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迷失在凈土中的妖姬
- liujike
- 7994字
- 2015-06-30 16:04:15
有一次江南忍不住笑著,不無譏諷的問:“偉大的王老師,你為什么要剝削學生的休息時間,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犯罪。”
“開玩笑,我覺得上課時間太短,不知不覺就下課了,新授課沒有講完,總不能講到一半就叫停吧。”戴著眼鏡的中年女教師回答。
“可是你有沒有發現,無論你怎么賣力,怎么加班加點,好成績的同學還是那么幾個,其實成績的好歹與你的上課時間沒有多大關系。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為科學家。或許你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你的做法不可取。”
“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少來教育我,我吃的鹽比你喝的湯都多。”王老師氣急敗壞的說。
“或許吧!吃那么多鹽,你不覺得太咸嗎?”
后來江南把自己很難理解的事說給白玉聽,白玉笑著說:“像王老師這樣的學校里多得很,他們都很負責,很受學校領導的賞識。”
“那是他們不懂教育,只懂得教書,不懂的育人,只為了眼前的一點點小成績,拼命地擠壓學生,年終獲獎,量化分高,得到優秀,可是有誰設身處地的為學生想想呢?無非把學生當成他們進取的工具。學生就是這樣被一代又一代所謂的有責任心的老師給毀了。”
“可是現行的教育體制,唯有分數論英雄,你的教育方法再好,教育理念再先進,沒有成績,一切都是空談。”秦覓接著說。
“可是我們班的成績并不差,寬松的學習環境,讓他們想學、愛學,塑造健全的人格比學習更加重要。試問,學校每年有幾人能夠考上重點高中,又有幾人能夠考上大學。”江南說道。
“咱們這所學校大概百分之六的學生能夠考上重點中學,百分之十的學生能夠考取普通高中,絕大部分學生還是要就業或是上一些職業學校。”夢雪接著說。
“請問各位,到底分數重要還是素質重要。”江南問秦覓。
“兩者都重要,相比較還是成績更重要,沒有成績如何考高中,如何考大學,作為老師,我們應該重視他們的成績,因為只有成績才是老師存活的資本。”秦覓說道。
“我贊同,其實我們就是普普通通的教師,不是教育家,我們只要提高他們的成績,使更多的人進入高中就行了。”夢雪附和。
“錯了,成績與素質相比簡直是一文不值。一個學生沒有健全的性格,沒有積極向上的樂觀的優秀品質,沒有堅強的意志,即使成績再好,也不可能取得很大的成就。所以我們首先要教會他們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如何面對人生道路上的挫折,如何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并且要樹立正確的人生觀與價值觀,這樣的學生離開學校,走到哪里都讓人放心。”江南侃侃而談。
“可是中國的教育體制決定了,沒有分數一切都是空談,分分學生的命根,家長為孩子選擇學校的的唯一的依據就是這所學校每年能夠考取多少重點高中,多少普通高中,這才是學校發展的根本。”秦覓反駁道。
“所以我們才要改革。”江南說道。
“你因為你是誰?王安石嗎?”秦覓取笑道,“王安石身為宰相變法尚且失敗,更何況你呢?”
