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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手稿]13

工資

‖I |工資決定于資本家和勞動者之間的敵對的斗爭。勝利必定是屬于資本家的。資本家沒有勞動者,要比勞動者沒有資本家活得更為長久。資本家的聯合是習以為常的并且是有效果的,勞動者的聯合則遭到禁止并且會給他們招來惡果。此外,土地所有者和貨幣資本家還可以把產業收益加到自己的收入里去,而勞動者則除了勞動所得以外既無地租,也無資本利息。所以,勞動者間的競爭是很激烈的。從而,資本、地產和勞動三者的分離,只有對勞動者說來才是必然的、本質的、有害的分離。資本和地產可以不必安于這種分離,而勞動者的勞動則不能擺脫這種分離。

因此,對勞動者說來,資本、地租和勞動三者的分離是致命的。

最低的和唯一必要的工資額就是勞動者在他勞動期間的生活費用加上為使勞動種族不致死絕而額外給他的聊足贍養家族的費用。按照斯密的意見,通常的工資是適合于“光桿的人”14,亦即適合于畜類生活水平的最低工資。

像其他一切商品的生產一樣,對人的需求必然調節著人的生產。如果供給大大超過需求,那么一部分勞動者就要淪為乞丐或者餓死。因此,勞動者的生存被貶低為其他一切商品的存在的條件。勞動者成了商品,如果他能找到買主,那就算是他的幸運了。勞動者的生存所依賴的需求,取決于富人和資本家的興致。如果供給的量超過需求,那么價格的構成部分(利潤、地租、工資)之一就會低于價格;結果,構成價格的相應部分就會離開這種應用,從而,市場價格也就向作為中心點的自然價格靠近。但是,第一,在分工大大發展的情況下,勞動者要把自己的勞動轉用于其他方面是極為困難的;第二,由于勞動者對資本家處于從屬地位,吃虧的首先總是勞動者。

因此,當市場價格向自然價格靠近時,勞動者無條地要遭到最大的損失。正是資本家能夠把自己的資本轉用于其他方面這種能力,使得被束縛于一定勞動部門的勞動者或者失去生計,或者不得不屈服于這個資本家的一切要求。

‖II |市場價格的偶然而急遽的波動,對地租的影響要比對那個分解為利潤和工資的價格部分的影響為小;而對利潤的影響又比對工資的影響為小。情況往往是這樣:在某一個地方工資提高的同時,在另一個地方工資保持不變,而在第三個地方則降低

當資本家贏利時勞動者不一定得到好處,而當資本家虧損時則勞動者一定跟著吃虧。例如,當資本家由于工業秘密或商業秘密,由于壟斷或自己地產的有利位置而使市場價格保持在自然價格以上時,勞動者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其次,勞動的價格要比生活資料的價格遠為穩定。二者往往形成反比。在物價騰貴的年代,工資因勞動需求的減少而降低,因生活資料價格的上漲而提高。因此,二者互相抵消。但是,總有一部分勞動者失去生計。在物價便宜的年代,工資因勞動需求的增長而提高,因生活資料價格的下落而降低。因此,二者互相抵消。

勞動者還有一個不利的方面:

不同行業的勞動者的勞動價格之差,比不同投資部門的利潤之差大得多。勞動時表現出個人活動的全部自然的、精神的和社會的差別,因此所得報酬也各不相同,而死資本則總是邁著同樣的步子,根本不管個人活動的實際特點如何。

總之應當看到,在勞動者和資本家同樣遭到損失時,勞動者苦惱的是他的生存本身,而資本家則苦惱的是他的死錢財的贏利。

勞動者不僅要為物質生活資料而斗爭,而且要為謀得職業,亦即要為實現自己的活動的可能性和手段而斗爭。

我們且舉社會所可能有的三種主要的狀態,并且考察一下勞動者在這些狀態下所處的地位。

(1)如果社會財富處于減退的狀態,那么勞動者所受的痛苦最大。因為,即使在社會的幸福狀態下,勞動者階級也不能像所有者階級那樣得到好處,“沒有一個階級像勞動者階級那樣,因社會的衰落而遭受深重的苦難”15

‖III |(2)現在且拿財富正在增進的社會來看,這是唯一對勞動者有利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下,資本家之間展開競爭。對勞動者的需求超過了勞動者的供給。

