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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離家

天還沒亮,林凡就醒了。

他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聽著屋外父親傳來的咳嗽聲。

透過茅草屋頂?shù)目p隙,能清晰看到幾顆星星在昏暗的天空閃爍著。

今天是去天地門測試靈根的日子,他本該是興奮得睡不著覺,可數(shù)日的田間勞作讓這具十三歲的身體一沾板床就沉沉睡去。

“凡兒,該起床了?!?

母親的聲音從灶間傳來,伴隨著柴火噼里啪啦聲,林凡一骨碌就從木板床坐了起來,他發(fā)現(xiàn)床邊早已經(jīng)擺好了那件最體面的粗布衣裳,雖然上面打了三個補丁,洗得發(fā)白,但非常干凈。

鐵鍋里煮著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糠米粥。

父親則是蹲在門檻上抽起了旱煙,破舊的棉襖袖口露出發(fā)黑的棉絮,手背上的青筋凹凸不平。

“凡兒,快吃吧!“

母親盛了半碗較稠的米糠遞給了林凡,自己和父親碗里幾乎全都清澈見底。

林凡沒動筷子。

他知道這是家里最后一點存糧,春荒還沒過去,地里的麥子也剛剛漏頭。

“讓你吃就吃!“

父親突然提高了嗓門,焊煙桿在門檻上重重一磕,“今天你要走四十里山路,空著肚子怎么行?“

母親隨即從懷里掏出一個粗布小包,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半塊黑乎乎的烙餅:“這是娘昨晚烙的,你等下帶在路上吃。“

林凡鼻子一酸。

那是家里最后半斤麥子面,就連母親之前病重,父親都沒舍。

“凡兒,要是測出靈根......“

母親粗糙的手掌撫過他的頭發(fā),又迅速縮回去,在圍裙上連忙擦了擦,好像怕弄臟了兒子似的。

父親吐出一口濃煙,煙霧中那張飽受滄桑的臉顯得更是蒼白:“三代佃戶了,也該出個修士了吧?!?

林凡把烙好的餅掰成了三份,最大的那塊塞給父親,中等給母親,自己只留下最小的一塊:“我一定要.......“

話還沒說完,院子里就傳來雞叫聲。

父親突然站起身來,把煙桿別在腰間:“走吧,我送你到村口。“

林凡莫名其妙的有些心酸,剛想說什么,卻咽了下去。

晨霧籠罩著張家堡的泥濘小路。

父子倆一前一后走著,誰也沒說話,路過村口那顆老槐樹時,父親突然停下腳步。

“拿著?!?

他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這是你娘前幾日在娘娘廟為你求的平安符?!?

林凡接過平安符,聞到符紙上傳來淡淡的香火味。

“到了天地門,少說話,多磕頭,手腳勤快些?!?

父親的聲音比平時要溫和許多,“那些仙師們.....是最討厭不懂規(guī)矩的人?!?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陣馬蹄聲。

只見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從官道方向駛了過來,車簾上繡著一個燙金大字“張“字。

“快躲開!“

父親一把將林凡拽到路邊。

馬車疾馳而過,濺起來的泥水潑了父子倆一身。

車窗里探出個錦衣的少年腦袋,朝他們吐了口唾沫:“賤民!“

父親的手像鐵鉗一樣緊緊的按住林凡的肩膀。

直到馬車消失在兩人視線外,父親才緩緩的松開手,用袖子擦拭著林凡臉上的泥斑。

“你要記住,凡事要忍。“

說完這句話父親頭也不回的回家了。

此時的太陽已經(jīng)緩緩升起,林凡獨自走在山路上。

粗布的鞋底早已磨出了一個小洞,碎石硌得腳心生疼。

他摸了摸懷里的烙餅,此時已經(jīng)硬得像塊石頭,但這是全家最后的糧食。

山路是越走越陡,汗水早已浸透了后背的補丁。

偶爾有幾輛豪華馬車從他身邊駛過,車上的少年們各個身穿錦衣華服,腰間的玉佩叮當(dāng)作響。

有個穿綢緞的少年甚至故意讓車夫加快速度,濺了林凡一身泥水。

“看什么看?鄉(xiāng)巴佬?!?