“所以我們需要像你這樣千千萬萬的老師做出改變呀!”江南說道。
“別想那么遠的事,我們只要把自己的學生的成績較好就行了。”夢雪笑著說,“我支持秦覓的觀點。你呢?白玉。”
“我認為江南說的有道理,”白玉笑著說,“高考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絕大多數學生最終必將選擇就業,無論他們從事哪一行業,與人能夠和睦相處,不怕困難,積極樂觀比什么都重要。”
“對,就是這樣,我給大家講一個發生在身邊的事,”江南說道,“我的表哥是一個智力一般,甚至平時的反應比我還要差很多的人,可是他有一副樂觀向上的態度,并且有堅強的意志。他初中上了四年,高中上了五年,熟人都笑話他說跟范進差不多,可是他對于別人的諷刺只是微微一笑,他心中有自己的目標,無論付出多大的努力、代價,后來他考取了一所不出名的醫專,三年的時間里,在別人花前月下的時候他在學習,在同學上網聊天的時候他在復習,經過不懈的努力友一次考取山東的一所醫學院,又經過兩年的奮斗,表哥如愿以償的考取上海交通大學,完成了他的人生的目標。這正應了那句話‘皇天不負有心人’,說白了就是堅強的意志可以彌補所有的不足。”
“我不否定你的觀點,可是你也永遠無法說服我。讓鐵一樣的事實來證明自己的觀點,讓每個學生來說服吧。”秦覓擺擺手說道,“在爭下去已沒有多大意義。就讓期中、期末考試來說話吧。”
“期中期末還不是看的成績,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的班一定要比任何一個班的成績優秀,因為我的教育方式是最科學的。”江南自信的高傲的笑著。
“你!怎么這么自信?”夢雪笑著問江南,眼神中充斥著滿滿的愛意。
“不是自信,是狂妄,自負,吹牛。”秦覓譏笑道。
這句話激惱了江南:“你敢跟我打賭嗎?”
“賭什么?”秦覓也不示弱。
“寒假期末考試,我可以保證四個平行班前十名,我班至少有五個,否則,我請大家到鎮上最好的飯店吃一頓,酒菜隨便點。”江南咄咄逼人,擰著身子,伸著頭盯著秦覓。
“好,我就不信了,盲目的狂妄,你若贏了,我請。”秦覓瞪著眼,“我們擊掌為誓。”
倆人擊掌完畢,夢雪跳著說:“無論誰輸誰贏,我們都有飯吃。”
“對,我倆才是永遠的贏家。”白玉笑道,“可是江南不能盡吹牛,你要用實際行動捍衛你的諾言。”
“我有十足的把握,”江南朗聲笑道,“相信我,我完全相信我的兵,他們的實力我了解,這是一次先進教育體制與落后教條主義的戰斗。”
“說著怎么又上上綱上線了?”夢雪笑著說。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的時間里,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激烈緊張的進行。與公與私,白玉也明顯的比往常更加賣力,對學生的要求更加的嚴格;秦覓更不用說,原本勝敗無關緊要,讓秦覓不爽的是江南的那句“先進教育體制與落后教條主義的戰斗”的論調,他要不顧一切的戰勝江南,以此來否定他的所謂的嶄新的教育體制,夢雪兼代秦覓班級的英語,又代四班班主任,高傲自負的她怎肯讓江南的美夢成真。
辦公室里的空氣跟著緊張起來,每個人都像加足了油的機器,不停地運轉。可是江南除外,他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嘴里哼著歌,有節奏的點著頭,陶醉在自己演唱的歌曲里。
“江南,你該加緊了。否則,你輸定了。”白玉不無擔心的說,“看你的樣子,真為你擔心,既然與人家打賭,就應該認真對待,這既是對人家的尊重,更是對自己的負責。”
“你放心,我有把握。”江南笑著對白玉說。
白玉苦笑著點點頭。
江南忽然想起齊小川,笑著問夢雪:“夢雪,有一段時沒有看見齊小川了,他是不是自慚形穢,主動放棄了。”
夢雪冷著臉說:“你是不是想他了,他來不來管你屁事,你不是吃飽撐的,神經病!”說完摔門而出。
江南默然的盯著白玉問:“我說什么了?真是莫名其妙。女人心海底針,難以捉摸呀!”
“你呀!”白玉邊改作業邊說,“你呀!真是,大概……”
“就是吃撐了。”秦覓嚷道,“你這人,無聊,閑的,有空替我改作業。”
“好,我錯了,我該,應該改,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江南笑著檢討,學著賬本山的口音說,“有錯就改,改了再犯,犯了再改,千錘百煉嗎?”
