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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心如死灰之人

2021年,7月7日,多云。

徐堯站在冰冷的護欄上,看著橋下平靜的江面,就如同他此刻的內心一般。

破碎的家庭,失意的人生,他心如死灰。

兩個月前,女友離他而去。

他感覺不到這世界對他的愛,對生活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找不到活著的理由。改變不了現實,也改變不了自己。

“快下來!有話好好說,不要這樣!”

一旁圍觀的路人中,有人這樣勸說道。

“大好的年紀,為什么要想不開呢?”

有人搖了搖頭,但并沒有上前拉他的意思。

徐堯回頭看了一眼圍了一圈的人群,忽然笑了:“你們都沒有事情要做的嗎?不用工作?不用照顧老人孩子?擱我身上浪費什么時間......”

說罷,在人群的驚呼聲中,徐堯摘下脖子上戴了二十六年的玉墜,扔進江水。他縱身一躍,追隨著玉墜下落的軌跡......

圍觀的人們涌向護欄,探頭往下看。只見到蕩漾的水花,泛著陣陣白浪。

“誰會游泳!趕緊救人啊!”

“救?怎么救?他一心尋死,下去救他,怕不是要被他拖下去。”

你一言我一語,江水逐漸恢復了平靜。

遠處傳來警笛與救護車的聲音,可對徐堯來說,這已經不重要了。

壓迫感,窒息感,死亡。這些壓抑的情緒從鼻腔開始,傳輸到他的腦海。

“原來,是這種感覺。”

消失意識前,徐堯這樣想。

“醒醒。”

他并不情愿的睜開眼,身邊是穿梭的魚蝦,他意識到,自己還在水里。自己,還沒有死。

下一刻,他忽然感到震驚。

他想說話,可他發現自己的喉管里全是水,這種狀態下,他居然還活著?

“你想不想回到過去?”

那個聲音再次傳來,宛如跗骨之蛆,揮之不去。

回到過去?這種只存在于小說里的事,又怎么可能真的發生了?

這一刻,徐堯忽然不想死了,他想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努力點了點頭,說實在的,呆在水里,十分難受。

“回到十五年前,你可以嘗試做出改變。”

十五年前?為什么是十五年前?如果改變過去,那現在的他呢?

他想問,但說不出口。身體逐漸開始浮腫,許多魚蝦開始朝他聚集,分食他的身子。

喂?不是說回到十五年前嗎?怎么和說好的不一樣?果然,誰都不能相信!

他說不出,只是這么想。

也不知究竟多了多久,最后一絲意識最終還是消散了......

2006年,七月七日,陰轉小雨。

開往江蘇的綠皮列車上。

窗外,陰雨蒙蒙,驚雷陣陣。

男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仿佛睡了很久。

靠窗的女人看著自己身邊的孩子,眼神中帶著一些寵溺,又帶著一些失望。

她轉過頭,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矮樹,聲音冰冷且嚴肅:“記住這個地方,以后都不要再回來了。”

身邊的少年十歲出頭,他并不能完全了解女人此刻的心情。多年后,當他再次想起女人這段話時,已是義憤填膺,眼眶含淚。

但此刻,他想到的,卻是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玩伴。

于是,他對女人說:“那我的朋友們怎么辦呢?”

女人只是冷笑一聲:“以后,你會遇到更多朋友的。”

“更多的朋友?”男孩有點發蒙,他并沒有理解女人的話,只是鬧:“我就要他們,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要回來,一定會回來的。”

“你這沒出息的東西,不想上學了,就回去吧。”

說這句話時,女人并沒有看著男孩,眼睛只是盯著窗外飛馳的矮樹,毫無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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