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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2評論第1章 村莊夜客
話說自大宋哲宗天子病逝,端王趙佶繼位大統(tǒng),號曰徽宗。
徽宗皇帝登基近十幾載,多任人唯親,尤其大肆任用蔡京、楊戩、童貫、王黼等一干親信奸佞,導(dǎo)致朝堂烏煙瘴氣,民間怨氣沸騰,山野間鬼祟成災(zāi),江湖上盜匪如麻。
有意思的是,大宋民間暗地里雖已成鼎沸之勢,但是明面上天下卻一片升平。
而這一切卻要?dú)w功于十幾年前被大宋招安的十位豪杰之士,江湖人稱之為“十節(jié)度”。
當(dāng)然,縱然十節(jié)度威震江湖,但卻并不能斷絕愈演愈烈的江湖之患。
我們的故事的開端,正是緣起于江湖。
這一日,華陰縣下謝家莊外卻來了一個后生。
因這些年民間盜匪橫行,在大宋不管是地主豪強(qiáng)還是平民百姓,都對冒然出現(xiàn)的陌生人多出一份警惕。
謝家莊也不例外,只遠(yuǎn)遠(yuǎn)的,便有放哨的莊客喝令來人止步。
那后生張著手走到近前,道:“老丈請了!小子因貪戀路途錯過了宿坊,本欲露宿荒野,只恐夜深露重招了寒氣,煩請借貴寶地歇息一宿?!?
守莊的莊戶見那后生模樣生得面嫩樣俊,心下當(dāng)時就生出三分好感來。
他卻道:“借宿?那后生!非是小老兒不慈!此間頗有些尷尬人,汝若入俺家莊子,平白要受些屈氣。二十里外有一史家莊,那史家太公十分的仁善,此時天色尚不晚,汝倒不如多趕些路途,去那處安歇為好。”
后生苦笑道:“沒奈何!小子先前趕路狠了,一時脫力行不得!不然何至于厚顏來討些便宜。”
那老莊戶想了想,卻道:“也罷!左右俺家莊主這幾日不在,且允你入莊歇息一晚,只記著不要聲張,免得惹來禍?zhǔn)拢 ?
那后生連連稱是。
隨后老莊戶引著后生來到一間偏僻草棚前,與他道:“此處乃是莊中柴棚,平日少有人來。小哥兒若不嫌簡陋,且在此安歇一晚?!?
后生沒口子笑道:“不嫌不嫌!小子也是江湖男兒,能遮風(fēng)擋雨的住處便好,何敢奢望其他。”
老莊戶十分滿意后生的識趣,又道:“小哥兒且自安歇,俺回家尋些吃食與小哥充饑?!?
后生感激道:“多謝老丈,來日小子若是發(fā)跡,必有些報答?!?
老莊戶也不以為意,搖搖頭走開了去。
稍后,老莊戶又送來些粟米餅子并半壺清水,叮嚀了一番后,卻才罷了。
是夜,那后生縮在草棚底下,捏著半塊粟米餅子細(xì)細(xì)咀嚼,不時還呷一口清水,面上露出些陶醉的意味。
若得不知就里的人見了,怕是還以為他在品味甚山珍海味呢。
他吃的當(dāng)然不是山珍海味,那本就是最普通不過的粟米餅,由農(nóng)夫從田地里種植出來,再經(jīng)鄉(xiāng)野老婦蒸煮而成,它的味道非常普通,甚至因加工的過于粗陋,吃起來還有些嗝嗓子。
不過正所謂別人之朽木糞土,吾之珍饈美玉也。
不外如是。
深夜,一陣糟亂的馬蹄聲突然劃破了寧靜。
伴隨著幾片噪雜的狗叫聲,謝家莊的大門被打開,三五條大漢騎著快馬直闖入莊中。
有那被驚動的莊戶跑出來查看,卻被一騎呵斥而去。
那騎斥退莊戶,卻回身與幾個漢子說道:“諸位仁兄且放寬心,俺這莊子少有人來,便汝等休養(yǎng)些時日,也不慮有人來打攪?!?