一句話逗得白玉、秦覓都笑了。
夢雪坐在花壇中間的涼亭里,就像盛開在花壇里的一朵嬌艷的月季花,她雙手托著下巴,茫然的望著空蕩蕩的操場,心中升起一層淡淡的哀愁,江南多么優秀自信的青年,他第一次真正的打動自己還是在學校籃球賽上,他的動作太帥了,無論是投籃、運球,都與科比有幾分相似,就是比科比白一點,頭發長一點,以后相處的多了,她發現江南有許多別人所不具備的優點,他既不缺少齊小川的流里流氣,也不缺少秦覓的正氣凜然。他就像行走在天上的云,讓人琢磨不定,更讓人無法掌控,可是越是有變數、不易掌控的東西,越吸引人。夢雪心中的苦悶只有自己知道,想要而得不到,就在眼前卻像隔了千山萬水,仿佛兩條平行線,無論怎么努力的延長,都無法相交。
夢雪眼角掛著晶瑩的淚珠,她輕輕嘆一口氣,禁不住痛苦的想到:“人這一生太短暫了,為什么還要為一個并不愛自己的人傷心呢,索性找一個有錢有勢的愛自己的人嫁了。”可是有時她又不甘心,反過來一想又覺得對不住自己,既然人的一生太過短暫,就應該不顧一切的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否則必將后悔終生。
“想什么呢?”白玉挨著夢雪坐下。
夢雪趕忙拭去眼角的淚痕,笑著說:“沒想什么,眼里進了沙子。白姐,你覺得江南與秦覓誰更優秀呢?”
“兩人都優秀,江南性格開朗,為人坦率,沒有心機,有點為所欲為,不計后果,能力很強,可是在為人處事方面較秦覓差遠了。若論以后的成就,秦覓遠遠強于江南,若干年后,當秦覓當上校長的時候,江南可能依然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教師。”白玉撫摸著夢雪烏黑的秀發淡淡的說。
“是嗎?可是江南能力要高于秦覓許多呀!”夢雪不以為然。
“我的傻妹妹,一個人的能力與他所取得的成就沒有必然的聯系,一個人的出身背景,有沒有后臺,有沒有關系,有沒有金錢,有沒有見風使舵的本領,有沒有能屈能伸的品性,都將決定一個人的前程,而能力與這些相比,簡直是一文不值。”白玉望著夢雪水汪汪的大眼睛說,“你的出身決定了很多事你不懂。”
夢雪愣愣的點著頭:“或許吧?白姐,你覺得我和江南還有希望嗎?”
“當然有!要有信心,我會支持你的。”說完這話,白玉覺得自己的心好痛,雖然她瘋狂的愛著江南,可是嚴峻的現實決定了她沒有這個權利,為了成全這一對金童玉女,為了江南在學校的前程,為了江南家庭和睦,為了不讓自己再一次受到傷害,他只能選擇放棄。捫心自問,如果江南與夢雪真的結合,她會不會傷心呢?答案是肯定的,她一定會痛不欲生;可她還是會為他們祝福,她渴望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幸福,那將是她最大的幸福,難道那種無法得到的思念不是一種幸福嗎?難道在孤燈清影下指導女兒做作業,抽空思念一下心愛的人不是一種幸福嗎?她清楚的知道,很多時候長相廝守未必是最美好的結局,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美的,兩者比較,她寧愿選擇后者,她只希望江南能夠在內心的最深處給自己留下一個小小的空間,偶爾能夠想起她。
“白姐,你真是太好了,可是他的心里只有你呀!”
