角帶著讓人祥和的微笑。
“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啊,康奈利。”鄧布利多的聲音低沉而從容。
他只是慢條斯理的舉起了魔杖。
“恢復如初。”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一股柔和而強大的魔力涌入了整個房間,像一陣無形的風掃過。地上的墨水開始快速地向墨水瓶倒流,那些傾倒的瓶子、散落的文件和報紙都仿佛受到了召喚一般,紛紛懸浮在空中,回到了它們原本的位置。
那份被墨水浸透的《預言家日報》漂浮起來,墨汁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擦拭掉了一般,紙張變回了原本的模樣,重新穩穩地落回桌上。文件整整齊齊地堆在一起,羽毛筆回到了墨水瓶旁,連那個摔碎的雕像也像拼圖一般一點點重新組合,恢復了它的完美外形,端端正正地立在了桌角。
幾秒鐘后,整個辦公室已經完全恢復了原狀。看起來,就好像剛剛的怒火從未發生過一樣。
鄧布利多微微一笑,放下魔杖:“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混亂并不能解決問題,康奈利,冷靜的頭腦才能。”
福吉愣了一會兒,隨即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跌坐回椅子上。
“你說得對……”
他用力揉了揉臉,仿佛想把那些嘲諷、壓力和羞辱一并從腦海里抹去。他抬頭看向鄧布利多,語氣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鄧布利多,我需要你的幫助。這件事太荒唐了,我根本找不到辦法解決……”
這疲憊中帶著明確的懇求,自卑和崇敬,正如他剛成為魔法部長的時候那樣。
鄧布利多看到這一幕也略微晃了一下神。
他拿起福吉遞過來的報紙,視線從頭版掃過,語氣中帶著一絲打趣:“康奈利,我想我已經看過這篇報道了。說真的,這篇文章的文筆要比上報道我的那篇好上不少。”
“不止如此,你寄來的那些信件我也都收到了。正如你在信中所說的,這件事確實——”
他頓了一下,隨即便被福吉打斷了。
“荒唐,對嗎?荒唐到誰都不會相信!我現在的處境,你能明白的,對吧?只有你能幫我,鄧布利多!否則整個魔法界都會覺得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失職——他們根本不明白,這件事完全不在我的控制范圍之內!”
鄧布利多并沒有因為福吉的激動而顯得不耐煩。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福吉,等他稍微平靜下來后才輕聲問道:“康奈利,冷靜一點,那個孩子——雷納圖斯·霍索恩——現在在哪里?”
福吉聞言,臉上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他沉默了一瞬,仿佛在權衡用詞,最后低聲開口:“我……還沒有對他采取任何行動。”
鄧布利多的眉毛微微揚起,但他沒有插話,示意福吉繼續說下去。
“我……”福吉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出于各種原因,我暫時沒對那個孩子做任何處理。他是個麻瓜孤兒,甚至還未正式進入霍格沃茨,更沒接觸過魔法。他根本不在我們的法律管轄范圍內。不過……”他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鄧布利多點點頭,目光中透著一絲認同:“繼續。”
福吉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更低了一些:“不過我派了魔法部的人去監視他。沒有干涉他,也沒有讓他察覺。只是在他身邊布了幾個暗哨,確保他不會做出更多……‘荒唐’的事情。”他皺了皺眉,像是在為自己辯解,“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謹慎的辦法了。”
鄧布利多的目光在福吉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像是在看什么稀奇事情,然后他輕輕開口:“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但我猜,你找我過來不僅僅是讓我聽取你的抱怨,是嗎?”
福吉聽到這話,忽然站直了身子,像是鼓起了勇氣一般。他用力點了點頭,說道:“是的,鄧布利多!我需要你的幫忙!我需要你向民眾證明這件事情正如我所說的那樣——”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和期望,“如果是你,阿不思·鄧布利多,霍格沃茨的校長,威信遍及整個魔法界的巫師,公開站出來支持我的說法,民眾一定會相信!只有你和魔法部站在一起,才能讓他們信服這件事根本無法預防,也不是什么失職!”
鄧布利多微微后仰,雙手交疊在胸前,目光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
“請先讓我見見那個孩子,好嗎?康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