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無力的癱倒在地上，眼淚和鼻涕交織在一起：“對....對不起...我本來想攔住他們...“

林凡扶他坐到床上，用破布蘸了蘸水擦他臉上的血漬，阿吉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林師兄，你....你一定要變強...“

此時阿吉的眼中閃著異樣的光：“我聽說......聽說后山禁地有能讓人脫胎換骨的靈藥...“

“別犯傻了。“

林凡皺眉道：“后山有很多奇珍猛獸，有去無回，。“

阿吉不再說話了，只是默默看著林凡收好玉佩和《凝心訣》，油燈即將燃盡時，他突然輕聲道：“我娘......就是被張家逼死的。“

林凡的手瞬時頓住了，燈芯“噼啪“的爆響，在墻上投下兩人扭曲的影子。

“三年前，七長老要擴建別院，強占了我家藥田。“

阿吉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我爹找他去理論，卻被他手下活活打死，我娘吊死在了張家大門上......他們嫌晦氣，才施舍我個雜役身份。“

林凡的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巨石，他終于明白阿吉為什么總是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為什么見到張子謙會怕成那樣.......

“睡吧。“

他最終只說出這兩個字，吹滅了油燈。

黑暗中，林凡摸出懷里的《凝心訣》，手指撫摸著那些字跡：“海納百川，氣運丹田...”

他心中默念道到，懷里的玉佩和平安符一冷一熱，像是兩個對峙的活物。

窗外，一輪殘月悄悄爬上了天空，后山禁地方向，隱約傳來凄厲的動物慘嚎，林凡不知道的是，此刻藏書閣頂樓，莫老正對著半塊玉佩喃喃自語：

“師兄......你留下的禍根，終究還是發芽了......“

第二天林凡將藏書閣的衛生打掃完后，揉了揉酸脹的脖頸，已經一整天都沒見阿吉了。

“林凡。“

此時沙啞的聲音突然在他背后響起，嚇得林凡手一抖，竹簡“嘩啦啦“散落一地。

莫老不知什么時候站在樓梯口，佝僂的身影被夕陽拉得老長。

“莫老。“

林凡連忙躬身行禮：“弟子正要...“

“那小子現在在藥靈園。“

莫老打斷了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六個月后外門比武，你能見到他。“

林凡渾身一震，手中的竹簡差點再次滑落，藥靈園可是天地門的禁地之一，附近妖獸縱橫。

“莫老，阿吉他...怎么會...“

“那孩子體質有些特殊。“

莫老說著便從袖中掏出一個油紙包遞給他：“百草靈體，萬中無一。“

油紙包里是三個還冒著熱氣的肉包子。

“多謝莫老。“

林凡含糊不清地說道，肉餡里混著某種草藥，咽下去后小腹立刻涌起一股暖流。

莫老輕哼一聲，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書架：“那本書，看得如何了？“

林凡差點噎住，自從有了《凝心訣》后，他每晚都在偷偷練習，但進展緩慢，每次按照書上的方法呼吸，胸口就像壓了塊巨石，疼得他冷汗直流。

“莫老，弟子愚鈍...“

“海納百川，氣運丹田。“

莫老突然念出書上的口訣，獨眼緊盯著林凡的胸口：“現在你看見什么？“

林凡頓時愣住了。

每晚在修煉之時，他確實會看到一些奇怪的畫面，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海面上漂浮著一個小小的金色光點.....

“一片......海？“

他遲疑一會說道：“還有金色的......“

莫老深情緊張，一把抓住了林凡的手腕：“今晚子時，面朝北方，舌抵上顎，若看見金烏墜海，立刻默念氣我教你的口訣。“

說完便甩開林凡的手，轉身往樓上走去，莫老的聲音從樓梯拐角傳了下來：“滾吧，記得我說的話。“

林凡呆立在遠處，他摸出懷中的《凝心訣》，粗布的封皮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微微震動著。

林凡回到雜院，他雙腿盤腿坐在床上，按照《凝心訣》上的圖示擺出一個古怪姿勢，他深吸一口氣，舌尖輕輕抵住上顎，開始默念口訣。

“海納百川，氣運丹田.......“

起初什么也沒發生，但當他念到第七遍時，胸口突然傳來一陣揪心的刺痛，是平安符！那塊粗布包裹的符咒像燒紅的鐵片燙著他的皮膚。

林凡緊咬牙齒，刺痛漸漸變成灼熱，又從灼熱變成某種奇異的脈動，當他再次閉上眼睛時，已經身處在一片黑暗中，他真的看見了莫老所說的景象：

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波濤洶涌，海天交界處，有一輪金色的小太陽正緩緩下沉，當金烏接觸海面的剎那，林凡感到一股熱流從胸口炸開，瞬間席卷全身！

“啊啊——“

他死死的咬住嘴唇沒敢發出聲來，熱流所過之處，像是被烙鐵燙過一樣，最可怕的是，他看見海洋中浮現出無數暗紅色的細線，正瘋狂地向金色小太陽涌去。

這是平安符上的紋路！

林凡猛然醒悟，那些暗紅細線分明是平安符上的紋路，它們像吸血的水蛭一樣纏住著金烏，想要吞噬那些金光。

就在這時，懷中的半塊玉佩突然變得冰涼，一縷青光從玉中滲出，在灰色海洋里化作一柄小劍，“唰唰唰“地斬斷了幾根紅絲。

林凡抓住這轉機，拼命回憶《凝心訣》上的口訣：“...百川歸海，萬氣朝元.....“

金色小太陽突然光芒大盛，竟將周圍的紅絲逼退，林凡瞬間感到一絲暖流從丹田升起，緩緩流向四肢，這感覺奇妙極了，像是寒冬里喝下第一口熱湯，又好像久旱時的一場甘霖。

不知過了多久，林凡從入定中醒來，此時太陽已經緩緩升起，他全身都濕透了，但精神卻好的出奇，更神奇的是，他竟能清晰感受到體內多了一縷游走的氣息。

“難道這就是......靈氣？“

林凡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掌，按照《凝心訣》的記載，只有突破練氣期才能窺視經脈，可他明明連修煉門檻都沒摸到。

此時他懷中的《凝心訣》突然變得滾燙，他急忙掏出來，震驚地發現書頁上多了幾行之前沒有的字跡：

“噬靈為引，金烏為媒，百日筑基，可窺門徑。“

字跡殷紅如血，在晨光中微微閃動，片刻之后便逐漸淡去，仿佛從未出現一樣。

他頭皮一陣發麻，這書竟然會自己變化！他猛地想起莫老說的“百草靈體“，阿吉被帶去藥靈園，會不會也跟《凝心訣》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