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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人心難測

走出江寧,楊不凡等人又開始了枯燥的趕路,唯一慶幸的是,眾人終于是將騾子換成了高頭大馬,速度明顯快上許多。

可出城沒多久,麻煩又來了,只聽遠處叢林不停傳出“救命”的聲音,喊了一會就沒了聲響。

楊不易看著楊不凡,楊不凡本不予理睬,可是旁邊的王暮蕓策馬就往林子里走跑去,兩人只得跟上。

只見林子里兩個大漢拽著一個少女正在往麻布口袋里塞,少女嘴上被布條塞住,雙手雙腳也被綁住,滿臉的驚恐。

大漢聽到馬蹄聲,趕緊放下少女,抽出大刀嚴陣以待。

王暮蕓見到這種場景居然漬漬稱奇:“原來是綁架啊,見識了見識了。”楊不易也是連連驚奇。

這時其中一名大漢揚了揚手中大刀恐嚇道:“幾位莫不是要多管閑事?”

楊不凡則說道:“我們就是看看,你們繼續。”說完就要離去。

王暮蕓也點點頭說:“‘江湖注意事項’第八條,少管閑事,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我們走了。”

楊不易本來還有些不忍,可是看到師兄師姐都不想多管閑事就只能離開。

兩名大漢和被困少女都目瞪口呆,就這么輕易走了?這很不江湖啊。

這時被困少女口中“嗚嗚嗚”大叫著不知道在說什么,而兩名大漢也驚醒過來,立馬大喊道:“站住!”

楊不凡轉過身,用凌厲的眼神看著大漢,說:“還有什么事?”聲音不寒而栗。

大漢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么的,竟被楊不凡的眼睛看得頭皮發麻,感覺面對一頭雄獅般,于是甩了甩頭說:“你們看也看了,就這么輕易的走了?”

楊不易撓頭小聲詢問:“要不給你們點賞錢?”這認真的表情,讓大漢感覺只要點點頭對方真會給自己賞錢,大漢真想砍開這幾人的腦袋,看看他們腦袋里到底裝著什么。

揉了揉臉,另一名大漢說道對著同伴說道:“不要跟他們廢話了,直接上,先綁下他們再說。”

只見兩人說完,便腳尖一點,兩名壯碩的漢子便像飛起來一樣,輕輕一躍就來到最后面的楊不易身邊,舉著手中大刀對著楊不易就往下劈砍。

說時遲那時快,楊不易抽出長劍用力一推,“兵兵”兩下便把大刀格開,大漢被這一檔,持刀的虎口震得發麻,往后踉蹌了幾步。

楊不凡和王暮蕓則是一蹬馬鞍,便一人一個縱身來到大漢目前,還不待兩名大漢有所動作,便被楊不凡和王暮蕓手掌擊得連連后退。

不待兩人舉刀還擊,楊不凡抽出未開鞘的長劍對著大漢的胸口點去,一下就點倒面前大漢,轉身又點倒另一個大漢。

瞬時間,兩名大漢就躺倒在地,捂著胸口痛苦地哀嚎。楊不易則在后面安撫著受驚的馬,好一會駿馬才平息。

“你們差點把我的馬劈死了。”楊不凡指著身后的馬看著躺在地上的兩人。

這時大漢也停止了哀嚎,其中一人小聲問道:“要不,我們賠點錢?”

楊不易剛要點頭,王暮蕓說道:“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又害我們破戒了。看來只有綁起來再說。”

接著王暮蕓走到被捆少女面前,將少女身上的繩索和口中布條解開,將繩索遞給楊不易,示意他將兩人綁起來。

這時少女早已驚的目瞪口呆,就這樣傻傻看著楊不易將兩名大漢綁在樹上,還不忘搜了搜大漢的身將他們身上的銀兩取出來,完了還嘀咕著:“就這么一點。”

少女終于回過神來,梨花帶雨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神色,連忙站起打拱道:“小女子黃芊芊,謝過幾位少俠的救命之恩。”

幾人都沒回應黃芊芊,只有楊不凡微微點頭示意。楊不易這時走過來說墊了墊手中幾塊碎銀,說道:“綁好了,就是錢不多。”

楊不凡點了點頭說道:“我們走吧。”于是三人便上馬欲走,期間王暮蕓還抱怨道:“都說了我們不想多管閑事,這兩人真不知道腦袋里想什么,讓我們走不就行了,真是麻煩。”

兩名大漢聽到這話欲哭無淚,想死的心都有了,而黃芊芊則是獨自站在風中凌亂。

“等下。”黃芊芊突然跑過去攔住幾人說,“幾位恩人就不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楊不凡冷冰冰地回道:“不想。”

不等黃芊芊有什么反應,便饒了過去,黃芊芊又連忙跑上去攔住幾人。

楊不凡又問道:“還有什么事?”

黃芊芊立馬梨花帶雨般哭起來:“這兵荒馬亂的,你們就忍心放我一個小女子在這荒郊野外嗎?”

楊不凡本想說“忍心”,但是卻沒說出來,倒是王暮蕓說道:“這里離江寧城就兩三里,你走回去不就完了?”