但是,第一,工資的提高引起勞動者的過度勞動。他們越是想多賺幾個錢,他們就越是不得不犧牲更多的時間,以致完全放棄一切自由來替貪婪者從事奴隸般的勞動。這就縮短了勞動者的壽命。勞動者壽命的縮短對整個勞動者階級是有利的,因為這樣就可以不斷地產生對勞動的新的需求。這個階級總是不得不犧牲自己的一部分,以避免同歸于盡。

其次,社會在什么時候才會處于日益富裕的狀態呢?那就是在一國的資本和收入增長的時候。但是這只有在下述情況下才是可能的:

(a)通過大量勞動的積累,因為資本是積累起來的勞動;從而通過勞動者的勞動產品被越來越多地剝奪,通過他自己的勞動越來越作為別人的財產與他相對立,而他的生存和活動的資料越來越多地積聚在資本家手中。

(β)資本的積累擴大著分工,而分工則增加勞動者的人數;反過來說,勞動者人數的增加擴大著分工,同時分工又增加著資本的積累。一方面隨著這種分工的發展,另一方面隨著資本的積累,勞動者日益完全依賴于勞動,而且是極其片面的、機械式的特定勞動。隨著勞動者在精神上和肉體上被貶低為機器,隨著人變成抽象的活動和胃,勞動者越來越依賴于市場價格的一切波動,依賴于資本的運用和富人的興致。同時,‖IV |由于單靠勞動為生者階級的人數的增加,勞動者間的競爭加劇了,因而他們的價格也隨之降低。在工廠制度下,勞動者的這種狀況達到了頂點。

(γ)在福利正在增長的社會里,只有最富有的人才能靠貨幣的利息過活。其余的人都不得不用自己的資本經營某種企業,或者把自己的資本投入商業。因此,資本家間的競爭日益加劇,資本的積聚日益增長,大資本家使小資本家陷于破產,一部分過去的資本家淪為勞動者階級,而勞動者階級則由于這種人數的增長一方面又要飽嘗工資降低之苦,同時也更加依賴于少數大資本家。隨著資本家人數的減少,他們為爭奪勞動者而進行的競爭幾乎不再存在;而勞動者則由于人數的增加,彼此間的競爭變得日益激烈、反常和更帶有強迫性。因此,勞動等級中的一部分人必然要陷于行乞或餓死的狀態,正像一部分中等資本家必然要下降到勞動者的地位一樣。

由此可見,即使在對勞動者最有利的社會狀態下,勞動者也不能避免勞傷、早死、淪為機器和資本奴隸(資本的積累是作為某種危害他的東西而與他相對立的)、新的競爭以及一部分勞動者的餓死或乞討。

‖V |工資的提高在勞動者身上引起資本家式的發財欲,但是勞動者只有犧牲自己的精神和肉體才能滿足這種欲望。工資的提高以資本的積累為前提并且導致資本的積累;因此,隨著工資的提高,勞動產品作為某種異己的東西越來越與勞動者相對立。同樣地,分工使勞動者日益片面化和從屬化;分工不僅引起人們的競爭,而且引起機器的競爭。由于勞動者淪為機器,所以機器作為競爭者與他相對抗。最后,正像資本的積累導致工業數量的增加,從而也導致勞動者數量的增加一樣,由于這種積累,同一數量的工業也生產出更多量的產品,于是發生生產過剩,結果不是有相當大一部分勞動者失業,就是勞動者的工資下降到極其可憐的最低限度。

這就是對勞動者最有利的社會狀態,即財富日益增長、累進的狀態所導致的結果。

然而,這種繁榮的狀態終究有一天要達到自己的頂點。那時勞動者的處境會是怎樣的呢?

(3)“在財富已經達到它可能達到的頂點的國家里,工資和資本利息二者都會是極低的。勞動者間為謀得職業而進行的競爭如此激烈,致使工資降低到僅夠維持現有勞動者數的程度,而因為該國的人口已非常稠密,所以人口數已不能再增加。”16

超過這個數目的增長部分將注定死亡。

因此,在社會衰落的狀態下,勞動者陷入日益加劇的貧困;在社會福利增進的狀態下,勞動者陷入錯綜復雜的貧困;在社會達到繁榮頂點的狀態下,勞動者陷入持續不斷的貧困。

‖VI |然而,既然在斯密看來,大多數人遭受痛苦的社會不是幸福的17, ——而實際上甚至社會的最富裕的狀態都會造成大多數人的這種痛苦,——既然國民經濟學(整個私人利益社會)會導致這種最富裕的狀態,那么,國民經濟學的目的就是社會的不幸

