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蒂利亞的阿方索[1]

我，阿方索，沒想到[2]，

眼睜睜看著自然退化。

世間物種在不斷蛻變；

檸檬樹剩下樹葉樹皮；

花果和酸橙索然無味；

日子漸短，歲月更難。

百花四月因空間不足，

氣候變涼，萬花皆死。

仲夏魔鬼讓一個斑點

遮蔽太陽的半個日輪；

此刻不是曬黑橘黃色

面頰或皮膚的好時刻。

玫瑰褪白，山羊舌燥，

里斯本地震，人哀泣。

一位漁夫，面黃肌瘦，

像只饑餓瘦弱的鷺鳥，

他不是我的兄弟姊妹；——

壞了亞當夏娃的名聲。

蒼天有眼！當你倚靠

城墻時，你就會看清

世界顯得疲軟和虛弱，

天才人物均了無聲息。

重大項目被紛紛撤銷，

抱負沖天，心灰意冷；

男子體弱，玫瑰無味，

潘神[3]也一樣不可終日；

重建或毀滅：讓枯干

的小溪重新涓涓流淌，

或者讓萬物再度坍塌，

雜亂堆積，荒棄萬年。

瞧，枯老的尼羅支流，

塞尼奧斯曾滋潤天地，

讓人躲開守時的酷暑，

叫人成就社會的功名；

如今卻變得野蠻利己，

只想著自然為我所用；

用拙劣科學遮蔽傷痛，

用驕橫問題折磨諸神，

引起極大好奇，究竟

你們仍是神明或梅毒？

主啊，讓我深感苦惱；

主啊，我要向您表白；

在我卡斯蒂利亞王國，

我是王，是王中之王。

我的思想如鼓聲隆隆，

所有矛盾均迎刃而解。

我阿方索的明智風格，

是你尋求良策的源泉。

在祈求一滴雨水之前，

你請聽西班牙的深情。

你懂饑餓，不想重復；

卻供我們充足的糧草；

給子民帶來諄諄教導；

太陽讓我們擁有許多。

我已經徹底想明白了，——

隱士王國或情人王國；

我們需要自己的社會，

無法省略多元的變化。

你聽著，神圣的同胞！

不要一陣陣過分熱心；

不要突然間操之過急，

美酒智慧均無法永久。

人和神明均數量太多；

能夠減少和壓縮點嗎？

你高貴的物種能降低

增長直至它遍地開花？

大地擁擠，城里“人多”！

我的意見：“十人殺九”，

并且讓剩余的少數人

共同分享所有的財富。

讓這只貓再多九條命；

讓他的智慧再增九倍；

用他敢于挑戰的努力

讓形體力量更加充沛；

用他立起的大理石碑

遮蓋他的軀體和歲月。

因此，他與歲月同行

與他種下的樹苗共生，

根據自己年齡的許可，

描繪更大視野的藍圖。

你將擁有一個星球人，

來謳歌太陽年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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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編譯者注：愛默生的《卡斯蒂利亞的阿方索》（“Alphonso of Castile”）一詩發表于愛默生1847年的《詩集》中。阿方索十世是卡斯蒂利亞的國王（1221—1284），聰穎智慧，多才多藝，是一位在文學、科學和法律等諸多領域的天才學者。

[2] 原文為：live and learn，用以對剛知道的事表示驚異，意思是“真是活一天學一天；真是活到老學不完；真想不到”。

[3] 潘（Pan，希神）：人身羊足、頭上有角的畜牧神，愛好音樂，創制排簫，亦貪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