其中一個大漢抱拳道:“虧得謝兄仁義,使俺等不至于露宿荒野,吃受餐風(fēng)飲露之苦。待得此間事了,俺定上報謝兄之勞,好歹與謝公謀個出身才是!”
姓謝的騎士聽得,卻喜得心中狂跳,歡喜道:“來日俺若能得恩主青眼,定不忘風(fēng)兄提攜之誼!哈哈,諸位且稍待,俺去吩咐家丁殺牛宰羊,置辦宴筳,好為諸位仁兄接風(fēng)洗塵!”
另一名騎士禁不住歡喜道:“這般卻好!灑家等一路奔逃十余日,片刻不得歇息,口中早淡出個鳥!”
又有一個騎士道:“我等這般張揚(yáng)肆意,只恐走漏些風(fēng)聲,再引來敵手可就不妙了!”
那姓謝的騎士道:“此處莊戶皆俺之本家,平日多謹(jǐn)言慎行,待明日俺叮囑一番,應(yīng)該不至走漏消息?!?
其他幾個騎士聽了便不再多言語,只隨著那謝姓騎士去得莊子深處。
只不多時,莊中最大的宅子,也就是本莊莊主家亮起了燈火,一干仆從被從床上叫起來,村中的屠戶、庖人(民間廚子)亦被請來。
謝家莊有三頭牛,十幾只羊,全都是莊主謝德的私產(chǎn)。
主人家有令,屠戶、庖人等亦不敢多言,當(dāng)即便有一頭牛、三只羊被屠戶宰殺分割,庖人將些個好肉做成大塊的肴肉,奉與些個騎士吃用。
雖然庖人的手藝算不得出眾,但好在都是現(xiàn)宰現(xiàn)殺的鮮肉,些個食客也早饑渴難耐,故吃的極是香滑。
有肉又怎能無酒,那謝家莊主又遣人往自家窖藏處搬取酒水。
酒是農(nóng)家自釀的臘酒,本上不得臺面,不但口感酸澀,還頗有些混濁不凈。
但至少比些個清茶寡湯有些味道。
坐在宴筳上首吃飲的卻是那個姓風(fēng)的騎士,這廝長得面闊重頤,紫臉長須,頗有些猛士氣度。
他剛吃飲了一碗臘酒,旁邊便有一小廝捧了酒壇來斟酒。
風(fēng)姓騎士斜眼一瞅,卻發(fā)現(xiàn)這小廝長得甚是眉清目秀,頗合他的胃口。
風(fēng)姓騎士一手端著酒碗,一手扯住小廝衣袖,醉眼朦朧的笑問道:“小哥兒可能吃酒?”
那小廝亦不驚怕,只賠笑道:“俺職差在身,不敢胡亂吃酒!”
風(fēng)姓騎士調(diào)笑道:“鳥個職差!只須伺候爺爺爽快些,隨你吃香喝辣,無有拘束!”
小廝掙了幾下衣袖,卻哪掙得開,只強(qiáng)笑道:“客人吃得醉了!莫要戲耍俺!”
風(fēng)姓騎士恣意笑道:“哪個戲耍!俺說得話,便你家莊主也得恭聽!”
旁邊吃飲的騎士多知這姓風(fēng)的脾性,故都不以為意。
只那敬陪末座的莊主謝德看小廝有些眼生,心中疑惑自家何時多了這么一口子俏后生,但見風(fēng)某正在興頭上,卻又不好過問。
那小廝一手被扯住衣袖,便用另一只單手提著酒壇,與風(fēng)某再斟一碗臘酒,卻問道:“聽客人口氣甚大,卻不知從哪里來?”
風(fēng)某大笑道:“正等著爾探問!且聽仔細(xì)了,俺姓風(fēng)名會,乃江南別離浦風(fēng)云莊主人,有一身好武藝,更曾掙得萬貫家私。江南道上的江湖好漢,誰個見俺都得先敬拜三分!”
小廝捧哏道:“原來是江南道上的帶頭大哥,綠林首領(lǐng)!卻是失敬!”
小廝又問道:“只不知風(fēng)先生身為江南大佬,因何來到這西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