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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大婚
甫定四十六年,皇上下旨賜婚。丞相府嫡小姐與四皇子于五月二十六日大婚,普天同慶。
丞相府處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正在偏殿上妝的暮璃,眉間卻縈繞著淡淡的憂傷。
今天,是她的大婚之日。一個女子最重要的一天,但她一點也不高興,甚至感覺心情好壓抑,壓抑得想哭。
她從小便中意二皇子,但是嚴格的家規使她沒勇氣去向他說出口。而半月之前,那個她所深愛的男子,竟然撮合她與陌生之人結為夫妻!
她不清楚那個男子長什么樣,有多深的城府,她需要扮演一個什么樣的角色。但是,二皇子令她好失望,為什么要把我的幸福當做籌碼?那個皇位如此重要么?
“璃兒,時辰不早了,上轎吧。”楚儀進來攥緊了暮璃的手,眼里滿是復雜。楚儀,她的母,對她管教得甚嚴。一入侯門深似海,幸不幸福是一碼事,活不活著又是另一碼事了。暮璃看著楚儀,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咽了下去。
一方喜帕蓋在了她的頭上,她的視野所能觸及的只有紅,以及微垂頭時所跨過的的門檻。
她坐上了轎子,在起行的微微搖晃中攥緊了一支白玉紅蓮簪。或許是緊張了,或許是那簪子有著給予她某種信仰的力量,她攥得很緊,那寬袖下的手已泛著蒼白。
轎子停了下來,喜婆背著她進了大殿。大殿上坐著皇上、皇后,旁邊似乎還站著幾個皇子、公主,兩側都是被宴請過來的大臣、商人等。暮璃拉著紅綢緞的手緊了緊,皇上這么看重著婚禮,他會來的吧..........呵,他將會看著我嫁為人婦............
暮璃端坐在鋪滿蓮子、桂圓等東西的新床上。回憶著他來時的坦蕩:“哈哈哈,恭喜四弟,我有點事來晚了,還請恕罪。”
“怎會,二哥真感覺過意不去,待會先自罰三杯如何?”冷淡的男音,那是我的夫。
“好,三杯便三杯。”............
呵,真是演技太好了嗎?他那么自然..........與我同陌生人一般。暮璃揭開了喜帕,把它疊整齊后放在床頭。她坐在梳妝臺前,卸下了厚厚的妝,露出一張素白明凈的憔悴容顏。
夫君未來便揭帕本是不詳之意,我也未曾想過白頭偕老。她舉起合巹酒,一飲而下。辛辣的感覺灼燒著喉嚨, 她咳出了眼淚。門被輕輕的推開,一身紅袍的男子夾著不明的情緒看著眼前的好,暮璃低頭苦笑著擦掉了眼淚。
“你即不愿,我便不會逼你。”對她,他不免多了厭惡。
“臣妾只是口渴,這酒過于辛辣,誰知竟嗆到了。”
“時間不早了,就寢吧。”風玄彥顯然不信,口渴要揭掉喜帕?還需要卸掉脂粉?膚淺的借口。
暮璃咬了咬唇,自然地上前幫他脫去外衣。她脫下大紅嫁衣,睡在里側,背對著他。雖說她演技不錯,但最重要的貞潔她還是想留給自己所愛的人。風玄彥沒碰她,她的虛假太明顯。兩人各懷心事,直至深夜才淺淺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朦朧地睜開眼睛,試探性的往旁邊看了一眼,空無一人。帶著余溫的被褥暗示著他才離去的不久。
她向來起得早,何況今天還得進宮請安。可如果沒圓房該怎么交代?暮璃從首飾盒中拿出了一支鋒利的金簪,劃開手臂,將血滴在了干凈的被褥上。她扯過一邊的洗臉布草草包扎了一下。
“叩叩叩。”門外傳來敲門的身音,“皇妃您起床了嗎?”
暮璃快速地換了一件里衣,把袖子上染了點血的里衣丟進了床下:“進來吧。”
默心領著兩個稍大點的丫鬟走了進來,默心把端著的水盆放在一邊:“皇妃,今天穿什么衣服?”
“........紫色的月季宮裝。”剛新婚,理應穿紅色,他也說過紅色很配我呢.........讓我任性一次好了,我不想安為他婦。紫色高貴大氣,想必也不會太失禮數。另外兩個丫鬟把床榻被褥都換了一遍便出去了,默心正給她穿衣上妝。
“咦,這怎么有支帶血的金簪?”
“床下有件里衣,裹著這簪子拿去燒了,勿要多問。”
“........是。”
一番梳洗過后,默心跟著暮璃到了府邸門口。車夫恭敬的過來行禮:“參見皇妃。”
“起吧。”
“爺已經恭候多時,這次進宮不能帶丫鬟。”
“默心你回去吧。”
“是。”
暮璃踩著高腳長板凳進了馬車,一襲紫袍的風玄彥閉目小憩。都是紫的?他對我的印象似乎不怎么好啊.......坐得太近會打擾到他的,暮璃找了個合理的理由,坐在了離他最遠的角落。
“你的目的是什么?”他依舊閉著眼,似乎動都沒動。
“臣妾不知夫君所指何事?”
“我們并未圓房。”
“皇上這么看重這么婚事,他要是知道了我們并未圓房 .......四皇子難逃其職。”
“哦?你蠢么?”他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她,“你不愿我未逼,實話實說我不虧。”
“那臣妾便萬劫不復了。”暮璃抬頭與他對視幾秒后又低下了頭。我不愿他未逼?真當我如此蠢么?若是我說的是你不愿碰我呢?但現在倒真不是反抗他的時候。
“與我何干?”
“皇上大怒,恐會降罪于家父。家父是老臣,若新換了個丞相不向于四皇子就麻煩了。”她低著頭,挑著些又蠢又隱晦不明的話說著。
“那老家伙會聽你的?”
“父親對我挺好的,有事您盡管吩咐就是了。”
“....................”那冷冽的雙眸深不見底,完全猜測不出來他在想些什么“今天不是應該穿紅衣的么?”
“唔............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呢,總覺得四皇子今天會穿紫衣。”她笑了,笑得像個孩子般純真。或許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她心底是多么痛恨一直都在撒謊偽裝的自己。
看過她哭、她笑、她虛偽的借口、現在的琢磨不透,有什么感覺正在風玄彥的心里發生著變化。說不上喜歡,卻淡了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