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訊符！傳訊符！林家大小姐林清雪于青云臺退婚，隕落的天才顧明被拒于山門之外”

穿街走巷的小廝舉著張黃紙符，內力催動下，聲音順著風卷過整條武道街。

路邊挑著兵器擔子的鐵匠鋪老板探出頭，啐了口唾沫：“早料到了，顧明那小子十五歲生辰都過了，連內力門檻都沒摸著，林家怎么可能認這門親？”

“是啊，而且顧家家主十年前早就身死，如今的顧家破敗成什么樣子”

顧明攥緊了袖中的鐵劍，指節泛白。

純灰色的練武衣擺沾著塵土，是今早從城外演武場一路奔回來的痕跡。

他穿過扎堆議論的人群，馬車碾過青石板路的“咕嚕”聲里，總覺得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刺。

青云臺建在林家山門左側的峭壁上，白玉欄桿圍著的高臺上，站著個穿月白裙的少女。

風掀起她的裙擺，露出腳踝上系著的銀鈴，陽光落在她臉上時，連天邊的流云都像被染成了粉白。

林清雪，漢城公認的第一美人，也是他自幼定下的未婚妻。

“顧明，你來了。”

林清雪的聲音很輕，卻冷漠的像一趟風雪，冷的刺骨。

她身后站著的林家長老抱著劍，眉頭擰成個川字：

“清雪，不必多言，按族規行事便可。”

顧明踏上最后一級臺階，喉結滾了滾：

“清雪，他們說的……是真的？”

“是。”

林清雪抬起眼，那雙小時候對著顧明笑起來像含著星光的眸子，此刻卻是毫無波瀾，仿如生人。

“顧明，十歲學武技，十五歲內力，這是武道界的鐵律。你如今連內力吐納都做不到，連成為武者的資格都沒有”

“哪怕你的武技再精通也沒用...沒有內力，你連一顆枯樹都打不掉，談何立為宗師！”

“我能做到！”

顧明猛地攥緊拳頭，指甲嵌進掌心，忿忿不平道：

“再給我三個月，不，一個月！我一定能引氣入體！”

他記得十歲那年，父親把家傳的《奔雷拳》譜交到他手上時，眼里的光比天上的月亮還亮。

“咱們顧家雖沒落了，但只要你能在十五歲前練出內力，林家的婚約就作數，到時候……”

后面的話父親沒說完，因為他在去年冬天咳血而亡，臨終前還攥著他的手，反復念叨“內力……一定要練出內力……”

“沒有用的。”

林清雪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她從袖中取出塊玉佩，玉上刻著的“顧”字被陽光照得發燙，

“這是當年定親時你父親給的信物，今日我還給你。林家不會讓一個連內力都沒有的人做女婿的，哪怕上門都不行。”

顧明看著那塊玉佩在空中劃出弧線，落在自己腳邊。

他忽然想起三個月前，林清雪突破后成功入品武者時，全城傳訊符都在播報喜訊，說她引氣入體時霞光漫天，內力精純遠超同輩。

而他自己，還在為了能多劈出一刀完整的《奔雷拳》，在演武場練到掌心生繭。

“就因為……我沒有內力？”

顧明的聲音發顫，他知道在這個世界，武技再精妙，沒有內力催動也只是花架子。就像他父親，當年憑著一手精妙的奔雷拳在漢城站穩了地位，卻因內力微薄，最終死在妖獸潮里。

“不然呢？”

林家長老上前一步，七品武者的內心波動撞得顧明后退半步，

“顧明，這世界，弱就是原罪。你連內力都練不出，難道要清雪陪你守著個破落院子，連塊像樣的療傷丹藥都買不起？”

周圍的議論聲順著風飄上來，像無數根針往他耳朵里扎。

“聽說了嗎？顧明連內力門檻都沒摸著，哪配得上林大小姐？”

“可不是嘛，林家清雪已經能凝聚內力外放了，一拳能打碎三塊青石板呢！”

“我兒子十歲就開始練吐納了，照這進度，十五歲肯定比顧明強……”

顧明彎腰撿起那塊玉佩，冰涼的玉質貼著掌心，像塊烙鐵。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好，我走。”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他轉身下了青云臺，腳步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灰衣的下擺掃過臺階上的青苔，留下道淺淺的痕跡，像他從未被承認過的婚約。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穿越過來時，原身的武技練的怒火純青，也不知什么原因，自己吐納內力時，便一直不得法要...成了活生生的漢城第一廢物。

路過演武場時，幾個半大的孩子正在練基礎拳架，其中一個扎著總角的小子猛地一拳砸在木樁上，木屑紛飛，那是剛凝聚內力的征兆，引得周圍一片喝彩。

顧明看到這場景，別過臉，加快了腳步。

家門口的銅環生了銹，他摸出鑰匙時，手還在抖。

堂屋里，母親正坐在窗邊縫補他的衣物，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她鬢角的白發上，像落了層霜。

“顧明回來了？”

母親抬起頭，眼里的光瞬間亮了，

“今日去林家，清雪姑娘……”

“嗯，清雪說我最近練拳太刻苦，讓我歇幾日再議婚約的事。”

顧明把玉佩塞進袖袋，臉上擠出笑來，

“她還夸我《奔雷拳》練得有進步，說等我引氣入體了，就帶我去八極門尋我一同入門。”

母親的笑容更深了，手里的針線在布上穿梭得更快：

“我就知道我兒最出息！你父親在天有靈，看到你這樣，肯定高興。”

顧明坐在桌邊，看著母親把一碗剛溫好的內力湯推到他面前，那是用三枚下品靈石熬了整整一夜的，家里最后一塊靈石，昨夜剛被母親敲碎扔進了砂鍋里。

“快喝吧，補補身子，內力這東西，急不來。”

母親絮絮叨叨地說著，

“等你練出內力了，娘就去給你扯塊好料子，做件道袍，咱們顧明穿新衣服，肯定比林家那丫頭還俊……”

顧明端起碗，滾燙的湯液滑過喉嚨，燙得他眼眶發酸。

他用力眨了眨眼，把那些快要涌出來的濕意憋回去，笑著點頭：“好，等我練出內力，就換身新道袍。”

夜深時，他躺在硬板床上，聽著窗外的蟲鳴。

袖中的玉佩硌著胸口，像塊沉甸甸的石頭。他摸出父親留下的《奔雷拳》譜，泛黃的紙頁上，“內力為基，武技為翼”八個字被父親圈了又圈。

“連內力都沒有……還談什么翼……”顧明自嘲地笑了，指尖劃過那些記載著精妙招式的圖譜，忽然覺得眼眶發燙。

就在這時，胸口的玉佩突然燙了起來，像是有團火要從里面燒出來。

他猛地扯開衣襟，只見那枚刻著“顧”字的玉佩裂開細紋，一道金光順著他的指尖鉆進經脈。

【萬年內力池已激活！】

【效果 1：每過一天，自動凝聚一年內力！】

【效果 2：內力精純無匹，可兼容天下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