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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風雪山神廟,怒殺官差!
定安城外,寒山破廟。
凜冽的寒風卷著雪沫子,不要錢似的往破廟的窟窿里灌,吹得本就微弱的篝火搖曳不定,明滅閃爍。
冷!
徹骨的冷!
蘇牧蜷縮在破廟角落,單薄的囚衣根本抵擋不住嚴寒,牙齒凍得咯咯作響,皮膚更是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餓!
胃里空得發慌,火燒火燎的疼!
他艱難地睜開眼,茫然地看著眼前破敗的景象,以及手腕腳踝上冰冷沉重的鐐銬。
“穿越了?”
“前身也叫蘇牧,世代農戶……父母染瘟病而亡,已有兩年。”
蘇牧強忍著頭痛和饑餓,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他苦笑一聲,真是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天崩開局。
他穿越到的地方叫“大夏”,年號元景。
當今天下大亂,各地烽煙四起,流民作亂,草寇為匪,更有馬匪盤踞山林,劫掠州縣。
他所在的定安城官府軟弱無能,面對盤踞寒山的馬匪不敢進剿,可朝廷催逼甚急,嚴令清剿匪患。
于是乎,“抓良充匪”的戲碼便上演了。
城中官老爺們為了應付差事,便到處抓捕普通百姓,打成匪類下獄交差。
有錢的人家自然可以上下打點,花錢消災,而像原主這般父母雙亡、家無余財的,就只能任人宰割,淪為階下囚。
成了囚徒之后,卻不是全都直接處死。
原身就當成炮灰,與另外幾個同樣身份的囚徒,在兩名官兵的押解下,來看守這處位于馬匪下山必經之路的破廟。
美其名曰警戒,實則就是棄子。
一旦馬匪下山,他們這幾個人,就是最先被屠戮的對象。
只要臨死之前能夠報信出去,他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咕嚕嚕……”
饑餓感再度襲來。
蘇牧的記憶越發清晰。
自己已經整整兩天沒有進食了。
這破廟本就偏僻,鳥不拉屎,平日里的吃食,都是隔幾天由城中派人送些粗糲的干糧過來,勉強吊著命。
可不知為何,昨天就該送糧,到今夜卻還卻遲遲未到。
“他娘的,這餅硬得跟石頭一樣!”
“還有這酒,淡出個鳥味兒!”
“誰讓咱們兄弟無權無勢,這群窮鬼,也榨不出來什么油水,不然有錢打點,早就回城里快活了!”
不遠處,篝火旁,兩名官兵正大口撕咬著干糧,就著劣質的水酒。
其實本該是有食物的,不過最后一份落到誰肚子里,已經很明顯了。
一個囚徒實在渴得受不了,哆哆嗦嗦地挪到官兵旁邊,帶著鐐銬嘩啦作響,討好地笑道:“官爺,行行好,給口水喝吧,渴、渴死了……”
其中個官兵笑了:“想喝水?”
“老子剛好喝多了酒,把嘴張開!”
說著,他起身,就要解褲袋。
“不不不,小的不是那個意思……”
“滾!”
官兵一腳踹在那囚徒胸口,將他踹翻在地:“就你這種賤貨,爺賞你水喝,是你的造化!”
隨即,他猛地抽出腰間的鞭子,“啪”地一聲脆響,狠狠抽在囚徒身上。
“賤骨頭!趕緊給老子干活去!”
“沒看這他娘的破墻快塌了?要是晚上馬匪來了,老子第一個砍了你!”
另一個官兵也跟著罵罵咧咧。
蘇牧手顫了顫,連帶著鐐銬也咔咔作響。
“都他娘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把那邊的石頭搬過來,加固墻壁!”
疤臉官兵呵斥著,將鞭子甩得噼啪作響。
蘇牧和其他幾個囚徒不敢怠慢,拖著沉重的鐐銬,在漫天風雪中,艱難地搬運著碎石,試圖修補那早已殘破不堪的廟墻。
盡管誰都知道,所謂的防御措施,不過是自欺欺人。
然而,這卻是兩個“官爺”為數不多,能夠取樂的事情了。
寒風如刀,雪花似針。
蘇牧抬起頭,望向風雪彌漫的黑暗山林,又看向遠處定安城的方向。
他一個現代人,苦苦上了十幾年學,開了智,明白了道理。
當然不愿意受這種屈辱。
真他媽的不甘心!
強忍著腹中的饑餓,蘇牧雖還在注視下干活,心中卻是不由地盤算起來。
他現在的情況,最佳的處理方法是……
殺人!
殺了兩個官兵,奪了他們的刀、糧,跑出去!