那少年探出頭來罵道,“就你還想?yún)⒓犹斓亻T選拔,簡直是白日做夢?“

林凡緊緊攥著拳頭,想起了父親說的“忍“字,便低下頭繼續(xù)趕路。

正午的太陽曬得他頭皮發(fā)燙,林凡找了個樹蔭坐下,小心翼翼地掰下一小塊烙餅含在嘴里,他要省著吃,還有三十里山路呢。

太陽快要落山時,林凡終于看到了天地門的山門。

漢白玉的牌坊高聳入云,“天地門“三個鎏金大字在夕陽下熠熠生輝,晃得他一時睜不開眼。

牌坊兩旁則是站著八名身著青色道袍的弟子,個個神情肅穆,腰間的佩劍散發(fā)著寒光。

天地門前早已排起了長隊。

林凡默默站到隊尾,前面是一個書生打扮的少年,正捧著一本破舊的《修真入門》的書籍看得是出神入化。

“喂喂喂,讓一讓!“背后突然傳來呵斥聲。

林凡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手掌推開。

只見三個身著錦衣的少年大搖大擺地插到他前面,為首的正是路上朝他吐唾沫的人。

“張師兄,這次測試您肯定能進內(nèi)門!“一個跟班諂媚說道。

被稱作張師兄的少年正得意地晃了晃腰間玉佩:“那是自然,我張家的祖上可是出過金丹修士,血脈豈是這些賤民能比的?“

林凡低著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登記處的執(zhí)事是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人,面前擺放著一本厚厚的名冊。

“姓名,籍貫,年齡?!皥?zhí)事頭也不抬開口道。

“張子謙,青州張家嫡子,今年十四歲。“華服少年昂首說道。

執(zhí)事這才抬頭,臉上堆滿笑容:“原來是張公子!令尊近日可好?東廂房一號已經(jīng)給您留出來了?!?

張子謙便大搖大擺地走了,兩個跟班緊隨其后。

輪到林凡時,執(zhí)事又恢復(fù)了剛才的冷漠表情。

“林凡,青州張家堡人,今年十三歲?!?

執(zhí)事抬眼打量他破舊的衣賞,鼻子里哼了一聲:“東廂房二十七號?!?

所謂的東廂房其實就是一座及其簡陋的大通鋪,幾十張硬板床密密麻麻排列著,中間只留出狹窄的過道。

林凡找到自己的床位時,發(fā)現(xiàn)旁邊已經(jīng)住了三個人。

“新來的?“

一個膀大腰圓的黑臉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殘次不齊的黃牙,“俺叫王鐵柱,青州許家村人士。“

靠窗的床位則是坐著個書生模樣的少年,正是剛才排隊時看《修真入門》的那位少年。

他微微頷首:“李明遠,云州人士?!?

最引人注目的是個圓溜溜的小胖子,正抱著個油紙包大快朵頤起來:“田小胖,家里開酒樓的...你要不要來塊桂花糕?“

林凡搖搖頭,小心翼翼地將行囊放在床板上。

說是行囊其實只不過是個粗布包袱,里面就包著兩件換洗衣裳和母親求來的平安符。

“聽說這次測試的是天地門的蘇首座?!?

李明遠壓低聲音,手指不自覺地翻著書頁,“十年前青州論劍大會的魁首,人稱'寒梅劍'?!?

“聽我爹說她一劍能凍住整條渭河!“

周小胖嘴里塞滿糕點,含糊不清地說道,“前年有個魔修在渭河作亂,蘇首座一劍下去,整條河便凍了七天七夜!“

王鐵柱害羞的撓撓頭:“俺就想測測自己到底有沒有靈根,回家好跟翠花提親...“

林凡默默的聽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擦著床板上的木刺。

這些少年談?wù)摰氖虑殡x他太遙遠,他只想測出靈根,努力留在天地門,好讓自己父母不再挨餓,讓奶奶有錢抓藥。

“你呢?“

周小胖突然湊過來,“為啥來測靈根?“

林凡張了張嘴,正準(zhǔn)備說道,院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只見張子謙帶著兩個跟班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就這破地方?“

他嫌棄地用腳尖踢了踢床腿,“連我家的馬棚都不如!“

左側(cè)的跟班急忙掏出懷里的手帕擦拭床板:“張師兄將就一晚,明天測試完就能住進內(nèi)院了?!?

張子謙的目光掃過房間,看到林凡時明顯停頓了一下:“喲,這不是路上那個泥腿子嗎?“

他故意的提高音量,“這種人也配來測靈根?“

林凡低著頭并沒有開口,耳邊回響起臨行前父親的叮囑:忍,一定要忍。

“少爺問你話呢!聾了?“右側(cè)的跟班上前推了林凡一把。

“算了,跟個賤民計較什么?!?

張子謙擺擺手道,“本公子餓了,我們?nèi)ド盘每纯??!?

等三人離開后,房間里的氣氛才松弛下來。

周小胖偷偷塞給林凡一塊桂花糕:“別理他們,張家在青州橫行慣了?!?

林凡搖搖頭沒接話。

窗外,夕陽將天地門染成血紅色。

他摸了摸懷里的平安符,粗布的觸感讓他想起母親粗糙的手掌。

明天就是靈根測試了。

三代佃戶的希望,全系在他這雙長滿老繭的手上。

版權(quán):昆侖中文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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