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愣住了，下意識地運轉起父親教的吐納法門。

剎那間，丹田處像是炸開了條銀河，渾厚的內力順著經脈奔涌，所過之處，阻塞的關竅盡數沖開，連骨骼都在發出細微的“噼啪”聲。

他猛地坐起身，走到門前，隨意拿起門外的一塊板磚。

沒有用任何武技，僅僅是憑著剛凝聚的內力，板磚捏在手中，成了半截碎末。

月光從窗縫鉆進來，照在顧明發亮的眸子里。

他攥緊拳頭，感受著那股仿佛永遠用不完的內力在經脈里流轉，忽然低低地笑了。

“入品....”

“我也是九品武者了！”?

顧明攥著拳頭站在原地，斷裂的“咔嚓”聲還在空蕩蕩的堂屋里回蕩。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那上面還殘留著微麻感，可更多的卻是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在經脈里流轉，仿佛只要他愿意，就能一拳轟塌破舊的屋頂。

“內力……這就是內力……”

他喃喃自語，拿起胸口那枚已裂開細紋的玉佩。此刻的玉佩早已不燙，只余下一片溫潤，可那道鉆進體內的金光卻像種子般扎在了丹田，化作一股涓涓細流，正緩緩滋養著四肢百骸。

他忽然想起父親留下的《奔雷拳》譜，翻身從床底摸出那個落滿灰塵的木盒。

泛黃的紙頁上，“內力為基，武技為翼”八個字被父親的指腹磨得發亮，從前看時只覺得沉重如枷鎖，此刻再瞧，卻像是撥開了迷霧見了青天。

“沒有內力，武技便是花架子……”

顧明大笑一聲，將拳譜攤在桌上，“可若有了內力呢？”

他走到院子里，借著月光擺出《奔雷拳》的起手式。

這拳術他練了五年，招式早已刻進骨子里，可從前打出來總像隔著層紗，力道散而不聚，如今丹田內的內力一涌，竟有種水乳交融的暢快感。

“喝！”

顧明沉腰立馬，右拳順著內力流轉的軌跡猛地向前搗出。

拳風掠過空氣，竟帶起一陣細微的雷鳴聲，院角那棵老槐樹的葉子“簌簌”落下，這在從前，是他拼盡全力也做不到的！

【奔雷拳（初窺門徑 5/100）】

一行淡金色的字跡突兀地浮現在眼前，像極了古籍中記載的“天授文印”。

顧明愣了愣，隨即心頭狂跳，這難道也是萬年內力池的好處？竟能清晰地顯示武技進度！

他來了精神，又打了第二拳。

這一次，他刻意引導丹田內力順著經脈涌向拳鋒，只覺一股暖流從丹田出發，經腰腹、過臂膀，最終凝聚在拳面，打出時竟比剛才更添了三分剛猛。

“砰！”拳頭砸在院中的老槐樹上，樹皮應聲凹陷下去一小塊。

【奔雷拳（初窺門徑 8/100）】

“果然有用！”顧明眼睛發亮。

從前他練拳，總覺得內力與招式像是兩條平行線，任他怎么努力也擰不到一起，可現在，內力就像最好的黏合劑，讓每一個招式都變得鮮活而有力。

他想起林清雪說的“沒有內力，連顆枯樹都打不掉”，忍不住又揮出一拳。

這一拳用上了《奔雷拳》中的“驚雷式”，內力在拳鋒處驟然爆發，竟真的在老槐樹上轟出個拳頭大的坑！

【奔雷拳（初窺門徑 12/100）】

“內力精純無匹……兼容天下武學……”顧明回味著萬年內力池的效果，忽然福至心靈。

他從懷里摸出另一本小冊子，那是去年在舊貨市場淘來的《基礎劍法》，從前因為沒有內力，連劍都提不穩，更別說練劍了。

他轉身回屋取了那柄銹跡斑斑的鐵劍，試著按照劍譜上的招式揮舞。

奇異的是，丹田內的內力竟能毫無滯澀地涌入劍身，原本沉重的鐵劍在他手中變得輕如鴻毛，一招“平沙落雁”刺出，劍尖竟帶起一串細碎的破空聲。

【基礎劍法（入門1/100）】

新的字跡出現，證實了他的猜想。顧明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意味著他不僅能快速提升內力，更能同時修煉多種武學，而且進度遠超常人！

不知練了多久，天邊泛起魚肚白時，顧明才停下來。

他渾身是汗，卻絲毫不覺疲憊，反而有種前所未有的舒暢感。院中的老槐樹被他打得遍體鱗傷，地上散落著不少碎木屑，而他眼前的字跡早已變了模樣：

【奔雷拳（登堂入室 35/100）】

【基礎劍法（初窺門徑 18/100）】

【內力境界（九品武者 20/100）】

“一夜之間……竟有如此長進？”

顧明握了握拳，能清晰地感覺到內力比昨夜剛激活時又渾厚了些許。

他忽然想起萬年內力池的效果：

1——每過一天，自動凝聚一年內力。也就是說，只要他安安穩穩地過一天，內力就會自然增長，根本無需像旁人那樣辛苦吐納！

“咕嚕嚕……”

肚子突然叫了起來，一股強烈的饑餓感席卷全身，比他從前在演武場練一整天還要餓。

顧明快步走進廚房，見灶上還溫著昨晚的粥，便端起來大口吞咽，連喝了三碗才覺得稍微緩過勁來。

“明兒，你咋起這么早？”母親被動靜吵醒，披著衣服從里屋出來，見他喝得急，不由笑道，“是不是內力湯起了作用？看你這精神頭，比昨天好多了。”

顧明放下碗，看著母親鬢角的白發，忽然鼻子一酸。他站起身，挺直腰板，故意亮了個《奔雷拳》的架子：

“娘，您看！我好像……快要引氣入體了！”

母親的眼睛瞬間亮了，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著：

“真的？娘就知道我兒不是凡人！你父親要是還在，肯定要給你打壺好酒慶祝！”

顧明笑著點頭，心里卻暗下決心。

等他再強一些，一定要讓母親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為了一塊下品靈石熬湯到半夜。

要讓顧家在此在漢城站穩腳跟！

吃過早飯，顧明打算去城外演武場試試身手。

剛走到門口，就見幾個鄰里在路邊閑聊，見到他時，眼神里少了往日的鄙夷，多了幾分詫異。

“那不是顧家的小子嗎？今天瞧著好像不一樣了？”

“是啊，腰桿都挺直了，精氣神跟以前完全不同……”

顧明沒理會這些議論，徑直往前走。

路過林家山門時，他特意抬頭看了眼青云臺，陽光落在白玉欄桿上，刺眼得很。

“林清雪，林家長老……”

顧明低聲念著，指尖的鐵劍微微震顫，

“等著吧，用不了多久，我會讓你們知道，你們今日退婚，是何等錯誤！”

他加快腳步，朝著城外走去。

演武場里已經有不少人在練功，其中幾個昨天還嘲笑過他的武者見到他，都愣了一下。

“那不是顧明嗎？他還敢來？”

“哼，沒有內力，來再多也沒用……”

顧明沒說話，走到一旁的木樁前，深吸一口氣，運轉內力，一拳砸了下去。

“嘭！”

沉悶的響聲傳開，那根堅硬的青崗木樁竟被他一拳砸斷，斷口處光滑平整，看得周圍眾人目瞪口呆。

顧明甩了甩拳頭，感受著體內依然充沛的內力，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