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述報法兵侵臺紀事殘輯
- 佚名
- 1356字
- 2015-12-30 09:34:17
九月初七日
「字林」報論中法事
夫中國不肯償法國分文兵費之志,業已百折而不撓矣。中國以為諒山一役,釁非我開。歐洲各日報,亦皆以為然。當其未明之先,曾欲歸咎于我;今則直我而曲法矣。從前皂白難分,各持其是;今天下悉觀法員美律所發之官報,皆以為法人浮躁妄動,即法廷亦眾口同聲。嗣又有福總兵之續約,將內言諒山退兵日期一節,用筆抹去。而前任法國上海總領事李梅語人曰:『此乃中堂之翻譯官所為,中堂亦明知而不過問』。然是說也,果于何處證之哉?法國新聞紙,亦仿其說。本館曾問該總領事:『抹去日期之字,尚憶之否』?答曰:『忘之矣』。然以如此國家大事而可以「忘之」二字為詞,則該領事之辦事亦可想見!于今眾人悉知抹去退兵日期字樣一節,諒非子虛。然則中國不論償費與否,皆應法人請罪于中國,乃中國理直而法則恃蠻,中國尚復于法人全無介意;中國所介意者,在法人之據臺灣,不在孤拔之攻福州也。法人之攻福州,兵輪、船廠、炮臺雖為法毀,究之于法事何濟?中國皇上尚在沖齡,若臺地為法人占據,則中國有失地之恥,此中國所介意也。又無論法人之應占臺地與否,而較諸攻福州之恃蠻,似覺差勝一籌。法之攻福,徒使生靈涂炭;法之據臺,則于事或少有裨益,于和議亦庶可有成。因臺地為中國數代留傳之地,今若為法人據而有之,又值皇上尚未親政之時,不幾與我西人托孤而失其產者,一例觀乎?法人若果據臺地,則鄰境何能束手!但愿兩國各敦玉帛以修舊好,西商市面亦可漸漸復原矣。然法人亦當自度其情,不向中國索取兵費,是為至要。且即索兵費,不過英金三百萬鎊,所值幾何!堂堂法國,又何必藉此毫末以啟兵端哉!若法人堅持此意,吾恐后悔無及!倘能轉計而無所取,吾諒中國必能俯允。至中國已能讓,其它重大之事較之三百萬鎊英金當倍蓰者,又何為拘拘而難舍也!中國本欲和好,惟不愿出無名兵費;法人宜急從之,舍此細微小費而以通商各口開創鐵路、制造鐵棧、鑄镕銀錢為請,其裨益中西各國豈小也哉!照此辦理,于中、法體面威望均無稍損;撥幾度勢,吾于法有厚望焉!
法船來華
土地列士太晤士報謂:法國現調有一枝桅小文書船「益理剌」于公歷八月二十七日由廉馬埠咨行,載有水手等一百九十五名、炮八尊前來中國,交法提督調用。又法都日報謂:現法廷命有運軍船三艘曰「亞基沙剌士」、曰「安南美」、曰「邊河」,著其由保利士地方載兵前來中國云。
勝法紀聞
官場傳述二十二日夜接到福州探電云:劉省三爵帥基隆退舍后,法兵冒死登岸;爵帥督飭部下用計截殺法兵數百名,獲奪洋鎗千余桿。法人紛逃上船,雇人在洋內割斷電線以阻軍報。至二十三日,大東、大北兩公司之海中電線通至香港、廈門、越南一帶者,一齊中斷。二十三日,大東線始修好,然廈門電報仍不能通云。
譯登英報
閱英國嘉剌士谷新聞紙,有論中、法交兵一則。其略云:法人之攻福州也,戰書未下而炮火先攻,擾亂商權、荼毒百姓,將使局外之國永無安謐之期;此固人所可想而知者也。至于法兵之欲再攻福州,則未易言矣。何則?蓋哥拔難分其船以為用耳。倘使法人用小船以取綿河,其駛進馬江也,固自易易,因中國炮臺皆在下流,或未能燃炮以截擊;若欲復出,則其難處有不可言者矣。蓋下流之炮臺兩岸夾攻,彈下如雨,豈小戰船之所能敵者乎!至于大船鐵甲堅厚,可抵炮臺之轟擊矣;而河水淺涸,大船則又難進也。由此觀之,則法人欲再擾福州,正恐未必,談何容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