關于勞動者和資本家的相互關系還應該指出,工資的提高對資本家說來可以由勞動時間總量的縮減而綽綽有余地得到補償;工資的提高和資本利息的增加都會影響商品的價格:前者是作為單利發生影響,而后者是作為復利發生影響18

現在讓我們完全站在這位國民經濟學家的立場上,并且按照他的看法把勞動者的理論要求和實踐要求比較一下。

這位國民經濟學家告訴我們說,勞動的全部產品本來屬于勞動者,并且按照理論來說也是如此。但是他同時又說,實際上勞動者得到的是他絕對不可缺少的最小一部分產品,也就是說,只得到他不是作為人而是作為勞動者的生存,以及不是為了繁衍人類而是為了繁衍勞動者這個奴隸階級所必要的那一份。

這位國民經濟學家告訴我們說,一切東西都可用勞動來購買,而資本無非是積累起來的勞動;但是同時他又說,勞動者不僅不能購買一切東西,而且不得不出賣自己本身和自己作為人的資格。

游手好閑的土地所有者所得的地租大都占土地產品的三分之一,忙忙碌碌的資本家所得的利潤甚至兩倍于貨幣的利息,而攤到勞動者名下的那一份則在最好的情況下,如果他有四個孩子,也注定要有兩個餓死。

‖VII |19按照國民經濟學家的意見,勞動是人能夠用來增大自然產品的價值的唯一的東西,勞動是人的能動的財產;但是按照同一個國民經濟學的意見,土地所有者和資本家,憑著土地所有者和資本家的資格,不過是養尊處優的和優游歲月的神仙,可是他們卻到處凌駕于勞動者之上,對勞動者發號施令。

按照國民經濟學家的說法,勞動是物的唯一的、不變的價格;然而同時卻再沒有任何東西像勞動價格那樣具有偶然性并且處于激烈的波動之中。

分工提高勞動的生產力,增進社會的財富和文明,然而卻使勞動者陷于貧困以致淪為機器。勞動促進資本的積累,從而也促進社會福利的增長,然而卻使勞動者日益依附于資本家,加劇勞動者間的競爭,把勞動者拖到生產過剩的瘋狂競賽中去,而接著生產過剩而來的則是同樣猛烈的生產衰落。

按照國民經濟學家的意見,勞動者的利益任何時候都不同社會利益相對立,然而實際上社會卻總是必定同勞動者的利益相對立。

按照國民經濟學家的說法,勞動者的利益所以在任何時候都不同社會利益相對立,(1)是因為工資的提高可以從所耗費的勞動時間的縮減和上述其他后果而綽綽有余地得到補償;(2)是因為對社會來說產品總量就是純產品,而純產品只對私人來說才有意義。

但是,依我來說,勞動本身——不僅在它目前的條件下,而且一般地說只要它的目的僅僅在于增加財富——是有害的、造孽的,這是從國民經濟學家的議論本身得出的結論,盡管他自己并沒有覺察到這一點。

* * *

按照理論,地租和資本利潤是工資的一個扣除額。然而在現實中,工資卻是土地和資本所讓予勞動者的扣除額,是從勞動產品中給勞動者、勞動所打的回扣。

在社會衰落的狀態下,勞動者遭受的痛苦最為深重。他由于自己作為勞動者的地位而遭到特別沉重的壓迫,同時由于社會的這種狀態而遭到一般的壓迫。

而在社會前進的狀態下,勞動者的淪落和貧困化則是他的勞動和他所生產的財富的產物。換言之,貧困來自當今的勞動本身的本質

社會的最富裕的狀態,這個畢竟可以大體上實現的并且至少是國民經濟學和資產階級社會的目的的理想,對勞動者說來卻是持續不斷的貧困

不消說,國民經濟學把無產者,亦即既無資本又無地租,而只靠勞動,而且是片面的、抽象的勞動為生的人,只是看作勞動者。因此,它才能提出這樣一個論點,即勞動者應當和牛馬完全一樣,只得到維持他的勞動所必需的東西。因此,國民經濟學不考察不勞動時的勞動者,不把勞動者作為人來考察;它把這件事交給刑事法院、醫生、宗教、統計表、政治和乞丐監督去做。

現在讓我們超出國民經濟學的水平,從上文幾乎是用國民經濟學家的原話所作的論述中來探索下述兩個問題的答案:

(1)把人類的最大部分歸結為抽象勞動,這在人類的發展中具有什么意義?

