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超凡賽博:秘境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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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腦花
大灣區星港城,下城區。
【腦部受損73%…正在修復中(進度:64%)】
即使閉著眼睛,顧秋蟬也能看到視野中的這行小字。
他只當是做夢。
因為這段時間都是居家辦公,沒了通勤的壓力,娛樂的時間就多了起來。昨天完成工作后,顧秋蟬打游戲到深夜,最后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迷糊中,他打算換個姿勢繼續睡,于是翻了個身,結果身下一空,他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幾下,最后摔在了地板上。
懵逼中睜開雙眼,就見不遠處,一把放倒了靠背的電腦椅正咕嚕嚕地滑向墻邊。
顧秋蟬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一下翻身,自己好像從椅子里摔出去了?
腦中有隱約的痛楚傳來,似乎一場劇烈的頭痛剛剛退去。
鼻子下面有點癢,他伸手一抹,搓了一手血痂。
“血?”
顧秋蟬徹底清醒過來。
他環顧四周,低矮的天花板,逼仄的房間,屋內除了椅子和一張窄床,再無他物。墻壁內嵌著一圈橙色的燈帶,昏暗的光線中,墻上滿是黃色的污跡,角落里爬滿霉斑。
這不是自己的房間,我在哪?
窗外響起嗖嗖聲,幾道影子穿梭而過,他扭頭望去:只見一道光帶從窗外穿過,不時有浮空車沿著光帶飛速掠過。更遠處,高聳的大廈猶如鋼鐵叢林,貫通天地的全息廣告環繞其中,搭配著七彩絢爛的霓虹燈,顯得絢爛無比。
浮空車?全息廣告?
這些信息隨著他的視線,自然而然浮現在腦海中,就好像他本就知道這些,一切都理所當然。
這時,他再次注意到視野中的文字,淡綠色的小字內容和先前不同:
【腦部受損修復已完成。】
【靈魂同步已調整完畢,請盡快檢查記憶。】
顧秋蟬感覺自己眼睛出問題了。他揉揉眼睛,又眨眨眼,但那兩行小字沒有任何變化,始終固定在他視野的左下角,不影響視力,又讓人無法忽視。
“檢查記憶?”
這個念頭一起,他的腦海中立刻泛起一股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半晌后,他總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自己穿越了……
這是個科技異常發達的世界,人工智能、義體改造、賽博空間、意識上傳之類的黑科技隨處可見。
原身在艾氏集團星港城分部下屬的實驗室工作,主要參與一些基因相關的研究——遺憾的是,他是被人研究的那個。
據原身的推測,自己似乎是個克隆人,記憶中一大半都是作為實驗素材的日常,另有一部分是在那些研究員聊天時,從旁邊聽來的一鱗半爪。
可能是實驗方向的差別,不知為何,原身在實驗室中尚未遭到太多慘無人道的對待。
但見識了參與其他實驗項目“同類”的凄慘遭遇后,原身清楚,如果他什么都不做,那么這些遭遇遲早會落到自己頭上來。
于是,幾個月前,他借著實驗室工作人員的疏忽,成功逃了出來。
一路摸索,稀里糊涂地到了星港城的下城區,成了一名光榮的垃圾佬。
起初他住在垃圾場附近的窩棚里,后來攢了點錢,就搬進了籠屋——也就是顧秋蟬現在住處的所在地。
籠屋從外觀上看猶如一座蜂巢,高聳而密集,凹字形結構,蜂窩似的小房間擠擠挨挨地嵌在樓體中。這里的房子不用身份證明,只要有錢就能租用,整棟大樓由一個人工智能統一管理,人流量巨大,筒子樓式的地形四通八達,正適合他住。
顧秋蟬想看看自己的相貌,來到洗手間卻沒看到鏡子。
四下打量中,他踱步到洗手臺前站定,面前洗手臺上方一塊銀色的墻面一閃,其上蒙著的一層霧氣瞬間消失,映出了人影——原來這塊墻面就是鏡子。
鏡中的人二十歲上下,胡子拉碴,頭發凌亂,眼睛里布滿了血絲,顯然這段時間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盡管如此憔悴,這張臉看上去依然十分英俊。
而且和星港城流行的那幾款整容版型完全不同,一看就是沒動過刀的自然人。
不得不說,這張臉在星港城,尤其是下城區,恐怕會非常引人注目。
不過他立刻想起,原身每次出去都戴著面罩,便又放下心來。
下城區多的是犯了事的刀客,也有接了任務的傭兵和賞金獵人,為免麻煩往往都會遮掩面容,這種打扮在這里毫不起眼。
摸著下巴上的胡茬,顧秋蟬心頭泛起一股奇妙的感覺,明明是張陌生的臉,他卻感到非常熟悉。
原身作為一個克隆出來的實驗素材,只有一個實驗代號“紅3”,他連適應新名字的工夫都省去了。
這時,視野中那兩行舊的文字隱去,出現了新的提示:
【技能檢查中…】
【未加載技能。】
【檢測到新數據包,是否解析?】
他此時還沉浸在突然穿越的驚訝中,心中下意識地回應:是。
很快,幾行新的文字跳了出來:
【正在解析數據包「九宮擒跌手」…】
【發生錯誤,修復中…】
【數據包「基礎格斗」解析完成,部分內容損壞,加載后少量功能可能受限,是否加載?】
“否否否否否!”
