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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 本草新編
  • 陳士鐸
  • 4217字
  • 2015-11-11 11:05:49

或問扁鵲公云多服澤瀉,病患服是澤瀉,過于利水,非補陰之藥矣?此非扁鵲公之言,乃后人記而傳之者也。澤瀉用之六味、八味諸腎藥中,但補而無瀉,多服、久服,正得大益,又安能損目哉。惟腎氣乏絕,陽衰流精,腎氣不固,精滑目痛,不可單服澤瀉,以虛其虛,若入于群補腎藥中,又正無害也。

元參

元參,味苦、咸,氣微寒,無毒。忌銅器,犯人噎喉喪目。入肺、腎、胃三經(jīng)。強陰益精,補腎明目。治傷寒身熱支滿,忽忽如不知人;療溫瘧寒熱往來,灑灑時常發(fā)顫;除女人產(chǎn)乳余疾,祛男子骨蒸傳尸,逐腸風血瘕堅癥;散頭下痰核癰腫。乃樞機之劑,領(lǐng)諸氣上下,肅清而不致濁,治空中氤氳之氣,散無根浮游之火,惟此為最。前人之論如此,近有輕之不用,即用之,不敢多。豈知元參乃君藥,實可恃之奪命以救人者乎。夫天下尤難治者,火癥也。火癥之中,尤難降者,無如胃、腎之二火。腎火沸騰,乃龍雷之火也,其勢尤烈,以苦寒折之,反致增焰,焚林劈木,每在陰寒大雨之時,夏日炎氛之間,一遇涼風白露,龍雷收藏矣。故以苦寒直治,不若以微寒從治。元參正微寒之品,而又善散浮游之火,治之正復相宜,若胃火之起,勢若燎原,不盡不止,往往熱氣騰天,火星口出,登高而歌,棄衣而走,見水而入。茍不以辛涼大寒之藥救之,乃發(fā)狂亡陽,立時身喪,此非急用白虎湯不可。然石膏過寒,多服損胃,雖一時救急,不可以善后。元參治空中氤氳之氣,瀉火正其所長。石膏之后,即續(xù)之以元參,則陽火自平,而陰火又長,何至有亡陽之懼乎,此又治胃之所必需也。但勺水難以救焚,反致至焰。若胃火乃陽火也,必多用元參,然后可以遏其勢;而腎火乃陰火也,亦必多用元參,然后可以息其熾。況元參原是君藥,多用始易成功,少用反致僨事,不妨自一兩用至五、六兩,以出奇制勝。倘畏首畏尾,不敢多用,聽其死亡而不救,冀免于無過難矣。吾愿行醫(yī)者,聞吾言而重用元參,以治胃、腎之二火可乎。

或問元參以退胃、腎之火,既不損胃,又且滋陰,但必須多用,不妨一兩以用至五六兩,毋乃太多,恐脾胃難于承受,萬一變生飽悶、不欲飲食之癥奈何?噫!免過慮矣。夫胃、腎之火上騰者,由于下之無水也。火旺之極,乃水虧之極,水不虧,乃火不旺。天地之道,陰陽之道,陰陽所以相根,人身之中,水火原以相召,有水以制火,乃火安平,下焦斷不沸越于上焦也。故火不得水乃已,一得水乃相安,斂戢甚神且速也。然乃火之騰空,正望水不可得,惟恐水之細微,不足以解其燥烈之炎氛,豈有得滂沱及厭惡作祟之理。是以入于胃而胃蘇,入于脾而脾樂,況胃、腎二火炎上,各經(jīng)之水皆爍,水即滂沱,尚恐分潤之不足,何至有觸留于補,胃艱于承受,致生飽悶不欲食之癥哉?此必無之事,可放膽用之。而吾猶以為少耳,更當佐之以麥冬,益之以生地、甘菊,庶幾同群共濟,有露足之快也。

或疑元參退浮游之火,退上焦之虛火,非退下焦之虛火。吾子盛稱其功,得無錯認腎中之火上游耶?非錯也。夫浮游之火,正下焦之火,非上焦之火。凡火在上焦者,盛易消;火在下焦者,炎難息。元參解下焦之火,故非多用,不能成功。蓋上焦之火,肺火也、心火也。肺火用黃芩,心火用黃連,不易之法也。肺火雖盛,黃芩用二錢,無不清涼;心火雖烈,黃連用三錢,無不消滅。正以上焦之火,原易炎上,又易解故也。若下焦之火,非出之于肝木,即出之于腎水。肝、腎之火,皆龍雷之火也,忽然上騰,忽然下降,其浮游無定之狀,實予人難以捉摸,非大用元參,乃水不足濟火,其焚林劈木之威,有不可言者矣。人見用元參不能降火,誰知是少用元參,不能以益水耶。總之,實火可瀉,而虛火可補。瀉實火,可少用寒涼,而瀉虛火,必須多用滋潤,此元參退腎、肝之虛火,斷宜多用,以定浮游,切戒少用,以增其酷烈也。

