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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大病初愈,秦承穿越。
一位僧人為沉睡中的青年男子把脈診治。
一對夫婦隨侍兩側,婦人的手攥得自己腿發青不自知,男的更是不住地來回踱步。
那僧人乃是般若寺的僧醫,醫術聞名關中。平日絕不出寺診治,只因婦人是寺里的大恩主,供奉不斷,他才肯來。
男子終究是忍不住,說道:“大師,我家二郎怎么三天還沒醒來?日后可會落下病根?”
見不慣丈夫急躁模樣,她伸手就要把丈夫拽回。伸出一半,又想到有外人在,只好縮回了手,對僧人帶著歉意笑了一下。
那僧醫什么場景沒見過,笑著舉手擺了擺。
“阿郎無需擔心,令郎只是那晚受寒,風邪入體,耗盡了體力,才沉睡至今。但脈象平穩,將養下便無大礙,斷不會有病根。”
正說話間,床榻發出了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響。
“看來是餓了。”僧醫揶揄道,眾人相視一笑。
僧人見狀便跟侍女說了些注意事項,便告辭離去。婦人自是感謝不盡,與丈夫相送僧人出府。
回來路上,婦人就命侍女端來各類吃食。伙房灶火未曾歇過,吃食就在鍋里備著,食材老了,伙夫自然就會去舊換新。
她取來一碗蟲草粥,邊吹氣邊喂秦承喝下。
丈夫對她笑著說:“二郎也算因禍得福,昨天崔使君還在州府當著同僚面,夸我養了個好兒子,還有那家人也想見我家承兒一面。”
她聞言不禁皺眉,臉也冷了下來。“我只想二郎平安,那些事另說。”
男子面上掛不住,冷著臉道:“我就不疼二郎?那也是我娃,我不是為他將來考慮?”
婦人撇了他一眼,見秦承呼吸平穩就放下心來。“人都沒了,要將來作甚?走吧,讓二郎靜養,別吵著他。”
二人留下秦承的貼身侍女、書童照看便走了。
婦人剛出門,身子虛,險些踏空臺階。男子忙踏步扶住,兩人相視一笑。二人日夜守著秦承,眼下終于可以把吊起來的心又安回去了。
秦承其實早就醒來了,一直看著自己“父母”如此關愛“自己”,但他實在不知道如何回應這份關懷,也怕應對出了差錯,引起他們誤會,只好裝睡。
他穿越了,無數前世的記憶不斷涌向腦海,他只能不斷消化。
過一會,想著夫婦大概不會回來。他便雙手撐住床,掙扎著坐起來,但全身酸軟,使不出力。剛直起腰來,就又癱倒在床。
侍女見狀,忙將他扶起,一邊扭頭對書童喊道:“郎君醒來了!秦書,趕緊去跟夫人稟報。”
秦承忙拉著侍女的手,又伸手堵在她唇上。侍女瞪大著杏眼望著他,臉上一片茫然。
“先別告訴別人我醒來了。”
侍女書童言皆點頭不迭。
“我還沒好徹底,還需再靜養片刻,你們先別跟我父母說”
侍女嬌怒道:“那僧人竟然是個騙子,他明明擔保我家郎君不會有大礙的,我這就找夫人告狀。”
“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秦承忙擺擺手,“不能讓外人查出異樣來。”
秦承便躺在床上,慢慢吸收前世記憶,以免日后露怯。
侍女名叫阿青,乃家生奴婢,她自幼便服侍秦承。秦承父母見她用心勤勉,便將她父母放歸并賞了數頃田地,她自是對秦承忠誠至極。
書童名叫秦書,他讀過書,本是越州人,七八歲時,家人為避龐勛之亂,帶著他往北逃難。可家人卻得了急癥,不幸病逝于途中,他則被同行的難民一路拉扯到同州。
秦承當時正準備開蒙,他母親見秦書伶俐,便將其買下賜名,做秦承的書童。
秦承原本是長安國子監監生,數日前孤身一人返鄉,并無通知他人。家里久久不見人,才派人大范圍搜尋,這才在雪地里找到了已經昏迷的秦承。
為什么會突然在雪夜,從長安走回同州,他還沒找到相關記憶。
秦承家族乃是山西晉陽出身,自高祖起兵便應募從征,三百年生聚,在同州攢下來好大的家業。
其家族擁有一個商行,在同華二州頗具影響力,在長安等繁華城市也有存在。
唐朝散大夫守同州都知兵馬使兵部員外郎兼殿中侍御史上柱國秦公諱齊修,則是自己父親。他為人忠厚老實,行事沉穩。
秦承母親則是河東武將世家出身,其弟趙林也跟著她在同州入仕。
親族里最值得注意,是趙林嫡子,他的表弟趙舜。二人自幼便一同玩耍,親近得很。前幾日,趙舜與人打斗生出了不小是非,被父親接到身邊看管,暫不用操心。
秦承靠著床躺臥,不斷消化著自己的記憶,思考未來處理應對之策。
“阿青,且替我向母親傳話。就說我已醒來,但尚有不適,晚上再去問安。且讓我一人靜靜吧。”
二人聽罷便叉手行禮離去,留下秦承獨享一片清凈。
二人未走遠,阿青又回來從箱子里找出了一個匣子遞了過來。
“郎君所寫文章,連著此次帶回來的,我都仔細收好了放在這個匣子里,絕沒旁人碰過。”
終于迎來難得安穩獨處的時光,秦承斜靠床榻,閱讀起“自己”的文章來。
有了這些文章,再結合自己模糊、碎片的記憶,他能清晰認識自己。
日上三竿,用罷午飯,秦承這才將手里這些文字讀完。
秦承不禁輕嘆,文章質樸醇厚,卻入木三分,道盡了“他”的前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