顧秋蟬這時回過味兒來了,趕忙叫停。
雖然還沒搞清楚自己眼前的這些提示是怎么回事,不過從原身的記憶里可以知道,這數據包是對方弄來對付艾氏集團安保部門的。
說“對付”有點夸張,應該換種說法,叫“求生”。
原身從沒想過,靠一門拳術就能和安保部門的那些“超人”對抗,他這么做,也不過是想增加幾分逃跑的幾率罷了。
顧秋蟬伸手到后腦,指尖首先觸碰到一個圓形的金屬凹槽,嵌在血肉皮膚中——那是原身在實驗室時就被植入的腦機接口,用來連接人腦和機器。
在這個時代,無數人通過腦機接口和神經導線在數字空間中遨游。
再向下摸索,在右側枕骨下方摸到一個長條形凹槽,輕輕一按,咔嗒一聲,一塊芯片彈出落入手心。
看樣子應該就是原身從黑市搞來的芯片,不過此時芯片的外殼呈現出一種熔融后又凝固的狀態,顯然已經燒毀,不能再用。
據賣家說,芯片里是一份破解版拳術數據包。
不過原身顯然是被奸商坑了,從自己眼前的提示來看,數據包核心不過是最普通的「基礎格斗」,應該是在封裝時搞了個「九宮擒跌手」的高級拳術外殼上去?
可能就是因為這種操作,導致數據包的內容損壞了一部分。
想發揮一門拳術的真正威力,得進行相應的義體手術,要么植入人造經脈、肌肉,要么將身體的某部分徹底換成機械義肢,再載入兼容的驅動軟件,最后調試磨合一段時間,才能進行實戰。
而原身除了植入腦機接口外,沒有進行過任何義體改造——他兜里的錢連義體手術的費用都負擔不起,至于購買義肢的花銷就更別提了。他這種近乎自然人的狀態,強行加載數據包,就是一場搭上性命的豪賭。
星港城每年總有幾個沒經過任何義體改造,直接運行拳術成功的幸運兒——即便是九死一生,總還有些渺茫的希望。
遺憾的是,原身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他賭輸了。
從顧秋蟬看到的第一句提示里的“腦部受損73%”來看,原身的腦子大概率是被燒成了腦花。
前車之鑒不遠,顧秋蟬自然不想現在就貿貿然地加載數據包。
他一邊消化記憶,一邊嘀咕:“這么麻煩,買把槍不好么?”
話剛出口,心中便已經知曉了答案。
其實,在星港城,想買把槍還是很容易的。問題在于,正規軍火商生產的新式槍械都搭載了智能模塊,雖然有著輔助瞄準、彈道修正等功能,但卻必須全程聯網驗證槍手身份,戰斗中,智能模塊被人駭入反噬的例子也不少。
這還好說,而不同廠商生產的槍械還得用其獨占的子彈,哪怕口徑相同,這種槍支使用其他廠商生產的子彈也有大概率炸膛。
子彈,才是消費的大頭。
當然,你也可以想法子去買破解過的槍械,但無論什么槍,子彈都不便宜。
發生在街頭的沖突,由于彈藥的昂貴,最后總是會回歸到肉搏戰里。尤其在面對重度改造過的刀客和傭兵時,火藥武器只能充當輔助。
總之,對大多數人來說,一把好槍遠沒有一門電子拳術或刀法來的劃算。
現在的問題是,艾氏集團的威脅,顧秋蟬要怎么解決?
跑嗎?
能跑到哪去?
在原身的記憶中,大公司的勢力無處不在,影響著社會的方方面面:水電交通、醫療教育,誰都無法逃脫公司的身影。
艾氏集團就是一個這樣的龐然大物,在星港城,艾氏還能說是新興勢力,但其在大灣區的其他城市都設有分部,早已是根深蒂固,能動用的資源不可小覷,找到他只是時間問題。
出城?
公司的觸手倒是伸不到那里,但城外的荒原更加危險,那是另一個世界。
駐扎的部落,游蕩的馬幫,來冒險淘金的賞金獵人、傭兵、刀客,相互之間爭斗不休,為了一點資源、利益打生打死,一句口角、一口干凈的水就是殺人的理由。
直接對抗?
目前看來更不現實。
艾氏的安保部門裝有最新型號的義體,力量、敏捷、防御、耐力、感知都遠遠超過常人,對顧秋蟬來說,這些人就算不是超人,也是強化版的美國隊長,還是武裝到牙齒的那種。
艾氏絕不會允許和放任他這個“公司財產”在外流浪。
原身正是清楚這些大公司的尿性,才選擇了孤注一擲,去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上來就是地獄難度啊……”
顧秋蟬不由得有些麻爪。
他可不想被抓回去,注射各種試用型藥劑做活體測試,或者被當成新型義體研發中的耗材,切片研究。
肉身徹底沒有利用價值后,靈魂和意識還要被公司收繳,作為主控AI集體意識的一部分為其增添算力,在數字空間中、在網絡上,為公司的發展繼續添磚加瓦。
這種人生……想想就行了,完全沒必要親身體驗一下。
怎么辦?
這么躲下去絕非長久之計,他遲早都要和艾氏集團的人發生沖突。現在不早做打算,將來他就只能選擇束手就擒來爭取少吃點苦頭了。
他不由得又把注意力放到了視野中的那行文字上——自己好像……沒得選?
「九宮擒跌手」,不、不對,是「基礎格斗」,原身為了弄這門拳法,把不多的一點積蓄花得七七八八,現在他就是想換都沒得換。
要加載嗎?
雖說沒法讓自己變超人,不過能提升一點實力是一點。
可原身的遭遇還是讓顧秋蟬心中猶豫不定。
盡管他有種感覺,自己的腦子應該不會被燒掉,但萬一呢?
他不想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