這個念頭生出,不禁嚇了蘇牧一跳。
穿越前,他天天996加班,被各種小事克扣工資,心里雖然恨死了上司,最嚴重的時候也只是想著對方上省道撞大運,從沒有過主動殺人的想法。
是他融入這世道太快了嗎?
不。
是他太餓了!
已經餓了兩天的情況下,他只想吃飽飯。
哪怕結果是死,也得吃一頓斷頭飯再說!
但是,論戰斗力,到現在還吃不飽的他,肯定不是兩個手中有刀、有鞭的官兵對手。
更別說,他還帶著鐐銬。
只能等他們睡著,或是酒喝多的時候偷襲。
只是殺人之后去哪?
鐐銬在身,不能進城。
荒山野嶺里面,不是馬匪就是野獸,能逃到哪去?
許是這滿腹的不甘刺激到了什么。
一片虛幻的面板,忽然在蘇牧面前生成。
【姓名:蘇牧】
【成就:無】
【成就結算中……】
【達成成就:絕境雄心】
【成就描述:你陷入了人生的絕境之中,無力感席卷了你的全身,你的力量徹底落入下風,不屈的意志希望帶你殺出重圍】
【成就加成:當你身處險境時,你的所有能力增長20%,并會暫時免疫自身的不良狀態】
這是……
金手指?!
蘇牧的心猛地一顫,呼吸不由地急促了幾分。
忽的想起,前身記憶中,對此世的一些傳言。
此世,有開山裂石的武者,能一日千里,劍斬蛟龍。
但是……
跟他現在有什么關系?
他現在,只想吃頓飽飯!
這溝槽的世道,就算真有真仙在世,也等他先吃頓飽飯,再去闖出個名堂!
蘇牧能感受到。
這個成就出現之后,自己或許是還處于“絕境”的緣故,自身的饑餓,竟然暫時感覺不到了。
原本虛弱無力的身子,又充滿了力量。
換言之。
他有戰斗力了!
“你他媽發什么愣?”
“快給老子……”
疤臉官兵罵罵咧咧走過來,提起鞭子,作勢要抽蘇牧。
蘇牧屏氣凝神,提起了全身的氣力。
正此時,廟外的囚徒,忽然瘋了似大喊道:“官爺、官爺,定安城出事了!”
“火、好大的火!”
疤臉官兵被他嚇得一激靈,也顧不上蘇牧了,三兩步沖到廟口。
就見定安城的方向火光沖天,甚至照破了黑夜,映的天際都紅彤彤一片,卻映出他滿臉的慘白之色,大呼一聲:“完了!”
那沖天的火光,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疤臉心上。
“操!”
疤臉失聲叫道:“定安城出大事了!”
另一個年輕官兵也擠到廟口,臉色煞白如紙:“是……是流民?還是山上那伙馬匪?!”
“管他娘的是誰!”
疤臉猛地轉身:“咱們都完了,完了,你懂嗎?!”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濃濃的恐懼:“你想,要是流民作亂,城里打成一鍋粥,山上那幫畜生能不趁火打劫?!”
“他們下山,第一個就得從咱們這兒過!”
“咱們,就是他們祭刀的!”
年輕官兵喉嚨滾動,幾乎說不出話:“那……要是馬匪進城?”
“那他媽更糟!”
疤臉啐了一口唾沫,在火光下飛濺:“馬匪怎么進去的?”
“咱們在這兒守路,連個屁都沒聽見!”
“回頭追究起來,就是守土失職,玩忽職守!”
“就算馬匪退了,官府第一個砍的就是咱們!”
“咱倆為什么守在這里,還不是他媽的背后沒人保咱們嗎?”
他喘著粗氣:“再說,馬匪搶完東西回山,路過這里,能留下咱們這幾個活口?!”
絕望!
徹骨的絕望!
兩個官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恐懼。
留在這里,就是死路一條!
“跑!”
疤臉當機立斷:“趁現在沒人管咱們,趕緊跑,有多遠跑多遠!”
“再不……”
他的話沒能說完。
噗!
一聲悶響,猛地響起。
疤臉官兵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溜圓,艱難轉過頭,想要往回看。
迎面而來的,是蘇牧面露瘋狂,雙手抓著巨石,狠狠地朝他砸過來。
一下、兩下、三下……
仿佛要把自己被這吃人的世道逼瘋的絕望全都宣泄在他身上!
“賤……”
疤臉只來得及發出一個字節,就直挺挺地向前栽倒,整張臉血肉模糊,塌陷下去一個觸目驚心的坑。
滾燙的血像不要錢似的,灑落一地,染紅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