黃芊芊則是越哭越傷心,哽咽著道出了事情的經過,師兄妹幾人好半天才聽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黃芊芊本是溧水州太平鄉人,有一日,久在江寧的親叔父回鄉,說江寧有家織布坊找紡織女,來帶黃芊芊做工順便看看能不能在江寧找個好人家給嫁了。于是黃芊芊便跟叔父一起來了江寧,可是到了江寧才發現叔父因為賭博欠下人家高利貸,沒辦法只能騙自己的侄女來江寧賣到妓院償還高利貸,于是黃芊芊見勢不妙就逃了出來,可還是被人發現追了出來,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

故事講完,黃芊芊也哭完了,然后可憐兮兮的看著幾人,說:“我看幾位恩人也是要南下的,或會路過溧水,求恩人送我到溧水。不然他們又追上來我只能死給他們看了。”

眼看黃芊芊又要哭出來,王暮蕓立馬說道:“行了行了,別哭了,我們先想想。”

楊不易看著黃芊芊可憐模樣一時心軟,說:“要不帶上?反正也順路。”

沒辦法,幾人最后終究還是決定帶上黃芊芊一起上路,眼看幾人要離開,大漢只能大漢們“嗚嗚嗚”地喊著,眾人也沒有理會綁在樹上嘴被布條塞住的兩個大漢,大漢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幾人離去。

可是在路上,幾人便有了新的問題,那就是馬只有三匹,王暮蕓騎術又不精湛帶不了人,于是三人只能牽馬步行。

黃芊芊則是體力不大好走得慢,又走走停停的,這樣一來眾人的速度就慢了許多。

王暮蕓邊走邊抱怨:“到了現在我們都沒感受縱馬馳騁的感覺,真是煩死了。”

黃芊芊則是一臉無辜地看著王暮蕓,水汪汪的大眼睛又紅了起來。

眼看黃芊芊又要梨花帶雨了,王暮蕓趕緊說道:“別哭別哭,我不是說你,我們會送你回家的,你放心。”這才制止了一場“腥風血雨”。

楊不易在旁邊暗自咂舌,這外面的女人怕是水做的吧,這怎么說哭就哭的。

對比下來師姐還真是不錯,至少師姐發脾氣的時候隨便應付應付就過去了,這小女子一哭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真是恐怖啊。

本來速度快一些,能趕在天黑前趕到下個小鎮的,可是有黃芊芊這個拖油瓶在,眾人到了天黑時都沒趕到,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看來又要露營在外了。

正當幾人打算就地露營時,黃芊芊則指著斜前方一個小山坡說:“前面半里左右有個山神廟,前幾日我跟叔父來江寧的時候就住那,我還記得的。”

于是幾人又往山上走了片刻,就看到一座破破爛爛早就無人打理的山神廟,不過總比露宿在外的好。

一夜過去,楊不凡醒來,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只見師弟師妹都睡得很香,而黃芊芊卻不見了蹤影,而柱子上拴著的馬也不見了。楊不凡叫醒了楊不易和王暮蕓,兩人都還在睡眼惺忪的沒意思到什么,楊不凡說道:“上當了。”

楊不易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看周圍,然后又找了找包裹,發現裝銀兩的包裹也不翼而飛,臉上瞬間變得幾位難看,然后坐在地上眼神發滯,愁容滿面地說道:“怎么會這樣?江湖行,大不易啊。”

王暮蕓則暴跳如雷:“真是蠢啊,楊不易要不是你心軟我們就不打算帶上那黃芊芊的,你簡直倒霉透頂了,跟你在一起就是倒霉順便沾些蠢氣。”

“行了。”楊不凡捂了捂頭說,“幸好她沒把干糧什么的帶走,總算還有點良心。”

王暮蕓怒氣不減:“這算什么良心,我的馬啊,我就想騎個馬怎么就這么難啊。她走的時候我們就怎么沒有察覺到?”

楊不凡看著了看地上本來是用馬馱著的小盆,又看了看熄滅的火堆說道:“昨天是不是她主動幫忙燒的水?我們大意了,她估計是用藥把我們迷暈了,但是藥性不大,藥性大點我們也能發現,藥性卻是剛好能讓我們睡得更香,不然她走的時候我們早就發現了。”

王暮蕓則是上前拼命踩著小盆,嘴里還不停罵著。

這時候,楊不易站起來喊了聲:“師兄,師姐,你們看。”只見他將綁住褲腿的繩子解開,然后把褲腿往上撩,只見他兩只腳小腿處都幫了兩個小包裹,他把包裹取下,打開一看,里面全是銀兩,然后舉著包裹洋洋得意地傻笑著。

王暮蕓被楊不易這一操作弄傻眼了,然后圍著楊不易轉了一圈,捏了捏楊不易的胳膊,然后驚奇地說道:“你是楊不易?怎么不蠢了?不應該啊。”

楊不易說道:“上次被偷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對策了,終于在江寧城的時候才想到這個辦法,那個包裹里都是些銅板和石頭,看著鼓鼓當當的,但不如這兩個包裹裝的銀兩碎銀值錢。”

楊不凡也是傻眼了,這還是要自己保護的師弟嗎,突然覺得“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句話還真對,果然被騙得多了,人就會變得更難騙。

另一邊,黃芊芊騎著馬跑了一夜,臉上不時露出得意的笑容。

其實昨日黃芊芊的話本就漏洞百出,只要多些江湖經驗也不會如此輕易上當,可黃芊芊看出了幾人經驗不足,于是輕松便騙過幾人,所以黃芊芊能不得意嗎?

終于在天亮之際黃芊芊勒停駿馬,打算看看自己的“戰利品”。

因為迷藥不敢下得太多,所以她昨晚只能眼饞幾人的寶劍,卻不敢不敢近身搜看,便只拿走裝滿銀兩的包裹,然后放走兩匹馬,自己則是騎上一匹悄然離開。

當黃芊芊打開包袱,看著里面的少數銅錢和石頭,不知怎么腦海中就浮現出楊不易傻乎乎的模樣,便咬牙切齒道:“這小子看著笨笨的,沒想到人卻這么奸詐,太缺德了!算了算了,不想了,總算逃出詐天幫的控制了,先逃為妙。”收好銅錢黃芊芊便繼續騎馬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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