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

1482年[24]

幾年前，本書作者在參觀圣母院時，確切地說是在探索圣母院時，在一座鐘樓幽暗的角落里，看到墻上用手刻畫出這樣幾個字母：

'ANATKH.[25]

這些大寫的希臘字母，因年代久遠而發黑，深深刻印在石頭上，我真不知道，就其字形和筆勢而言，有哪些哥特式字體[26]應有的特征，仿佛是為了揭示有一只中世紀的手，在墻上寫下了這些希臘字母，尤其是這些字母所蘊含的凄慘和無法擺脫的意義[27]，給作者留下了強烈的印象。

作者在考慮，想揣測可能會有痛苦的靈魂，不愿意未在這座古老教堂的額頭上留下這個罪行或不幸的疤痕，便告別這個世界。

以后，墻面被涂抹或刮掉（我也不知道），這個銘文已告消失。因為近二百年來，對中世紀精美的教堂，我們就是這么干的。教堂的損毀來自四面八方，來自內部，也來自外界：神甫涂抹教堂，建筑師刮教堂的墻面；而百姓一來，便拆毀教堂。

這樣，除本書作者在書中記下單薄的回憶外，對銘刻在圣母院昏暗鐘樓里的這句神秘的話，今天會一無所知，對這句話所傳達的傷心欲絕和不為人知的人生命運，會一無所知。在這墻上寫下這句話的人，早在幾個世紀前已在世代更迭中消失，這句話也在教堂的墻上消失，連教堂本身或許不久也會從大地上消失。

我們為這句話，寫成這本書。

一八三一年三月

蜘蛛網

（E.de Beaumond畫，Laisné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