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徐堯在疼痛中醒來。
女人早已安排好了車,將他送到醫院。拍完X光,便在走廊上等待結果。
大概一個小時后,女人交了錢,從繳費處走了出來,臉色極其難看。
她十分厭惡地看了一眼徐堯,正想說什么,就聽到外科診室里的醫生喊徐堯的名字。
女人想發作,但只好作罷,將徐堯攙起來,一步一蹦的走進了診室。
“你也算是運氣好,再多半公分,下半輩子,就不用想著站起來了。”
聽完醫生的話,徐堯才知道,自己的狀況是多么糟糕。按照這位醫生的說法,徐堯的腳踝只剩下一點骨頭連著。
他從來沒有想過,只是從自行車上摔下來,會有這么嚴重的后果。
醫生得出的結論是,徐堯屬于骨質疏松一類人群。骨頭比較脆弱,如果不注意的話,強烈的撞擊就會造成骨裂。而徐堯現在的情況,光是石膏夾板,至少都需要一個月往上的時間。
聽完這些,徐堯心里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成了現在這樣,還怎么去上學。還怎么見到那個自己心儀的女孩子。
徐堯的左腳腳踝打上了厚厚的石膏,醫生放下手中的工具,一邊在屋內的水池清洗著自己的雙手,一邊道:“這幾天,石膏收縮,可能會有點疼痛感,千萬不能亂動。”
石膏收縮能有多痛?徐堯心里這般想著。
難道比起撕開水泡,腳踝骨折,還能再痛幾分?
女人將徐堯背起,放到外婆家的三輪車上,緩緩騎回。
莫約過了十幾二十分鐘,總算是到了地方。女人黑著臉,眼眶泛紅,像是剛剛哭過。她看著徐堯,臉上莫名出現怒意。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聲在徐堯外婆家的門口響起。
徐堯不解,吃痛的他緊咬牙關,傻傻地看著女人。
女人紅著眼,撕心裂肺的吼道:“你就是個害人精,我被你害死了!”
一旁圍觀的親戚朋友越來越多,女人哭出聲來,徐堯捂著臉頰,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他好像才是弱勢群體。
沒有人來關心他,圍觀的人們都紛紛寬慰女人,徐堯低下了頭,默不作聲。
“小六子,你送他們回家吧。”徐堯的三外公點了根煙,朝著身邊的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道:“正好你剛拿駕照不久,可以練練車技。”
不知為何,雖然這位三外公是出于好意,但這句話徐堯聽了,心里十分不爽。
被喚做小六子的男人應承了下來,由眾人搭手,總算是把瘸了一條腿的徐堯弄上了后座。
路上,小六子跟坐在副駕駛的女人攀談道:“告訴他爸爸了嗎?”
“說了,他說明天回來。”
“那就好。孩子出了這么大的事,肯定要回來看看的。”
女人沒有說話,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然而,車子并沒有開回徐堯的高村老家,而是去了馬鎮的大姐家。
在家人的幫助下,徐堯被安置在他大姐家的沙發上。出了這種事,難免一陣噓寒問暖。但徐堯并沒有從這些話語中感受到任何情感。
他心里想著,父親明天就會回來了,帶著他的筆記本電腦。這樣,這個國慶,也能有個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