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攝政王的通靈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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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92評論第1章 掏心命案
“哈~外面好冷,再這樣下去,應該就要下雪了吧。”良棋縮在燃著火盆的暖閣里,將窗戶推開一條縫隙,徹骨的寒風便迫不及待地卷了進來,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窗外明明該是繁華的街道,卻鮮少有人出現(xiàn)。
這樣寒冷的日子,人們應該都會在屋里呆著取暖吧。
聽書掩上窗戶,一身紅衣如同冬日之中燃燒的一把火,他五官嫵媚,眼神卻是冷傲地看向正悠閑品茗的樓半夏:“兩個月了,我們沒有一點進展。”他們四人出谷之前,師父淵黎曾經(jīng)有所吩咐,四人當以煙琴為首,然而聽書對她并不十分信任。
天命異星,真的可以相信嗎?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幾百年你們都等了,還差這點兒功夫?”與其他三人相較,樓半夏一點也不急。
他們現(xiàn)如今落腳的是天燼國國都,晏城作為國家權(quán)力中心,也是龍蛇混雜,貿(mào)然行事只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要重振靈師之名,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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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九天誅魔陣動蕩造成的浩劫已然過去,時空之序卻受到了相當?shù)挠绊懀a(chǎn)生了時空亂流。樓半夏被調(diào)往時空之界鎮(zhèn)守,以防別有用心之人趁亂進出,然而看著時空之界的縫隙,樓半夏心中卻產(chǎn)生了不可忽視的波瀾。
她本是出自蔡邕之手的焦尾琴琴魂,應情而生,卻從不知曉“情”的真正滋味。宋初和梁京墨的悲歡離合在她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在那時候悄然長成參天大樹。
于是她趁著其他人不注意,闖出了本來她要守護的時空結(jié)界,進入了時空亂流之中,順應一股莫名力量的牽引來到了此間凡世。
此間凡世靈氣充沛,修行者諸多。她初入此界,便遭到守界劍修的圍攻。樓半夏固然有千年修為,終究雙拳難敵四手,雖最終順利脫身,卻也身受重傷。那時候,她無意躲入一處山谷,沒想到竟遇上了避世隱居的靈師一族。
族長淵黎稱她是能光復靈師一族的異星,威逼利誘將她收入門下,賜名煙琴,硬生生給她扛上了將靈師之名發(fā)揚光大的重任。她只在山谷中修行了數(shù)年,便與聽書、姽畫、良棋一道被淵黎趕了出來,落腳天燼國國都晏城,開了這家牽情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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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畫放下手中的畫筆,一樹在雪中綻放的紅梅躍然紙上,幾片花瓣在風中飄落雪地,嫣紅如血。
“近來晏城中不斷有命案發(fā)生,然而官府至今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我覺得并非常人作案,你們怎么看?”
良棋噓了一聲:“我看這城中巡衛(wèi)每日來來往往好幾趟,不僅沒抓到兇手,連蛛絲馬跡都不曾發(fā)現(xiàn),真是無用。”
樓半夏擱下茶盞,清冷的眼中染上氤氳笑意:“這是我們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幫他們一把?”聽書蹙眉,“但是我們插手總要有個由頭,否則,只怕會招惹無端的懷疑。”
“他們已經(jīng)懷疑了我們,我們自然要證明自己的清白。”樓半夏話音剛落,牽情閣的大門便被人拍得叮當亂響,伴隨著屬于男子的粗獷叫喊。充當門童的花妖碧蕊一開門,便有一隊衙差強硬地闖了進來,面色兇惡地看著樓上的四人,仿佛他們犯下了滔天罪行。
領(lǐng)頭的衙差凌厲的眼神掃過面色坦然的四人:“城中戒嚴,徹查命案,你們幾人來歷不明,我們要搜查此處。”說完,不等他們答應,他身后的衙差已經(jīng)開始行動。
樓半夏四人并不阻止他們,坦坦蕩蕩讓他們搜。他們要真能搜出什么東西來,也算是他們的本事了。
“我們牽情閣是做生意的,殺人的不是我們,不過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幫你們找到真正的兇手,如何?”樓半夏走下樓梯,在主位坐下,一點作為嫌疑人的自覺都沒有,反而跟人談起了交易。
衙差上上下下搜了一遍,果然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領(lǐng)頭的衙差態(tài)度明顯好了不少:“此事并非我等能夠決定,不過我會替公子向我們大人轉(zhuǎn)達的。”說完,便帶著人離開了牽情閣。
良棋捧著臉趴在二樓欄桿上:“你們覺得,他們會同意嗎?”
