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棄國修行,亦如 釋迦,舍梵王太子不居,而于雪山修道。雪山香巖,同一取其潔凈也。然上帝修行,何以每劫,皆云『八百』? 吾試言之:初八百劫舍國,所以明八背舍,釋門六度,亦以布施為先;次八百劫,明轉八識為大圓鏡智,蓋欲修道,非智慧無由入也;再八百劫,所以表八正道,即六度萬行,皆道之極正;后八百劫,舍己血肉,所以表八解脫。蓋前之修行,尚執有人法,至舍己血肉,則人法兩忘,故三千二百劫而證金仙。然昔 釋迦成佛,經億萬劫,豈上帝止三千二百劫乎!蓋『三千』者,所以表超出三界,了達三乘;『二百』者,二諦圓通也,此正成佛之因。故果如其因,佛號大覺,又曰『法王』,而上帝亦稱 『覺王如來』,但悲心廣大,退佛不居,修菩薩行。又經億劫,始證玉帝,其功德力,不可思議!
而玉女清凈之身,亦與 帝同,何也?蓋一陰一陽,同謂之道。玉女修諸妙行,修此道也;上帝普放神光,明此道也。所以玉女身出微妙解脫之香,六道眾生,普沾勝利。昔 舍利弗疑龍女成佛,謂女身垢穢,尤有五障,而得成佛,此正色相未忘!蓋大道不分男女,不可以色見音聲求也。然玉帝放光,遍照無極世界,而金仙菩薩,亦皆飛香散花而至,所以明仙佛同源,無二理也!昔 釋迦說法,放光動地,諸天上帝,咸皆云集,亦復如是。然上帝有無量光明,而止名十七光,何也?蓋自古佛仙修道,先發慈悲喜舍、四無量心,而后至于圣神功化之極。故帝之十七光,始于大慈悲光,而終之于無能勝光也。然此光明眾生中亦非盡無,特人有之,而自蔽之;圣哲有之,而或未至其極;惟上帝全之,為極大耳。至高虛清明天主,乃九天生神之第八天,豈有不知玉帝之事?而 元始天尊,猶謂汝等,尚以結習,不睹是帝慈顏,蓋為眾生結習障重,不能見性,故假訓天主之詞,以教世人斷障耳!斷障之要,莫先于發大悲心,惟悲心方能度世,故菩薩于一切眾生,皆思以無余盤而滅度之。
凡疑惑是非,人我貪瞋,驕慢淫欲,種種諸障,皆生死輪回根本。經曰『斷障』,即佛謂『度生』,儒謂『克己』。修持之法,以是為先,若持是經,人能斷障以祛其私,冥心以守其正,不驕不詐,盡忠全孝,皈奉至道,斯謂之『正一真人』。非謂口頭讀誦,而即可自命真人。
爾在會諸子,恒誦此經,若于經內所說諸障,一一能除斷之,以求至于無障可斷,斯為體道之極功,入圣超凡之至要也!」
詮釋經義章第二十九
「佛仙兩門,教典各殊,其修持亦多各異。然 予觀《玉經》旨趣,多與釋經相同,如經稱『十方化身 玉帝,普皆來集 元始會下,如無邊明鏡。』此與 釋迦分身十方,至欲開多寶佛塔,則三變凈土,容受十方,分身諸佛,同開寶塔同也;『清明天主,所獻天寶奇花,旋結成蓋』,與『毘耶離,五百長者子,各持七寶蓋,用以獻 佛,佛令諸寶蓋,合成一蓋』同也。蓋一而不分,無以見萬化之神;分而不一,無以見一元之妙。至于 釋迦應身,降自種民天宮。按諸道藏,釋迦亦即玉帝化身,特全藏人未之見,故弗知耳!所以示跡受生,與修證之神化,大略相同。所不同者,惟五方誥命。蓋上帝布化行政,寧謐水土之事,與 佛不同,然五方誥命,與赤書靈文,元始天尊,謂其生于浩劫之先,混沌之初,二儀待之以分,日月待之以明。試思兩儀未判,日月未明,此靈文生于何處?于此悟得,方稱透徹。然人知 五老上帝,叩請 元始,開《玉匱》科,傳《靈寶》法,而不知經稱五老,所以顯人稟五行之,皆歸于元。
《玉匱》靈文,載人心性之內,孰謂《玉經》止談上帝本行之事,而非闡道之書乎!凡修持之士,能依經先斷諸障,后依《五方靈文》如法行持,持之既久,自有天真護持,群魔束形,十二身可以自證三十種功德,不求而自至矣!特患人妄緣不除,塵障未凈,若果諸念不生,萬緣頓息,則塵沙惡業,隨心消散。若但誦讀而不能修持,終屬有漏之因,非經義也。寧惟《玉經》,凡誦諸經,皆當如是體會。