“我們永遠都不可能的。”白玉慘然一笑,“很多事你不懂的。”
“是嗎?”夢雪盯著白玉的臉問,她看見白玉說不出的秀麗,臉上的五官那么俊美,特別是那雙眼睛,就像蔚藍的天空下的一潭秋水,清澈透明;眉宇間籠著淡淡的哀愁,就像深秋細雨的天空里的渺渺炊煙,讓人浮想聯翩。無怪乎江南這么愛她,就連自己都有點嫉妒她的美貌了。
“當然了?你要努力!我的幫助只是外因,而你的付出才是內因,加油!”白玉摟住夢雪的肩頭,鼓勵道。
辦公室里江南真的有點后悔自己剛才說的話,為什么要刺激夢雪呢?多么優秀的女孩,貌美如花,心地良善,對自己更是癡心不改,可是自己又做了什么,常常惹她生氣,雖然自己并不愛她,但是他絕對沒有權利傷害一個深愛自己的女孩,雖然做不了情人,但可以做最好的朋友,至少不要做敵人。看見白玉、夢雪并肩走回辦公室,江南笑著迎上前去:“夢雪妹子,我錯了,請求你的諒解,如果你不能原諒我,我會很難過,我會徹夜難眠,我將會負荊請罪的,直到你眉開眼笑。”
夢雪被他的話逗樂了,笑著說:“一邊去,誰跟你一般見識。”
“實在是高,妹子宰相肚子能撐船,”江南越說越貧,“人家嘉順皇后堪稱一代妖后,夢雪妹子大人大量,貌若天仙,將來必將成為一代妖相。”
“行了吧你,”白玉笑著說,“剛剛惹人家生氣,這會子又貧嘴,夢雪,別理他。”
夢雪對著江南做了一個鬼臉,回到自己位子上說:“我等著你還寒假請客。”
秦覓看見夢雪笑了,也跟著開心,附和道:“是的!我一定要讓他食言而肥的,大言不慚。”
“我這人天生的魔鬼身材,頓頓食言也不會發胖,請放心,鹿死誰手,期末考試見分曉。”說完江南翹起二郎腿哼起歌來。
“元旦,學校可能要舉行教師歌唱比賽。”白玉見江南唱歌說道,“你莫不是在準備吧?”
“真的!”江南興奮地跳起來,“能不能多唱幾首,要不我一個人唱就得了,開個人演唱會,門票免費。”
“你唱歌還行。”夢雪轉過臉來說,“要不你唱一首,我給你評評。”
“他唱歌真的很好,我自嘆不如。”秦覓說,“其實唱歌主要就是臉皮厚就行了。”
“請不要侮辱一個偉大的善歌者好不好,如果條件允許,我可以上星光大道的。”江南自吹自擂。
“上什么大道,上坑你都費勁。”夢雪模仿《不差錢》里趙本山挖苦小沈陽的臺詞說道。
“唉!我看夢雪妹子演小品有天賦,當老師真是屈才,有點明珠暗投的味道,真讓人惋惜。”江南笑著說。
“切!”夢雪,“我敢說我唱歌不比你差,少在我面前顯擺。”
秦覓嘖嘖稱奇:“空口不平,元旦你倆比一比,一定要分出一個雌雄。”
江南仰天大笑:“不要比了,一看就知道我不是雌的!”
“無恥,你這人真是侮辱了教師這一神圣的職業,簡直是教師里的敗類。”夢雪佯怒道。
“開玩笑!”江南自己給自己打圓場,“每個人都有相對高尚的、體面地、偽君子的一面,也有相對放縱的、低俗的一面,你們看秦覓坐在那兒多像一個正人君子,豈不知一肚子花花腸子。”
“放屁!胡說八道!”秦覓嚷道,“請你不要以小人之心揣摩君子之腹好不好。”
“看見沒有,我一句話就能讓秦覓現原形,說臟話。”江南大喜過剩,“這叫策略,當然也可以叫心機。”
白玉笑著說:“鬧夠了沒有,如果有學生進來,看見你們的樣子,會影響到你們在學生心中的位置的。如果讓學校領導看見,更不得了了,會說我們不務正業的。”
“怕什么,天塌下來,有江南頂著。”夢雪笑著看江南。
“這話我愛聽,”江南說,“夢雪妹子夸我個子高呢!”