或疑元參退浮游之火,火退又用何藥,便浮游之火不再浮游,抑仍用元參為善后之策乎?夫元參可以退一時之火,安能退久遠之火。火性炎上,非水不足以濟一時之急;火性又善藏,非水不足以救萬火之炎。用元參以降火,隨用肉桂以安火,大用元參,而少用肉桂,或佐之以純補真陰之藥,自然火得水以相制,火得水而潛藏,又何至再為浮游哉。

或疑元參用之于肉桂之中,恐寒熱之未宜,此乃未知陰陽之妙矣。夫陰陽之道,彼此相根,無陰,乃陽從何生;無陽,乃陰從何長。元參得肉桂,乃陰易生;肉桂得元參,乃陽又易長。惟陽長而后陰消,陰消于下,而火不騰于上矣。二味合用,正陰陽之妙用也。

或疑陰陽平而后無病,今用元參、肉桂,一多一少,吾恐輕重不同,陰陽不得其平也。

夫陰陽之不平也,久矣。誠觀天地,無不陰多于陽,群陰之中,得一陽而安,倘陽多于陰,乃成酷烈世界矣。人一身之中,五臟六腑,無非火氣,然非水氣之溺滿,乃又成焦 腹體矣。所以,補陰之藥不可不多,而補陽之藥不可不少。蓋陰旺,則火旺可以制火;若陽旺,則乃火旺,必至爍水矣。用元參滋補,必宜多。肉桂益陽,必宜少。二味一多一少,似乎陰陽之不得其平,誰知陰多于陽,正陰陽兩得其平哉。

或疑元參降火,又要知母、黃柏之流亞也,先生戒知母、黃柏之不宜輕用,又勸人治浮游之火者,多用元參,何其自相皆謬乎。非謬也。元參微寒,非大寒。大寒之地,草木不生,微寒之地,草木更茂。所以棄知母、黃柏,而用元參、地骨也。況元參、地骨微寒之中,又有滋補之味,異于黃柏、知母甚遠,烏可同類而并論哉。

或疑寒涼既有損于脾胃,而微寒之藥豈無損哉。夫治病去其甚者,未可一概盡去。吾患黃柏、知母過寒涼,非盡謂寒涼之不可用也。故倘知母、黃柏尚稱其功,以示可用,豈元參、地骨微寒之藥,而反去之乎。況元參、地骨治虛火之內(nèi)熱上游,實有殊功,余又何可不亟為表揚,以勸世之必用哉。

或問元參微寒,何以能瀉浮游之火耶?蓋火分虛、實,實火宜大寒之品,以降其炎騰之勢;虛火宜微寒之味,以引其歸斂之途。元參瀉中有補,治虛火實宜,浮游之火,正虛火也,故亟需之耳。

或問玄參何宜于腎?曰∶腎水虛,則寒而濕,宜用溫以補之。腎火虛,則熱而燥,宜用涼以補之。故玄參一味,特為腎臟君藥也。

沙參

沙參,味苦而甘,氣微寒。無毒。入肺、肝二經(jīng)。治諸毒,排膿消硬,寧五臟,益肺補肝,止疝氣絞疼實神,散淫風瘙癢,除邪熱,去驚煩。可為君藥,但其功甚緩,必須多用分量為得。易老用代人參,乃過矣。說者論其能安五臟,與人參同功,又云人參補五臟之陽,沙參補五臟之陰,皆不知沙參之功用而私臆之也。夫沙參止入肺、肝二經(jīng),諸經(jīng)不能俱入也。既不能俱入,何以《本草》言其能安五臟。不知人身肺、肝病,乃五臟不安矣。沙參能滋肺氣,乃上焦寧謐,而中、下二焦安有亂動之理。沙參又能通肝氣,肝氣通,乃中、下二焦之氣又通。下氣既通,豈有逆之犯之變哉。此上焦又安其位,無浮動之病也。安五臟之義如此,古今差會其意,謂沙參能安五臟,用之以代人參,誤矣。然乃沙參非補陰之物乎?沙參不補陰,何如能入肝、肺之經(jīng)。沙參益肝、肺二臟之陰,非補心、脾、腎三臟之陰也,且陰陽之功用不同,人參補陽,能回陽于頃刻。沙參補陰,乃不能回陽于須臾。故人參少用,可以成功;而沙參非多用,必難取效。是沙參不可以代人參,又明矣。

