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今日的宴才初初開始,賓客已坐了大半,一些大臣還帶上了家眷。風玄彥把手自然的搭扣在暮璃的腰間,暮璃掙了掙,他反而越扣越緊。為了使自己好受點,暮璃就索性不管他了,她規(guī)矩的跟著風玄彥落座。幾位坐得較近的官夫人向暮璃微福一下,算是打過招呼,她點頭示意,也沒多去寒暄。
“不跟她們一起說些家常?”風玄彥偏頭看向她,似是無意的問起。
“家常?臣妾有什么家常好說的。”她不禁撇了撇嘴。
“在府上無聊?”他思考了一會,應該是自己忽略她了,一開始倒是真沒認出她。
“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暮璃不禁問了出口,她總感覺他變得怪怪的。風玄彥內(nèi)心一陣激動,剛想開口說點什么.......門口傳開一陣響動,暮璃抬眼看向門口,沒理會他。他不禁有點悻悻然,瞄了一眼門口后便不再看,恢復冷漠。
風玄澤依舊是一襲紅袍,帶著自信的笑,他有禮的跟眾位大臣打過招呼,在他們的對面落座。風玄澤往他們這邊看過來,在風玄彥扣在暮璃腰間的手上稍有流連,收回視線后便不再看他們。
暮璃抓著風玄彥的衣袖的手微微收緊,她覺得之前她跟他交代的話就像自打耳光一樣。說著跟風玄彥不熟,那他現(xiàn)在扣著誰的腰!天知道他突然發(fā)什么神經(jīng)。風玄彥抬手覆在了暮璃的手上,暮璃不解的看向他,卻望入一片含情的海洋,他的眸中帶有柔情:“怎么了?攥這么緊。”
“哦,沒.........沒什么。”暮璃這才意識到她一直抓著他的衣袖,她急忙放開了手。那邊的皇上正往這里面走,老遠就聽到公公那尖細的報駕聲。皇上旁邊跟著一身嫩黃打扮俏皮的一個姑娘,她一路走一路嘰嘰喳喳的跟皇上說著什么,滿頭的頭發(fā)都扎成了麻花小辮。尖細的臉,大大的眼睛,小麥色的皮膚,兩頰一抹淡淡的腮紅。暮璃猜得出來,那便是南蠻公主。
皇上落座在高位,南蠻公主也落座在他旁邊往下的一個位置上。皇上起身:“南蠻公主遠到而來,特設(shè)此宴為其接風洗塵。”那南蠻公主豪爽的起身,拿起一杯酒:“承蒙皇上厚愛,溪兒先干一杯,以示敬意。”
“哈哈哈哈哈哈,南蠻公主果然是豪爽之人。”皇上贊賞的笑過,揮手失意眾人落座。 拓拔溪兒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展顏一笑,跟著落座。侍女端著菜式魚貫而入,舞女也跟著進入大廳起舞。
風玄彥終于放開了她的腰,拿起一旁的筷子挑起一塊魚的肉:“張嘴。”
暮璃一愣:“四皇子這是干甚?”
“吃了它。”風玄彥夾著魚,湊到她嘴邊。暮璃輕啟櫻唇,含下。風玄彥滿意的開始吃著挑著別的菜,暮璃趕緊埋頭,自顧自的吃著自己的菜。
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皇上下令封賞:“聽聞南蠻公主嫁妝豐厚,朕也不能小氣了,賜你絲綢三千匹,黃金萬兩,白銀萬兩,珍世紫珊瑚兩株,玉如意一對,如何?”
“當然是極好的,謝主隆恩。” 拓撥溪兒出列,跪在地上謝旨。皇上這個頭一開,眾臣也是開始送禮,大多都送一些首飾華衣什么的,暮璃有點拿不準自己送的禮物會不會太顯張揚,或者會令她不喜。
暮璃抬眼打量著她,雖是一身嫩黃乖巧的打扮,那一身干練豪爽的氣質(zhì)卻是隱藏不掉,那是多年的策馬奔騰才能練就的,她應該不會猜錯。眼見大臣們都送的差不多了,暮璃正想起身,那邊的風玄澤倒是比她早了一步。風玄澤身邊的小廝端著一個長方形的木盤,木盤上用紅布覆蓋著,隱約可見一抹長形的弧度,暮璃一愣,不會也是鞭子吧。
“南蠻草原居多,想必公主也是極愛騎術(shù)武功之人,那些首飾華衣本皇覺得略顯庸俗了,不知.......這把軟劍你可喜歡?”他說著,揭開上面的紅布,里面赫然就是一把銀光閃閃的軟劍。拓撥溪兒面上一喜:“二皇子倒是懂我,溪兒遠在塞外便常聞琛王美名。今日一見,不僅相貌俊美竟也如此細心,真是好男人也。”
“公主謬贊了。”他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隨即坐下,寵辱不驚的神情讓拓撥溪兒對他的好感又深了一分。
暮璃站了起來,神情自然,柔柔的嗓音瞬間成了全場的焦點:“倒是巧了,臣妾所想也如二皇子一般。利器之類,臣妾想著一個不小心傷了恐會留疤,今兒早上上街購禮,倒是瞧見一條小巧的鞭子,不知南蠻公主可否喜歡?”她揚了揚手,默心捧著一個木盒上前打開,里面赫然是今日暮璃喜購的紫鞭。拓撥溪兒上前一看,喜愛得不行,看見她那絕世容顏,皺了皺眉:紅顏禍水。她開口:“甚好,卻是不配我這身衣裳。”
暮璃有點尷尬,不知怎么說好。拓撥溪兒也沒給她什么思考的機會,轉(zhuǎn)身對皇上說:“六年前,溪兒便聞丞相府謫小姐奪得全國第一才女之名,到現(xiàn)在都還占據(jù)第一。溪兒不才,想用二皇子贈的軟劍與其比試一場。不知,丞相府小姐可有到場?”
“哦?”皇上看向暮璃,眼神晦暗不明。暮璃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抬眼對望,她似乎有點懂了。他在詢問她的意思,卻又覺得堂堂甫定國女子之首,怎可畏懼區(qū)區(qū)一個戰(zhàn)敗國的公主?
暮璃思索了會,再次站了起來,她淡笑著,規(guī)矩有禮:“是我。”
“竟然是你?” 拓撥溪兒有點驚訝,臉上的自信卻更甚,“看你身子板柔弱,我們不比武功,比跳舞如何?”
“自然是好,可否容我先換一襲舞衣?”
“當然。要是我贏了,這全國第一美人、第一才女的頭銜歸我如何?”拓拔溪兒毫不避諱的挑絆。
“論貌美,你還真比不上本皇的皇妃;論才德,一舞怎可辨高低?才女選拔可都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刺繡女紅樣樣考核的,舞輸了,別的可能你遠及不上。”一直沉默的風玄彥突然淡淡開口,聲音沉穩(wěn)有力,莫名的讓暮璃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