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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亂世江湖

元朝至正三年,賦稅繁重,官吏大肆貪腐,漢人地位低下,各地不時造反,天下民眾苦不堪言。

于是江湖四大宗師之一的流云宗宗主蕭成化于沔陽召集各大武林人士,共商反元大事,一時間武林紛紛攘攘。

濠州城,天下馳名連鎖客棧“聽仙閣”內,兩名大漢正坐在角落里默默喝酒。

這時走進來一名身著青衣打扮似那秀才之人,秀才搖著手中鐵扇走向兩名大漢。

坐下后,青衣秀才便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碗酒水“咕咚咕咚”兩口喝干。

此時,其中一名虬髯大漢開口道:“怎么樣?華胥派王掌門答應了沒?”

“沒有。”青衣秀才抹了抹嘴搖頭道,“王鼎說他早已退隱江湖,不便參與這些江湖事。”

虬髯大漢低聲怒吼:“如今漢人苦不堪言,他怎么能如此鐵石心腸?他真要退隱江湖哪里還找得到他,說是退隱卻整日接見江湖中人,這又是哪門子的退隱?明明就是只顧著自己享樂,真不知道他怎么就練就宗師武學。”

另一名燕須漢子開口道:“小聲些!雖然如今官府勢力薄弱,可是你這樣亂喊亂說的遲早要被察覺。王鼎不來就罷了,其他人呢?”

原來這三人乃是流云宗之人,兩名大漢武功不高聲望不顯就不提,而那名秀才卻是江湖中小有名氣的“青衣秀才”祝青衣。

他們幾人奉蕭成化之命,來找四大宗師之一的王鼎去參加武林大會,只是沒成想這王鼎卻一口回絕。

祝青衣搖著手中鐵扇,細想了一下,發愁道:“江淮一帶有名的江湖門派基本都會去的,可惜幾個宗師要么找不到,要么不去,這武林大會難啊。”

而在祝青衣發愁之際,濠州城外孤莊村王家莊內,祝青衣口中的四大宗師之一王鼎卻是坐在大廳中正看向大廳右側的一對母子。

其中那位婦人雖然布衣荊釵,卻英姿颯爽頗為不凡,少年郎更是長得英俊非凡。

王鼎喝了口茶,緩緩開口說道:“楊夫人,轉眼間我們已有十多年未見,不知你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楊夫人名叫秦蕙,乃是當年鼎鼎大名的豪俠楊啟興之妻。

秦惠自身武功也是不弱,兩人結合本是一段武林佳話,只可惜結婚沒多久,楊啟興便被人所害,只留下懷有身孕的秦惠。

秦惠在兒子楊凡出生半年后,便帶著他四處尋找仇人為夫君報仇,可是這一找就是十來年,至今也未找到兇手的下落。

秦惠早就坐立不安,聽王鼎開口問道,便說:“我打聽到謝寧和黃玲可能會去武林大會,所以懇請王大哥能收他為徒,我便能安心前往。”說完便拉著少年往下拜。

“使不得使不得。”王鼎連忙起身拉住秦惠,然后開口說道,“你也知道他二人武藝不凡,此去無異于飛蛾撲火,為何一定要如此執著?”

秦惠紅著眼眶神情猙獰,說道:“殺夫之仇怎能不報!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不能放棄。”

旁邊少年不知怎的卻是沒有反對母親,只是跪在地上皺著眉頭愣愣看著母親,或許他也知道自己阻擋不了母親,那么自己能做的就是盡量不拖后腿。

王鼎向前幾步扶起少年,然后捏了捏少年的肩和手,接著用手撫摸著少年的腦袋,感嘆道:“真的很像啊。”

接著王鼎對秦惠說道:“楊夫人,我答應你了。”

然后他看向楊凡繼續說道:“今后你便是我華胥派門人,雖然如今我華胥派就只有我與小女兩人,但我們華胥派卻素來威名遠揚,此后你要肩負我華胥派弟子之責,光大我華胥派。”

見楊凡皺眉不語,秦惠連忙對少年說:“還不拜見你師父。”

楊凡聽到母親的話,連忙拜倒對著王鼎磕了三個響頭,接著抱拳說道:“拜見師父!”

王鼎欣然接受了楊凡的大禮參拜,然后扶起楊凡,開口說道:“我還有個女兒王暮蕓,可剛出生沒多久她母親便去世了,所以她從小便異常頑劣,讓我時常頭疼不已。我看你生性穩重,又比暮蕓大兩歲,以后她便是你師妹,你替我多多管教。”

接著他說道:“我觀這孩子面相不俗,資質性格都是出類拔萃,日后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不如便改名喚作‘楊不凡’如何?”