或問沙參益陰,何以能治疝氣?前人但言其功,未彰其義也。夫沙參治疝,此繆仲醇之言也。其所以能治之故,仲醇又未明言,余當暢其故。凡疝病,成于濕者居其六,成于房勞而得風者居其三,成于胎氣者居其一,然皆陰虛邪中之也。沙參補陰,陰足,邪自難留。況沙參又善消諸硬,疝癥之不能久愈者,正以腹中有硬也。沙參消硬,而疝無巢穴,不攻自散矣。

沙參治疝之義如此,而余更有說焉。沙參治疝,必須多用以益陰,少加野杜若根佐之,乃奏功更神。有沙參補陰為君,又得杜若根攻邪為佐,乃攻補并用,又何各疝病之不盡拔其根株哉。

或疑沙參益陰,為補陰圣藥,何以仲景張公不入之于地黃丸中?夫地黃丸中之若干藥,皆并入陰之中,沙參止補肝、肺之陰,所以仲景夫子不取也。雖肺為腎之母,肝為腎之子,子母可以同治。然而既欲獨補腎,又顧母補肺,又顧子而補肝、膽, 于子母之間,補腎功力反分紛而不全,故棄不用也。倘或肺氣大虛,不妨加沙參,同麥冬、五味,入之丸中,為肺腎之兩治;倘或肝氣大傷,不妨加沙參,同芍藥、當歸,入之丸中,為肝腎之雙療也。

或問沙參補五臟之陰,先生謂只補肺、肝之二臟,與前人之論大殊,何也?曰∶沙參固能補五臟之陰,何以治肺、肝乃效,而治心、脾、腎則不效。安與補,各有義也。安者,寧靜之辭;補者,滋潤之謂。用沙參五臟寧靜者,連心、脾、腎言。用沙參而滋潤者,主肺、肝而言之也。用藥先不知五臟之所益,何以治病哉。

或疑沙參補陰,不必論其補臟也。嗟乎。用藥不知臟腑,又何以用藥乎。知臟腑而用藥,尚有不能取勝之時,況不知是補何臟之藥,而昧昧從事,毋怪其用藥之無功也。

地栗粉

地栗粉,即荸薺,又名烏芋。切片,曬干入藥。最消痞積,與鱉甲同用最佳,又不耗人真氣。近人未知之,余故時表出之。地栗有家種、野產(chǎn)之分,用藥宜野產(chǎn)為佳。然無野產(chǎn),即揀家種之佳者,切片,連皮曬干用之,不特消痞積,更能辟瘴氣也。

或問荸薺,吳越人喜啖,而吳越人最多痞積,似乎荸薺非攻消之品也,且其味甘甜,宜帶補性。不知荸薺獨用,乃消腎氣者,瀉無補。與鱉甲、神曲、白術(shù)、茯苓、枳殼之類并投,乃能健脾去積,有補兼攻。所以單食乃無功,而同用乃有益也。

丹參

丹參,味苦,氣微寒,無毒。入心、脾二經(jīng)。專調(diào)經(jīng)脈,理骨筋酸痛,生新血,去惡血,落死胎,安生胎,破積聚癥堅,止血崩帶下。腳痹軟能健,眼赤腫可消。辟精魅鬼祟,養(yǎng)正祛邪,治腸鳴亦效。僅可佐使,非君臣之藥,用之補則補、用之攻乃攻,藥籠中所不可缺也。其功效全在胎產(chǎn)之前后,大約產(chǎn)前可多加,產(chǎn)后宜少用,自然成功多,而取敗少也。

或問丹參世所共用,吾子又亟稱之,吾恐損胃傷脾不少也。是言何變余之深也。雖然余譽丹參,一乃曰僅可佐使,再乃曰產(chǎn)后多用取敗,非戒之辭乎。可用而用,非教人不可用而又用也。

白薇

白薇,味苦、咸,氣平、大寒,無毒。入心、脾二經(jīng)。主中風身熱腹?jié)M,忽忽不知人事。

療溫瘧,寒熱酸疼灑灑,發(fā)作有時。狂惑鬼邪堪卻,傷中淋露可除。利氣益精,下水滲濕。此佐使要藥,非君臣主藥也。用之必須用參、苓、柴、術(shù),始可奏功。然又不可出二錢之外,以其大寒損胃也。

或問白薇卻邪定神,是有益于正氣之藥,多用何傷?夫邪病多熱,白薇寒以解熱而卻邪,非補正消邪也。大寒之物,多乃損胃,所以戒之也。

或問白薇功用止此乎?夫白薇功用不止此,而其尤效者,善能殺蟲。用之于補陰之中,乃能殺勞瘵之蟲也。用之健脾開胃之中,乃能殺寸白蛔蟲也。以火焚之,可以辟蠅斷虱;以酒敷之,可以愈疥而斂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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