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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楊李翟應霍爰徐列傳(1)

  • 后漢書
  • 范曄
  • 3524字
  • 2015-12-20 17:33:51

楊終字子山,蜀郡成都人也。年十三,為郡小吏,太守奇其才,遣詣京師受業,習《春秋》,顯宗時,征詣蘭臺,拜校書郎。

建初元年,大旱谷貴,終以為廣陵、楚、淮陽、濟南之獄,徙者萬數,又遠屯絕域,吏民怨曠,乃上疏曰:

臣聞“善善及子孫,惡惡止其身”,百王常典,不易之道也。秦政酷烈,違忤天心,一人有罪,延及三族。高祖平亂,約法三章。太宗至仁,除去收孥。萬姓廓然,蒙被更生,澤及昆蟲,功垂萬世。陛下圣明,德被四表。今以比年久旱,災疫未息,躬自菲薄,廣訪失得,三代之隆,無以加焉。臣竊桉《春秋》水旱之變,皆應暴急,惠不下流。自永平以來,仍連大獄,有司窮考,轉相牽引,掠考冤濫,家屬徒邊。加以北征匈奴,西開三十六國,頻年服役,轉輸煩費。又遠屯伊吾,樓蘭、車師、戊己,民懷土思,怨結邊域。傳曰:“安土重居,謂之眾庶。”昔殷民近遷洛邑,且猶怨望,何況去中土之肥饒,寄不毛之荒極乎?且南方暑濕,障毒互生。愁困之民,足以感動天地,移變陰陽矣。陛下留念省察,以濟元元。

書奏,肅宗下其章。司空第五倫亦同終議。太尉牟融、司徒鮑昱、校書郎班固等難倫,以施行既久,孝子無改父之道,先帝所建,不宜回異。終復上書曰:“秦筑長城,功役繁興,胡亥不革,卒亡四海。故孝元棄珠崖之郡,光武絕西域之國,不以介鱗易我衣裳。魯文公毀泉臺,《春秋》譏之曰‘先祖為之而己毀之,不如勿居而己’,以其無妨害于民也。襄公作三軍。昭公舍之,君子大其復古,以為不舍則有害于民也。今伊吾之役,樓蘭之屯,久而未還,非天意也。”帝從之,聽還徙者,悉罷邊屯。

終又言:“宣帝博征群儒,論定《五經》于石渠閣。方今天下少事,學者得成其業,而章句之徒,破壞大體。宜如石渠故事,永為后世則。”于是詔諸儒于白虎觀論考同異焉。會終坐事系獄,博士趙博、校書郎班固、賈逵等,以終深曉《春秋》,學多異聞,表請之,終又上書自訟,即日貰出,乃得與于白虎觀焉。后受詔刪《太史公書》為十余萬言。

時,太后兄衛尉馬廖,謹篤自守,不訓諸子。終與廖交善,以書戒之曰:

終聞堯、舜之民,可比屋而封;桀、紂之民,可比屋而誅,何者?堯、舜為之堤防,桀、紂示之驕奢故也。《詩》曰:“皎皎練絲,在所染之。”上智下愚,謂之不移;中庸之流,要在教化。《春秋》殺太子母弟,直稱君甚惡之者,坐失教也。《禮》制,人君之子年八歲,為置少搏,教之書計,以開其明;十五置太傅,教之經典,以道其志。漢興,諸侯王不力教誨,多觸禁忌,故有亡國之禍,而乏嘉善之稱。今君位地尊重,海內所望,豈可不臨深履薄,以為至戒!黃門郎年幼,血氣方盛,既無長君退讓之風,而要結輕狡無行之客,縱而莫誨,視成任性,鑒念前往,可為寒心。君侯誠宜以臨深履薄為戒。