就在元旦的前一天中午,齊小川又一次來找夢雪,這次是開寶馬來的,他徑直把車停到教學樓下面,對著正在三班上課的夢雪就喊:“夢雪,我又來了。”
夢雪聽見外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走出教室,看見齊小川帶著墨鏡,穿一身暗紅色的衣褲,頭發根根筆挺的站在頭上。
“干嘛!看不見我正在上課。”說完夢雪走回教室。
江南在辦公室里聽到外面有人對話,走出來看正看見齊小川一個人站在樓下,便對著他的刺猬頭喊:“干嘛呢,沒寫完作業,罰站!”
“奧,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李江南老師,幸會幸會。”齊小川邊摘下眼鏡邊說。
“下邊怪冷的,來辦公室里坐坐。”江南趴在欄桿上說道。
“好好!”齊小川笑嘻嘻的爬上樓梯。邁著四方步走進辦公室。
辦公室里只有江南、秦覓,看見齊小川來了,秦覓說不出是啥滋味,他是自己的情敵,秦覓恨不得他在地球上永遠消失,他又是領導,秦覓并不愿意得罪于他。最后理智戰勝了沖動。忙陪了笑臉說:“齊主任來了,快坐。”
齊小川在江南對面坐下說道:“秦老師改作業呢?李江南看樣怪清閑。”
江南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故意翹起二郎腿,笑著說:“齊主任好久沒有來了吧?我以為你在地球上消失呢!”
齊小川爽朗的笑著:“我出去學習,充電去了。”
“220伏的,我說你的頭發都直挺挺的站著呢。”江南笑嘻嘻的盯著齊小川的頭發說。
“你就會開玩笑,我喜歡你這樣的,在單位沒有人和我說笑,很孤單,誰叫我是高干子弟,真是高處不勝寒,悲哀呀!”
“做了高干子弟不是你的錯,成了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就是你的不對了。”江南說,“這次來又有什么事呢?”
“請你們吃飯,對了秦老師,中午一塊吃飯。”齊小川側轉臉去對秦覓說。
“我就不去了,作業還沒改完。”秦覓說。
“為啥不去,人家大主任的一番心意,不能不去,”江南壞笑著說,“大主任有心情,必須領情。否則就是不給齊主任面子嗎?”
四個人再一次來到鎮上最好的酒樓的那個房間,每個人還是坐在原來的位子。
齊小川首先開口了:“這一段時間,我在外面學習,簡直是度日如年。眼前總有一個人的影子晃來晃去,晃得我眼花繚亂。”
“打住!”夢雪笑道,“千萬別說這個人是我,我可受用不起。”
“恭喜你答對了。”齊小川笑嘻嘻的給夢雪倒飲料,“真的,通過這一次學習,我真切的感受到,你對我是多么重要,通過這次學習,我學到很多東西。”
“可是,你的品味沒有絲毫的提高,真的,”江南一本正緊的說,“你看,你這身行頭,沒有人相信你在教育行混的。你簡直像一個——小丑。”
“你的嘴真夠損的。今天我高興,不跟你一般見識,其實我還有點真的喜歡你了。”齊小川盯著江南笑著說,“我很理解你此時此刻的心情,你看我對夢雪好,心里吃醋,受不了,我不怪你。”
夢雪抬眼看江南。
“我吃醋有錯嗎?我有權利吃醋,我勸你干脆搬到學校來住得了,否則夢雪妹子指不定成為誰的老婆呢。”江南笑著說。
夢雪臉一下子紅了,她的心里說不出的受用,江南竟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是她夢寐以求的嗎?甚而至于要熱淚盈眶了。豈不知江南并沒有這個意思,他這句話是說給秦覓聽得。卻讓夢雪誤會。
“我正有這個想法,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會的。”齊小川說道,“吃菜,不吃就涼了。”
