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述報法兵侵臺紀事殘輯
- 佚名
- 1722字
- 2015-12-30 09:34:17
九月初八日
外洋消息
「泰晤士新聞紙」言該館在法京之訪事人,一日會晤法外部大臣斐禮,言及現在中、法構兵:『然上海則我法人決不滋擾,并不近上海之地』。斐禮又云:『我法人并不欲多事;但欲駐治東京,不愿中國出而阻撓而已』。該報錄此語入報,因綴數語于后;謂『既法人不欲多事,但志在東京,顧何以不憚數萬里程途而擾及中國????此誠不解其意也』。
臺灣要電
探悉上海官場二十八日接廈門轉電,言接臺灣加緊軍報,知二十日法兵猝出不意,登岸猛擊我滬尾之軍;于是統帶官前署福建陸路提督孫庚堂軍門開華等率師力拒法兵,約共死三百名、陣斬三十五名,我軍傷亡百余人。時將士已露宿十余日,乏不可支;臺匪窺官軍之疲,各思蠢動,以致運道梗塞。劉爵帥駐節臺南(囗),無錢無援;時局蒼涼,不堪設想!而滬尾尚泊法兵船八艘,基隆尚泊五艘,仍思一逞;我兵以無船故,無以驅之。居民又紛紛然各在山頂筑壘樹旗,聲言報效;不知其是何居心!臺南軍事,已危在旦夕。電音止此,君子于是益太息于畛域之各分也!
臺灣信息
初四日,又接臺北來信言:法水師提督孤拔現因兵士缺少、情形支絀,計無可施;惟駐泊基隆以俟援兵之至,而久延時日、望眼徒懸,殊多束手之嘆也。若欲由東京調撥以作應援,而中兵之扼守險要者有如棋布星羅,又不敢輕于啟發。觀其情形,實屬大費躊躇;可知黷武窮兵,終當自敝。彼未見其利而先睹其害,豈待智者辨之哉!
法人軍實
西報言:法國炮船名「威卑亞」,初三日由基隆抵港;其船主名卑剌,其船乃于前月二十八日啟行者。據云:刻下未有再戰之期,因兵糧俱尚未足;俟運兵船「三樂」往臺灣搬載兵士及糧餉而回,乃復再行攻擊。前云遣兵由雞籠陸路直過淡水之說,乃是訛傳,并非實事。蓋兵士已經不足,倘復分調,必至首尾不能相顧;是率軍兵于死地也,豈真無謀者哉!且水師提督謀遠慮深,其作事秘密異常,即左右之人猶難測其意見。所以目下按兵不動,徐圖后功;若鹵莽而進,必僨敗矣。前此之敗,皆由兵力、糧草在在不足之故;千里赍運,殊屬維難。雖然,中兵亦非易運也。是處因兵燹迭經,耕植已廢;若非輸運,亦恐不敷。故今設謀封禁口岸,以阻其糧道也。前時在雞籠登岸之兵,不過二千而已,非有三千之多也;每戰船除炮火、軍糧之外,能載幾許人哉!以數而計,可默會而知矣。華兵之營相距僅數里,其駐扎之處,每屯于山上,以為憑高制下之謀也。煤礦現未能開取;因未據其地,不過扎于煤礦之對河而已。聞水師提督設有妙計,將攻而奪之,俾不至有無煤之慮云。華軍驍勇非常,現四處密布軍兵,如虎之眈眈,皆思奪回前所得之地,所以不敢妄動焉。
此乃出于法人之自述者也。所謂兵糧不足、不敢深入之說,殊覺有理;而謂水師提督將有妙計,則不知其何以籌度也!兵法云:「樵蘇后釁,師不宿飽」。法去中國數千里,轉運固難;又不能求濟于鄰邦,致乖萬國公法:則其糧何俟而足哉!所云「俟」者,殆自老其師,待盡已耳。兵少則不足以應敵,而兵多又為糧累,雖有智者難與為謀;乃不自知,尚欲爭地爭城也,何謀之不臧哉!且謂口岸封禁;然何時開仗,于各國未有明文也,何能遽封耶?多見其不自諒耳!
俄使勸和
法人構釁興戎,與中國為難;馬江戰后,復侵基隆、再攻淡水,日前已將兩處交綏情形詳列于報。迨聞法人轉凂美廷代為調處,故駐京美使楊君特赴津門與李傅相會晤,意在玉成;惟是傅相義正辭嚴,落落難合,其不能委曲遷就之情,已可概見。茲接津門西人來信,據云俄國駐京公使現亦擬勸中國與法息戈,仍歸于好;但未悉中廷作何辦理矣。
淡水電音
初四日下午一點鐘越四十分,本館訪事人由廈門發來電音云:中、法戰事自日前開仗而后,歷至初三日無甚消息,而法兵船之駐泊該處者亦無舉動情形;未悉其將來作何進攻矣!
臺灣近信
駐扎臺灣府英國領事機梨谷利于八月二十二日遞來信息,言該處中官因中、法交仗,船艘來往恐有敵船于夜間潛進,未及查察;特擬章程:凡有船舶夜行,道經安平、打狗、澎口、淡水、基隆等處,須先響號角一次,即于桅尾高懸一燈;炮臺見之,亦懸燈答應;船又升第二燈,炮臺亦答之如前。倘炮臺間或不覺,該船務須連響號角,直至炮臺懸燈答應而后已焉?,F該處道憲又擬于打狗燈塔,嗣后不再張燈;至于安平及澎口之燈塔,其張燈與否,則未得而喻焉。信息又謂:打狗??谝呀浻檬钊?,所有船舶均不能出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