廖不納。子豫后坐縣書誹謗,廖以就國。

終兄鳳為郡吏,太守廉范為州所考,遣鳳侯終,終為范游說,坐徙北地。帝東巡狩,鳳皇黃龍并集,終贊頌嘉瑞,上述祖宗鴻業,凡十五章,奏上,詔貰還故郡。著《春秋外傳》十二篇,改定章句十五萬言。永元十二年,征拜郎中,以病卒。

李法字伯度,漢中南鄭人也。博通群書,性剛而有節。和帝永元九年,應賢艮方正對策。除博士,遷侍中、光祿大夫。歲余,上疏以為朝政苛碎,違永平、建初故事;宦官權重,椒房寵盛,又譏史官記事不實,后世有識,尋功計德,必不明信。坐失旨,下有司,免為庶人,還鄉里,杜門自守。故人儒生時有侯之者,言談之次,問其不合上意之由,法未嘗應對。友人固問之,法曰:“鄙夫可與事君乎哉?敬患失之,無所不至。孟子有言:‘夫仁者如射,正己而后發。發而不中,不怨勝己者,反諸身而已矣。’”在家八年,征拜議郎、諫議大夫,正言極辭,無改于舊。出為汝南太守,政有聲跡。后歸鄉里,卒于家。

翟醫字子超,廣漢雒人也。四世傳《詩》。醫好《老子》,尤善圖緯、天文、歷算。以報舅仇,當徙日南,亡于長安,為卜相工,后牧羊涼州。遇赦還。仕郡,征拜議郎,遷侍中。

時,尚書有缺,詔將大夫六百石以上試對政事、天文、道術,以高第者補之。醫自恃能高,而忌故太史令孫懿,恐其先用,乃往侯懿。既坐,言無所及,唯涕泣流連。懿怪而問之,醫曰:“圖書有漢賊孫登,將以才智為中官所害。觀君表相,似當應之。醫受恩接,凄愴君之禍耳!”懿憂懼,移病不試。由是醫對第一,拜尚書。

時,安帝始親政事,追感祖母宋貴人,悉封其家。又元舅耿寶及皇后兄弟閻顯等并用威權。醫上疏諫曰:

臣聞微子佯狂而去殷,叔孫通背秦而歸漢,彼非自疏其君,時不可也。臣何殊絕之恩,蒙值不諱之政,豈敢雷同受寵,而以戴天履地。伏惟陛下應天履祚,歷值中興,當建太平之功,而未聞致化之道。蓋遠者難明,請以近事征之。昔竇、鄧之寵,傾動四方,兼官重紱,盈金積貨,至使議弄神器,改更社稷。豈不以勢尊威廣,以致斯患乎?及其破壞,頭顙墮地,愿為孤豚,豈可得哉!未致貴無漸失必暴,受爵非道殃必疾。今外戚寵幸,功均造化,漢元以來,未有等比。陛下誠仁恩周洽,以親九族。然祿去公室,政移私門,覆車重尋,寧無摧折。而朝臣在位,莫肯正議,翕翕訾訾,更相佐附。臣恐威權外假,歸之良難,虎翼一奮,卒不可制。故孔子曰:“吐珠于澤,誰能不含”;老子稱“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此最安危之極戒,社稷之深計也。

夫儉德之恭,政存約節。故文帝愛百金于露臺,飾帷帳于皂囊。或有譏其儉者,上曰:“朕為天下守財耳,豈得妄用之哉!”至倉谷腐而不可食,錢貫朽而不可校。今自初政已來,日月未久,費用賞賜已不可算。斂天下之財,積無功之家,帑藏單盡,民物凋傷,卒有不虞,復當重賦百姓,怨叛既生,危亂可待也。

昔成王之政,周公在前,邵公在后,畢公在左,史佚在右,四子挾而維之。目見正容,耳聞正言,一日即位,天下曠然,言其法度素定也。今陛下有成王之尊而無數子之佐,雖欲崇雍熙,致太平,其可得乎?

