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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文明重塑,宿命輪回
日月興衰、歲月輪轉,晝夜慢慢平分,陽氣逐漸上升。
夭冬陽察覺到了異樣,她比平日里更加地謹慎。
人間人們的生活并沒有什么不同,按部就班地學習工作、結婚生子、長大成人,只有異人,方能感受到這巨大的變化。
獨在異鄉為異客的寂寥,一下一下地砸著夭冬陽,原本以為到了一個新的城市就會有一個全新的開始,可她沒料到故事的開端是孤獨。
她想去有水的地方看看,過去一直在陪伴著她的妖怪朋友——喜,就生活在一條美麗的小河邊,它現在應該正和小紫狐在河邊玩吧。
距離她最近的水,是海。她忘記了謹慎,她出門了。
這一天,春分。
斗指卯,太陽黃經逼近0°,天地間的元氣迅速擴散膨脹,新的元氣如潮水般涌入三界。
新的元氣正在穿透海河之濱,也一點點穿透著白澤,突然,平靜的海水被注入一股股看不見的強大水流,打破了原有的平靜,白澤的身體被一下下地沖擊著,在深海激起了一層層水波紋。
膨脹與碰撞、燃燒與死亡、收縮與逆轉、吞噬與新生,宇宙迎來了新的宿命輪回,世界將進入一個全新的紀元,文明在無形之中正在進行重塑。
夭冬陽來海邊的路上,妖怪在一點點減少,小妖、阿飄,幾乎都在和她逆方向行走,她覺察到了不對勁,她不想去水邊了。
她就要轉身回家,可這時候卻有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回響在她的腦海,
“候于河畔待吾......”
“候于河畔待吾......”
“候于河畔待吾......”
夭冬陽無法分辨這是誰的聲音,她陷入了茫然,回過神來的時候雙腳已經帶她來到了海邊。
腦海里的聲音越來越大,她四處張望著空曠的海面,海灘上坐了幾個正在曬太陽的人,但看不到一只妖怪和阿飄,她本應該慌張,卻莫名地冷靜。
夭冬陽感覺到一直想要的答案,也許就在這里。
她走近海岸線,脫掉了鞋襪,一步步堅定地向前走著,海水沒過了大腿,她終于遠離了人群。
她用上全身的力氣,彎腰對著無盡的海面大喊:
“你是誰?!”
“我為什么可以聽到你的聲音?!”
“我為什么可以看到妖怪?!!”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么?!!!”
記不清喊了多少聲,也記不得喊了多久,久到她已經快忘了是在期待答復還是在對著海面發泄,在大海里泡的發軟的雙腳感受到了大地明顯的震顫,她匆忙地回頭看海灘上的人們,狀態平常,毫無奔跑的跡象。
她意識到這很可能是妖怪。
“......你在河邊等我。”聲音再次回響在腦海,不,這次就像在面前。
她沒意識到海水就快要漲潮了,站在原地的身體被涌動的水流拍打、晃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望無垠的海平面。
就快了,就快來了。
還差一點點,就一點點。
再堅持久一點......
這么想著,海水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手輕輕推動。海浪逐漸變大,由遠及近地奔涌而來,發出陣陣轟鳴聲。
一個巨大的海浪以不可阻擋之勢向前掀起,不知何時陰鶩的天空,轟隆隆地蓄勢待發,隨著洶涌波濤霹靂而下,風馳電掣的瞬間,夭冬陽看見了他。
一大片白中泛著淡金色的光斑點亮了天際,光芒之下是一只站在海上猶如龐然大物的雪白色異獸,極具威嚴,它有著老虎般的頭,頭上有兩個金色的龍角,獅子般的身姿,脖子有一圈獅鬃一樣的白毛。
雷電連同著海水跳躍、翻滾,無數白色的浪花如珍珠般灑落。
夭冬陽,消失在海平面。
當她再次睜眼,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如樂高一般的城市建筑,如手辦般大小的人類,和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正站在她的眼前。
她大聲地尖叫著,傳入耳中的是一種類似于哀鳴地動物怒吼。
抬左手。
白色的爪子。
抬右手。
白色的爪子。
順著胸前向下看,渾身雪白,光澤的毛發隨風飄逸在眼前,還有一條似蛇又像魚的長尾。
她驚得瞳孔放大、渾身肌肉收緊、白毛全部豎起,呼吸迅速變得急促,尾巴低垂、快速地擺動著。
她惡心地干嘔,胃中一陣陣地反酸。
看到她的反應,怕她做出任何會讓彼此受傷的行為,白澤開口:“吾言簡意賅。陳說之時,汝當安坐不動。”
......
夭冬陽看著她的臉正在對著自己說話,熟悉的聲音發出了陌生的言語。
從她的口中說出的竟然是文言文。
這個她看起來好像沉穩了些。她點了點頭,一動也不敢動。
“吾乃上古神獸白澤,久臥于此。君既能見吾,想必已慣見妖魅,毋須驚懼,吾無害于君。不知何故,君之魂魄附于吾身,而吾之魂則棲于君之軀。想是蘇醒之際,乾坤淆亂,魂魄游離,誤歸其位也。”
夭冬陽呆呆地蹲坐在地上,盡力在消化著這些分開都能懂,湊在一起便很難理解的句子。
“吾已有策,接下來須并肩而行,往城隍之所,或可令三魂各歸其位。”
白澤的話語仿佛有魔力般,一點點地撫慰著夭冬陽的驚慌失措與六神無主。
自己聽到自己的聲音,竟也會覺得陌生。
她也開始冷靜下來,“...啊,啊......啊。”夭冬陽一點點適應著新嗓子,發出了似曾相識的醇厚而空靈的聲音,她也有話想說。
“......”可話到了嘴邊,她又不知從何說起。
“敢問今夕是何年?”白澤望著遠處的高樓發問。
“啊——啊啊,咦咦——咦,咳咳,現在是21世紀,公元2045年。”
白澤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又過了一會,白澤見她好了一些,事不宜遲地爬上了她的身上,依照對方位的記憶,四處張望尋找著城隍廟。
“汝可知城隍廟于何處?”
夭冬陽正要搖頭,一想到自己正站在“自己”的頭頂,趕緊用爪子把“自己”接了下來,下意識說道:“不知道,用手機查一下吧。”
白澤哪里知道什么是手機,隨著指揮拿出了在褲兜里的磚頭,茫然地望向了夭冬陽。
夭冬陽抓耳撓腮,她現在沒辦法用手機打字,甚至連面部識別都做不到。
對了!面部識別。
她一點點地指引著白澤解鎖了手機屏幕,“我說一句,你跟著我說一句。”
白澤抱著手里發亮的磚頭,平靜地捧在手心。
大抵是如今紀元的某種法器。他這么想著。
“hey,siri,步行導航城隍廟。”
“嘿,瑟瑞,步行導航城隍廟。”
就這樣,隨著快速滾落在海平面的橙粉彩帶,落日余暉下,留下了一人一妖被拉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