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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7評論第1章 開篇
肆意揮霍,紅燈綠酒,在星辰包裹的夜空下放肆飆速度,感受著風撞擊玻璃,胸腔充斥冷意。
他在懸崖邊飆車,在樓頂邊緣休憩,欣賞日出升起,又感受著光耀刺痛,離開族群后他過得肆意放縱。
這是我在阿達娜口中聽到的,二十一世紀,他去了中國,做為亞裔的我,這很難不讓我產(chǎn)生遐想。
身在遙遠的羅馬尼亞,走進塵封的舊建筑,我已經(jīng)不知道多少年都來參加會議,代替他的位置。
圓形的水晶桌旁擺放了十二個爵位,其中零零碎碎坐著幾名的吸血鬼,坐在各自位置上品抿高腳杯,目不斜視的擺放著冷傲的姿態(tài)。
他們其中基本上是歐美面孔,有些是混血兒……還有阿拉伯那兒的幾人,但脾氣不會多好就是了。
奧古丁公爵在主位上開口:“今年第七次會議開始,作為對梵衣.斯蒂安的判決,有人要開始發(fā)言嗎?”
我拽緊了拳頭。
他看到我:“柯羅.絲芙妮,你有異議嗎?”
“……是的,公爵。”
—
十八世紀,戰(zhàn)亂、貧窮、瘟疫幾乎席卷了這個弱小的國家每個角落。
人們信仰所謂神明,倚靠這種精神寄托,度過一日復一日難熬的日子。
街道,婦女伏跪在地上,毫無尊嚴的向著行色匆匆身著華貴的商人們討要食物,她們背上絕對會背著一個竹條編織的簍子,不出意料的,里面還會有一個饑餓干瘦的嬰兒。
那些都是丈夫戰(zhàn)死沙場的遺孀,生活上她們沒有任何補貼。
出于同情心,那些大腹便便的油頭商人會扔給她們些貝厘,足夠飽一天的肚子,如果運氣好,或許還可以存下一些。
但往往她們沒有那么好運。
我的母親便是她們其中一員,在我的童年,每天都看著她跪在地上,低著頭,卑微的不像人類。
我那時還不會走路,母親怕我走丟,系了個繩子在手腕上,每天我就圍繞母親四周爬來爬去,除了長相,沒感覺自己和其他孩子有什么不同。
直至有一年冬季。
一對從華麗的馬車上下來的貴族夫婦路過我們母女乞討的大街,那個貴族女子停駐在我的面前,對著她身旁擺弄玩偶的小孩說:“俄里斯,把你的糖果分給那個可憐的小女孩。”
那個小孩穿了一件狐裘棉襖,在寒冷的冬季里撲面而來的溫暖。
他蹲在我面前,從口袋里掏出一顆包裝精美的巧克力球,放在我面前地板,然后迅速的站回了他媽媽的身邊,一雙湛藍的眼瞳偷瞄我。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怕我,許是我渾身粘黏著泥土,又或許是我四肢趴在地上看上去不像平常人...
母親向著她們跪拜感謝,撿起巧克力,拆了包裝就往我嘴里塞,直到現(xiàn)在孤寂的守著爵位,時常也想起她那句輕聲耳語的低喃:
“含著吧,寶貝,什么味道?”
那顆巧克力在口中融化,一股從未嘗過的味道蔓延開來,許久。
我和母親伏跪在地看完了整一年四季,卡爾曼的統(tǒng)治也同時越來越差勁,在我們乞討期間,一個青年走著走著就倒在了路上,隱隱約約看清他的喉結在顫動。
“呼—呼—”
他一直仰面躺著,胸膛呼吸越來越急促,直到雪下大了,身體幾乎埋在雪里,他也不動彈。
路人紛紛掩口快過,導致沒有人在理我們面前的乞討板上寫著什么。
“母親……”
在路人都躲避不及的時候,也許是好心驅(qū)使……又或許生活逼迫,一根筋的母親上前扶起了他。
我看著,那個彌留之際的青年,掙扎著想說清什么,母親附耳去聽,他嘴里涌出的熱氣....極近。
雪絡繹紛飛,我五歲的記憶最深的烙印就是那天母親的背影。
最終他死了,大雪慢慢埋葬了他的軀體,我的母親似乎明白了什么,拉著我的手有些發(fā)抖。
我只是覺得,那個新年過后,母親的身體好像漸漸變得有點差,她開始頻繁的咳嗽,半夜里也更多時候坐在教堂里祈禱,她開始失眠......
直至一天晚上,清晨的陰冷將我刺醒,我掀開身上的稻草,透著初升的太陽,教堂外一個影子越走越遠。
睡眼惺忪的我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
至此以后,我再也沒有見過母親。
教徒收養(yǎng)了我,又在我十歲那年將我賣去當了男爵家里的傭人。
我兢兢業(yè)業(yè)的當了很多年的傭人,拿著微薄的工資,平淡的度過了很多日夜,直至有一天,我端著露絲夫人每天睡前必要的熱牛奶,推開了那扇古典花紋的大門。
入目的卻是一副不堪的畫面。
“啊……”
蒼白猩紅的面孔,渾身泛著死亡的氣息,他身著舊世紀的貴族服飾,發(fā)絲梳的一絲不茍。
他站在床前,攬著夫人的腰肢,另一只手伏在她脖頸的紐扣上,替她解開繁瑣昂貴的洋裝。
“天—上帝。”
我捂住唇,盡量讓自己不要發(fā)聲。
他的吻輕輕落在夫人的眉眼、臉頰、耳垂、又滑落到脖頸。很留戀的、反復摩擦著那塊皮膚。
我看見終日服侍的、嚴肅優(yōu)雅的貴族夫人,竟然露出難以啟齒的神情。
她的高貴,變成了散落一地凌亂的發(fā)絲,以及我破滅的對萊伊諾男爵夫婦愛情的幻想。
……
我的自認為撞破了夫人的偷情,并且為此做好封口的打算,退出房門的時不料打翻了熱牛奶,玻璃杯摔在羊絨毛毯上滾落一圈。
拾起杯盞,在抬頭—
“啊!”
一時間尖叫出聲,指尖被碎渣刺破,入眼觸目驚心的鮮紅順著雪白的手臂流向地面,勾勒出一道詭異的線條。
周圍氣息一頓,時間仿佛停滯的不前。
不知從哪兒灌進來的風,不斷的吹著,起一身雞皮疙瘩。
聽見背后傳來腳步聲。
被發(fā)現(xiàn)了!
我提起破舊的女仆裙,邁腿想跑,身體卻紋絲不動。
恐懼中回頭,他站在床頭遙遙抬頭望我,透過昏暗的光線,面部不帶一絲表情,蒼白的臉上—最奪目的是一雙猩紅的眸子。
他與我對視,蒼白的臉上濺上星星點點的紅色血花,如同野獸、神情中是一片沉寂的死氣,樣貌是個稚氣未脫的青年,清秀的臉龐透著詭異。
他的身邊,露絲夫人頭歪向一旁,瞠目結舌,隱約的唇瓣在顫抖……脖頸刺出兩個空洞,在往外滲血。
大量血液流失導致她身體瞬間萎縮,肌膚變得干癟,眼珠暴起,干瘦的耷拉在床側。
但至少還沒有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