自去年已來,災譴頻數,地坼天崩,高岸為谷。修身恐懼,則轉禍為福;輕慢天戒,則其害彌深。愿陛下親自勞恤,研精致思,勉求忠貞之臣,誅遠佞諂之黨,損玉堂之盛,尊天爵之重,割情欲之歡,罷宴私之好。帝王圖籍,陳列左右,心存亡國所以失之,鑒觀興王所以得之,庶災害可息,豐年可招矣。

書奏不省,而外戚寵臣咸畏惡之。

延光三年,出為酒泉太守。叛羌千余騎徙敦煌來抄郡界,醫赴擊,斬首九百級,羌眾幾盡,威名大震。遷京兆尹。順帝即位,拜光祿大夫,遷將作大匠。損省經用,歲息四五千萬。屢因災異,多所匡正。由是權貴共誣醫及尚書令高堂芝等交通屬托,坐減死歸家。復被章云醫前與河南張楷等謀反,逮詣廷尉。及杜真等上書訟之,事得明釋。卒于家。

著《援神》、《鉤命解詁》十二篇。

初,醫之為大匠,上言:“孝文皇帝始置一經博士,武帝大合天下之書,而孝宣論《六經》于石渠,學者滋盛,弟子萬數。光武初興,愍其荒廢,起太學博士舍、內外講堂,諸生橫巷,為海內所集。明帝時辟雍始成,欲毀太學,太尉趙憙以為太學、辟雍皆宜兼存,故并傳至今。而頃者頹廢,至為園采芻牧之處。宜更修繕,誘進后學。”帝從之。醫免后,遂起太學。更開拓房室,學者為醫立碑銘于學云。

應奉字世叔,汝南南頓人也。曾祖父順,字華仲,和帝時為河南尹、將作大匠,公廉約己,明達政事。生十子,皆有才學。中子疊,江夏太守,疊生郴,武陵太守。郴生奉。

奉少聰明,自為童兒及長,凡所經履,莫不暗記。讀書五行并下。為郡決曹史,行部四十二縣,錄囚徒數百千人。及還,太守備問之,奉口說罪系姓名,坐狀輕重,無所遣脫,時人奇之。著《漢書后序》,多所述載。大將軍梁冀舉茂才。

先是,武陵蠻詹山等四千余人反叛,執縣令,屯結連年。詔下公卿議,四府舉奉才堪將帥。永興元元,拜武陵太守。到官慰納,山等皆悉降散。于是興學校,舉仄陋,政稱變俗。坐公事免。

延熹中,武陵蠻復寇亂荊州,車騎將軍馮緄以奉有威恩,為蠻夷所服,上請與俱征。拜從事中郎。奉勤設方略,賊破軍罷,緄推功于奉,薦為司隸校尉。糾舉奸違,不避豪威,以嚴厲為名。

及鄧皇后敗,而田貴人見幸,桓帝有建立之議。奉以田氏微賤,不宜超登后位,上書諫曰:“臣聞周納狄女,襄王出居于鄭;漢立飛燕,成帝胤嗣泯絕。母后之重,興廢所因。宜思《關雎》之所求,遠五禁之所忌。”帝納其言,竟立竇皇后。

及黨事起,奉乃慨然以疾自退。追愍屈原,因以自傷,著《感騷》三十篇,數萬言。諸公多薦舉,會病卒。子劭。

劭字仲遠。少篤學,博覽多聞。靈帝時舉孝廉,辟車騎將軍何苗掾。

中平二年,漢陽賊邊章、韓遂與羌胡為寇,東侵三輔,時遣車騎將軍后甫嵩西討之。嵩請發烏桓三千人。北軍中侯鄒靖上言:“烏桓眾弱,宜開募鮮卑。”事下四府,大將軍掾韓卓議,以為:“烏桓兵寡,而與鮮卑世為仇敵,若烏桓被發,則鮮卑必襲其家。烏桓聞之,當復棄軍還救。非唯無益于實,乃更沮三軍之情。鄒靖居近邊塞,究其態詐。若令靖募鮮卑輕騎五千,必有破敵之效。”邵駁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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