(2)改良主義者或者為了改善勞動者階級的處境而希望提高工資,或者(像蒲魯東那樣)把工資的平等化看作社會革命的目的,——這些人en détail[具體地說來]究竟犯了什么錯誤?

勞動在國民經濟學中只是以賺錢活動的形式出現。

* * *

‖VIII |“可以肯定地說,那些要求特殊才能或較長期的預備訓練的職業,整個說來是變得比較有利的;而任何人都可以不費力氣地很快學會的那種機械而單調的工作的相應工資,則隨著競爭的加劇而降低并且不能不降低。但正是類勞動,在勞動組織的現狀下,還占最大多數。因此,如果說第一類勞動者現在的工資為五十年前的七倍,而第二類勞動者的工資和五十年前一樣,那么二者所得的工資平均起來當然為以前的四倍。但是,如果在一個國家里,屬于第一類勞動者的只有一千人,而屬于第二類的有一百萬人,那么就有九十九萬九千人不比五十年前生活得更好,而如果生活必需品的價格同時上漲,那么他們會比以前生活得更壞。可是人們卻想借助于這種膚淺的平均計算,在有關人口中人數最多的階級的問題上欺騙自己。此外,工資的多少只是估計勞動者的收入的因素之一,因為衡量勞動者的收入更重要的是要考慮到他們獲得收入的有保障的持續性。然而這種持續性在波動和停滯不斷出現的所謂自由競爭的無政府狀態下是根本談不到的。最后,還應注意過去和現在的工作日長短的差別。最近二十五年來,亦即恰恰從棉紡織工業采用節省勞動的機器時起,這一工業部門的英國勞動者的勞動時間已由于企業主追逐暴利而增加到‖IX |每日十二至十六小時,而在到處還存在著富人無限制地剝削窮人的公認權利的情況下,一國和一個工業部門的勞動時間的延長或多或少總要影響到其他地方。”(舒耳茨:《生產的運動》,第65頁20

“然而,即使所謂社會一切階級的平均收入增長了這樣一種錯誤的說法是正確的,一種收入同另一種收入的區別和相對的差距仍然可能擴大,因而貧富之間的對立也可能更加激烈。因為正是由于生產總量增長了,并且隨著生產總量的增長而需要、欲望和要求也同樣提高了,所以雖然絕對的貧困在減少,相對的貧困卻可能增加。靠海豹油和腐臭了的魚過活的薩莫耶德人并不窮,因為在他們那種與世隔絕的社會里所有的人都需要著同樣的東西。但是在一個生產總量在十年中間按人口平均計算增加了三分之一的、前進著的國家里,工資賺得和十年前一樣多的勞動者不但不能保持過去的生活水平,而且比過去窮了三分之一。”(同上,第65—66頁)

但是,國民經濟學把勞動者只是看作勞動的動物,只是看作僅僅具有最必要的肉體需要的牲畜。

“國民要想在精神方面更自由地發展,就不應該再做自己的肉體需要的奴隸、自己的身體的奴仆。因此,他們首先必須有能夠進行精神活動和精神享受的余暇。勞動組織方面的進步會贏得這種時間。因為今天,由于有了新的動力和完善的機器,棉紡織廠的一個勞動者往往可以完成過去一百甚至二百五十到三百個勞動者的工作。在一切生產部門中都發生了類似的結果,因為外部自然力日益被用來‖X |幫助人類的勞動。如果說為了滿足一定量的物質需要所必要的時間和人力的耗費比過去減少了一半,那么在不損害物質福利的情況下,提供給精神活動和精神享受的余暇也同時相應地增加了。但是,我們從老克羅諾斯[1]那里,甚至在他所固有的領域中所奪得的鹵獲物,在它的分配方面仍然像賭博一樣取決于盲目的、不公正的偶然性。在法國有人計算過,在目前的生產狀況下,每個有勞動能力的人只要平均每日勞動五小時,就足以滿足社會的一切物質需要……盡管時間因機器的改善而得到節省,工廠中奴隸勞動的時間對多數居民來說仍然有增無已。”(同上,第67—68頁)