秦惠也一臉自豪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然后做拱道:“如果他父親還在世,成就必然更加不凡。不凡,不凡,以后你就叫楊不凡,希望你能青出于藍,不墜我楊家之名。”

楊不凡拱手應道:“是,母親,不凡謝過師父。”

秦惠本欲按江湖之禮,讓楊不凡再次三跪九叩為王鼎奉茶拜師,可是王鼎卻搖了搖說:“我這里沒這么多規矩,剛才已拜過了,就不用再多拜。”便招呼母子二人坐下。

幾人又重新落座,秦惠又迫不及待開口問道:“王大哥,當年之事到底?”

王鼎正低頭喝茶,聽到此話眼神瞬間變得凌厲,頓了一下,才緩緩放下茶盞,然后看向大廳外,開口說道:“暮蕓,別藏了,來見過你楊伯母和你師兄。”

只見大廳外串出一個女童,女童長得白凈可愛,烏黑的大眼透著一絲機靈,然后蹦蹦跳跳地跑進大廳,接著拱手道:“見過楊伯母,見過……師兄。”

王鼎含笑看著王暮蕓,說道:“老早就發現你在廳外偷聽了,你打算藏到什么時候?罷了,既然你都聽到了,我就不與你多說,領你師兄出去認認路。”

王暮蕓吐了吐舌頭走到楊不凡面前拉著楊不凡就往外走,楊不凡只能任由王暮蕓拉著自己離開。

等到師兄妹兩人走遠了,王鼎才開口說道:“楊夫人,雖然當年事情發生的過于倉促又有太多的疑惑,可是我將楊大哥尸骨送回楊家時,便將所有我們所經歷的事全都告訴你了我并無隱瞞。”

說到這里王鼎便沒有繼續開口,而是慢慢回憶起了過往。

許久,王鼎才繼續說道:“后來,當我從回到濠州后,本打算回來安頓好我夫人卓筱靜,然后外出尋找謝黃二人。可是師父卻知道了謝寧之事便走火入魔,沒多久就去世了。而當時筱靜卻剛好懷了孩子,我只能照顧她,暫時打消其它念頭。但是女兒出生沒多久,筱靜卻落下病根沒多久就去世了。唉,師父和筱靜的死讓我心灰意冷,而我又不忍心小女隨我四處漂泊,于是我便決心退隱江湖,來到這孤莊村打算就此度過余生。”

秦惠聽后神情落寞,過了好半天才開口說道:“王大哥,這后面的事我也略有耳聞,節哀順便。”

王鼎搖了搖頭:“事情都過去十多年了,不提也罷。楊夫人,不是我不愿意幫你復仇,只是這么多年我也未曾聽到謝寧與黃玲的消息,更何況我早已心灰意冷,不愿再去參與這些江湖紛爭,所以望楊夫人不要怪我。”

秦惠嘆氣說道:“王大哥不比這樣,當年要不是你,我腹中胎兒早就夭折,我已是感激不盡,怎能埋怨你。何況亡夫之仇本就該我親自去報,怎能經他人之手。這次我前去沔陽……”

王鼎道打斷她:“楊夫人,武林大會每幾年就召開一回,可是每次都是紛爭不斷,從來都沒有什么效果,這次召開想必是蕭成化想漲漲聲名罷了,料想這次也是不會什么實質的效果,謝黃二人怕是不會去湊這般熱鬧。”

秦惠說道:“這些我都曉得,但是只要有一點蛛絲馬跡我都不能放過,以后就拜托王大哥照顧好凡兒了。”

王鼎無可奈何,只能說道:“既然楊夫人你心意已決,我就不再多說。你放心,不凡拜我為師,我便會照顧好他。”

諸事交代完畢,秦惠便要啟程,臨別之時,她拉著楊不凡的手,輕聲說道:“以后我不在你要聽師父的話,不要魯莽行事,切記萬事要小心更不能心慈手軟。還有,萬一我報仇未果不幸遇害,你也不要急于報仇,一定要苦練武藝,將來才能替你爹爹報仇。凡兒,你一定一定要記住我們楊家的仇人,必不能忘,知道嗎?”

楊不凡紅著眼眶說道:“孩兒知道,孩兒不會忘記母親的吩咐,更不會忘記楊家的仇人,也請母親多加小心。”說完便對秦惠跪下磕頭。

目送秦惠離去,王鼎彎腰排了排楊不凡肩膀,說道:“回吧,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你定要勤練武藝,不負你父母的厚望。”

楊不凡擦去眼角的淚水,站起身挺直了腰,然后重重地點了點頭。

版權:起點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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