“從第一具尸體被發(fā)現(xiàn)到今日,已經(jīng)一月有余,案件卻沒有一點進展。即便府衙的人不在乎那些人命,但是這是晏城,有那么多惜命的人,府衙的壓力一定不小。”姽畫冷靜地分析著當下的情況,“重壓之下,即便府衙不敢相信我們,也必定會將煙琴今日的話傳達給那些惜命之人,轉(zhuǎn)移他們的注意力。”
姽畫口中的惜命之人,無非是城中的權(quán)貴,沒有哪個位高權(quán)重或是有錢有勢之人不怕死的。只要權(quán)貴出頭請了他們,他們就能名正言順地開始調(diào)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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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的人確不相信他們的話,也不敢私自同他們交易。但由于案件太過詭異,牽涉到多條人命,又久無線索,城中人人自危,府尹自覺已經(jīng)無法一肩扛下,已經(jīng)一紙奏章遞到了皇帝面前,如今少帝蕭長風已命攝政王蕭煜主導調(diào)查。是以府尹聽了衙差的匯報之后,便匆匆趕到了攝政王府,將衙差在牽情閣所遇之事盡數(shù)匯報。
蕭煜對城中突然出現(xiàn)的牽情閣也有所耳聞,牽情閣號稱什么生意都做,無論妖魔鬼怪、人神精靈都接待,有情人分文不取,無情人一價千金。好奇心人皆有之,只是這鋪子出現(xiàn)得著實詭異,有膽子進去一試的卻是沒有。
更加讓他在意的是,在他的記憶中,晏城不該出現(xiàn)這樣的一家店鋪。自重生以來,他不敢說整個大陸,至少天燼的發(fā)展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偏差,晏城的一物一景,甚至朝堂上的動作,都與他的記憶別無二致。
扔下手中的文書,蕭煜便披上了斗篷準備出門。蕭煜的愛“貓”幻月從桌子底下鉆出腦袋,看四下無人,竟張嘴吐出人言:“主人,牽情閣里的不是一般人,說不定真的可以幫忙。”
蕭煜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幻月便又縮了回去。大冷天的,還是桌子底下暖和。
自從戰(zhàn)死沙場卻重回二十年前,蕭煜就明白,這世間不可思議之事諸多,那些妖魔鬼怪的傳說也未必是假。便如同他那只能口吐人言的“貓”,便是他意外救下的虎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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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沒有乘坐馬車,也沒有帶侍衛(wèi)隨從,孑然一身,輕裝簡從到了牽情閣門口。還沒等他敲門,碧蕊已經(jīng)將大門打開,恭謹?shù)貙⑹掛险埩诉M去。
煙琴清冷如霜,良棋天真無邪,聽書妖嬈冷傲,姽畫溫潤如玉,暖閣之中,各有風情的四人靜默端坐,仿佛早已知道他會來,特意等著他一般。
“諸位如此嚴陣以待,想來也已經(jīng)知道本王來此的目的了。”蕭煜并不與他們過多寒暄,單刀直入。
一直低著頭飲茶的樓半夏起身抬頭,將一盞茶送到蕭煜面前:“依王爺所見,這筆交易,做是不做?”
蕭煜看著樓半夏,眼神有一瞬間的驚愕,隨即掩去,又是一貫的冷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接過茶盞:“做,當然要做。”那個人他養(yǎng)了七年,絕不會有這樣的眼神。冷淡,從容,如煙雨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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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蕭煜五百金訂金,樓半夏四人隨著蕭煜到了停放尸體的義莊。
義莊設(shè)在城外,不遠處就是亂葬崗。被送到義莊的尸體若是遲遲沒有被認領(lǐng),就會被卷上草席扔到亂葬崗去喂野獸。義莊外荒木重重,不見一絲生機,空氣中彌漫著揮散不去的腐臭味。
良棋這日沒有睡午覺,又在馬車上晃了一路,便有些昏昏欲睡,此時正半瞇著眼睛靠在聽書身上打著盹兒。姽畫恨鐵不成鋼地擰起他的耳朵:“我們這都走了一路了,你們還沒清醒呢?這些尸體,還不夠提神醒腦?”
良棋扶了扶自己的腦袋:“不就是死人嘛,見多了……”
樓半夏束起寬大的袖子,戴上手套:“這些尸體,恐怕可不是那么常見的。”即便蒙著白布,她也能隱約看到被污血沾染的白布之下,并非正常尸體應該有的輪廓,“要不是攝政王大手筆,我也懶得管這件事。”
蕭煜聽到這話,強自抿著唇角壓下不由自主揚起的唇角:“那些大多是朝廷的賞金,咱們天燼國別的優(yōu)勢沒有,就是不缺錢,你們放心。”
義莊的仵作掀開排列整齊的七具尸體身上蒙著的白布,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景象讓所有人都精神一震。
七具尸體,男女老少,皆被開膛破肚,肚腹之內(nèi)的景象一覽無遺。
正值冬季,尸體腐爛沒有那么迅速,給他們不少方便。從尸體的衣著打扮上看,這些人有些來自富貴之家,有的也不過貧寒之身,性別、年齡均沒有相似之處,兇手殺人似乎并沒有特定的受害群體。
聽書一眼就看出了這些尸體的不尋常之處:“他們的心臟都不見了。”
這些尸體從鎖骨之間的位置一直被劃開到肚臍,缺獨獨缺失了心臟。如果兇手是為了取走心臟,完全沒有必要造成這么大的傷口。除此之外,這些人身上沒有其他的致命傷。
“這個傷口……很特別啊。”姽畫看著傷口的邊緣,感覺不太像常規(guī)的武器造成的。
聽書將還在迷糊的良棋推到了姽畫身上,附身去看。七具尸體一個個看過去,他的眉頭越皺越緊。這些傷口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經(jīng)在什么地方見過。
良棋揉了揉眼睛稍微清醒了些:“你們都在忙活什么呢?我都把引魂香帶來了,有什么問題直接把他們的鬼魂召過來問問不久知道了嗎?”
正在檢查尸體的樓半夏和聽書都是一愣,他們竟然忘了還有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引魂香能夠招來死后不久或是心愿未達成尚未離開人世的靈魂,用在此時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