每次見到齊小川都讓秦覓很不舒服,他是教育部門的領導倒還其次,主要是他是自己的情敵,本來自己就很難贏取夢雪的芳心,又加上一個富家子弟,更讓他心里沒底,自己除了并不堅定的真心簡直是一無所有,如何與他競爭。秦覓對于齊小川的成見愈深,與其相處的的難道就越大,這種發自內心的抵觸情緒通過眼睛折射出來,眼里閃爍著的光芒樸素迷離,這種眼光反倒比江南的刺激來的更加隱蔽,讓人無法接受,但是在齊小川看來一切都是浮云,唯有他對夢雪持之以恒的愛才是真實的,她是他唯一的寄托,生命之源、生存之本,他堅信自己可以為她付出一切,不包括生命。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的瘋狂的追求有點傻,可是人這一輩子有誰有沒有做過傻事呢?表面的樂天派掩飾著他內心深處的脆弱,用華麗的盛氣凌人的家事與地位遮蓋身心的卑微,這就是齊小川——一個自大又自卑,誠實又虛偽的人。
江南對齊小川無所謂敵對,也沒有抵觸,只是無端的覺得他太過炫富,平心而論,江南認為小川的心地善良,浮華退卻一定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可是他卻又是自己最好朋友的情敵,從這方面講,他理應站在秦覓這一邊,可是每每看到秦覓的優柔寡斷,讓他極其不爽,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憤逼油然而生。又加上夢雪對自己情有獨鐘,更加讓江南覺得事情太過于復雜,真是到了“剪不斷,理還亂”境地。況且自己與白玉的事情沒有任何進展,更讓他覺得痛苦,一個原本多么幸福快樂的大男孩,搖身一變,竟然成為一個苦惱纏身、多愁善感的男人,看來“情”字是把雙刃劍,劃破對方的同時,也割傷了自己。
元旦在中國算不上重大節日,中國人要過的是舊歷的新年。可是在學校里到處充斥著節日的氣氛,因為在這里要舉行元旦歌曲大賽,幾乎所有的老師都報名參賽,并非為了所謂的獎品,只是為了輕松一下,緩解一下平日里工作的壓力。江南最愛熱鬧,這場歌賽當然少不了他的參與。下午,不大的會議室里擠滿了老師。他們之中既有演員又有歌手,還有身兼數職的及演員、歌手、導演于一身的人才。
白玉靜靜地坐在會議室的角落里,白凈的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其實她并不喜歡這種場所,之所以來是為了欣賞一下江南的歌喉,她覺得新奇,憧憬。臺上的演員走馬燈似的輪轉,他們之中不乏能歌善舞者,當然也有不少公鴨嗓子,其實演唱的好與壞無關緊要,這里并非歌詠比賽,只是為了開心,相比較反倒臺上出洋相的老師更能給同事們帶來笑聲。善歌者給老師們帶來震撼,出丑者給同事帶來歡笑,節日的氣氛在這里達到鼎盛。終于盼到江南、夢雪粉墨登場:他他們手牽著手出現在眾人面前,真的是一對金童玉女,一曲《愛是你我》,把整個元旦晚會推向頂峰。
江南稍帶低沉的嗓音,每一句無不發自肺腑,他的眼睛始終沒有來開白玉。白玉的眼睛濕潤了,多么凄美的表白:“愛是你我,用心交織的生活”、“愛是你的手,把我的傷痛撫摸”、“愛是用我的心,傾聽你的憂傷歡樂”。更有愛情的宣言:“這世界我來了,任憑風暴旋渦,正是你愛的承諾,讓我看到那陽光閃爍,愛~~擁抱著我,我能感覺到它的撫摸,就算生活,給我無盡的苦痛折磨,我還是覺得幸福更多。”
夢雪的聲音清脆,遼遠,給人一種空曠、深遠的感覺,牽著心愛男人的手,唱著動人的歌曲,真的讓他感覺到了“愛的幸福”,此時此刻的她完全沉寂在自己的嘹亮的歌聲中,這份發自內心深處的難以壓抑的呼喊,讓她覺得暢快。
看著臺上這一對金童玉女,白玉既羨慕又嫉妒,她恍惚覺得自己就是舞臺中間的女主角,牽著心愛男人的手,在他含情脈脈的注視下為其盡情的歌唱,傾訴心中的歡樂與悲傷。然而這不過是個夢,一個永遠都無法實現的夢,它就像一個肥皂泡,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就是經不起現實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