今時奉道之士,未嘗不多,結會誦經,亦未嘗少!或禮三元,或奉北斗,或依佛法,或慕伭風,種種不一。然僅知有禳災度厄之功能,而未達學道希仙之大果,以致誦經者多,明經者少。試再將三元諸旨趣,剖晰言之。即如三元,人知為云臺山上,有此三帝君,于都會府中,發號施令。以事跡論之,則臺山在北海之中,都會府系三圣出治之所。如此見解,是泥于文辭!三圣訓世之心,失之遠矣!惟以義求之,則三圣同一太極,不離當人之身。所謂海者,智慧性海也,云臺山,亦即云臺方寸心地,云即心中發現之慧光也,都會府,亦即此身靈妙之府,泛應曲當之原。子輿氏曰:『萬物皆備于我矣,非都會而何?』況上元九,九陽之: 于行為木,于時為春,故上元誕于正月,乘春也;于常為仁,仁主慈愛,故其功用為賜福;于人生神,為胞命元之,中元七,七陽之; 于行為金,于時為秋,故中元誕于七月,乘秋也;于常為義,義主決斷,故其功用為赦罪;于人生神,為魂命元之,下元五,五陽之; 于行為水,于時為冬,故下元誕于十月,乘水也;于常為智,智能消障,故其功用為解厄;于人生神,為魄命元之。
夫此三元,在人一身,主應泥丸、丹田、洞房之宮,凡人起一意念,即能知之,以其神明之相通也。得道之士,皆從三元保舉,為上帝樞密,職掌善惡報應之臣,權衡修道之士,黜陟群仙,總理諸神,其勛偉,其權重也。然仙經雖傳世久遠,奉持者多,昔未申明其旨,以致世人莫知。 吾今不惜泄漏,剴切指示,務期人人如法持誦,以我之心,合帝之心,則 三元帝君,隨心而應,祈福福至,禳禍禍消。昔法達誦《法華經》,至滿三千部,一日參謁 六祖,祖問以經義,達不能對。 祖曰:『汝名法達,未能達法。』祖因開示 佛之知見,達于言下省悟,因呈偈曰:『經誦三千部,曹溪一句亡。』祖曰:『爾前誦經,只是為經所轉,未能轉經,于茲方可稱誦經僧也!』
爾諸在會弟子,及未來一切眾生,凡誦諸經,務能轉經,勿為經所轉,則善矣!」
尊信圣教章第三十
「古人著書立說,以垂訓后世,于意有未盡,言不能顯者,設為譬喻,以暢厥旨,使人自得于意言之外。佛經云:『諸有智者,要以譬喻得解。』故三教之書,多有取譬。然寓意遙深,人多錯會。如《周易》一書,圣人立象以盡意,《系辭》以明吉兇。但其取譬幽深伭遠,如: 誡陽極于上,盈不可久,則曰『亢龍有悔』; 其誡陰極于上,至于陽爭,則曰『龍戰于野』; 其血伭黃,誡持疑不決,則云『載鬼一車』; 誡事不續終,鮮克有濟,則云『狐濡其尾』。六十四卦之辭,多屬取譬,若非 至圣作為象傳,以發明其義。后之儒者,何由而知?
昔文始帝君,瞻紫氣自東而西,知有異人。因遇 太上,求著《道德》二篇,闡發秘密之旨,大無不包,小無弗備。然其中所言治國用兵之道,多屬喻言,即佛經亦以莊嚴佛國為清凈心地。 太上之言治國,理此身心也;即用兵亦喻戰退陰魔,克去私欲之害心者。如《易》曰:『震用代鬼方,三年有賞于大國。』《陰符經》云:『絕利一原,用師十倍;三返晝夜,用師萬倍。』同一義耳!至于經中:『將欲翕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此乃天運之自然,如日將入而返照,歲將寒而忽熱,人將死而倏強,燈將滅而復爆,無異理也!然此理人最難知,故謂『微明』。欲人于此種事,豫知禍福之將至,而先審其幾焉!世儒不察,以為列國分爭之事,縱橫捭音擺合之術,不亦繆乎?又云:『和大怨,必有余怨,安以為善?』亦正為狃于小安,而忘遠慮者,下一痛棒!與《易》曰:『君子以思患而預防之。』同一切要,若周鄭交質于前,而即交惡于后,非明征乎?
世儒以為勾踐與吳之事,不知此經之作,在吳越未構怨之前,而以和怨之語,為吳越事誤矣!至謂道德之后,流為刑名,而以 太上所著之言,為機械變詐,不尤誣乎?
昔 至圣問禮于 太上,出謂門弟子曰:『 吾觀 老子,其猶龍乎?』圣如 至圣,尚以『猶龍』譽之,后之儒者,鄙以見小,豈反愈于 至圣乎?昔叔孫武叔毀 仲尼,端木氏以不知量責之,而世儒之辟 太上,詘道德者,亦祇為不知量耳!究之于 太上,無所損也。然世之注《道德》者,不啻數十家,即羅什法師,才識過人,其注《道德》,猶以其未曾說心而病之,況其余乎?但經中『不見可欲,使心不亂』之語,正戒其妄心,而慎守其真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