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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赤色書

霍格沃茨的飯很好吃。

飽餐一頓后,他找了個絕妙的借口——補眠,隨即優(yōu)雅地躺倒在柔軟的床鋪上,卻并未立即陷入夢鄉(xiāng),而是在腦海中翻開了一本不同尋常的書籍。

相較于麥格教授給他的書單,他現(xiàn)在對之前抽獎的那本赤色書更感興趣。

《如何提升帝國疆域,基于千年后麻瓜計算機的魔法應(yīng)用嘗試》,這名字聽上去就極為唬人。

甚至系統(tǒng)只是給了提示,還需要他自己去占卜這段記憶。

他的心神緩緩沉入一抹幽邃的藍霧之中,步伐不由自主地向前,隨著每一步的深入,周遭的霧氣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意圖,漸漸褪去其朦朧面紗。在這片逐漸清晰的世界里,一個身影悄然顯現(xiàn)。

那是一位老者,歲月的痕跡在其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然而這份蒼老之中,卻又蘊含著某種難以言喻的不和諧之感。

那人右眼眶嵌著齒輪轉(zhuǎn)動的煉金義眼,黃銅支架延伸至太陽穴,折射出冷硬的金屬光澤。他左手握著一柄銀質(zhì)鑷子,正從幾只細長的玻璃瓶中,依次夾出纏繞成團的白色記憶絲線。

第一縷絲線浸入冥想盆的剎那,雷納圖斯的視野驟然切換。

雕滿雄鷹與橄欖枝的大理石穹頂下,青銅燭臺搖曳的火光將陰影投射在議事廳斑駁的墻壁上,宛如張牙舞爪的巨獸。

披著紫色鑲金斗篷的皇帝雙眉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鑲嵌紅寶石的權(quán)杖,望著下方頭戴星辰冠冕的宮廷大法師,聲音中滿是疲憊與焦慮。

“看看我們的帝國,在帝國的中心需要幾個月才能到達帝國的邊疆,可邊境的叛亂如野草般瘋長,軍團的士氣日漸低落,政務(wù)處理的文書堆積如山卻難以處理!再這樣下去,帝國遲早會分崩離析。”

說罷,高高在上皇帝微微俯身,把臉靠向只有一只眼的大法師。

“我賜予了你財富和地位,賜予了你自由和違背道德的權(quán)力,如今我遇到了困難,你可有良策?”

大法師微微躬身,煉金義眼在火光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他毫不猶豫答應(yīng)了下來。

第二團記憶絲線散開時,大法師裹著灰布長袍,背著刻滿符文的青銅箱,踏上了漫長的求索之旅。

他穿越波濤洶涌的大西洋,在美洲的目睹部落用圖騰與奇普維系族群,卻見不到能掌控龐大帝國的智慧。

他沿著絲綢之路抵達東方,見證王朝以儒家禮法與科舉制度治國,可那套體系同樣遇到了瓶頸,他們也只能在那一片區(qū)域維持統(tǒng)治。

在埃及的金字塔下,他翻閱古老的莎草紙,研究法老如何用神權(quán)統(tǒng)治萬民,最終只帶回一捧混雜著毫無用處的黃沙。

深入非洲的沙漠與草原,他觀察各個部落的靈活管理,也看過權(quán)力集中的國家,可他們依舊解決不了皇帝給他的問題。

重返自己熟知的世界,他游走于各個城邦與王國之間,無論是騎士制度下的分封,還是商人主導的自治,都無法解決帝國面臨的困局。

當他乘船返回時,船舷上新生的藤壺與出發(fā)時別無二致,仿佛這段橫跨大陸海洋的旅程,終究是徒勞無功。

宮廷法師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第三段記憶落下,在冥想池里掀起了滔天巨浪?;氐綄m廷的大法師將自己鎖進占星塔,七面銀質(zhì)星盤在穹頂下緩緩轉(zhuǎn)動。

占星塔下是一座巨大的牢籠,各種各樣可以占卜的生物包括人類都在其中。

大法師瘋狂地壓榨他們,逼迫他們占卜未來。

甚至大法師的瘋狂連皇帝都感到了害怕,在皇帝關(guān)閉占星塔前,大法師找來了一個同樣瘋狂的煉金術(shù)士。

在煉金術(shù)士的幫助下,以這些擁有占卜血脈的生物為引,幫助大法師的煉金義眼獲得了看透未來的能力。

他的意識如孤舟般穿梭在時間長河里,100年、200年、300年……眼前的世界像被施了停滯咒——

公元 1800年世界各地的泥濘道路與古埃及時期的沙土驛道同樣坑洼,新大陸華盛頓治下的城鎮(zhèn)不過是換了磚石的東方城池。

無數(shù)次政權(quán)更迭、文化興衰,卻始終沒能打破困局。甚至在某段模糊的畫面中,他目睹帝國的軍旗在烈焰中倒下,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疆域分崩離析。

就在絕望如潮水般淹沒意識時,一道耀眼的光芒劈開迷霧。蒸汽火車噴著濃煙碾過鐵軌,鋼鐵橋梁橫跨天塹,玻璃幕墻的建筑刺破云霄。

人類世界突然進入了爆發(fā)式發(fā)展的階段,變革如連鎖反應(yīng)般接連不斷。大法師的煉金義眼瘋狂閃爍,齒輪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他看到電力如銀蛇般游走在城市脈絡(luò)間,飛機撕裂云層掠過古老的城邦遺址。

而當他的意識穿透百年時光,一個匣子令他瞳孔驟縮——那方小小的機器中,無數(shù)光點如星群般閃爍,承載著超越魔法的海量信息,正是人類邁入信息時代的象征。

那些是什么?計算機,手機?還是什么?

“這……這怎么可能……”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占星塔中回蕩,語言帶來的震撼讓他踉蹌著扶住星盤。

眼前的景象與他熟知的魔法世界截然不同,帝國早已在歷史長河中湮滅,取而代之的是林立的現(xiàn)代都市與復雜的社會體系。

大法師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他耗盡魔力窺見的未來,既是希望,也是絕望——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參透所有變革的奧秘,更無法憑一己之力將千年文明的智慧全盤引入。

但煉金義眼的齒輪突然發(fā)出清脆的咬合聲,他逐漸堅定了下來。他想起皇帝眼中的憂慮,想起帝國邊境燃燒的烽火,想起自己在世界各地無果的追尋。

“我不需要掌握全部?!彼o拳頭,指甲刺破掌心卻渾然不覺,“只要抓住這一點星火,就能重鑄帝國的榮光!”

大法師猛地睜開眼,煉金義眼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要以魔法為熔爐,以咒語為鍛錘,將那來自未來的計算機復現(xiàn)于世。哪怕帝國終將覆滅,哪怕命運早已寫就結(jié)局,他也要用這臺機器為皇帝編織永生的咒文,為帝國鍛造超越時間的枷鎖。

他要反抗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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