“從復雜的手工勞動過渡[到機器生產],以這種勞動分解為簡單的作業為前提。但是,開始時,只有一部分單調地重復的作業由機器來承擔,而另一部分則由人來承擔。按照事物的本性并且根據一致的經驗,可以說這種連續不斷的單調的活動無論對于精神還是對于肉體都同樣是有害的。因此,在機器工作同大量人手間的簡單分工相結合的狀況下,這種分工的一切弊害也必然地要表現出來。工廠‖XI |勞動者的較高死亡率就是表明這種分工的弊害的標志之一……人借助于機器的勞動和人作為機器的勞動之間的這種巨大差別……并沒有受到人們的注意。”(同上,第69頁)

“但是在各國人民未來的生活里,通過機器起作用的盲目的自然力,將成為我們的奴隸和奴仆。”(同上,第74頁)

“在英國的紡紗廠中就業的只有十五萬八千八百一十八個男工和十九萬六千八百一十八個女工。蘭卡斯特州的棉紡織工廠每有一百個男工就有一百零三個女工,而在蘇格蘭甚至有二百零九個女工。在英國里子麻紡工廠中每一百個男工就有一百四十七個女工;在德魯登和蘇格蘭東海岸甚至達到二百八十。在英國的絲織工廠中有很多女工;在需要較強體力的毛織工廠中主要是男工。1833年在北美的棉紡織工廠中就業的,除了一萬八千五百九十三個男工以外至少有三萬八千九百二十七個女工。可見,由于勞動組織的改變,婦女謀生活動的范圍已經擴大……婦女在經濟上有了比較獨立的地位……男女兩性已在社會地位方面互相接近。”(同上,第71—72頁)

“1835年,有八至十二歲的兒童二萬零五百五十八人,十二至十三歲的兒童三萬五千八百六十七人,十三至十八歲的兒童十萬八千二百零八人在擁有蒸汽動力和水力動力的英國紡紗廠中勞動……誠然,機械的進一步改進使人日益擺脫單調的勞動操作,正在促進這種弊害的‖XII |逐漸消除。但是,正是由于資本家有可能使用以至消耗下層階級,甚至他們的兒童的勞動力,并且比使用機械手段更容易和更便宜,所以機械化的迅速進步正在受到阻礙。”(同上,第70—71頁)

“勃魯姆勛爵向勞動者號召說:‘做資本家吧!'……不幸的是,千百萬人只有通過糟蹋身體、敗壞人的德行和精神的緊張勞動,才能為自己掙得微薄的生活之資,而且甚至能夠找到這樣一種倒楣的工作,在他們也不得不認為是幸運的。”(同上,第60頁)

“總之,為了活下去,沒有財產的人不得不直接或間接地替有產者效勞,也就是說,要聽從他們的擺布。”(斐柯爾:《社會經濟的新理論》,第409頁21

家庭仆役——月錢;勞動者——工資;職員——薪水俸給。”(同上,第409—410頁)

一方面,“出租自己的勞動”, “出借自己的勞動以取得利息”,“代替別人勞動”。

另一方面,“出租勞動材料”, “出借勞動材料以取得利息”,“使別人代替自己勞動”(同上,第411頁)。

‖XIII | “這種經濟結構注定人們要干如此低下卑賤的職業,要遭到那種凄慘而痛苦的淪落,以致野蠻未開的狀態跟這比較起來都似乎是王侯的生活了。”(同上,第417—418頁)

“一無所有者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出賣自己的身體。”(同上,第421—422頁)揀破爛者。

查·勞頓在《人口和食物問題的解決辦法》(巴黎,1842年)22一書中估計英國賣淫者的數目有六至七萬人。“品德可疑的婦女”也有同樣多(第228頁)。

“這些不幸的馬路天使的平均壽命,從她們走上放蕩的生活道路時算起大約是六至七年。因此,要使賣淫者的數目保持在六萬至七萬這個水平上,在聯合王國每年至少要有八千至九千婦女獻身于這個骯臟的職業,也就是說,每天大約要有二十四名新的犧牲者,或者每小時平均要有一名新的犧牲者;如果這個比例適用于整個地球的話,那么這種不幸者的人數就必定經常有一百五十萬人。”(同上,第229頁)

“貧困的人口隨著他們的貧困的增長而日益增長;大量的人在極端貧困的狀態下掙扎,彼此爭奪著受苦受難的權利……1821年,愛爾蘭的人口是六百八十萬一千八百二十七人。1831年增加到七百七十六萬四千零十人,也就是說,在十年中間增加了百分之十四。在最富裕的連斯特爾州,人口只增加百分之八,而在最貧困的康諾特州,人口反而增加達百分之二十一(《在英格蘭公布的關于愛爾蘭的統計調查摘要》,維也納,1840年)。”(畢萊:《論貧困》,第1卷,第36—37頁23

