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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主上

暮璃換上了一襲行動方便的白色練功服。足尖輕點,她已躍出數十米之外。片刻功夫便來到了一處偏僻的行宮門外。

“何人?”門衛將她攔下。

“血琉璃。”那是她的化名,所謂的江湖名字。門衛許是新換的,是未曾見過的面孔。

“未曾聽過。”

“你可是新來的?”

“前些曰子剛來。”門衛憨憨的撓了撓頭。

“那你去通報主事的一聲可好?”

“我一走何人守門?”

“我替你守著便是。”

他點點頭,轉身跑進去。她不禁無奈的笑笑,要是她真是敵人,現在恐怕已經進入后園了,門衛哪能如此不警惕?不過,他這般憨厚的性子倒是不多見了,但愿他不會受罰。一會兒,主事匆匆趕來,見是她便松了口氣。

“璃姑娘,門衛不懂事,已經在處理了,主上在書房。”

“那個門衛,會受到什么懲罰?”

“璃姑娘來了也挺久了,我們沒有什么例外的時候。”

“完好無損的留下那門衛,我會向主上說明的。”

“是。”

行至書房,她抬手輕敲緊閉的房門。“進來。”溫潤的男音,聽起來格外的舒心。她推門而進,單膝參拜:“參見主上。”

“嗯?你不是剛新婚嘛,怎么有空來這呢?”他斜臥在軟塌上,單手支著下巴,飄散的烏發順順的垂下,張揚的紅衣在衣襟處微微敞開,露出白皙的胸膛。

“琉璃已是半月未來。”

“也不算久啊,這次前來可有事?”

“今日門前的門衛賞了我可好?”

他輕笑,柔柔的笑聲如潤春風:“原來,是不甘寂寞啊。四弟滿足不了你么?還是..........他不行?”

“恐是主上想多了。”她輕垂眼簾,頓覺心痛。

“我想多了?”他下榻,緩慢的行至她跟前,輕抬起她的下巴,“真的是我想多了嗎?”

一張邪魅至極的臉,兼連了女子的柔美和男子的剛毅,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總是讓人忍不住沉淪。她別過臉,掙脫那輕抬著她下巴的手:“是你想多了。”

“你這么虛偽,說得話真沒可信度。為了后位不擇手段不是嗎?比青樓女子都要臟上三分了吧。”其實他也想不清楚,他為何要那么咄咄逼人。

“.............”呵,她瞞著所有人來這一趟,只為見他。因為他,她要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因為他,她要冒著誅九族的危險任性的沒履行妻子的義務。后位算什么?她不想要。

“沒話說了?”

“我不過是要個門衛罷了,允不允許是主上一句話的事。”

“不過是個廢物,要就帶走好了。”他拂袖坐回軟塌,她起身出門,關門。她在緊閉的房門前揉了揉膝蓋,眼淚順勢狠狠的砸在地板上,一發不可收拾。

她捂著嘴逃進附近的樹林,抱膝蹲坐在一棵大榕樹的后面,輕輕的抽泣。本來想把劍穗送給他的呢..........就算送了他也不會要的吧。原來,我在他眼中竟是那般的不堪。母親不讓我來的呢,被知道的話,又該挨罰了。

從小,她就一直在為那個高高在上的后位而努力著。學規矩、學才藝、學武功,堪稱全能。學不好就會挨打挨餓,她曾不止一次的懷疑,她到底是不是母親親生的?呵,她怎么能懷疑呢?那是不孝。

她在十二歲的時候認識了他,那個張揚邪肆的少年——風玄澤。又是一場宮宴,她在幾番寒暄過后,稍稍退出宴堂。她前往御花園側邊小徑的荷花塘,那是她最喜歡來的地方。她在塘沿邊坐下,脫下礙事的繡花鞋,小巧潔白的玉足在涼涼的水中來回晃動。她抬頭,毫無波瀾的美眸凝望著月亮.......

“是誰在那里?”綿綿的聲音帶著絲絲男子特有的磁性。她回頭,只見一紅衣男子正跨步走來。她呆呆的愣了愣,猛然想起女子的裸足只能給夫君所見:“你停下。”

他頓了頓,又邁出步子:“我偏不。”

她急得面紅耳赤,索性縱身躍下荷塘,隱于一朵青荷之后。他大驚,快步上前,只見一抹殘影:“為何要逃?”

“男女授受不親,公子不應上前。”她有點緊張,聲音顯得糯糯的。

“我又不會對你怎樣,我比你好看多了。”

“可是...........我沒穿鞋子。”她的臉紅得快滴出血了。

“...........鞋子?是這個么?”他看了看四周,最后視線停留在塘沿邊的繡花鞋上。

她探出頭,看著自己的鞋子:“是那個。”

“那你過來拿鞋子,拿到鞋子再去對面穿,那樣我什么都看不到。”

“那樣.........真的好么?”

“真是墨跡。”他撇了撇嘴。

她咬咬唇,向前游去,柔亮的長發隨著池水起伏。她游至岸邊,扶著塘沿伸手去探著鞋子。就在她將要拿到的時候,他把繡花鞋提了起來。

“誒,我的鞋子...........”

“泡在水里這么久,濕漉漉的不難受啊。”他伸手一撈,把她從水里撈了出來。她局促的站著,濕漉漉的衣服緊緊的黏在身上,凌亂的頭發貼在了臉上,整個人都顯得狼狽不堪。

“真丑。”他一臉的嫌棄,卻把她抱了起來,丟進了皇室沐浴的溫泉,“待會叫人給你衣服。”

待他轉身離去,她猶豫了片刻,褪去了衣裙,把頭簪取了下來,散下半披半挽的發式,清理著狼狽。一會兒,一個小小的宮女拿著一套紅裙放在一邊,有點好奇的左右打量著她。她的臉微紅,小宮女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吐吐舌便退了出去。她穿上了小宮女拿來的紅衣舞裙,走了出去。

“謝謝。”她低著頭向他道謝。

“誰讓我今天情緒怪異,要是平時我才不會理你。”他一臉的傲然,稍后又極不自然的補了一句“還是裙子好看多了。” 她輕笑,燦然的笑容有點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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