國民經濟學把勞動抽象地看作物;“勞動是商品”;如果價格高,就意味著商品的需求很大;如果價格低,就意味著商品的供給很多;“勞動作為商品,其價格必然日益降低”;之所以造成這種情況,一部分是因為資本家和勞動者之間的競爭,一部分是因為勞動者間的競爭。

“出賣勞動的勞動人口,不得不滿足于獲得產品中最微少的一份……作為商品的勞動的理論,難道說不是偽裝起來的奴隸制的理論嗎?”(同上,第43頁)“為什么人們把勞動只是看作交換價值呢?”(同上,第44頁)

大工廠寧愿購買婦女和兒童的勞動,因為這種勞動比男人的勞動便宜(同上)。

“勞動者在雇主面前不是處于自由的賣主的地位……資本家在雇用勞動方面總是隨心所欲的,勞動者則總是被迫出賣勞動。如果勞動不是每個瞬間都被賣出去,那么它的價值就會完全喪失。和真正的商品不同,勞動既不能積累,也不能儲蓄。

‖XIV |勞動就是生命,而生命如果不是每天用食物進行代謝,就會憔悴并很快死亡。因此,為了使人的生命成為商品,就必須承認奴隸制。”(同上,第49—50頁)

因而,如果勞動是商品,那么它就是一種具有最不幸的特性的商品。但是,甚至根據國民經濟學的基本原理,勞動也不是商品,因為它不是“自由的交易的自由的結果”。現存的經濟制度“既降低了勞動的價格,同時也降低了勞動的報酬;它成全了勞動者,卻貶低了人。”(同上,第52—53頁)“工業變成了戰爭而商業變成了賭博。”(同上,第62頁)

“單是加工棉花的機器(在英格蘭)就代替著八千四百萬手工勞動者的工作。”[同上,第193頁]

迄今為止,工業一直處于掠奪戰爭的狀態中:

“它像一個大征服者一樣冷酷無情地浪費那些構成它的軍隊的人的生命。它的目的是占有財富,而不是人的幸福。”(畢萊,前引書,第20頁)“這些利益”(即經濟的利益), “只要聽之任之……就必然要互相沖突;它們除了戰爭再無其他仲裁者,而戰爭所下的判決,就是使一些人失敗和死亡,而使另一些人獲得勝利……科學就在對立力量的沖突中尋求秩序和平衡:按照科學的意見,連綿不絕的戰爭是獲致和平的唯一方法;這個戰爭就叫作競爭。”(同上,第23頁)

“為了卓有成效地進行工業戰爭,需要有許多支人數眾多的軍隊,這些軍隊要能調集到一個地點上不計犧牲地投入戰斗。這種軍隊的士兵所以能忍受他們所肩負的重擔,既不是由于忠誠,也不是由于義務;他們這樣做是為了擺脫他們不可逃避的饑餓威脅。他們對自己的長官既沒有愛戴,也沒有感謝。長官對自己的部下也不懷任何好意。在他們眼中,這些部下不是人,而只是應該用盡可能少的花費帶來盡可能多的收入的生產工具。這些日益擁擠的勞動者大群甚至不相信會經常有人使用他們;把他們集合起來的工業只是在它需要他們的時候才讓他們活下去;而一旦能夠不要他們,它就毫不躊躇地拋棄他們;于是勞動者不得不把自己的身體和自己的力氣按照人家同意的價格出讓。加在他身上的勞動越是時間長,折磨人,使人難受,他所得的報酬也就越少;有時你可以看到這樣的勞動者,他們每天連續緊張勞動十六小時,才勉強買到不致餓死的權利。”(同上,第68—69頁)

‖XV | “我們確信,——對此,那些調查手工織布工的狀況的特派員們也會同意,——如果不是時時刻刻都有健康的人手、新鮮的血液不斷地從鄰近的農村流入大工業城市,這些城市就會在短期內失去自己的勞動人口。”(同上,第36頁)| XV‖


[1].克羅諾斯系希臘神話中的宙斯之父,宇宙的統治者。從他那里奪得的鹵獲物當指因生產力的發展而贏得的時間。——譯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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